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了諸仙的諒解之後,司天祿迴轉身形,目光一一在身後的一衆長老身上掃過,厲聲道:
“三長老,六長老、八長老,你們三人現在就去徹查一切與耿宜春相關之人、之事,看看山門之內是否還有他的同謀隱匿!”
“四長老、五長老,你們帶着諸位真位弟子去嚴守山門,謹防那些毒仙會再捲土重來!”
“劉執事、成閣主,你們二人負責安撫諸多門人弟子,莫要引起太大的騷亂……”
司天祿有條不紊地將一條條指令傳達下去,在場的所有的長老、真傳幾乎全都被他給指派了出去。
一時間。
醫聖山內風聲鶴唳,各處都在自甄自查,欲要將所有隱藏在暗中的叛逆全都揪出來。
做完這一切後,司天祿又向衆人告罪一聲,而後請李永年借步到偏廳說話。
不過,最後還是因爲夏憶雪這位紫薇宮主的堅持,以安全爲由,不許李永年離開她的身前三尺之外。
所以,司天祿原本所期待的單獨會談,最終卻變成了三方會談。
對此,李永年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
不管司天祿有沒有問題,有夏憶雪這個吉祥物陪在身邊,總是能夠以防個萬一不是?
偏廳之中。
司天祿隨手將房間內的隔音結界激發。
隨後,先是有些糾結地看了夏憶雪這位紫薇宮主一眼,見她沒有半點兒迴避之意,這才無奈聳肩,輕聲向李永年言道:
“李道友,司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要拜託李道友一番,不知……?”
李永年聞言,心有所悟,輕笑言道:
“司掌門客氣了,你之前也說了,天下醫修是一家,有什麼話你只管明言就是了,若是能幫到忙,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司天祿聞言,心神不由一鬆,默聲斟酌了片刻後,輕聲言道:
“方纔老夫與耿宜春那個叛逆之間的對話,想來李道友也聽到了。”
“千年之前,耿宜春欺師滅祖,竟然於暗中向孔昔老祖投毒,致使老祖至今都在閉關排毒,情況似乎有些不妙。”
“老夫觀道友在毒蠱之道上的研究似乎頗有造詣,方纔更是在揮手之間就將耿宜春的【十步斷魂蠱】給完全祛除,就連老夫也自嘆弗如。”
“不知……能不能請李道友去爲我派的孔昔老祖去診斷一番?”
雖然有些難爲情,他們擁有號稱天界第一醫修的孔昔老祖,卻還要請一個外人來診治救命。
而且被救治的這個人也偏偏就是孔昔老祖本人,臉面上自然是有些不太好看,不過司天祿卻還是向李永年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沒辦法。
孔昔老祖千年都不曾身現,之前護山大陣的陣法屏障被破,還有耿宜春向諸仙投毒,差點兒沒有讓整個醫聖山都全軍覆沒。
在這般幾近滅門的危機境遇之中,孔昔老祖都沒有現身分毫,這絕對不是什麼好現象。
所以,司天祿也不得不拉下老臉,冒着醫聖山醫譽受損的風險,開口向李永年這個小輩來求救。
不管怎麼說,術業有專攻啊。
孔昔老祖哪怕是被尊稱爲仙界第一醫修,可是在面對他並不是很擅長的蠱毒時,也是一樣有些寸步難行。
而李永年就不一樣了。
別看這小子是剛剛纔飛昇仙界不久的新仙,但是他對於蠱毒之道的瞭解,卻遠遠地超出了太郯界域所有仙醫太多。
至少從李長庚、何正青等人的口中,還有剛剛在對付耿宜春,及解除【十步斷魂蠱】之毒的親身經歷之中。
司天祿對於李永年的醫術已然是有了一個極爲深刻的認知,至少在醫毒治蠱這方面,司天祿已然是甘拜下風了。
“哦?”
李永年聞言,眉頭不由微挑,輕聲問道:
“不知孔昔老祖所中何毒?”
“若是連孔昔老祖都沒有辦法自救的話,晚輩去了怕是也會無能爲力啊。”
李永年謙虛推辭。
哪怕是心中已然有些意動,對蘊養在孔昔老祖體內長達千年之久的毒竈極感興趣,卻也並沒有一口答應下來。
否則,若是表現得太過急切與理所當然,就會顯得他爲人太過倨傲,竟不把孔昔老祖還有醫聖山的諸多仙醫給看在眼裡。
以後李永年可是還準備要在這醫聖山內長期定居下來的,可不好與醫聖山的這些老祖仙醫把關係給弄僵了。
“小友莫要自謙,且孔昔老祖也不是那般小肚雞腸、心胸狹窄之人,斷是不會因爲別人的救治而心生不滿。”
“事實上,能看到有別的醫修能在醫術方面超越他,孔昔老祖只會欣慰欣喜,開懷鼓勵,絕對不會起嫉妒覬覦之心。”
司天祿拍着胸脯保證,對自家的孔昔老祖,推崇信服不已。
爲了能夠取信於李永年,司天祿甚至還開口向旁邊的夏憶雪詢問求證:
“小友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向夏宮主打聽一下我派孔昔老祖的爲人,想來夏宮主絕對不會故意欺瞞小友吧?”
說着,司天祿不由擡頭向夏憶雪看來。
夏憶雪聞言點頭:
“司掌門說得不錯,在我的印象中,孔昔老祖確實是一位寬厚長者,不管是醫德還是個人的品性,在整個仙界都是數一數二!”
“就連我師尊、師叔還有數位老祖,都對孔昔老祖的爲人品性極爲敬佩!”
“所以,李道友,若是孔昔老祖真的需要幫助的話,還請道友能夠施以援手,萬萬不能讓孔昔老祖出了什麼意外!”
花花轎子自然也需要有人來擡。
夏憶雪清聲細語,將自己對於孔昔老祖的諸般印象向李永年說講了出來。
雖然其中,爲了給司天祿面子而稍稍誇張了一些。
但是夏憶雪卻更瞭解李永年,知道這小子看到疑難傷病的時候,心裡可能早就已經迫不及待相要過去嘗試一番了。
現在之所以這般自謙推拖,也並不是真不想去,只是不想掃了醫聖山及仙界第一醫修的顏面罷了。
所以,夏憶雪並不介意在旁邊推波助瀾一把,把這個臺階給李永年搭好,好讓他能夠順利見到孔昔老祖。
若是能夠一舉將孔昔老祖身上的妖毒或是蠱毒也給祛除醫好的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果然。
李永年聞言,先是在心裡爲夏憶雪輕點了一個贊,而後有些免爲苦難地點頭同意。
“即然連夏仙子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估且一試吧!”
“不過,在下醫術淺薄,若是此行不能見功,還望司掌門莫要怪罪纔好。”
司天祿聞言,連連擺手,滿是欣喜與感激道:
“李小友能夠出手幫忙老夫已是感激不盡,不管結果如何,這份人情我醫聖山上下皆都會銘記於心,斷不會有任何不滿!”
“李道友,夏宮主,請隨老夫來!”
見李永年同意,司天祿自是一刻也不想再耽擱,意念一動,仙力修爲外顯,將李永年與夏憶雪二人全都籠罩包裹在其中。
刷!
三人直接閃身挪移,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偏廳之中。
片刻後。
李永年但覺眼前白光一閃,再次定睛打量周圍的環境,發現他與夏憶雪已然被司天祿給帶到了一間明如白晝的秘室洞府之中。
洞府的正中高臺之上,有一位身着白衣,面容清秀,文弱書生一般的青年人正在盤膝而坐,對於他們三人的出現,似毫無所覺。
“孔昔老祖!”
在看到這青年人的瞬間,夏憶雪的神色微變,悄然傳音向李永年介紹了一聲。
李永年聞言,微微點頭。
見慣了仙界的靚男靚女之後,對於這些看上去只有十幾二十歲,實則已經活了不知幾萬年的年輕老祖,也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偶然接受自己老態一些的形象的。
“李道友,夏宮主稍待,老夫這就上前去向老祖請示!”
向李永年與夏憶雪二人告罪一聲,司天祿擡步上前,悄然登上高臺,面上的神色略顯沉重。
事實上,在他們進來這處洞府之後。
看到孔昔老祖竟似沒有半點兒察覺,也沒有從入定之中被直接警醒,司天祿心中的不安也隨之變得愈發濃郁起來。
別不是孔昔老祖真的已經出了什麼意外吧?
登上高臺之後,司天祿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逐步向孔昔老祖靠近。
待走到距離孔昔老祖尚有十米之外的位置時,司天祿止步躬身,輕聲言道:
“弟子司天祿,拜見孔昔老祖!”
說話的時候,司天祿還特意稍稍外放了些許神魂氣息。
哪怕孔昔老祖處在深度入定的狀態,受到這股神魂氣息的刺激牽引,也必會及時清醒過來。
果然。
司天祿的話音方落,坐在正中蒲團之上的孔昔老祖眼皮輕顫,悠然回神清醒過來。
看到躬身立於身前的司天祿,略微有些不滿地開口詢問:
“何事驚憂?”
“老夫之前不是交待過,除非是我主動出關,或是醫聖山遭遇滅門之禍,否則誰也不許過來……”
話還沒說完,孔昔老祖的聲音一頓,猛然張開微眯的雙眼,厲聲向司天祿看來。
“你現在來此,可是醫聖山遭遇到了滅門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