一時之間,太子星震軒如遭電亟,竟然生生地愣住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你……你在胡說什麼?”星震軒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有些憤怒地說道。
“殿下,你被我說中了嗎?”古凡冷笑道。“還是說你看到了我身後的這名證人了?”
說話之間,不知何時,一名披着斗篷的蒙面男子已走了過來,此時整個行宮裡的侍衛都被古凡的威壓鎮住,根本動彈不得,自然那男子就是如入無人之境緩步走了進來,來到了古凡的身後,緩緩地除下了蒙臉的面巾,又拉下了斗篷的風帽,露出的竟然是一張犬戎人的臉,他對着星震軒緩緩地雙手搭在肩膀上,行了一個犬戎禮節,隨後用還不熟練的北人語言說道:“太子殿下,別來無恙。”不消說,那犬戎人就是冰原十二獒的首領巴拿魃。就在星震軒疑惑的眼神之中,巴拿魃說出了一句足以誅心的話:“太子殿下,上次您與我族左翼王殿下商量割讓北疆,助您稱帝一事……”
未等巴拿魃說完,太子星震軒就暴跳起來,打斷了巴拿魃的話:“你開什麼玩笑?我根本不認識你!”
“殿下,你還想否認嗎?這是被我們捕獲的犬戎左翼王驁岡派到北疆來籠絡我朝貴族以及商人的密探首領,他們這個組織叫做冰原十二獒,所有的經費都是通過逢盈商號支取,他們已經對此事供認不諱。這一次威遠城戰役,他們又策反了一個叫做閆畢清的富商,他的賬本現在就在我的手中。”古凡冷冷地看着星震軒,隨後緩緩地舉起手中的賬目對着星震軒說道:“太子殿下,通敵叛國,可是大罪。”
“好……好……好……”星震軒看着古凡,伸出右手指着古凡,連續說了三個“好”字,然後道:“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你的女人,死定了!”
古凡聽到這句話,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殿下,你怎麼就偏偏不明白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呢?憑藉我女人的一條命,換你太子落馬成爲布衣,要麼被處刑,要麼終生幽禁,也算值得了。只是,我在這裡佈下了兩界分割術,這個水榭外的人根本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怎麼樣?太子殿下,你還會固執你的決定嗎?”
“這……這……”如果說剛纔太子星震軒的情緒是憤怒的話,現在就是震驚了。“你要如何?”
古凡笑了笑,對着星震軒揚了揚手中的賬目說道:“這本賬目記載了威遠城商人閆畢清與逢盈商號的一些貿易來往,以及逢盈商號之中幾筆送往犬戎的貨款去向,正是送到犬戎左翼王府,這也就是逢盈商號勾結犬戎左翼王驁岡的鐵證,殿下在逢盈商號有股份,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了吧……”古凡將拿着那捲目錄的手放了下來,對着星震軒說道:“這本賬目做交換,以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不行,你得把這個犬戎也留下給我!”星震軒似乎是覺得古凡有求於他,不禁得寸進尺道。
“這不可能!”古凡冷然笑道:“你出的價碼太低了!不過你放心吧,你若是不招惹我,我自然不會再與你做對……我雖不是君子,但也一諾千鈞,不是食言而肥之人!”
星震軒盯着古凡看了一會,似乎是在權衡整件事的利弊得失,最後緩緩地說道:“好,古凡,我答應你……放了你的女人……但是你要先把賬目給我看一遍,我好確認真假。”
“無妨。”古凡手微微一甩,那本賬目已脫手而出,穩穩落在了星震軒的手中,古凡反正也不怕星震軒耍花招。
待到星震軒看完之後,順手就將那本賬目用星璇之力毀滅成了碎片,然後轉過身來對古凡說道:“我已讓人把你的女人帶到前廳了,你可看好了,我的人沒有碰她一個手指頭。”
古凡對於星震軒的這句話冷冷地笑了一下說道:“太子殿下,你該慶幸,你的人沒有碰她一個手指,否則,今天我們就不會是這樣的形式來見面了。”說完他轉過身,背對着星震軒說道:“太子殿下,後會有期。”
“你……”星震軒此時感覺到的是一種無名的挫敗感和屈辱感,以及毫無還手之力的憤懣在他的心裡如同千萬蟲螞不停地齧噬着。
“後會有期……”古凡自此冷笑着說道。
待到古凡與巴拿魃再走到前廳時,只見一身素衣的女子正在門檻之前,古凡微微愣了一下,因爲那個女子沒有戴銀面具,容貌更是傾城落燕,面相雖然還有點陌生,但那一雙亮如秋水的眼眸,古凡卻是印象深刻的,無數次古凡都被那一雙眼眸在眼白色面具之下深深地注視着。
“浣……”古凡正要上去與她說話,陡然之間,她的身影一個幻滅,帶着一陣疾風,卻是狠狠地一個巴掌甩在了古凡的臉上,不是古凡不想躲開,也絕對不是她躲不開來,只是思維似乎是在一霎那之間停滯一般,幾乎是送了上去被那女子扇一個耳光。
古凡只覺得右邊臉頰上一疼,隨後就火辣辣地痛了起來,心裡卻是陡然一晃,想道:“是了……我與白思瑤成婚,她卻不知道,浣靈月對我一往情深,我倒是有負於她,若是接下她一記耳光倒也不爲過……”古凡正要解釋:“你……你聽我解釋……”
就在此時,前面的素衣女子在將手放下來的瞬間,竟是一下子狠狠抱住了古凡的肩膀,雙手如藤蔓纏繞在了古凡的身上,將頭深深地埋進了古凡的胸膛裡,像一個尋常的,與戀人久別重逢的女孩子一般嗚咽着說道:“該死的……你……你到哪裡去了?”
古凡不禁心裡一動,也是伸出左手來攬住了浣靈月的腰肢,右手輕輕撫摸着她的秀髮說道:“我沒事……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月,倒是你……受苦了。”
“我……我還以爲你被……你被這傢伙給害了……”浣靈月將頭深深埋在古凡的胸膛裡,似乎是十分地享受那一種厚實溫暖的感覺,有些撒嬌地說道:“還好,我知道,你沒事,你會來救我的……”
古凡笑了笑說道:“就憑他?怎麼可能害得我了?”
浣靈月這時下意識地摸了摸古凡的手腕,陡然間又驚又喜道:“你……你突破星階了!”
古凡微微點頭,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先離開此地吧……”
浣靈月這才鬆開手,看着古凡略微停頓了一下問道:“古凡,你的星璇力量好像與尋常的星階高手不一樣,但我又看不出不尋常在哪裡,真是奇怪。”
古凡也沒有急於解釋而是說道:“我們先離開此地吧,有空我再與你慢慢解釋。”
片刻之後,鐵壁侯範睢陽侯府的暖閣之內,古凡帶着一身素衣的浣靈月緩緩走上了二樓的暖閣。
待到沒有帶面具的浣靈月出現在鐵壁侯範睢陽與司徒孟明面前時,古凡只聽見兩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了驚歎之聲,用驚若天人的眼光看着面前的浣靈月,隨後司徒孟明更是用豔羨的目光看了看旁邊的古凡。
古凡與浣靈月在司徒孟明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對着浣靈月說道:“月,我能夠將你救出來,多虧了司徒大哥的幫忙,若是沒有他那件物證,也真的很難讓星震軒服軟放人。”
浣靈月聞言對着司徒孟明緩緩欠身行禮,參照古凡的叫法說了一聲道:“多謝司徒大哥。”
“哈哈哈……弟妹,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司徒孟明被浣靈月這句嬌滴滴的“多謝司徒大哥”叫的渾身一陣舒泰,不禁伸出手撓了撓腦門,大大咧咧地笑道:“古凡兄弟助我良多,我不過是盡一些分內之事罷了。倒是弟妹願意爲了追查古凡兄弟的下落,膽敢襲擊當朝太子,這份情比金堅,即便我是一個毫無瓜葛之人都會被打動,仗義相救的。”
“司徒大哥謬讚了。”浣靈月又欠了欠身,這才屈膝跪坐了下來哎。
“哈哈,凡兒……我總以爲你身邊的白思瑤姑娘已是沉魚落雁,傾國傾城,想不到浣靈月姑娘面具之下的容貌也是如此……如此的……閉月羞花,幾如畫中之人一般……當真是羨煞旁人的好福氣……好服氣啊……”就在這時,鐵壁侯範睢陽似乎是情不自禁地說出了這句話來。
只見浣靈月原本臉上淡淡的笑容驟然一斂,卻是恢復了冷若冰霜的模樣,司徒孟明情知鐵壁侯範睢陽說錯話了……古凡的這一對佳人,顯然還沒達成默契……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當初還是雪無名的白思瑤就跟浣靈月在山海關外小鎮的酒家裡,爲了古凡兩人大打出手,浣靈月連上古劍宗的映月劍訣都使出來了,幾乎就是要以命相搏……
想到這裡,司徒孟明不禁在心裡有點同情起古凡來了,這兩個女子的確都是風華絕代的禍水尤物,得之一人,已是人間福祉,二人皆得,那幾乎是神仙一般的生活,但別人看似如此,這一對佳人,一個是星魄階術武合一的強者,一個是訓練有素的星魂階殺手,都不是省油的燈,再加上本就有所間隙,若是古凡不能從中斡旋,這兩人低頭不見擡頭見,遲早家裡得亂成一鍋粥不可……
司徒孟明不禁有些體諒同情起自己這個小兄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