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炎王國,兩大世家,焱城將軍府,嶺南梅花莊。
自交惡以來,兩家之間明爭暗鬥不斷,要不是有谷炎王上在,只怕早已是一山不容二虎,必損其一。
如今焱城四傑之首,將軍府大公子張義,國戰中遇到梅家少主梅三弄,自不必說,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梅三弄一出手就是梅家最強武技——梅花九放。
梅花九放,七星扇類武技,演變自寒冬傲梅,共得九式,梅三弄出手之招便是第一式傲立寒雪。
張義見梅三弄攻來,心裡頓生警惕,兩家暗鬥多年,對彼此的招式都很清楚,梅三弄的傲立寒雪一出,張義立馬便有了應對的招式。
只見他腳底不移,上身後傾,腰彎如滿弓,讓梅三弄攻來的摺扇在距離自己面部上方半釐的地方穿過。
雕弓滿月,張家家傳武技,不知其星級,張家的武技招式很多,沒有固定的套路,全部講究隨機應變,見招拆招。
說起這張家武技,可是很有意思的,武技中的一招一式全部出於自創,來源便是戰場。
張懿本是一介草民,啥也不懂,自跟隨王上以來,南征北戰,東討西伐,大大小小經歷的戰鬥不下百次,就是在這一次又一次戰鬥中,張懿不斷總結,將戰鬥時的心得記錄下來,便形成了今天的張家武技。
就拿方纔張義的雕弓滿月來說,戰場之上,敵人長槍來刺,你自是選擇躲避,但在躲避的同時也要展開反擊,腳下不移,腰彎如月,恰好是躲避長槍來刺的最好方式,敵方一槍刺出,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收回,而你腳下未動,要是把握住時機,起身反擊,定可給敵方致命一擊。
這不,張義施展雕弓滿月,躲開了梅三弄的傲立寒雪之後,立馬出手反攻,迎着梅三弄的面門,起身就是一拳打了上去。
迎頭痛擊,張家又一招樸實無華的武技,但就是這稀鬆平常的一招,殺傷力卻是爆表。
梅三弄傲立寒雪使出,正值舊力未盡,新力未生的關頭,張義這一式直衝面門,瞬時要命。
驚悚之間,梅三弄腳底一彈,整個身體騰空旋轉,險之又險與張義的拳頭錯開,雖說躲開了張義這一要命攻擊,梅三弄也是付出了代價,由於身體失衡,他不得不狼狽地在地上打個滾,才站起身來。
起身的梅三弄臉色有些不好看,第一回合的交戰,他無疑落了下風。
“再來!”梅三弄怒吼一聲,身體高高躍起,摺扇上光芒閃爍,顯然已經動用了固丹之力。
梅花九放第二式——凌寒獨自開,梅三弄手間的摺扇呼呼作響,由高而下,攜帶着固丹能量之威,直砸張義天靈。
張家武技,善於反手而爲,梅三弄來襲,張義毫不慌張,固丹能量加持雙手,握掌成拳,相互交錯,舉於頭頂之上,護住天靈。
拳扇相抵,轟聲震耳,兩人皆是七品兩道紋的修爲,能量渾厚程度相差無幾,聲勢雖大,卻也傷不了彼此。
受反力震盪,梅三弄飛身數米落地,張義亦腳下不穩,踉蹌後退幾步才定下身形。
“梅花九放,不過如此!”張義負手而立,凌視梅三弄。
“口舌之利,有本事先擊敗我再說。”梅三弄兩招都未奏效,加上張義言語相激,心中怒火大盛,話音剛落,便又欺身而上。
萬里飛白一抹紅,梅三弄飄然空中,梅花九放第三式躍躍手間,擂臺之上瞬時勁風大作,猶如寒冬凜風,呼嘯不止。
萬里飛白,雪花如席,梅三弄手中的摺扇猶如一株獨立其間的紅梅,任憑寒淋雪打,我自巍然不動。
七星武技,此時才顯現出高階武技的威能,這一式萬里飛白一抹紅將張義籠罩在內,張義只覺得混體冰冷,如身處冰天雪地之中,茫茫江山,萬物皆枯,方圓一片飛雪,了無生機,遠方山巔,一抹豔紅格外惹眼,那是梅!
如此真實的景象,張義站在擂臺上一動不動,毫無疑問,他失神在了梅三弄的武技之中,梅三弄身體騰空,見到張義的模樣,嘴角勾起一絲邪笑,眸中的毒辣一閃而過,手中摺扇毫不猶豫的拍向張義的胸口。
情勢危急,以七品武技的威能來說,張義一旦被擊中,不死也得重傷,臺下衆人看着這一幕,不禁驚呼一聲。
雲軒眉頭緊皺,心裡頗爲疑惑,與張義相處已有許久,他感覺,張義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就落敗。
眨眼之間,梅三弄的摺扇已至張義身前,眼看着張義就要被擊中,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張義動了,他身形極快,腳下連連浮動,精妙後撤幾步,恰好避開了梅三弄的摺扇。
梅三弄一扇拍空,表情頓愕,自以爲必中的一擊被躲,心裡頓時跟吃了屎一般,不是滋味,混蛋,暗自怒罵一聲,梅三弄飛快抽身,他知道,張義必然會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戰機,朝自己下死手。
事實也確如梅三弄所想,張義躲開摺扇後,不加思索的身體前撲,手掌處光暈閃閃,散發出讓人心悸的能量波動,見梅三弄想抽身,張義哪裡肯依,直接追身一掌,拍向梅三弄的腹部。
生死存亡,梅三弄自知避無可避,臉上狠色一閃,竟然不再退卻,而是迅速摺扇回擊,直指張義臂膀。
“什麼?如此兇悍,居然以命相搏。”臺下一人吃驚道。
“以傷換傷,真夠果斷的,這樣以來,只怕會兩敗俱傷啊。”另一人也張大了嘴巴。
“都是俊傑,可惜了!”
如衆人所言,梅三弄此舉正是想以傷換傷,他深知張義這一掌無法避開,索性咬牙反手攻擊,打着即使受傷,也要拖着對手一起的想法。
張義身處這種境況,進退兩難,如若放棄攻擊,梅三弄必然窮追不捨,一舉將自己拿下,如若繼續攻擊,自己必然也會受傷,這樣的話,後面的戰鬥就無法繼續,自己此番上臺,乃是想奪下一個席位的,怎麼辦?
不容張義多想,兩人已近在咫尺,退無可退,那就來吧,張義果斷一掌打出,正中梅三弄小腹,與此同時,梅三弄的摺扇也落在了張義的右臂之上。
霎時間,梅三弄被擊的倒飛而出,重重落在擂臺上,口中鮮血噴灑,儼然受傷不輕。
相比之下,張義要好上許多,只是右臂下垂,面色蒼白,畢竟梅三弄傷的是腹部,腹部,丹田命門所在,豈是手臂可比。
梅三弄站起身來,抹了抹口角的血跡,狠聲道:“張義,今日之傷定會銘記,他日必將雙倍討回。”
說完,梅三弄便往下臺走去,張義孤身立在臺上,心裡滿是苦澀,雖然這一戰他略勝一籌,但手臂負傷,只怕也會讓他的國戰之行止步於此。
張梅之戰,兩敗俱傷,梅三弄退卻,張義孤立,臺下有心之人變得蠢蠢欲動,都欲上臺撿便宜。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一閃而過,落在了張義對面,張義看清來人,頓時滿臉錯愕,臺下衆人見有人搶先登臺,也是一陣騷動,懊惱自己慢了一步,被他人佔了先機。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在遠處觀戰的雲軒,從張梅兩人負傷的那一刻起,雲軒就知道會有人想趁機撿便宜,所以他第一時間就登上了擂臺,他來此的目的當然不是和其他人一樣,而是爲助張義而來。
張義正欲開口說話,雲軒就揮手製止了他,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張兄別說話,聽我說就好,如今你受傷,臺下之人都有些按耐不住了,我這有一枚丹藥,你先服下療傷,我幫你拖上一段時間。”
說着,雲軒就把一枚丹藥遞到張義手中,張義接過丹藥,苦澀道:“雲兄,我這傷雖然不重,但一時半會……”
“張兄只管服下就是,莫要多言,我還等着和你一起參加東域大比呢!”雲軒神秘一笑。
張義雖不解,但還是服下了手中的丹藥,丹藥入體,一股難以言喻感覺瞬間充斥了張義的全身,緊接着,藥力擴散,順着張義的經脈進入到他的胳膊處。
張義的胳膊被傷,血管破裂,骨骼移位,但這藥力所過之處,那些損傷皆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片刻的功夫,破損的血管和肌肉組織已被完全修復,就連骨骼都有復位的跡象。
感受着這丹藥的強大,張義面露驚恐,他從未聽過世間有這般丹藥的存在,到底是什麼品級的?十二品嗎?不,張義確信,就算是十二品丹藥,也不可能有如此逆天的功效!
“雲兄,這丹藥……”
雲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張兄,趕快恢復,我先下去了。”
張義看着雲軒離開的背影,愈加發現自己看不懂雲軒了,丹武雙修,逆天丹藥,這人到底是什麼人?
雲軒上臺,一招未出就下來了,讓得圍觀的衆人一片譁然。
“這人什麼意思?上去又下來?”
“神經病,艹。”
“真浪費時間。”
有人不爽有人喜,那些想要撿便宜的人可是樂壞了,機會就在眼前,不容錯過,瞬間就有四五人想要登臺,最終被一人捷足先登。
焱城四傑之首張義,在谷炎王國還是很有名的,雖然現在有傷在身,但上臺之人在他面前依舊小心翼翼:“張兄,得罪了。”
張義見狀,笑盈盈地道:“無妨,兄弟可否稍等片刻?”
“當然。”那人雖不知張義想要幹什麼,但沒有在意,他只知道張義有傷在身,對他沒有多大威脅,殊不知,張義是要點時間恢復傷勢罷了。
片刻後,張義對着那人點點頭:“久等了,兄臺請動手。”
張義此刻的模樣與方纔一樣,手臂下垂,一副快斷了的樣子,但實際上,他的傷勢已經好了七八分,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是想掩人耳目。
衆目睽睽之下,張義胳膊重傷,如果讓人察覺到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恢復,不免惹人猜測,而這段時間裡只有雲軒與他有過接觸,這樣一來會爲雲軒帶來天大的麻煩。
所以張義考慮過後,決定能用一隻手解決就不動用受傷的胳膊,雖說只能動用一隻手臂,但無傷在身的他實力已不受影響,只要不遇到特別厲害的對手,張義自信能夠應付。
事實也確實如此,真正的人傑還不屑於靠撿便宜奪得席位,想要撿便宜的往往都是實力不夠的,張義運用單手,穩紮穩打,再加上強悍的實力,逐一戰勝對手,拿下了二號擂臺的席位。
“焱城四傑之首,果然厲害,就算是一隻手,也不是尋常人可以戰勝的。”
“是呀!確實厲害。”
衆人議論紛紛,無一不是讚美張義的,也正因此,張義單臂戰羣雄的佳話如風一般迅速傳遍了谷炎王國,風頭一時無兩,以至於梅三弄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氣的吐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