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一陣警笛聲由遠而近。
“前面穿花T恤的,請你立即住手,立即停止追打!”
疾馳而來的警車裡警用喇叭大聲的發出警告。
此刻,安明手中的“鋼球”已經像是流星一般帶着身後的細鋼絲纏住了高個子混混的右腿,他輕輕一拉,高個子立馬倒地。
安明並沒有意識到已經停在身邊的警車大喇叭裡喊着的“穿花T恤”的說的是他,他緊隨飛若流星的鋼球之後,撲到了倒地的高個子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前胸衣服。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會來截殺我?說!”安明的語氣透着凌厲。
高個子仰面看着他,突然詭異的一笑:“這是一個小秘密,小秘密,我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小龍人主題曲?
安明臉都氣綠了:“你!看來我得給你吃點兒苦頭,你纔會學乖!”
他高高的舉起了手裡拿着的鋼球,眼看着就要衝着倒地高個子的腿上砸去。
“救命呀!救命呀!警察快來救我呀,要殺人了呀!”
高個子的臉色驟變,聲嘶力竭的衝着已經走過來的警察喊叫起來。
“住手!再不住手後果自負!”一聲斷喝,炸雷一般的傳來。
安明高舉在空中的手不由的停頓,扭身看去,一個黑臉小眼睛身穿警服的男人手裡握着一把“九二式”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他。
這已經是回到柳江市不到一整天的時間裡,第二次有人用警用九二式對着他了。
雖然憑着他的身手,分分鐘鍾能讓眼前的這把手槍分解成若干個零件兒,但他同時也知道,在華國和身穿警服的人作對是很不明智的選擇!
“放開他,拋掉手上的兇器,雙手抱頭,蹲下!”
黑臉小眼睛的條子一臉針對安明的嚴厲,利索的喊出口令。
兇器?抱頭蹲下?難道這個條子把他當成了打人兇手?
眼前的形勢好像容不得他不照做,安明只好暫時放開被壓在身下的高個子混混,然後把手裡的鋼球拋在了身邊的地上,按照那條子的要求,標準的一個抱頭下蹲動作,嘴裡卻是分辨道:“喂,搞沒搞錯?他們一羣人截殺我,我是自衛還擊!”
高個子混混迅速翻身起來,很自覺的同樣抱頭下蹲在了安明身邊,又是詭秘一笑,小聲道:“我說了,小秘密,就不告訴你,你咬我?”
“一羣人截殺你?人呢?在哪兒呢?還截殺呢,你還真把自己裝逼成大人物了!小孫,去給他先拷上。”
黑臉小眼睛的條子看來是這一車警察的頭兒,他嘴裡呵斥着安明,一邊衝着身邊的另一個年輕條子頜首甩頭,發佈施令。
小孫會意:“是,毛隊!”
同時,他“唰”的一下從腰間拽出來一副錚亮的手銬,向着安明走去。
“人都在那輛車上!”安明聽毛隊武斷的口氣就來氣,於是伸出一隻手臂向着身後剛剛停着那輛紅色商務車的位置指去。
但那兒哪裡還有那輛紅色商務車的影子?
“咔嗒”一聲輕微的脆響,小孫卻是趁着他手臂長長伸出,一下將手銬砸在
了他的手腕上,然後拽過來另外一隻手,拷在一起。
“分明就是街頭尋釁鬧事,還狡辯說什麼‘自衛還擊’?兩人都帶回去審查!”
毛隊用眼睛狠狠盯着安明,嘴裡輕哼一聲,轉身向着警車走去。
遇見這樣自負而且武斷的警隊隊長,安明有一種百口莫辯的感覺,只好被一旁兩個條子拉着塞進了警用麪包車的後拘禁室裡。
警車呼嘯着開回柳江市局,安明和那個高個子混混分別被押往“辦案區”。
“小子,你就等着吧,進了局子好戲纔剛剛開始,等把你收監到了看守所,會有人整死你的!”
路上,趁着兩人捱得近的機會,高個子混混突然在他耳邊說道。
“不許交頭接耳!”
安明剛剛準備開口問什麼,身後就傳來了條子的吼聲,他只好斜睨了那高個子混混一眼,把疑惑吞進肚子裡。
兩個人分別被推進了兩間審訊室。一番例行的身份信息訊問過後,那個被稱爲毛隊的人開始審訊安明。
不論安明怎麼辯解,毛隊都認定他是街頭蓄意鬥毆,而且情節嚴重,有故意重傷人的傾向。
他的專橫武斷似乎透着一股就是要針對安明的意味!
“吱呀”一聲,審訊室的門被推開,負責審訊高個子混混的小孫走了進來,在毛隊的耳邊耳語了幾句,隨後將一沓材料紙放在了毛隊面前的審訊桌上。
“啪!”的一下,毛隊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癩子已經承認了,他上了你女朋友,你放出話來要殺了他,正好今天在街頭遇見,於是你就對他下了狠手!嘿嘿……”
他一聲冷笑,死魚一樣的小眼睛盯着安明:“小子,殺人未遂,你就先到看守所蹲着,等我們慢慢查清楚了再說吧!”
一邊說,他一邊站了起來,似乎這就是對安明的最後宣判了。
看守所?
安明突然想起了癩子之前對他說的話,“等把你收監到了看守所,會有人整死你的!”。
他的心一顫,癩子怎麼知道他一定就會被收監到看守所?看守所裡還有人要整死他?
他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這是個連環計,而毛隊也是這個步步要他命的連環計中重要的一環。
太可怕了,好惡毒的陰謀!
而現在最關鍵的是安明覺得他深陷在這個連環計中,不但不知道是什麼人在背後想要他的命,而且就像是落入了蜘蛛網中的飛蟲,無力逃脫!
“小孫,去辦手續,將他收西大院看守所吧!”
毛隊走到了門邊,在腳步即將跨出大門的那一霎那,他側身飛了一眼在安明臉上,眼神中分明帶着冷冷的不屑。
門邊站着的小孫還沒有回答,就聽門外一個脆甜悅耳的聲音傳來:“又把誰送西大院呢?毛中隊,最近你手裡可是過了不少案子,怎麼樣,有沒有咱們要的目標人物?”
安明的耳朵尖兒不由的聳動了兩下,外面傳來的是個女聲,而且非常熟悉。
是何筱雨!他立即分辨了出來。
“何副大隊長。”毛家駿的臉上掠過一絲慌亂:“一個小渣子,和咱們大隊辦的案子估計沾不上邊兒!
”
他一邊說,一邊下意識的將身軀擋在了門的正中間,意圖阻止何筱雨看見屋子裡面的情景。
“小渣子?犯的什麼事兒?要是一般的刑事案子,轉給刑警大隊那邊得了,咱們這是打黑大隊,自己手裡的事兒都忙不過來呢!”
何筱雨說着話已經走到了門邊,習慣性的伸頭向門內看來。而毛家駿此時倒也不便用身體硬擋,只好苦着臉讓開一條縫隙。
何筱雨的眼光和安明的眼光在空中相遇。
“安明哥?”何筱雨一臉疑惑,繼而眼光轉向毛家駿:“毛中隊,這就是你說的小渣子?他犯了什麼事兒?”
她的口氣明顯的帶着質問。
眼前的形勢,安明已經看明白了,何筱雨在警局裡混的不錯,已經是姓毛的上司,警局打黑大隊的副大隊長。
毛家駿的臉上明顯的有了尷尬的表情,就連一旁剛剛審訊安明的那兩個小警察,此時也一臉張惶。
“他,他……”面對何筱雨的質問,毛家駿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他們說我有故意殺人的嫌疑,理由是隔壁一個叫癩子的混混說他上了我女朋友,然後我就揚言要殺了他,一個小時前,我倆在街頭鬥毆的時候被警察蜀黍把我帶回來的!”
安明的臉上掛着那種淡淡的,玩世不恭的笑看向臉色正滿是尷尬的毛家駿。
“癩子?是徐彪手下的癩子?”何筱雨問身邊的毛家駿,她臉上的表情更慍怒了。
“是……是的!”毛家駿聲音不大,早已沒有了之前在安明面前的飛揚跋扈。
“盡胡鬧!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麼?他的話也能信?”繼而,何筱雨用手指着安明,又對毛家駿道:“他我認識,我可以證明,他離家六年,昨天才從緬國回來,哪裡來的什麼女朋友?無稽之談!人呢?提過來,我來審!”
“人,人已經取保候審走了,是杜副局長親自打電話過來讓辦的手續。”
毛家駿提起了杜副局長,似乎有了些底氣,擡起頭來看了何筱雨一眼。
“杜副局長?”何筱雨似乎欲言又止:“這件案子我看不是那麼簡單,癩子是什麼人,你們心裡沒數?好了,他也放了吧,我擔保,有什麼事找我!”
她用手一指安明,那一瞬間充滿了英姿颯爽女警花的魅力。
何筱雨遠去,毛家駿的眼光裡滿是陰鬱,衝着身旁的小孫以及另外一個手下道:“放人!”
話音還未落地,視線又射到了安明臉上:“小子,下次別讓我再逮着你,否則我擔保你沒有這麼好運氣!”
安明看着他一臉的沮喪,心中不禁滿是疑問,怎麼這個條子好像就是在針對他?他自認和這個條子素昧平生,可姓毛的對他卻一個勁兒的想將他整進監獄?
憑着他的經驗和敏感的感覺,他覺得今天這事兒正如剛剛何筱雨所說,不是那麼簡單。
而且,看來他回到柳江後的日子,也應該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平靜。
最關鍵的是,他現在對這一切突如其來的事件都無從知曉,陷入了一片迷霧之中。
安明覺得,晚上應該能從何筱雨的嘴裡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