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川流不息的高速公路,此時已經變得破敗不堪,時不時還能看到廢棄的車輛,被人堆棄在路邊。
一隊裝甲車開足馬力在高速路上行駛,時不時還能看到,馬路上有變異獸踐踏出來的腳印。車輛每每經過這樣的路段,就會顛簸的十分厲害。
吳項天將自己埋在副駕駛位中,臉上盡是陰霾之色。眼角餘光偶爾瞄向倒車鏡,注意着後面一輛車的變化。
二十皇依然是那個脾氣,站在車頂頂着狂風襲面。無論吳項天勸說多少次,二十皇都是那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吳項天準備將幾人帶到距離最近的軍事營地,畢竟海口是普通居民區,若是跟這幾個來歷不明的人發生衝突,那結果是他也無法承受的。
匠心等人也不是第一回坐車,早已經失去最初的興奮勁,只是百無聊賴的將腦袋擱在窗戶上,看着外面的美麗景色飛快倒退。
駕車的士兵心中暗暗想着,也不怕被路邊的雜物撞掉腦袋。然而這話他可不敢直接說出來,先不說匠心幾人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就他們那一身神秘莫測的實力,就不是他一個馬前卒可以說三道四的。
只是他並不知道,以匠心幾人的實力,這些裝甲車的速度實在太慢,就好像有人給蝸牛身上綁上一根繩子,讓它拖着鐵皮盒子緩緩前進一般。
如果匠心幾人以全速趕路,別說是附近的軍事營地,就算是想去燕京也不會超過四個小時。若是二十皇將龍鷹放出來,估計十幾分鍾就能跨越大半個華夏。
與匠心幾人不同,二十皇眼中隱隱閃爍着狂熱的神色。這裡的環境不知道比魔界好了多少倍,如果能將族人遷移到這裡,估計自己的部族很快就會發展壯大吧。
身爲魔界皇族,他們雖然殘暴不仁,但那些都是對待外族的。真正關係到自己部族安危的時候,他們會比任何人都上心。
哪怕他們擁有屠殺整個部族的能力,但是失去族人的魔族就會成爲孤魔,哪怕他個人實力再強,也不會被外人所接受,這就是他們長期在魔界生存的理念。
車隊行駛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路程,就下了高速公路,轉而向着密林中開去。在一處很隱蔽的地方,衆人看到了一座臨時搭建的軍事營地。
佔地百十畝的營地,被一層鋼絲網包圍起來,每過幾十米就會有一座哨塔。
哨塔上的士兵眼神冰冷,他們就像是毫無感情的死神,手中的槍械隨時都會收割敵人生命。
這些並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一些身懷異能的軍人。但是相比虛無縹緲的異能,他們更相信自己的身體。千錘百煉的鋼鐵身軀,甚至可以無視普通的異能效果,死在這些人手中的異能者與變異獸加起來都可以組成一個小鎮了。
來往巡邏的士兵,槍械中已經壓滿了子彈。若是二十皇等人有一點不軌,他們就會直接開火射擊。
二十皇看到這樣的陣仗,不由冷哼出聲:“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二十皇雖然不知道這些低階異能者有什麼用,但是從對方的目光中,他讀出了強烈的敵意。
吳項天能將二十皇幾人弄到這裡,其實他的任務就已經圓滿完成了。
甩上車門對着那些士兵輕聲道:“把槍都放下吧。”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窈窕,卻面帶一張狐狸繪紋面具的女子迎了上來。
“哎呦~吳隊你又撿到寶貝了?”
吳項天聽到這個聲音就是一臉黑線,擁有黑寡婦外號的陳慧,如今是越發潑辣。曾經有一個軍官想要追求陳慧,然而臉上的傷疤永遠都是陳慧心裡的一根毒刺。幾次拒絕無果之後,陳慧竟然將其暴揍一頓,並且將那人丟進了河溝裡過冬。
“是啊!我運氣比較好,這次撿了個魔皇回來。”
陳慧聞言頓時如同炸毛的山貓,柔順的髮絲都根根豎起。哪怕她仗着自己的傭兵團隊,攀爬到了三階異能者,但是聽到魔皇這個名字,也險些拔槍射擊。
幕青影的事情她也多少知道一些,那種四階無敵的存在,也只有夜梟幾人可以戰而勝之。到目前爲止,軍方還沒有一個人能夠打敗此人。
然而在四階魔將之上還有魔王,之後纔是魔皇一階。如果吳項天不是在開玩笑的話,那麼單憑此人,就可以輕鬆將這裡屠戮一空。
因爲是保密行動,吳項天之前並沒有通知她們具體是什麼任務。
黑寡婦聲音都拔高了三分:“我說吳隊,你能不能給我們提前打個預防針?老是這麼沒事瞎搞,會嚇死人的!”
二十皇對於自己被人無視,並沒有顯得多麼氣憤,因爲在他眼中,眼前這羣人就是螻蟻,若是惹怒自己直接一腳踩死就好,根本沒有必要多費脣舌。
誰知道陳慧看到二十皇之後眼前就是一亮,翻身跳上車,對着二十皇赤裸的上身就是一陣亂摸。
“小夥身材不錯啊!有沒有興趣給姐姐我暖牀?”
看的吳項天眼角都抽搐了一下,這纔沒好氣的說道:“你要是不想死的話,我勸你最好別招惹他,據他們自己說,這位就是魔界來的皇子。”
黑寡婦的手指微微一僵,被面具隱藏的面孔也不知道是個什麼表情,然而嘴裡卻強硬的說道。
“原來是魔族!沒事老孃就喜歡具有野性的男人。”
匠心將上身探出車外,伸了個懶腰,滿臉睏意的問道:“已經到地方了嗎?真相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這車空間太小了,讓我感覺像是坐在囚籠裡。”
然而匠心剛剛擡頭望去,卻發現一個女人對着二十皇上下其手。二十皇卻是一臉煩躁莫名的表情,看那模樣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撕成碎片一般。
結果匠心忽然將身子縮回車中,對着慕青焰激動的說道:“青焰姐!咱們的皇子殿下被人調戲了!”
匠心的語氣中還帶着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這下子可惹毛了車頂的二十皇。
只見他低頭冷冷看着黑寡婦呵斥道:“女人!如果你不立馬離開這裡,我保證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寡婦從未聽過魔族通用語,一臉不解的看向吳項天:“他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吳項天聳了聳肩膀表示愛莫能助,這次又是匠心跳出來幫二十皇救場。只見他一臉好奇的打量黑寡婦片刻,這才皆是說道:“皇子殿下在說,讓你離他遠一點,否則......”
黑寡婦聽罷之後,發出如貓叫一般的浪笑:“好啊~你可以試試,我倒要看看你讓我怎麼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孃在牀上等着你。”
吳項天捂着額頭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黑寡婦如今的脾氣是越發怪異了。她雖然嘴上說的放蕩,但是從來都沒有與其他男人發生過關係。
匠心目瞪口呆的喃喃說道:“魔神在上,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這麼調戲二十皇的。”
就在這時遠處開了幾輛卡車,隨後跳下來大批士兵,他們剛剛下車,就組成了一道嚴密的包圍圈,轉眼間就將幾人包圍其中。
吳項天一臉陰沉的看着爲首的一名軍官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名軍官顯得極爲年輕,年齡也就是而是七八歲的模樣,但是肩頭上卻掛着少尉的軍銜。
軍官一副傲氣凌然的模樣,甚至都懶得用正眼看吳項天一下,幾乎是用鼻子哼哼出聲道。
“首先,我非常感謝吳隊長,能夠幫我們抓住這幾個不法之徒,至於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處理好了。”
吳項天臉色陰沉的說道:“原來的計劃可不是這樣的!你這是將所有人推入了火坑!”
那名軍官同樣是冷笑連連:“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物了?一個小小的異能安全監察局,居然也敢來質問我?你身上這身軍皮要是不想要了,我現在就可以將你押解出營。”
吳項天在心底問候了魯浩文祖宗十八代,因爲他知道,眼前這個跳出來攪局的軍官,正是魯浩文派系的晚輩。否則以他三十不到的年齡,除非是立下莫大功勞,否則根本不可能被提拔到少尉的軍銜。
更重要的是,這個軍官身上沒有一絲魂力波動,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既然你看不穿,就老老實實的坐在一邊觀看就好了,結果自己把人接回來了,這個軍官就認爲吳項天帶回來一塊美味的蛋糕,想要撲上去咬一口。他根本不知道,二十皇幾人是真正的燙手山芋。
其實走到哪裡都會有貪功冒進之人,只是有的人做的比較明顯,有的人卻是做的十分隱晦。然而眼前這人,已經屬於明搶了,他就是要霸佔吳項天的功勞。然而他對此依然不滿足,不是說這幾個人是魔界的怪物嗎,若是自己將他們殺了,那豈不是一件天大功勞?
然而軍官駭然發現,自己腿邊不知道何時蹲着一個年輕小夥子,正是匠心瞪着一雙好奇的眼睛正在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