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屆東域大比註定不同以往,千年沉寂的絕地血色迷霧爆發出驚天巨響,令秘境中的所有人都惶惶不安。
天啓受血人一擊,轟然落地,直接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泥土四濺之中,天啓的身影再次從坑中沖天而起,扶搖直上百米高空,立在血人頭頂。
此刻,天啓白衣白髮上盡是泥土,嘴角還殘留着一絲血跡。
“哈哈哈哈,半步聖者已觸摸到聖境的門檻,絕不是你等螻蟻可以抵擋的。”血人見天啓模樣狼狽,態度愈加囂張起來。
“邪魔休要放肆,今日就是豁出性命,我也要鎮壓了你!”天啓聞言,氣怒交加,惡狠狠地盯着血人,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哦?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將我鎮壓,大言不慚。”血人爆喝一聲,竟主動飛身而出,與天啓凌空對峙。
天啓單手成掌,匯聚於胸,嘴中開始唸唸有詞,霎時間,血色迷霧上空異象突生,狂風怒號驟起,青雲翻騰暗變,如若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夕,陰霾漫天。
喝!天啓一聲大吼,白衣飄飄,長髮齊舞,手掌連連變幻,周身數裡之內,能量流翻滾不止,紛紛朝着他的掌間涌來,形成一片能量之海,能量海形成的波動,令人頭皮發麻,心悸萬分。
千丈高空,刺眼的電弧一道接一道閃爍,將烏黑的空際照得通明,雷聲滾滾,肆虐於烏雲之間,似是要將黑雲震散一般。
血人注視着天啓,方纔囂張的面孔早已不見,眸中盡顯凝重,能夠引動如此天地威勢的招數,非同小可,他身爲半步聖者,亦是感受到了一絲莫名的震顫。
丈高身軀蠕動,血人的身體變得詭異之極,體表之處,血色加深,似是一層流體,流轉不停,循環往復,顯然也是在施展一種無上神通。
頃刻之後,兩人的氣勢都已積蓄到巔峰,靜立高空,威壓無邊,雲軒身處其下,生出一種窒息的感覺。
“滅!”天啓一字言畢,身體轟然殺出,奔向血人,宛如一把絕世利劍劃過空際,攜帶着一往無前之勢,直斬血人前胸。
血人見狀,眼露兇光,根根黑絲爬上鞏膜,一雙眼睛瞬間變得漆黑,嗷!一聲怪叫,血人巨大的雙手齊出,拍向飛來的天啓。
兩者瞬息相碰,交手中心處,能量風暴呼號不止,百丈光芒四射而出,好似***爆炸的一瞬,氣浪鋪天蓋地,讓人睜不開眼睛。
緊接着,兩聲慘叫從能量風暴中傳出,隨之而來的還有兩道轟然落地的身影,兩人最強一擊,導致的結果便是兩敗俱傷之局。
雲軒無時無刻不注意着場中戰況,他在等待,等待出手屠魔的最佳時機,天啓與血人的慘叫剛一傳出,雲軒的身形動了,變得飄渺不定,似影如幻,於此同時,一點白光穿行於血色迷霧之中,速度之快,肉眼難捕。
天啓與血人的慘叫聲還在遠方迴盪,又一道更加悽慘的聲音響起。
“不,不可能,一介螻蟻怎能傷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血人表情痛苦,瞳孔間帶着濃濃的不信。
然而胸前數處致命血洞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雲軒站在血人身前不遠的地方,氣喘吁吁,手中破天神槍槍尖上,絲絲嬰紅血跡格外顯眼。
沒錯,血人胸前的數處致命血洞就是雲軒用破天神槍造成的。
方纔血人與天啓兩敗俱傷跌落地面之際,雲軒出手了,他腳踏融合了快之道的逍遙決,瞬間來到落地的血人面前,全力刺出一槍。
這一槍,乃是雲軒當前最爲強大的一擊,十槍境,金系能量,《幻影九式》第九式槍破蒼穹全都匯聚於這一槍之上。
反觀血人,與天啓強悍對決一招,受傷落地,正值最虛弱的一刻,雲軒來襲他不是看不到,只是早已無力抵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數槍刺進自己的要害。
他本以爲,就算自己被刺中,任憑雲軒那般還未入門的修爲,也傷不了自己,可是在破天神槍入體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破天神槍入體,毫無阻礙,血人只覺得其上攜帶了一種鋒利逼人的能量,除了這能量外,這杆槍本身也詭異萬分,長槍好似天生就有一股天地意志,讓他強橫的肉身都無法抵禦。
“哈哈哈哈,邪魔就是邪魔,永遠那麼無知,小主人手中長槍乃是當年的破天神槍,就算它往昔神威不再,斬殺你也是足夠。”天啓這時走到雲軒身邊,手捂胸口,暢快大笑。
“破,破天神槍?”血人神情恍惚,“原來如此,能死於刺槍之下,不怨!”
話畢,身體轟然炸裂,化作漫天血霧,瀰漫在空中。
“天啓,你傷勢如何?”見血人消散,雲軒鬆了一口氣,急切問道。
“小主人不必心憂,這點傷還要不了我的命。”天啓話雖如此,但他蒼白如紙的臉和迷離的眼神卻無法掩飾他此番大戰的傷勢之重。
“小主人,這四尊血人已滅,前方估計不會再有危險,你一人前行,小心便可,我回天宮休息了。”天尊境界硬撼半步聖者,天啓需要早些療傷恢復,交待雲軒一聲後,便消失在了原地。
雲軒雖然心憂天啓的傷勢,卻又無能爲力,一時間只能乾着急。
收拾整理一番,雲軒繼續往迷霧身處走去,四尊瘋魔血人被滅,血色迷霧中瀰漫的紅光逐漸開始消退,相信要不了多久,殷紅便會散盡,到那時,這片絕地將不再是絕地,而成爲一片尋常的霧氣瀰漫之地。
驚天大戰歸於沉寂,一衆參加大比的少年卻久久無法回過神來,方纔那震徹衆人的天威,在他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天地間竟有如此強者!
“老大,那血色迷霧發生了什麼?居然爆發出如此駭人的大戰。”,枯絕原某處,殷墟面色驚恐,語帶顫抖,“你說會不會與那小子進入其中有關?”
華天陰沉默不語,千年來,血色迷霧一直寂寥無事,怎麼那小子一進入其中,便生出這般異象,難道方纔的大戰真與他有關不成?
不,不可能,很快,華天陰便否定了心中所想,他確信,在那般驚天動地的大戰之中,修爲低下的雲軒能夠活下來已算是運氣逆天,絕對不可能與他有關。
“行了,那小子進入血色迷霧必死無疑,不用再多想其它,當務之急乃是全力準備大比之事,封陣,殷墟,翼龍,樑正你等各帶一路人馬往東南西北四方而去,沿途奪取玉牌,越多越好,我獨自一人行動。”
華天陰不覺得雲軒能夠活着從血色迷霧走出,他吩咐四人一句,便駕馭流雲梭獨自離開了。
“我們也出發吧!”封陣道了一句,帶着幾十門徒往東而去。
隨後,殷墟,曾翼龍,樑正也各自選定方向,離開了枯絕原。
寒江雪所在,五人凝視遠在天際的血色迷霧,眉頭驟跳,來自小國,方纔遙遠天際的大戰,五人從未見過,那種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良久,寒江雪悠悠嘆道:“天下之大,谷炎如彈丸,我等亦如坐井之蛙,目光狹小。”
“是呀!方纔那兩人,簡直與神人無異。”湯玉衡噓聲連連,心中一片感慨。
寧天香遙望遠方,柳葉般的眉毛微皺,秀目中帶着一絲迷離,喃喃自語道:“雲軒,你現在如何?”
“公主你說什麼?”張義臨近寧天香,只聽得一聲喃呢,並未聽清寧天香說的什麼。
寧天香驚醒過來,連忙道:“沒,沒說什麼。”
張義怪異的看了她一眼,沒有繼續追問。
血色迷霧深處,霧氣越來越淺,眼前逐漸清明,雲軒一路走來,絲毫沒有遇到危險。
迷霧散盡,一處斷崖出現在雲軒眼前,斷崖之處,七色光彩直衝九霄,宛如一道五顏六色的光柱,炫目無比。
這裡是什麼地方?雲軒注視着那七彩霞光,心生疑惑,那七色光彩之中,讓他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緩步靠近斷崖邊緣,看向崖斷底部,一幕讓雲軒終身難忘的畫面映入眼簾。
只見斷崖深愈千丈,其中流光溢彩,青赤交錯,玄白互融,道道流光蜿轉,就像一個包容萬物的巨大坑池。
雲軒看着眼前的一幕,神情呆滯,茫然無措,那赤色,那青色,那白色,那玄色,還有那土色,不正是五行能量之色嗎?它們居然聚在一起!
嗖!一聲響動過後,天啓已經出現在雲軒身側,目視千丈崖底,眼睛大瞪,滿臉地不可置信。
雲軒回過神來,看向天啓,見其除了面色略顯蒼白以外,早已沒有了先前的萎靡,沉重的心這才放下。
“天啓,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這斷崖裡的…”
還不等雲軒把話說完,天啓突然狂笑起來,狀似瘋癲,如若范進中舉一般。
“天啓,天啓。”雲軒連叫兩聲,一臉懵然。
天啓驚醒過來,一把拉住雲軒的手,激動道:“小主人,你可當真是受上天眷顧,你可知老主人找尋此地找了多久?三萬年,整整三萬年啊!”
“什麼?師傅曾找過此地?而且還找了三萬年之久?”雲軒驚呼一聲,能讓滅絕天如此重視的地方,定然非同小可。
“不錯,當年老主人要是能找到此地,只怕早已超脫生死之外,凌駕天道之上,也不會爲了四象大陸而身死道消…”一提起滅絕天,天啓不由得悲從中來。
“那此處究竟是什麼地方?”天啓說的如此誇張,雲軒更加急切地想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天啓神秘一笑,娓娓爲雲軒道來。
當年,滅絕天的修爲已達地級神武巔峰之境,只差一步便可超脫天地,達到傳說之中的天級神武境界,奈何想要達到天級神武境界難如登天。
經過長時間的摸索,滅絕天發現,人生來爲俗世煙火所污,根骨不純,無法與天道契合,想要進階天級神武境,與天地同壽,必須經過四象大陸最本源能量的洗禮方可。
而四象大陸的本源能量只存在於萬道池中,萬道池,集三千大道於一池,道法自然,唯天而生,一入萬道池,領悟三千大道,超脫生死外,逍遙五行中,乃是武道修者心中的至高聖地。
“你的意思是說,這斷崖之下就是萬道池所在。”聽完天啓之言,雲軒呼吸急促,要是能入得萬道池,豈不是三千道法任他領悟,進階九品巔峰境,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正是,小主人,你看那斷崖之下青赤玄白黃五色,乃是五行能量的顏色,它們就是四象大陸的本源能量!”
“那我是不是可以…”雲軒眼巴巴地看着天啓,其意不言而喻。
“哈哈哈哈,當然可以,如此逆天機緣,豈能錯過,小主人,待會兒我便將你放進萬道池,你好生領悟。”天啓見雲軒如此模樣,忍俊不禁。
“你不隨我一起下去嗎?”雲軒好奇,如此難得的機緣,天啓眼中竟連一絲慾火都沒有。
“我?我倒是想下去,奈何不能啊!”天啓一臉苦澀,“我乃器靈,本不存於世間,萬道池對我無用!”
“原來如此,那天啓你現在就將我放下去。”雲軒已經急不可耐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