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88,你大名叫什麼?你說出來,我也好報個今晚看電視節目‘表演者’的名字呀。”
炕四在捏着嗓音學女聲報幕完畢後突然像是又想起了什麼,衝着安明問道。
安明冷眼,看他們究竟能玩出什麼幺蛾子。
“安野!”安明淡淡吐出兩個字兒。
“好,下面有請新來的演員安野爲大家表演看電視,歡迎各位兄弟準備點播!”
炕四興高采烈的又捏着嗓子報了一次幕,愣了一下道:“他瑪德,什麼毛名字?安野?怎麼聽着像是喊俺爺呢?”
“噗嗤……”冷着臉的安明也被他這句話逗的忍俊不禁,嗤笑出聲。
不錯,他故意報了個假名字,就是要調戲一下這些自以爲是的鳥人。
炕四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伸手就想去拍安明的頭:“草泥馬的小子,你該不是騙老子吧?讓你笑,讓你笑!等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手伸出,疾速的拍向安明腦袋,卻不料眼看着就挨着安明的頭髮了,安明身子向後輕輕一仰,炕四的手掌擦着他頭頂而過。
“嗨!你他瑪德還敢躲?看老子今天不廢了你!”
嘴中狂罵着,炕四另一隻手掄起了拳頭。
“咳咳咳……”就在這關鍵時刻,幾聲貌似隨意的咳嗽聲傳了過來,立馬原本有些騷動的監室完全安靜下來,炕四揮舞到了一半的手,硬生生在空中停下,然後無力垂下。
不用看,安明就知道是鬼見愁發出的咳嗽聲——剛剛他已經咳嗽過一次,他聲音的特徵早已被安明留在了記憶裡。
“黑子,算了,你先放過這小子,別耽誤了鬼哥和弟兄們‘看電視’,等會兒讓這個安野多表演一會兒電視節目就算是對他的懲罰!”
炕三走過來拉開炕四,眼睛裡透着陰詭,見着安明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很明顯,是鬼見愁的咳嗽解了安明的圍,安明猜不透爲什麼,但此刻他也只能是保持沉默,見機行事。
他有一個計劃,迅速靠近鬼見愁的計劃,現在事態的發展正和他的計劃不謀而合。
“安野……呸!這名字還真是喊着彆扭!我還是喊你的號,7688……”炕三鄒了鄒眉:“聽好了,咱們這是文明監舍,不興毆打和欺負新來的,但新來的得表演‘十大獄樂’節目給同監舍的老人看,算是表示點兒尊敬!來來來,我先給你說說這第一個節目‘看電視’是怎麼回事……”
屋子裡不敢開燈,但在黑暗中待的時間越長,眼睛也就越適應黯淡的光線,月光此時也似乎變得更明亮了,安明形單影吊的身影被四個打手圍着,顯得有些孤單。
他像是一尊塑像,靜靜的站着。
“首先,你的耳朵是頻道,我應各位觀衆的請求,隨時要調換頻道,也就是擰你的耳朵。爲了表演逼真,表演開始時你要直挺挺的端坐在凳子上,面對觀衆播報。舉個例子,鬼哥想看新聞頻道,那我擰一下你的耳朵,你就開始播報新聞……”
炕三繪聲繪色的說着,一臉的喜氣洋洋就像是馬上要過一個什麼盛大的節日一般。
安明心中此時猶如有千萬只草泥馬在踏着心尖尖而過,踩踏的他怒火四起,他努力壓抑着自己。
炕三還在津津樂道的講解,他不知道,一絲危險已經悄然降臨在了他身上。
“這時候,熊哥想看體育頻道了……”他伸手指了一下炕二位置那個胖墩墩的漢子:“於是我就再次扭動你的耳朵,你必須開始直播一場賽事,哈哈,要精彩,如果播報的和所點頻道不相應,那麼你就會得到懲罰。”
“什麼懲罰?”安明冷冷問道。事實上,他很想破口罵一句:“懲罰你馬勒戈壁!”然後順勢給炕三那胖乎乎的臉上來個大耳刮。
“喏,小小的懲罰,就是用這個扎一下你的大腿,提醒你好好演出!嘿嘿嘿!”
一陣陰險的笑,炕五走到安明眼前,亮出了手上一枚大號縫衣針!
那針足足有一根牙籤那麼長,和牙籤粗細也正好差不多,白色的月光裡閃着銀色的光芒,別說被它扎一下,安明看着它都覺得會很疼。
他用牙齒咬了咬下嘴脣。
“對對對,就是這麼個小小的懲罰,我說過了嘛,咱們這是文明監室,不可能暴力血腥,哈哈哈哈!”
炕三在一旁陰陰的笑,又道:“當然了,如果有人點成人節目,那你就得播報帶勁兒的,最好是你和你女人的實戰轉播!哈哈哈,對了,小子,你他瑪德玩過女人嗎?別到時候播不出來!”
不知爲什麼,安明腦中突然閃現出了昨天他和夏琪之間那陰差陽錯的啪啪啪。夏琪從昨天下午那一刻開始已經成了他的女人,做爲一個有尿性的男人,安明最不待見的就是自己的女人受到任何侮辱。
可炕三說的話,恰恰犯了他的大忌!
安明緊緊捏着拳頭,骨節咔吧作響,臉上凝聚了一層陰冷。
“好了,‘三大炮’,別跟他廢話了,直接開始表演吧!兄弟們都等急了,再說這演電視只是纔開始,下面還有九大獄樂在等着他呢!”
說話的正是炕五,他拉了一下炕三的胳膊,隨後將一張板凳搬在安明面前,示意他坐下。
安明仍然如同神聖的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草泥馬,找死呢?我就說了這小子是個賤種,不給他點兒厲害嚐嚐,他真就當咱們這是文明模範示範點兒了!”
炕四心中還嫉恨着剛纔丟了面子的事情,此時逮着這個機會一伸手拳頭已經帶着呼嘯砸向安明的面孔。
不作死就不會死。
安明的忍耐早已到了極點,此刻正要找機會發泄,縱使是在黑暗中,憑藉着空氣震動的聲音,他已經感知到了炕四的拳頭,快如閃電般的伸出右手,鐵鉗一般鉗住了炕四揮動過來那隻手臂的手腕。
炕四的拳頭,只差着一釐米的距離就可以砸在安明的鼻子上,只不過此時任憑他使出吃奶的勁兒,甚至用整個身子向前衝,被安明鉗住的手臂就是紋絲不能向前!
與此同時,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他的視線裡,安明的右腳就像是一枚導彈,飛向他的小腿!
“嘭”的一聲悶響,安明鉗住炕四手腕的手也鬆開
,炕四的小腿中招,身體失去平衡,整個人向前趴倒!
一切只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旁邊的另外三個打手基本上還處於無反應狀態,只是用人的本能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安明卻是早有準備——剛剛那幾個打對着他津津樂道一臉得瑟的時候,他已經在心中做出了一個讓眼前四個倒黴蛋兒在瞬間倒地的計劃!
“啪”的一下,他在擊倒了炕四以後已經側身並且伸手抓住了旁邊“三大炮”的胸襟,隨即將他扯向自己,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握拳出擊,就在“三大炮”的身軀被安明拉過來的當兒,拳頭擊在了他的小腹上。
安明的拳頭,受覺明大師訓練的時候,曾經打爛過十幾棵大樹的樹皮。
“三大炮”只覺得自己腹腔內火燒火燎的疼,五臟六腑都錯位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啊!!”他本能的慘叫一聲,捂着肚子癱倒在了剛剛倒地的黑子身上。
“草泥馬,打……”炕五終於算是有了反應,只是他嘴裡的話還沒有說完,安明接着和他面對面的機會,右胳膊肘迅速擡起猛擊,不偏不倚的擊打在了他的面門上。
骨頭挫裂的聲音外人不一定能聽得到,但在炕五的腦海裡卻猶如雷聲一般響徹,他同樣不得不發出一聲痛叫,雙眼緊閉一頭扎倒在了“三大炮”的身上!
電光火石之間,安明出手動作一氣呵成,幾乎不費吹灰之力,連傷七號監室裡的三大金剛。
炕六是此時離着安明最近的人,也是將這一切看得最清楚的人,他的眼睛裡除了難以置信的眼神外,更多的則是驚恐!。
憑着自我保護的本能,他轉身向跑,但爲時已晚。
他的身體剛剛轉動了一半,安明的動作卻以他難以想象的快速把一個標準的提膝送到了他的襠部,幾乎沒有什麼懸念,他瞪眼捂襠一屁股坐在了炕五倒下的身體上。
這個姿勢顯然沒有達到安明的要求,安明的右腳隨即踹出,正中炕六胸口,他不得不躺倒在了炕五的身上!
最下面墊底的是黑子,黑子上面壓着三大炮,三大炮的身上趴着炕五,最幸福的要數仰躺在最上面的炕六了。
傳說中的疊羅漢應該就是這樣。
安明不慌不忙,一隻腳踩在了炕六的胸口,腳下幾人此時個個疼痛難忍,倒也少了幾分掙扎之力,只好被安明這樣踩着。
一切乾淨利落,一人擊倒四條漢子只在一分鐘之內,他究竟是魔鬼還是人?
整個監舍裡卻在這時恢復了詭異的安靜,就像剛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是,這安靜出奇的短暫,隨着一陣紛亂的響動,在炕上坐着等着看“十大獄樂”表演的剩下五個人中的三個赤膊從炕上跳了下來,嚴陣以待的呈半包圍圈將安明圍在了裡面。
銀色的月光中安明的眸子黑漆發亮,他掃視整間屋子,跳下炕的是炕七,炕八和炕九,唯獨鬼見愁以及處在炕二位置的熊哥絲毫未動,倒是有一種處亂不驚的風範。
空氣中瀰漫着劍拔弩張的味道,安明不知道,事態的發展能不能如他所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