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面對幻陣小山,平靜無波的身上迸發出一股驚天氣勢,好似積蓄了千年的火山突然迸發,霎時間地動山搖岩漿四射,方圓數裡範圍籠罩着浩瀚威壓,讓人心神驚懼,難以喘息。
“喝…”黑袍人一聲沉喝,雙手緩緩向上擡起,天地間的能量頓時如遵號令,從四面八方呼嘯匯聚而來,凝集於黑袍人周身之處。
這些能量越聚越多,越凝越雄渾,到了最後,黑袍人周身如同罩上了一層厚厚的雲霧,灰暗混沌朦朧一片。
“去。”揮手間,能量翻騰,如同颶風過海激起千層巨浪,全部蜂涌向幻陣小山,幻陣小山在這龐大能量的衝擊下,整個開始扭曲變形,發出陣陣光華。
“乾坤無極,萬陣朝宗,陣門開!”黑袍人雙掌交錯,手勢極速變幻,猛然向前拍出一掌,那些能量在這一掌下,似是找到了可以宣泄的通道,竟全數涌進了幻陣小山之內。
能量入陣,幻陣小山山體劇烈顫動,外形極速脹大,如同氣球瞬間被吹進了大量的氣體那般。
“轟……嘣……”
頃刻之間,幻陣小山的體積已經比原來大了數倍,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炸裂,內部更是發出陣陣低沉的鳴音。
“破!”黑袍人見火候已經差不多,雙掌驟然轟出,攻擊在幻陣小山上,霎時間,小山體表各處光華流轉,似有萬千星輝點綴,星輝越來越大,越來越亮,到了最後轟然崩裂,化爲一片光海,緩緩開始消散。
做完這一切,黑袍人忍不住悶哼一聲,腳下踉蹌後退數步,險些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大哥,你沒事吧?”另一黑袍人眼疾手快一把攙扶住那人,關切問道。
“二弟不必擔憂。”黑袍人揮揮手,悠悠嘆道,“幻海禁地大陣果然非同一般,我雖然破了它,但自身也受了輕傷。”
二人說話間,整片光海已經徹底消失,一黑一白兩根方形光柱顯露在兩人眼前,兩柱間的黑白氣體漩渦不斷流轉,令人目眩神迷。
“大哥,這就是幻海禁地?”二弟看着那奇異的太極圖案入口問道。
“不錯,方纔那小子就是從這裡進去的,二弟你先前去查看查看入口。”黑袍人道。
“好。”
二弟放開黑袍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太極漩渦圖案前,仔細觀察一番後,伸手觸碰向那黑白交融之處,接觸的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反彈力道突然從太極圖案上傳來,沒錯,這力道不是雲軒方纔所感受到的吸力,而正好是相異的反彈之力!
這反彈力來的太過突然,那二弟完全沒有防備,遭此襲擊,當即就被震的倒飛了出去,幸好他修爲高深,及時化解掉了這股力道,否則必然會被這力道所傷。
“大哥,那黑白之物好生奇怪,上面存在一股神秘的力道,居然連我都無法接觸。”二弟站穩身形,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可是三花皇武者,即將達到巔峰聚頂之境,可這般高深的修爲,居然扛不住一道反彈之力,怪異!
“我去試試。”黑袍大哥走上前,慢慢將手伸向那黑白二氣漩渦,剛一觸及漩渦表面,頓覺一陣神秘的抗拒力傳入手中,這力道來的突然迅猛,好似憑空產生的一般,要不是黑袍人事先有所戒備,只怕也會與他二弟一樣被這股力道崩飛。
黑袍人全力運轉金丹能量,想要抵擋住這力道,但他越是抵禦,那力道彷彿就越大,只撐了一息的功夫,黑袍便被這力道彈的後退了出去。
“大哥,如何?”二弟上前一步,來到黑袍人身邊問道。
“禁地之名,果然非同尋常,沒想到以我尊武境界的修爲,竟連一道門都進不去。”黑袍人沉息穩氣,緩緩說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二弟盯着黑白漩渦門眉宇緊皺,此番他們兄弟二人不遠萬里來到幻海,冒着身死之危,就是爲了誅殺雲軒以報血海深仇的,可現在他們連門都進不去。
“二弟莫急,我們雖然進不去,但那小子遲早是要出來的,我們暫且隱匿一處,守株待兔。”黑袍人隱在帽子下的雙眼殺氣騰騰,喪子之痛,不共戴天,他必殺雲軒!
“可是大哥,那燚焢說不定何時歸來,若被他撞見,我們就危險了。”二弟語氣間滿含憂慮。自己大哥雖然修爲高深,但畢竟也只是初入尊武境界而已,而那幻海之主燚焢早已到達尊武巔峰級別,一旦被燚焢察覺自己二人有所不軌,到時就算他們兄弟聯手,也絕非燚焢一人之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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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黑袍人怒氣衝衝,大袖一揮轉過身去,道,“殺親之仇誓死難消,就算燚焢來了,我也不懼。”
“唉!罷了,既然大哥心意已決,那小弟我唯有陪大哥冒險走這一遭,雖死無怨。”二弟見勸不住黑袍人,重重嘆息一聲,他心裡清楚,這次自己的大哥已有了破釜沉舟之心,不成功,便成仁。
黑袍人看向自己的二弟,衝其微微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先藏匿起來。”二人一閃身,消失在原地。
……
禁地之內,雲軒盤坐在這片混沌的空間中,心神遊離魂外,他漸漸地發現,這裡面除了五行能量外,就只剩下了那見所未見的氤氳之氣。
氤氳氣體充斥在空間中的每一寸角落,牢牢佔據着主導地位,五行能量散亂夾雜其中,這種現象給雲軒一種很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那些五行能量是從氤氳之氣中衍生出來的一樣。
而且在那氤氳之氣中,雲軒還察覺到了兩股完全不同的氣息,生和死,確切地來說,是生氣和死氣的味道。
這兩種氣息相互糾纏針鋒相對,彷彿都有將對方吞噬的意思,但無奈雙方又都勢均力敵,拿彼此毫無辦法,以至於陷入到了一種極致的生死平衡之中,正是這種極致平衡的存在,完全將生氣和死氣的特徵掩去,讓人難以發現它們。
生氣?死氣?共處一地又極致平衡,這到底代表了什麼?雲軒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聖器煉製之法,必然與此有關,只要悟透其中的關鍵,聖器的奧秘將會重現於世。
生?死?這兩個字不斷在雲軒腦海裡徘徊,時間隨之緩緩流逝。
一天,兩天,三天……第九天時,雲軒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眸中精光閃爍,一副奇異的畫面出現在他腦中。
畫面裡混沌黑暗,天地不分,歷經無數紀元湮滅,某日,混沌異動,誕生一團靈元之氣,此靈元氣一分二,一半白光陽陽,一半黑靄陰陰,二氣交始,衍化太陰太陽,少陰少陽四象之屬,後又有中間之態,分應金木水火土五行相。
五行生,萬物演,山川湖泊,草木飛禽相繼而現,成就大千生靈世界。又某日,生靈界天雷滾滾,一柄絕世利劍橫懸於二氣之中,二氣交會,育一天靈融入長劍之內,長劍光耀萬丈脫離二氣,飛昇靈界之巔,誕生出微弱意識智慧,是爲先天聖器劍,先天聖器劍經天地無數光陰溫養,蛻變進化,終智全慧整,成先天神器劍,名曰法道裁決!
畫面到這裡陡然消失,雲軒渾身一顫,心神從畫面裡退了出來。
“源生陰陽,演五行,造萬物生靈,法道裁決之劍本爲凡物,卻於陰陽二氣中誕生器靈,晉升聖器,聖凡之別,疏途盡歸器靈,原來如此。”雲軒目光呆滯,喃喃說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來。
半晌過後,雲軒深深吐出一口氣站起身來,看了一眼這片氤氳之地,轉身朝太極漩渦門走去。
禁地之外,天氣格外明朗,小樹林中一處頗爲隱蔽的地方,那黑袍兄弟二人已經等候了數日,燚焢這幾日裡一直沒有現身。
“大哥,這都九天了,那小子怎麼還沒出來?”二弟心焦慮燥,雖說燚焢不曾出現,但時間越拖,他就越不安。
黑袍人打坐一旁,氣定神閒,半點着急的意思都沒有:“二弟稍安勿躁。”
“可……”二弟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感覺到那太極漩渦門上傳來陣陣波動。
黑袍兄弟同時將目光移往漩渦門,就見雲軒的身影顯現出來。
“哼,終於出來了。”黑袍人咬牙切齒地望着雲軒,絲絲殺意溢出體外。
“大哥,不可再浪費時間,速速出手解決了那小子。”二弟連忙催促道,這等是非之地,他一刻也不想多做停留。
“好。”黑袍人站起身來,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雲軒剛出禁地,正欲伸伸懶腰,卻猛然感受到一股磅礴的氣勢在極速靠近自己,而且這氣勢之中還帶有一道暴烈的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