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站在書案邊上,看見海瀾畫完了圖紙上的最後一筆,她連忙問道:“側福晉,您這幾天一直都在畫圖,畫的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海瀾笑道:“這是秘密,不能說!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凌風輕輕的嘆了口氣,又問道:“側福晉,您是不是跟王爺吵嘴了?”
“凌風,你真是奇怪,我閒來無事跟他吵嘴做什麼?那可是拿着草棍兒去捅老虎的鼻孔眼——純粹是嫌命長了。”
凌風雖然憂心,聽見海瀾這話還是忍不住笑了,“側福晉,您有這玩笑話還不如去跟王爺說去。”
海瀾撇了撇嘴,凌風看見海瀾不以爲然,半晌過後忍不住又問道:“側福晉,您既然沒跟王爺吵嘴,那王爺這幾天怎麼不來咱們丁香苑了?”
“我怎麼知道?他既然不來,那就是忙,或者不願來,王府裡這麼多女人,王爺忙着照顧這個照顧那個的,不能總來也正常,你總問這個做什麼?”
凌風一看海瀾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急道:“側福晉!你不要不當一回事兒,王爺這幾天根本就沒去別的院子,天天晚上都睡在書房!”
海瀾笑道:“那又怎麼樣?”
凌風急道:“側福晉,您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呀?王爺生您的氣了!當初您進宮住了那麼久,王爺都是天天住在咱們丁香苑的!就睡在您的牀上,就爲了這個,府裡還傳出風言風語,說是您給王爺施了咒了,還是福晉懲戒了幾個人,這纔沒有人說話了。您不在的時候王爺都天天來,斷沒有您回來了他還去住書房的道理!側福晉,您不爲自己着想,也得爲四少爺、五少爺想想,是不是?您就在王爺跟前服個軟吧……”
海瀾點點頭“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沉默了片刻,海瀾接着說道:“可是我根本就沒有得罪他呀?更不知道王爺爲什麼生氣,生了什麼氣,你讓我怎麼辦?就算是我想委曲求全去哄他,我也得知道怎麼哄纔對呀?”
凌風翻了翻白眼,“側福晉,您就會找藉口。”
海瀾笑道:“你眼睛睜開的那麼大,小心屋頂上的灰塵落到眼睛裡。”
凌風有些哭笑不得“側福晉,奴婢可是真心爲您着想的。您就隨便在王爺跟前撒個嬌,奴婢保證王爺就跟着您來了。哪怕您不撒嬌,就給王爺送一頓晚膳,說不定王爺也就借坡下驢了……”
海瀾呵呵笑道:“好啊凌風,膽子不小,竟然把王爺比喻成驢!”
凌風一聽就苦了臉,正巧村兒從外面進來,她笑呵呵的指揮着兩個婆子拿進來兩個很大的包裹,海瀾忙問道:“這是什麼?”
村兒拿了銅錢賞了兩個粗使婆子,把她們打發走了,這才說道:“側福晉,您不是一直問畢管事怎麼還不來嗎?他今天來了,帶來了好多您要的那個……哦,是叫‘衛生紙’,他說是給您看看,到底是不是這樣的,若是不對,他也好讓人接着研究。”
“哦!畢贏他人呢?怎麼沒來?”
“來了的,說是剛纔路上他遇到王爺了,正在回王爺的話。”
海瀾點點頭,趕忙打開包裹來看,這衛生紙居然不是成卷的,而是整整齊齊的一摞,也是,現在造紙也不是機械化的大生產,都是手工製作,不可能是成卷的。海瀾拿起來那紙張在手裡揉了揉,的確很柔軟,比草紙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再看看韌性,跟現代時的衛生紙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海瀾笑道:“就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村兒,吩咐下去,以後就用這個給弘曆、弘晝他們用。”
海瀾剛說完,小滿就進來報說畢贏來了。海瀾忙讓他進來,畢贏給海瀾行了禮,說道:“側福晉恕罪,最近水雲莊的作坊忙着搬家,所以奴才來的晚了。”
“無妨無妨。”海瀾說道:“免禮,快坐吧畢管事,辛苦你了!這衛生紙做的還不錯,不過若是在這紙的中間多出一排小孔就更好了,這樣,想撕開的時候很好撕,如若不然,這紙質的韌性好、纖維長,撕的時候費勁不說,還很容易撕壞了,用的時候不方便。”
畢贏連連點頭“側福晉這主意真不錯,奴才回去就讓他們想法子去。”
海瀾笑道:“剛纔王爺跟你說什麼了?可有談到這衛生紙的事兒?”凌風送了茶來,聽見海瀾提到四阿哥,便站在旁邊沒走。
畢贏說道:“是,王爺談到了,說是先少試着賣點,先看看反響再說……側福晉,您上次說還有事兒找奴才……”
“是啊,我設計了一個東西,想麻煩你找人幫着做出來。”海瀾說着,把剛畫完的圖紙拿來,看了看旁邊站着的凌風、村兒,海瀾笑道:“你們兩個出去,我跟畢管事有事情說。”
村兒和凌風不情不願的出去了,一出房門,凌風問道:“村兒,你有沒有發現咱們王爺好幾天沒來了?”
村兒笑道:“也就四五天沒來吧?那有什麼?王爺最近肯定很忙,我聽肖桂子說,王爺正忙着組織建期房的事兒。再說了,別人的屋裡,一個月半個月也不見王爺也不去一次,誰不知道王爺不好女色……”
凌風氣道:“村兒!你怎麼那麼笨啊!上次王爺走的時候,臉上分明不高興了!”
“啊?真的嗎?我怎麼沒看出來?再說了,側福晉這幾天沒有不開心啊!”
“村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側福晉那人,她根本就是榮辱不驚,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側福晉讓畢管事做的這東西,大概就是想送給王爺的生日禮物……快!咱們去聽聽側福晉跟畢贏說什麼!”
“凌風,這不好吧?側福晉不想讓咱們知道,就是想給王爺一個驚喜。”
“你真是死腦筋!若是平時側福晉跟王爺好的蜜裡調油也就罷了,現在卻不行!你想想,到王爺的生日,還有一個多月呢,難道你想讓王爺一個月不來咱們丁香苑?到時候府裡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怪話呢!若是咱們把側福晉想送給王爺什麼生日禮物提前告訴王爺,你說王爺會不會很高興?到時候咱們再借着側福晉的名頭,給王爺送幾頓晚膳,王爺一高興,說不定馬上就跟側福晉和好如初了……”
村兒一聽連連點頭,凌風這主意的確不錯,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大事兒,村兒便跟着凌風在窗外偷聽……
海瀾怎麼也沒想到兩個心腹竟然瞞着自己幹起這事兒來了,她把圖紙遞給畢贏,畢贏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他看着這切面圖有些莫名其妙,忙問道:“側福晉,這是什麼東西?奴才沒看出來,看着怎麼像一朵荷花似的?”
“畢管事,什麼叫像一朵荷花?我設計的這東西,外形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不過這荷花是能分作兩半的。”海瀾笑道:“其實這是一款檯燈,不點燈的時候,把它合上,它就是一朵荷花,這外形的顏色嘛,最好也能參照荷花的顏色;這兩半荷花打開之後,要呈九十度角,內側要用琉璃鏡來做,底下的這部分荷花要能插燭臺,這樣,蠟燭點燃之後,經過這琉璃鏡反射,會讓燭光更亮。這檯燈的底座呢,是荷葉狀的,也要是琉璃做的,最好是綠顏色……這樣,這檯燈不用的時候,看着就是一個工藝品……”
畢贏聽得張嘴結舌,一個燭臺而已,居然還可以那麼做……海瀾看見畢贏坐着發傻,忙問道:“畢管事,你有沒有聽懂我的話?”
畢贏撓了撓頭“側福晉,奴才聽懂了……”
海瀾笑道:“那你撓頭做什麼?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可以再給你講一遍,你若是沒聽明白,那作坊的師傅就更做不出來了。難道這東西很難做嗎?”
畢贏苦笑道:“側福晉,這東西難不難做,奴才也說不好,得去問琉璃坊的師傅才能給側福晉一個準信。”
海瀾點點頭道:“你說的我也明白,那就麻煩你儘快去問問!這東西本來是我打算送給王爺做生日禮物的,王爺幾乎天天熬夜,有了這個檯燈,也許就不會那麼累眼睛了。如果咱們的琉璃坊做不了,我還得另外準備一樣禮物,晚了時間來不及,所以你一定要儘快給我信,另外,這事兒可不準讓別人知道……對了,如果能做的話,最好能做一對兒。”
畢贏連聲答應退了出去,等他看見村兒和凌風時,她們倆早就裝作若無其事的在廊下逗弄着毛毛了。海瀾呆坐了片刻,便出了門,毛毛頓時棄了村兒和凌風,奔着海瀾跑了來,海瀾笑道:“毛毛自己玩去!我要去看看我的兒子女兒,你不準跟着!”
毛毛聽了海瀾的話,委屈的停下來腳步,嘴裡“嗚嗚”叫,那模樣甚是可愛,海瀾也沒空理它,先去看了兩個寶貝兒子。
東廂房的屋子裡都新安裝了土暖氣,儘管現在天氣還不算太冷,不過這房間裡已經燒的暖暖的,教養嬤嬤剛給兄弟倆洗了澡,弘曆正捧着腳丫子往嘴裡塞,看見海瀾來了,他竟然“哈”的一聲笑,教養嬤嬤說道:“側福晉,四少爺認出您來了。”
海瀾笑着給弘曆穿上衣裳,那邊弘晝看見了不高興,居然“吭哧吭哧”要哭的模樣,海瀾趕忙把兩個孩子都放在一個嬰兒牀上,親了這個親那個,逗弄着兩個小傢伙玩了一會兒,眼看着他們睏倦了,這才交給奶孃哄他們睡覺,自己又去看傾心,小丫頭再不像剛出生時候那麼瘦小了,小胳膊小腿白白嫩嫩的,居然有像荷藕發展的趨勢,臉上也越來越多的愛人肉,眉目間更像海瀾了。
海瀾笑道:“怎麼傾心?你在等額娘嗎?”
傾心使勁的蹬着小腿,一雙小手亂舞,海瀾笑呵呵的把傾心抱在懷裡,傾心的小嘴就急不可耐的開始到處找奶吃,顯見是餓了……
海瀾趕忙開始喂她,看着傾心咕咚咕咚的吞嚥着奶水,海瀾滿面笑容……
四阿哥一進門就看見這樣的場景,他呆呆的站着看了半天,心裡竟然是莫名的感動,他默默地走到海瀾跟前,不錯眼珠的看着這一對母女。
傾心吃得差不多了,便開始邊吃邊玩,她黑漆漆的眼珠看見四阿哥,便盯着自己的阿瑪看個不停,四阿哥看着自己的小女兒,也忍不住笑了,海瀾順着女兒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四阿哥,她趕忙轉過自己的身子說道:“王爺,人家在給孩子餵奶呢!你很閒嗎?怎麼過來了?”
四阿哥說道:“爺怎麼就不能過來?便是看見你給孩子餵奶又怎麼了?你渾身上下,哪一處爺沒見過?居然還害羞?爺發現,除了牀以外的其他地方,你都害羞……”
海瀾的臉頓時紅了,她氣道:“王爺!你瘋言瘋語的亂說什麼?小心被人聽見!”
“聽見了怕什麼?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側福晉,況且這裡除了你女兒,再沒有外人,誰能聽見?”
海瀾環顧四周,可不是,屋子裡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被他打發出去了。海瀾問道:“王爺今天不忙了?”
“哼!你這死丫頭有了孩子,就不要爺了是不是?”
海瀾聽見四阿哥這抱怨的話,辨道:“哪有?王爺,你還是孩子的阿瑪呢!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孩子吃醋……”
“哼!爺天天在書房孤枕難眠,你都不說去看看爺,你心裡還有爺嗎?哪有你這樣做妻子的?”
海瀾忍不住笑了,都說男人就像孩子,是需要哄的,莫不是四阿哥也要哄着?海瀾忙說道:“王爺,對不起,是我不對!要不然……我今晚上去書房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