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美國兩年的夏志豪和夏煒煒回國,雖然兩人在異國他鄉,感情尚好,但是,一回到國內,就解除了婚姻。
這件事給人大爲不解,不說回國要補辦婚禮儀式,現連姻婚都不存在了。
煒煒是爲了出國才與志豪結婚,這是個事實,其實,當初還真的是她很想同無血緣的哥哥結婚。
誰不說,結婚了不就是木以沉舟了呢?不過他們在一起生活,真的是沒有圓房。中國人對這事還是有講究的。
他們結婚後在一起生活,發現不是那麼回事,當初煒煒就是按志豪的標準去選擇對象,但無論如何也選不到像哥哥夏志豪這樣的男人。
有好幾個男孩就是因爲這個夏志豪才被煒煒拒絕。
而且,夏志豪一面是因爲事業沒有時間去談情說愛,另一個方面,在他眼裡,與他接觸過的女孩或女同學中,也沒有同煒煒這樣活潑可愛,善解人意的。
他們領了結婚證,滿心歡喜。
可是當他們在一起生活,過日子時,才發現彼此都不是那個心中理想中的人。
好在他們都很理智,誰也沒有傷害誰。
這可能就是人常說的,婚姻是可以試的。
當然在試婚的過程中,憑着理智和智慧,他們從中找到了相互不適合的原因。
故此,他們一回國就解除了婚姻。
這樣的解除是很正常,而不是真正意思上的婚姻,倆人在一起適應一段時間,不行了就分開,看起來對男女雙方都有好處。
婚姻其本身是肩負着很多的東西,並不是一張紙,一個證,就將倆人拴在一起,過一生一世的,是要有一個磨合的過程。
倆人在一起過生活,她是有以愛做基礎,情做依託。
完美的婚姻無疑是建立在這兩點之上的。
婚姻大廈的基石,夏志豪與夏煒煒都有了,但他們缺的是在一起生活的磨合的時間。婚姻並非是花前月下,愛得死去活來。
婚姻是柴米油鹽,婚姻是子醜寅卯,婚姻是鍋碗瓢盆,婚姻是一日三餐。
原本婚姻就是一個平平談談的東西。
浪漫的愛情,雙方都在設計場景,它可停泊在心裡想象的,海邊和宇宙間任何一個地方。
而婚姻卻只有一個去處,一個擁擠的家。不管男人和女人願意與不願意,天天都得走進去。
從愛情走進婚姻的殿堂,自然不是愛情的總終結,更不應該是愛情的告一段落,它應是愛情的繼續,進入更高一層次的戀愛過程。這個過程,就得看你能不能從光芒四射的愛情中走出一個全新的“我”來。
男人和女人常爲重溫愛情的甜密,很可能找不到相愛時的感覺,這時你就會說婚姻的壞話。
婚姻不得不時時品嚐不滿和抱怨的滋味。
如果一定要拿愛情和婚姻來比,那我說:愛情好比濃酒,婚姻好比白開水。但請別忘了,濃酒不能天天喝,因生命承受不了,而白開水天天要喝,因生命離不開它。
你覺得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如果是這樣,說明你們的愛情走入婚姻如同動物無異。
婚姻是家,是愛的港灣。
婉兒不解,兒子爲何這樣做。
志豪對母親說:“我們出國時就是帶有欺騙性質的婚姻,在一起時,要有那種想法,互相都很彆扭。”
我們也試着在一起生活,但對男女之事,都沒有那種感覺,只有兄妹情份。
“那當初你們……”
“其實,我們的婚姻是沒有很深的愛情基礎的。”
“這樣也好,免得日後一大堆的問題。”
說着兒子的婚姻,想到自己,就是這樣,她真正愛的,她不敢愛,有句老話,門當戶對,兩個不能是坐翹翹板,一頭高一頭低。
後來,她放下了自己,可是被高巧麗給破壞了,這是人爲的,她恨,只不過沒有當初那種恨了,夏林皓不是當初的夏林皓,婉兒也不是當初的婉兒了。
夏林皓經過這麼一折騰,婉兒看清楚了,夏林皓也不是她最愛的男人。
是夏林皓變了嗎?是,也不是,夏林皓只想他想要的東西,他們不是一路人。
婉兒想當初夏林皓之所以幫她弄茶山,其實在夏林皓心中有很大的自私,他也想在這個問題上出人頭地,現在他目的達到了。
從某一種意思上說,他是利用了婉兒的聰慧頭腦,他才得以成功。
看上去是夏林皓幫助了婉兒,這裡隱形的東西,表面上是看不到的。
所以婉兒贊同兒子夏志豪沒有同胖小姨子的女兒舉行婚禮。
胖小姨子知道這事,非常的高興,說明有血緣就是有血緣,女兒雖然同夏志豪領着結婚證出國,但回來還是清白的身子。
胖小姨子給了女兒一個大大的贊。
男女天天在一起沒有那事,這不是一件容易事,她都擔心死了。
“兒子呀,一個好好的媳婦,弄丟了,好可惜。”婉兒有意這麼說。
“媽,這不能用可惜兩個字。你想想,我們要是真的結婚,你還能安然在這裡坐着嗎?”
“我兒子結婚,娘坐都坐不得了。”
“不是,胖小姨子不來,夏林海不來,麻煩事一大堆。”
“只要兒子結婚了,娘什麼也不怕。”
“媽,這不是怕不怕的事。”
“你想想,我們從小就是兄妹,這已成了習慣。煒煒呢,她是有些崇拜我,但這不是愛情。”
“她喜歡你,你也喜歡她這不是愛情是什麼?是不是讀書讀孬了。”
“嘿嘿,讀書哪有將人讀孬的,也不是過去的科舉,那是制度將人逼孬的。”
“三十多了,一個女朋友都沒,讀博也是白讀了。”
“讀博與婚姻沒有關係,媽你也讀了不少書,不少作家還跟一個目不識丁的女人結婚呢!”
“你是不是也看中了一個農村女孩,這可不行,就是說現在婚姻自由,也要般配。”
“媽,你想哪裡去了。別談我的事,談談你的事吧。”
“我有什麼事談的。”
“我見到了你過去的小學老師。”這句話一出口,婉兒的淚花在眼眶裡閃動。
“不可能,天下還有這麼巧的事嗎?”
“他就是煒煒導師,但這事煒煒不知道。”
夏志豪一下將母親婉兒拉到了童年時代,回憶着小學老師清秀的臉和那嘴裡流出的聲音,至今還在她的耳旁縈繞。
“我把你交給我的東西交給了他,他準備打開,我說,等我們回國再打開吧。”
“他怎麼說?”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在交給他時,我講了小時候的一些事,他還記憶猶新。”
“他有什麼反應。”
“也沒有什麼反應,就感到人木木的,呆呆的。”
“他過得怎麼樣。”
“過得還行。”志豪怕母親傷心,沒有說他還是單身一人。
“他說明年他就退休了。”
“你問他退休回國嗎?”
“問了。”
他沉默了一段時間,想要打開包裹,但被他的理智剋制了。
“他有兒女嗎?”
“沒有。”
婉兒有些忍不住,眼中蓄滿了淚,這回將兒子的心哭碎了。志豪隱隱約約知道些當年的事,但還是不瞭解當時的情況,特別是那個年代裡的人和事。
如果按年齡婉兒要小十來歲,不知爲何母親對他情有獨鍾,難道母親一直到現在不結婚就是爲了等這麼一個人。
志豪從那人現在外貌可推想年輕的時候,那定是姿容瀟灑、高雅脫俗,氣質不凡的小夥子。
母親一個人是夠苦的了,志豪也有所體會。
“媽,好了,別傷心。我還帶回他一本相冊。”
婉兒擦了一把淚水,緩緩接過相冊,抱着它邁着步子走進房間,輕輕關上房門。
慢慢地一張一張的翻看起來,一直看到最後。她的眼睛就定格在最後的一張照片上。
好怕,某月某日,他們相見時不認得了,更怕擦肩而過,永遠的失去。
三十年了,過去的往事,歷歷在目,曾經的心香一瓣,都和着歲月,心早就已許,是誰將這段美好情緣隔開?
也許這份感覺在心田種下了一朵常開不敗的鮮花,它的香氣,它的婀娜,它隨風飄搖的身子,讓你覺得溫曖,有所期盼,讓你不知不覺被它的那一份氣質所感染。
多少個夜晚,望着天空的星座,默默想着遠方的某人某事。
多少個夜晚,手握一罐啤酒,淡淡的苦澀,反而成爲了清醒頭腦的一種動力。
天空永遠是年輕的星座,永遠美麗,隱沒的故事重現腦際,多少有些落寞,多少有些惆悵,現已不在年輕,可是那種情懷,那種說不清的情愫,時時在胸間氤氳。
老的是容顏,不老的是情懷。
一個人的溫柔,很美;心,有點溫婉的痛,輕輕地包裹着自己的思緒,把整顆心都留給你,靜靜地想着你,心慢慢地揉碎,碎了一地。
這位老人,就是當年的英俊少年,她的心依舊,她的情依舊,婉兒眼前出現了從未有過的一道五彩繽紛的彩虹,見她正式披上了婚紗,向着彩虹頂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