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再遇妖孽
雲歌回院不久,諸葛翊便回來了,他似是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麼並未多問雲歌。只叮囑雲歌不必擔心,在承元王府,他不會讓她出事。
雲歌笑笑。
見到雲歌那抹笑,諸葛翊也扯了扯脣。
如果剛進承元王府時,他便能如此護她,那該有多好啊。
此時他想要護她了,爲了護她,甚至不惜與承元王妃鬧僵。
可雲歌心中卻並沒有多少高興的感覺。也許,心被傷了,終究再難癒合。便是他再做什麼,也終究無法捂熱她己泛了冷的心。
以爲自己這番動作可以算是表白了,諸葛翊心情格外好,一掃數日的陰霾。
他覺得自己這算表達的很清楚了。
他選擇了陣營,他護她。
做爲回報,她自是該全身心的信任他。他知道自己以前託大了,雖然並不想承認在心底有多意她,可他己習慣了她的陪伴,習慣了兩人偶爾在睡前的閒聊,甚至喜歡將衙門裡發生的事說給她聽,而她偶爾隨意的話語還真的幫了他。
想着有這樣一個妻子,倒也不壞。
而且她的性子也是他中意的……
所以當晚,諸葛翊的動作尤其親近,甚至有些試探的意味。只是雲歌似乎毫無所覺,與以往一樣,上了榻隨便與諸葛翊說了幾句,便側身睡下,望着那窈窕的側景。諸葛翊自問,難道他表現的還不夠明白。
雲歌不知道爲了她,他捨棄了什麼。又有怎樣一番掙扎。
這事,他自然也不方便說給她聽,可雲歌是個聰明的姑娘。
從自己母親對她的態度應該能看出些門道。現在他爲了她與母親這般生份,難道她竟然真的能視而不見。
諸葛翊搖搖頭,覺得自己多心了。
也許她只是情竇未開罷了。
這樣一想,諸葛翊再看雲歌,便覺得分外惹人憐……
其實諸葛翊的真的想錯了。雲歌真的能做到視而不見。
還是那句話,如果此事放在一月前。放在她剛入門時。她許會真的感動……感動之下對諸葛翊許真的會心生好感。可時間整整遲了一個月。
一個月裡,他冷眼旁觀,看着她被承元王妃欺負。看着她被下人排斥。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讓雲歌記憶猶新。
她怎麼可能忘記?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意便被收買。
以前她覺得諸葛楚和諸葛謹都不會是她的良人,現在她知道。諸葛翊亦不是她的良人。
一個男人如果在意一個姑娘,不會忍心看着她被欺負而無動於衷。當他選擇無動於衷時,己註定離那姑娘漸行漸遠了。
不管如何,她還是感謝他。感謝他終於站到她面前,選擇保護……
諸葛翊既然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對雲歌自然照顧有嘉。而承元王妃不知是被自己兒子氣到,還是終於覺得這般爲難雲歌無趣了,一連幾天竟然毫無動靜。
雲歌發現,諾大的承元王府。其實顯得分外死寂。
便是奴婢小廝成羣,也沒讓王府有絲毫熱鬧的感覺。
奴婢們悄聲做着自己的事。而做爲一府之主的承元王。顯得那般沒有存在感。
難爲在民間百姓們將他傳的那般凶神惡煞。
雲歌見他面的機會很少,幾次承元王妃爲難她,都未見承元王的身影……雲歌不由得疑惑。難道整個承元王府。真的能讓承元王妃支手遮天。
雖然好奇,可雲歌本能的覺得此事不宜深*入探尋。
她本能的感覺危險。
想着自己終究沒打算長留,雲歌斂起了那份好奇心。一門心思照顧雲逸,偶爾想一想徐如昔……
當然世上姑娘萬千,比徐如昔悲慘的比比皆是。
她的悲慘並不能打動雲歌。而是她身上那份淡然……好似經歷這一切,在徐如昔來說都不算什麼。她最痛心的。是明知她是被冤枉的,可吳玄竟然對此置之不理。
便是無法救她。連去刑獄看她一眼都不曾。
也許,對吳玄,徐如昔投入了滿腔情愛。最後卻發現,自己在吳玄心中不過如此……對於那個吳玄,她倒是越發好奇了。
正想着如何不動聲色見一見那吳玄。老天竟然將一個良機送到她面前……
皇帝新得了一位公主,再過兩日便是公主滿月之日。皇帝下令舉辦宮宴,着朝臣帶着親眷入內。
右丞乃是一品官職,自然會攜眷帶子赴宴。
而諸葛翊也點頭,表示那天吳玄一定在……
雲歌並沒有對諸葛翊隱瞞對吳玄的好奇心。而諸葛翊也覺得雲歌生的伶俐,也許讓她見一見吳玄,真的能看出些他們這些男人看不出的東西。
這種宮宴,以往承元王府並不派人蔘加。
皇帝知道承元王府一向低調,倒也沒表示過不喜。諸葛翊表明要赴宴,皇帝自然欣然允之,並且叮囑一定要將雲歌帶進宮中。諸葛翊笑着應了……
宮宴在掌燈時分舉辦。
據說這位公主就是一個月前這個時辰出生的。皇帝爲表其喜愛之心,特讓人卜算,最終得了這個時辰舉辦宮宴可以保小公主福澤錦長。
晌午過後,諸葛翊攜了雲歌出門。
今天雲歌和諸葛翊同樣着了藍色。諸葛翊一身藍袍,舉手投足間盡現謙謙風度,而云歌着藍裙,卻有股我見尤憐的氣質,愣生生將她僅有三分的顏渲染成五分……諸葛翊見到這樣裝扮的雲歌,眸子都不由得一亮。
何以傾城色,不是笑語嫣然,不是嫵媚風*流,而是天然未經雕飾。
今天的雲歌,眉不畫自黛,脣不染自緋。一笑間,脣角微勾,明明沒有故做風情,卻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諸葛翊笑笑,覺得自己許是空在寶山而不自知。
扶着雲歌上了馬車,諸葛翊一掀衣袍下襬,隨之越身上了馬車,小廝拉着踏風的繮繩,實在不知是提醒自家世子爺一聲好呢,還是假裝沒看到好呢……
雲歌也有些詫異。像這種出行,馬車一般是給女眷坐的。男子多數騎馬走在車前。
自然,他要坐車雲歌也不會說什麼。
她只是覺得有幾人彆扭。可上了車後,諸葛翊一臉自如,也沒見有什麼異樣神色,再加上他細細將吳玄的消息說給她聽,雲歌便漸漸忘了這一茬。只一門心思在心中勾勒着吳玄的樣子。
據諸葛翊說,吳玄乃是右丞吳蕭柙的幺子,吳蕭柙上面一連生了五個女兒,所以對這幼子很是chong溺,幾乎是吳玄想要什麼,吳蕭柙便給什麼。
好在這吳公子倒也爭氣。並沒被吳蕭柙chong成浪*蕩子,反而頗有才學。
據說十五歲後出門遊學,還做了不少行俠仗義的好事。
雲歌心下默然。可不是嗎?那徐如昔可就是那時候結的孽緣……
回到錦陽後,吳蕭柙有意讓他舉薦入仕。可這吳玄也是有骨氣的,竟然偏要參加科舉,而且金榜提名。
只是最終卻表示對仕途無意。
據說可把個吳蕭柙氣的不輕,可就那麼一個兒子,打又下不去手,罵又無濟於事。最終只得睜隻眼閉隻眼,想着過幾年,吳玄定了性子,許會想開了。
又有人給吳蕭柙獻計,說是男人娶了媳婦便能安心了。
吳蕭柙頓覺有理。便給吳玄說了門親事。對方門楣也不低,從一品禮親王府的嫡女,雙方合了八字,過了六禮,將親王嫡女娶進了門。
不想右丞府沒過幾天安靜日子。
吳玄便鬧着要娶妾,最終將一個花樓出身的姑娘接進了右丞府。
從諸葛翊的語氣中,雲歌聽出幾分唏噓,雖然諸葛翊沒有明說,可雲歌還是覺得諸葛翊似乎還挺欣賞吳玄的,只是吳玄納個花樓姑娘爲妾的事似乎諸葛翊很是不喜。
雲歌沒有說什麼。
在她心中,一個人的出身沒法選擇,如果能選,徐如昔一定不想將自己弄得那樣狼狽的出現在吳玄面前。
一個女人,經歷了那些,心中依舊保持着最初那份執念。己經很是難能可貴了。
那吳玄真的如諸葛翊所說的……可惜了嗎?
如果不是本性風*流,他爲何出現在青黛房中。
這些雲歌和諸葛翊是辯不清的,在諸葛翊眼中,一個男人偶爾光顧花樓實在不算什麼大事。諸葛謹號稱睡遍全錦陽的花樓,錦陽的姑娘們依舊將他視爲佳婿人遠。
可見自古以來,對於男人和女人的要求便不同。
男人那叫風*流不羈。女人卻叫紅顏禍水,是要被沉潭的。
二人心思各異的到了宮門外。
隨後雲歌夫婦被內侍引領着直奔園子。宮宴在玉照宮舉辦,時辰還早,所以奉帝后之命將客人引向園子。
皇家園林自是景色無雙,一般人可沒那運氣來瞻仰。
因着承元王府的名頭,所以雲歌有幸陪諸葛翊一同入園。
園中人影稀疏。打眼望去不過數人……想來也是,能有資格參加公主滿月宴的本就鳳毛麟角。年紀大些的被太后請去了太后寢宮,年紀與皇后相仿的,又去拜見皇后,朝中重臣又被皇帝召了去議事……
所以在這園子中上,竟然都是年輕一輩。
“阿翊,你們來了。”正在雲歌打量園中人影之時,一個含笑的聲音傳來。雲歌二人側目,只見一對人影向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