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特別儀式,這是一個雙休日,豔豔很早就將父親上週新買的一輛國產的紅旗H72015款3.0L尊貴型小轎車,停在婉兒住宿樓下。
這車在路上跑,並不十分顯眼,可是在當年,國家領導人,乘坐的車也不過如此。
不是恆亮買不起,因爲恆亮就是喜歡中國製造的小轎車了,開起來踏實舒心。
原本是婉兒受正東父母的委託,給正東牽牽紅線,婉兒從心裡願意牽這根紅線,正東是她看着長大的,瞭解正東這個人,心底善良,沒有歪歪的心思,他不像他娘高巧麗,也不像凌雲那麼貪心不足。
人們說:‘有其父必有其子。’這根本不對,中國有好多這樣的語言,隨着社會的發展,有些詞當其廢除。夏正東就是一個活生生例子。
豔豔在打婉兒的電話,婉兒也剛好打豔豔的電話,兩個電話在中途相遇,都打不進去,當打第二次時,又同樣遇到了第一次的情況,婉兒想等十分鐘再說,可豔豔沒有等到十分鐘,她迅速打了進來。
婉兒剛一轉身,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豔豔打來的。像這樣的情況是常見的現象,可是連續兩次,就不多見了。說是緣也好,說是心靈感應也罷,這事是出現了。
豔豔與婉兒都是想約對方,這個更是少之又少了。
豔豔說:“我想到姨的出生地走走。”聽豔豔這麼一說,婉兒心想到江北,爲什麼約她去江北,是不是她沒有去過,也想看看江長,看看幾輩人夢想人的一座一架飛渡南北的大橋,在她這輩人手終實現了。
最能一睹的是迎江寺振峰塔,迎江寺內,原名萬佛塔,又名迎江寺塔,後取名“振風”,有“以振文風”之意。建於明隆慶四年(1570年),是長江沿岸著名古塔之一。素有“過了安慶不看塔”之譽。
樓閣式磚石結構,高7層,分168階盤旋而上。每層八角,名懸銅鈴,風起叮噹作響;名層塔門多變化,遊人往往迷入難出。
內有浮雕佛像600多座,碑刻51塊,外有石欄環衛。登塔眺望,巍巍龍山,浩浩長江,全市景色,一覽無遺。
造型和工藝技巧,具有明顯時代特色,極爲壯觀,是我國長江中下游江岸上著名古塔,俗稱“萬里長江第一塔”。
婉兒快速的構思了一下,行程的路線。
“好的。”婉兒想這樣也好,一來給她開闊一下眼界,二來在適當時間,提一提正東的事情,這是一個非常好契機。
“那明天,我帶車過去,早上六點吧。”
“這麼早呀。”婉兒有起早的習慣,但豔豔你行嗎?當天婉兒不想趕回來,遊幾個景點就到下午三四點了。
“早點好,我是六點鐘到你樓下。”
“行呀,只是太辛苦你了。”
“姨,就這麼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嗎?”
豔豔父親昨天就過去,他不願意坐着豔豔開的車,同婉兒一道前行,這是有點俗,這樣見面不是挺尷尬的。
豔豔五點五十就到了婉兒的樓下,這時婉兒也準備下樓,在下樓前將窗簾拉上,就在這一瞬間,婉兒眼睛無意識看了一下樓下,就看到有一輛嶄新的國產的紅旗H72015款3.0L尊貴型小轎車停在樓下,婉兒就知道一定是豔豔開過來的。
婉兒心裡“咯咚”一下,是不是豔豔的父親也坐在裡面,他難道用這樣的方式來投親嗎?
她從窗簾細縫向下看去,並沒有看到男人的身影,他來了怎麼不出來,豔豔呢,也沒有見到。
哦,豔豔在身車那邊在檢查着車的情況,這是怎麼回事,婉兒有些暈,婉兒從相冊上看出了豔豔的父親就是恆亮。
婉兒感到全身有些緊張,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有必要緊張嗎?她不知道是下去好,還是不下去好,在這裡等他上來接她。
婉兒放下手裡拎的水果和喝的吃的東西,又回到房間,在大衣櫃前的大鏡子面前站了一會,看看自己的臉,又看看自己的衣,是不是穿好了。
她兩手心都冒出了汗,她是激動,還是緊張。她心裡想有必要緊張嗎?她見了他是喊哥,還是喊小老師,還是不喊,讓豔豔給她介紹是誰,這就得裝糊塗。
她自己不明白,自己都近五十歲的人了,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她暈暈的一步一步向樓下走去。
這時,豔豔也來到一樓的樓口。“婉姨早。”這時,婉兒才從雲裡霧裡走出來。機械的回了一聲:“豔豔早。”婉兒在說這話時,眼睛朝豔豔身後看,豔豔身後沒人。
下了樓,豔豔將婉兒開開車門,在這一瞬間,婉兒遲疑了片刻,想恆亮是不是在車上,因這車裡面能看到外面,可外面看到見裡面。
王麗彎下腰,頭伸進車子,眼睛在車內掃了一遍,車內每一個角落都看到了,沒有人。這是麼怎回事。“就我們倆去江北。”婉兒問了一聲。
“嗯。”豔豔沒有考慮婉兒問的是什麼意思。
這時豔豔繫好了安全帶,開通了GPS導航儀。
“這車沒有買幾天吧。”婉兒問。
“就是上週去買的,性能基本上撐握了。”婉兒並不是說安全問題,可豔豔是司機,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安全。
婉兒是坐在後排,不用系安全帶,這車空間大,坐着很是舒服。婉兒翻江倒海的心情,平靜了下來開玩笑的說:“我今天又升級了,局長親自給我開車。”
“呵呵,局長在您王總面前可不敢當。”豔豔也俏皮說了一句。
車子動了,車內一點聲音也沒有,很是安靜,婉兒看着豔豔非常嫺熟的開着車。
“豔豔你的車技不錯呀。”
“呵呵,還行吧,在我王總面前,可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你還懂得不少中國的精典名言。”
“說到這個,我還得向你多多的學習。”
“姨沒有上過一天學呀。”
“姨的致學精神,沒有幾人能比的。”
“豔豔你對我瞭解多少?”
“我聽說過姨參加過汽車拉力賽,還獲得好的名次。那是弄着玩的,那裡要展示出你驚人的駕駛技術的,沒有想到姨看上去是一個柔柔的女子,要是我,連參加的勇氣也沒有。”
“我去參加時,也是逼出來,自己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公司派我出參賽,我也就去了,不就開車嘛,一到那裡,一個個都不簡單,有些都經過幾輪的陪訓。”
“就是呀,這不光有膽量,關鍵是技術。”
“膽量是逼來的,技術不高,是靠一點運氣。”
“姨,我是晚輩,你在我的面前用不着太謙虛。”
“姨呀,你有勇有謀,回頭有時間,我還真的向你好好學學。”
“聽說你爸不是教授嗎,教授的女兒還要我教。”
“姨呀,不收我這個徒弟呀。”
“收,不收白不收。”
“哈哈。”豔豔笑得燦爛,笑得花枝亂顫。豔豔將車開進了服務站。
這裡可息休,喝點水,也就是說明快到江邊了,豔豔和婉兒都下了車,其實她們都不累,只是放鬆一下,這樣對身體有好處。
她們下車,活動活動,吃起早點來,這時時間還沒有過七點。
太陽有一兩丈高,照在豔豔和婉兒身上,她們站在一起不像母女,卻有點像姐妹,婉兒近五十,一點也看出來,若是讓旁人看,最多三十來歲。
她今天上身穿的是襯衫,這樣穿起來就會更加的精神,因爲襯衫一直以來就是可以提起精氣神的,下半身蕾絲的裙子,很有女人味,腰部也是收腰修身顯瘦的!
她這樣的好身材,配上這一套衣,可說是錦上添花,揚益着青春亮麗的一面,又不適典雅高貴。
原本,豔豔也會穿裙子來的,因她今天是專職司機,是穿一身休閒裝,竟管是這樣也不失年輕、樸實、大方、美麗。
過了十幾分鍾,她們又上路了。
不到二十分鐘,車子到了長江公路大橋上,豔豔有意減速行駛,“江流有聲,斷岸千尺。”和長江上許多城市一樣,這座橋圓了兩岸人的百年建橋夢。
過了橋,車子向迎江路上行駛,看完迎江寺振峰塔後,她們又去陳獨秀紀念館。
豔豔站在一幅陳獨秀的半身照面前好長時間,她在讀這個兩邊有幅對聯“身處艱難氣若虹,行無愧色心常坦”。
從這幅對聯點明瞭陳獨秀的人格特徵。
在記念館裡轉了一圈,出來,雙去了陳獨秀墓地。這墓地座落在一座弧形天然羣山之間,從前面看深處,厚重,讓鏡頭一步步向來參觀的人面前起來。
一座用漢白玉砌築的陳獨秀墓,黑色墓,陳獨秀紀念館碑,漢白玉攔杆,顯得簡潔大方,莊嚴肅穆。
婉兒和豔豔來到了墓前,懷着崇敬的心情,虔誠朝着陳獨秀的墓三鞠躬!
從陳獨秀紀念館出來,豔豔感到這個地方真是人傑地靈,這麼傑出的人物都出生在這裡,怪不得婉兒這麼秀優,爸爸爲了這個婉兒,一直就不肯再結婚,第一次婚姻,是有些強加的,父親沒有法辦,爲了生存,還是爲什麼,豔豔不十分清楚,當時父親所處的時代。
還過豔豔知道的,有時無意零碎。他一箇中國人在國外沒有地位是真,但,父親也不至於爲了這個而不結婚。父親也沒有說過這方面的事,就是問到這個面上,父親不迴避,就是輕描淡寫說兩句。
按照婉兒制定的路線,這第三站是個山莊,是旅遊的地方,也是就餐的地方。
梅林山莊是黃梅戲的故鄉,著名黃梅戲大師就出生在這裡,這個地方與市不遠,一到周未就有很市裡的人到這裡休閒,可騎自行車,可乘公交車,可騎電瓶車,當然也可開小車去。
豔豔這個時候去正是棗子成熟時節,可自行採摘棗子。也是桂花盛開的時候,豔豔車還沒到地方,桂花隨風飄了過來,深吸一口,沁人心肺。
兩山一字排開,山腳下就是山莊,棗子紅紅像一個個小燈籠,迎面撲來,五顏六色美景,讓人心曠神怡。豔豔不得不放慢速度,豔豔看紅丹丹棗子,她踩了一腳油門,車子停了下來,正好是在一棵大棗樹下,因爲豔豔個子不矮,一伸手就摘下了幾顆棗子,捧在手上看着這誘人的紅紅棗子,捨不得吃,拿兩顆給了坐車後的婉兒。
“好甜。”婉兒也沒管洗不洗,是在樹摘的,沒有多少灰塵,昨天晚上還下了一陣小雨,就是不下也可以吃。這棗子高高在上懸着,這回就回歸自然了。
豔豔聽婉兒這麼說,也將一顆棗子丟到自己嘴裡。“真好吃。”
這裡山莊一共有三家,兩家在一排,中間有一道隔牆,不過有兩道小門,平時日裡有一道門上開的,要是人多兩道都打開,客人沒事可以兩邊轉轉看看風景。
老闆有意種了一些草坪,可供孩子們在上面玩耍,踢踢球,這自然是三五歲的孩子。有些桌子是放在就像是涼亭一樣小木房裡,周圍都是樹,也有一些竹子做的小屋,錯落有致,小水溝,小橋流水,在這樹間走能聽到黃梅戲大師演唱的曲目,非常雅緻。
人到這個境地才感到是在享受生活,一家人在一起,或是幾個朋友在一起聊聊過往的事,就是有煩腦也被這環境所沖淡了。
豔豔對這山莊裡的小池塘感興趣,她拉着婉兒走上站橋,這站橋一直到小池塘中心。
池塘的四周是用水泥板向內伸出有一米多,水泥板下有水,這是枯水季節,水離站橋有五十工分,這裡種有荷花,荷葉周圍變成了金黃色,荷花一朵也沒有了,要是早來二十天還有茶蓬吃。這不能不說有點小小的遺憾。
靠池塘邊有三個小亭子,可供四個人打牌,喝茶,聊天。婉兒看看時間快到十一點了,便對豔豔說:“我倆也去訂一張桌子吧,現不訂要是人多了就沒有位置了。”
豔豔看着婉兒詭異的笑了笑,婉兒知道豔豔有什麼事要說,而不說。
“鬼丫頭,什麼事,有事就說。”豔豔還是那個樣子,詭異的笑定格在臉上,因爲她爸爸發過信息給過她了,你們玩一會,我訂了桌子,十一點打電話給你。豔豔只得等父親打電話給她,她也不好說什麼。
剛到十一點,豔豔的手機響了。她沒有接而是掛掉了,她一翻有一條信息沒有看。“池塘左邊,有一個鴛鴦亭,到鴛鴦亭就能看到,桂茶廳。”
“走,婉姨,訂好了。”
“誰訂的,你在這有熟人嗎?”
“有熟人,這人也認識你。”
“豔豔你是一個單純的女孩,今天搞什麼鬼。”
“呵呵,來一回不單純不好嗎?”婉兒這回還真的沒有看出來,豔豔還有這一手。
婉兒跟着豔豔后面走,心想這個小人精,居然把她給糊弄了,這對婉兒還是破天荒第一次,看來這個注意不是豔豔所爲,一定後面有高人。不管了,看看你到底玩什麼花樣。
看到了鴛鴦亭時,豔豔停了下來,站在中間看了看,她看到了,桂花廳,三個大字,沿着石板小徑,沒有九曲十八彎,也有三四個拐彎,確有曲徑通幽的感覺,湮埋在桂茶樹之中,芳香撲面而來,清神清腦。
還沒有到,在桂花廳的石階上站着一位男人,因有樹葉擋着視線,似曾相識,一時婉兒想不起來,男人看她們過來了,也向前移步,像是來迎接她們的。
快到跟前,婉兒看清了對方,就是上次購茶葉的老闆,也是豔豔送給她的相冊上的男人,婉兒有意放慢了步子,與豔豔離了一小段距離。
男人對豔豔說聲什麼,婉兒沒有聽清,自然不是距離,可以說是更近一步。
男子步子很快,沒有幾步就來到婉兒面前,很紳士伸出手,上身前傾,婉兒也很自然伸出手,三十多年了,兩隻手終於握到了一起。誰都沒說話,好像一說話這一切都會像夢境一樣醒了。
婉兒看着恆亮,頭髮白了一大半,臉色還是挺好,細細的看也能找到一些過去的痕跡,背也有些駝,但精神依然很好。
“婉兒,你比我想像中漂亮多了,你在任何地方,我也無法認出是你。”
“恆亮,我們老了,老了有什麼關係,不老孩子如何長大,今生等到了你,是我人生最大的財富。”婉兒說完,緊緊抱住了恆亮,一頭鑽進恆亮寬闊的胸懷,好久,好久“......”
不是服務員上菜路過這裡,她們還不知要抱多久,這是心靈與心靈相約,她們三十多年,過得還不錯,就是靠着這樣的信念支撐,維護着這純潔的情感。
她們沒有過多的語言,傾聽同一曲心靈的歌,如一片溫暖的港灣,這心語輕輕的,如詩、如畫,如曲委婉而美麗,讓人陶醉在這片心音裡。
如果不是今世路有着坎坷的歲月,如果不是有天長地久,如果不是有大海相望,不在一個國度,如果的如果,她們也許不會在這相約。
如果不是真誠的相待,如果不是心與心貼在一起,如果不是心靈的呼喚,怎會與成爲心靈知己,和心靈相約。
你或她三十多年都給予很多,纔有生活的快意和希冀,怎樣的文字,才能述說她們再次走在一起,這不是生命的奇遇?是怎樣的情感,才能描摹她們的心靈相約?怎樣的筆端,才能遊弋出她們心靈雋永的詩篇?
從一個少年少女到生出了白髮,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愛故事?她們都知道不管她們的生命,還有幾多季節的輪迴,不管她們的腳步,還能跨越多少山巔溝壑,不管疲憊如何來襲,不管生活如何羈絆,不管黑夜的靜寂,如何銷蝕我們的思緒,彼此的牽畔,都是一種美麗。
與心靈相約,幸福就會長存,與心靈對話,開心就會常伴左右,再多的財富,買不來幸福和快樂,只有富有的精神和靈動的心,纔是真正幸福的人。
她們都有一個願望,我不能陪你,走過生命最富有的日子,但都願陪着對方,一直一直到夢歸天國。
在這一刻,歲月彷彿在一瞬間輪迴,過去的點點滴滴彷彿又浮現在眼前。
心底泛出一種從未有過的信念,堅守着內心許下的諾言,細心呵護着那份過往的純真。
那位扎着小羊角辮的姑娘又回來了,在那裡等着小哥教書先生給她上課。
那帥氣英俊的少年又回來了,聲音是那麼有慈性,聽着就讓人着迷。
無論晨曦,還是日落,都會義無返顧地,一直這樣陪你走下去“……”
她們的手慢慢靠在一起,攜手走進了桂花廳,女兒恆豔豔做着迎賓的姿勢,來了一請兩位入席“......”恆亮與婉兒相視會心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