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使魔雖然痛恨夜梟,但是自知打不過五階魔王,一張滿是污漬的臉頰憋得的通紅一片。
“你要是能將生命之樹救活,我就當你的僕人!”
聞聽此言,旁邊一個年歲稍大的使魔怒道:“滾蛋,你老子我還沒說話呢,這裡還輪不到年輕人出頭!”
曾經統治這片土地的領主一共有三位魔王,而那些人無一不是兇殘貪婪之輩,那名使魔自然不願意看到兒子跳入火坑。
至於其他使魔卻是縮在一邊,絲毫沒有出頭的意思。
夜梟冷眼看着所有人的表現,微微搖頭說道:“如果我能救活這棵樹,就等於救活了你們所有人,而我只能收穫一個人的效忠,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年輕的使魔梗着脖子怒道:“那你要怎樣?”
“我要你們所有人都臣服於我!”夜梟冷冷的說道。
年輕的使魔大怒:“那你還不如把我們全殺了!”
“就是!你這樣也太霸道了吧!”不少村民紛紛附和叫嚷。
夜梟冷哼一聲:“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殺你們了?而且就算我不出手,你們也是必死無疑,爲何不在我身上賭一把?”
使魔紫瞳看到村民反抗的情緒極爲激烈,趕忙站出來說道:“眼前這位大人,是一位仁慈的領主,只要你們能真心臣服,我保證大家可以過上比原來更好的生活。”
年輕的使魔反駁道:“你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他只是一名魔王,在黑龍谷中不知道有多少超越魔王的強者,你們拿什麼來實現自己的諾言?”
使魔紫瞳此時也有點憤怒,她這麼做就是爲了這些村民好,直到此時她才體會到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的感覺有多麼讓人尷尬。
紫瞳擡手從腰間取出一個石桶,這是他們平時飲水的器皿,其他村名並不知道紫瞳要幹什麼,只是靜靜的看着紫瞳擰開了石蓋。
在衆人驚訝萬分的注視下,紫瞳竟然將裡面的清水緩緩倒在地面。或許因爲長期缺水,這裡的土地十分乾枯,清水剛剛接觸地面,就緩緩滲入地下。淺灰色的土地,頓時變得漆黑且粘稠。
水流澆灌的聲音宛如仙音,迴盪在衆人耳旁,這些村名的眼睛快速變得血紅,大有羣起而攻之的架勢。
“這是清水!?”那些村民瞠目結舌的看着紫瞳。
年輕的使魔再次大叫起來,只是這一次,看他的架勢恨不得直接出手殺死紫瞳。
“村裡的同伴就快渴死了!既然你有清水爲什麼不早點拿出來?而且你還把如此珍貴的清水倒在地上,你應該被處死!”
“就是!我早看這對母子不順眼了,長年賴在村子裡,什麼活也不幹白白浪費資源。現在倒好,不僅投靠外人把整個村莊都賣了,就連到手的清水,也敢隨意揮霍!”
“燒死她!”
如果不是有夜梟在這裡,羣情激涌的村民早就把紫瞳撕成碎片。
然而紫瞳卻是不屑的瞥了他們一眼,隨後對着夜梟躬身一拜,這才轉身對着村民說道:“這些清水就是大人賜予我的,魔王大人有通天徹地之能。不怕實話告訴你們,這些清水就這位大人用能力凝聚出來的。而你們!既想獲得好處,又不願意付出代價,整個魔界也沒有聽過如此荒唐的事情。我丈夫曾經是村莊的守護者,他爲了你們甚至犧牲了自己,我又怎麼會害你們?如今機會就擺在你們面前,就看你們能不能抓住!”
夜梟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的口才很好,明明是出賣自由永無翻身之日的事情,在紫瞳口中就變成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彷彿衆人不臣服,就是對生命的踐踏,就是目光短淺的愚者。
夜梟都險些被說臉紅了,然而他並不知道,使魔的效忠誓言有多麼嚴苛。那些奴僕哪怕有一點違背誓言的想法,就會有恐怖的詛咒降臨。那些背叛誓言的魔族,是絕對不能吸收一絲魂力,否則就有爆體的危險。到了最後,這些人只會魂力枯竭而死。
年輕的使魔臉色窘迫,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反駁紫瞳的理由,倒是他的父親思考片刻說道。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我們的確可以臣服於這位魔王大人。”
“父親?!”
年輕的使魔很驚訝,但是看到其他村民同樣露出動搖之色,只能暗暗捏緊拳頭。
中年使魔擺了擺手,對着夜梟躬身問道:“請問這位魔王,紫瞳說的是否屬實?”
夜梟也不多言,擡起一隻手,五指虛抓向天。就在一羣使魔不知道夜梟要幹什麼的時候,衆人只感覺一股磅礴的水汽從四面八方涌來。
縹緲的白霧越發濃郁,到了最後空氣中的溼氣已經打溼衆人麻布衣衫。
所有的村民都在激動的大喊大叫,潮溼的衣衫貼在身上,絲毫感覺不到難受,反而一個個將自己脫個乾淨,抓住潮溼的衣服揉捏起來,想要將裡面的水擠出來。
夜梟微微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水來!”
龐大的水霧飛快凝聚成一團烏雲,在衆人的注視下,一道閃電跨過天際,隨後一場瓢潑大雨開始瘋狂降下。
這些村民即使被大雨遮住眼睛,就連呼吸都極爲困難,卻是手舞足蹈的慶祝這場盛典。
雨停、人笑、心如陽。那些使魔紛紛趴在泥水中叩拜起來,他們沒有見過這樣的神蹟,就連魔神也無法做到!但是他們心裡卻明白一件事,只要跟隨這位魔王,他們以後的生計就有着落了。他們再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險,跑到黑潭取水。
年輕的使魔就如同鬥敗的公雞,失魂落魄的看着掌中水珠。他自認爲自己是村中最傑出的使魔,他想成爲下一任守護者,然而夜梟的出現,卻把他的夢想扼殺在搖籃之中。
年輕的使魔眼中閃過一絲怨恨:“你太蠢了,只要有了這些水,我們也不用臣服於你,我們村莊是不會臣服任何人的!”
中年使魔聞言頓時大驚失色,按住年輕使魔的腦袋就跪了下去。
“大人開恩!我家小子不懂事,千萬不要跟他一般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