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不讓她回家,這是什麼道理?不過看着四阿哥的面色不善,海瀾也不敢質問,知道弱弱的嘟囔道:“爺……爲什麼不准我回家?”
四阿哥看見海瀾那嬌怯的模樣,本來有些心軟,不過一想到她離開了自己的眼睛馬上就鬥志昂揚了,便不再被她的外表迷惑,冷冷的說道:“因爲你不聽話!所以爺這次決定了,以後你就住在貝勒府,直到開始選秀了,爺親自直接把你送進宮裡去!不要再想着施展法術逃走,就算你逃回家了,爺爺會把你抓回來。”
海瀾一聽這話,越發肯定自己是着了四阿哥的道兒,他到底想要幹什麼?海瀾的腦子開始發昏,或許是覺睡多了,她一手輕捂着額頭,說道:“可是……爺,這樣……似乎不合規矩!若是傳了出去……”
四阿哥捏住海瀾的下巴,一雙眼睛銳利的盯着她,“怎麼了?頭疼了?”
海瀾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連忙搖頭“沒……”
四阿哥扯過旁邊的意見棉衣披在海瀾的肩頭,“哼,規矩?以後別再和爺說什麼規矩。你從水雲莊急急忙忙的趕回來,就是爲了見老十四?嗯?是不是?你這就合規矩了?”
海瀾眨了眨眼睛,自己又沒有嫁給他,就算見了十四阿哥,跟他好像也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吧?他憑什麼管着自己啊?可惜海瀾不敢直說,只是辯解道:“爺,我沒有要見十四阿哥!只是無意中碰到了他!”
四阿哥眯着眼睛,那眼睛彷彿能看到人心底裡去,看得海瀾一陣心虛,海瀾心裡納悶,自己也沒做虧心事,爲什麼要心虛啊。
四阿哥問道:“哦,無意中碰見了他,怎麼那麼巧老十四翻牆進去,就正好碰到了你了?那麼冷的天,你閒着沒事兒跑到後花園幹什麼去?你倒是說說!”
海瀾張了張嘴,半個字也沒說出來,是啊,天寒地凍黑燈瞎火的,自己跑後花園幹什麼去了?總不能告訴他自己騎着白雕正好降落在後花園吧?
四阿哥見海瀾回答不上來,心裡越發惱怒了,“編不上來了吧?既然老十四不是特意去找你的,怎麼他見了你之後就走了?嗯?爺的人看的清清楚楚,他從進去到出去總共就在後花園逗留了三刻鐘,你還跟爺撒謊”
海瀾欲哭無淚,該死的十四阿哥,真是害人不淺!海瀾本來還想把十四阿哥的話跟四阿哥透露一下,現在一看,這話也說不得了。
失望之餘,海瀾只覺得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喃喃道:“我阿瑪額娘,他們都不管我嗎?還有村兒呢?她怎麼也不在?”
四阿哥看着海瀾那缺少血色的嘴脣,知道她這次爲了自己用的法力太多,以至於身體透支,怕她思慮太重,四阿哥安慰道:“你阿瑪額娘對外人都說你得了重病,到鄉下去修養去了,村兒和凌風自然要去鄉下幫你打掩護,這樣就沒有人知道你的行蹤。
你放心,沒有人知道你住在貝勒府,就連烏喇那拉氏,爺都瞞着沒告訴……”
海瀾聽了四阿哥的安排,心中一陣驚喜,原來這個壞男人剛剛的話都是嚇唬她的。“爺,你說的是真的?”
“哼!爺什麼時候騙過你不成?旁邊那間就是爺的書房,這個院子一般人都不準進來,就連烏喇那拉氏都不行,所以你安心在這裡修養,另外,不準出這個院子!”
海瀾一聽,臉上的笑容沒了,心都跟着涼了,住在這樣一個小院子裡,跟坐牢有什麼分別?這還是小事兒,最重要的是:這裡居然就在“老虎窩”的旁邊,她以後豈不是天天要過提心吊膽的生活?海瀾一時間心灰意冷,恨不得死的心都有了。
小翠很快的就把飯菜拿來了,海瀾避着眼睛賭氣道:“把飯菜拿走吧,我不餓。”
四阿哥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小翠,你喂海瀾格格吃飯,她若是吃不完這碗飯,你就去屋外跪着去!”四阿哥說完,施施然的走了。
翠兒可憐兮兮的說道:“格格,求求您,您吃了飯吧!我們四爺說話向來算話的,外面……外面好冷的……”
海瀾就知道鬥法是怎麼也鬥不過那個腹黑的四阿哥,剛騎了白雕全勝回家,馬上就又被他搬回了一局,結果這一次輸得更慘,弄得自己連自由都沒了……
海瀾乖乖的吃了飯,睡意襲來,她又呼呼睡去。
如此過了好四五天,她身邊白天晚上只有一個小翠侍候,小翠晚上就在海瀾的牀下放一個矮榻,睡在上面,海瀾說了幾次晚上不用她侍候,小翠卻總是不聽,好在她白天累了,晚上睡覺也沉,海瀾晚上睡覺拉上帳子,她的存在倒也不耽誤海瀾晚上進空間鐲子裡。
剛開始海瀾還擔心四阿哥沒事兒過來騷擾她,哪知道一連好幾天也不見四阿哥的身影,海瀾的心也就慢慢地放下了,她現在整個一個黑白顛倒,反正四阿哥也不准她離開這個小院,所以海瀾每天白天基本睡覺,晚上到空間鐲子裡去洗溫泉浴,吃空間裡的水果,喝空間裡的水,閒來騎着白馬去遛彎,或者騎着白雕去探險。海瀾覺得空間裡的東西,就好像是一劑良藥,不知不覺中,她的身體慢慢地康復了……
海瀾閒着沒事兒就琢磨,這一次大病,到底是不是冤枉了四阿哥啊,也許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是自己平時身體好的很啊,怎麼就一下子病的這麼厲害?好像有點說不通……
這一天早上,海瀾從空間鐲子裡出來沒多久,她睡的正香,就聽見外面爆竹聲聲,頓時把她給驚醒過來,看見小翠一旁正在做針線,海瀾詫異道:“小翠,今天是什麼日子啊?爲什麼放鞭炮?”
小翠笑道:“格格,今天是小年了,大家都放鞭炮迎竈神,對了,四爺昨天還送來了竈糖……”
“哎呀!”海瀾這些日子渾渾噩噩的,聽了這消息吃了一驚“怎麼……怎麼這麼快就是小年了?”
“可不是嘛,格格一晃兒到貝勒府裡已經有二十多天了。”
海瀾呆了呆“小翠,你是說我先前已經昏迷了十多天?”
“是啊,格格當時都已經退燒了,卻總是醒不過來,太醫說……”
小翠遲疑着不肯往下說,海瀾笑道:“你但說無妨,就算是說錯了,我也不會怪你的!”
這些日子以來,小翠日夜呆在海瀾的身邊,她早就看出海瀾性子和順,聽見她這麼說,小翠便直言道:“當時太醫說,格格的病其實已經沒有大礙了,也許是您活的不開心,或者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兒,所以遲遲不願意醒過來……”
“太醫是這麼說的?”
“是啊,我們四爺聽了很生氣,說太醫胡說八道……那些日子,四爺讓奴婢給格格熬了一棵千年人蔘,天天晚上坐在格格身邊跟您說話,還親自喂格格喝人蔘湯……”
海瀾心底裡的震撼無以復加,自從來到清朝,她每天的生活看似簡單快樂,其實她內心深處無比懷念在現代時候的生活,也許她的潛意識裡一直覺得如果人死去了,就會重新回到過去,所以一病倒了,她自己就不願意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海瀾呆呆的坐着,一滴清淚不知不覺順着眼角滴落……
小翠看見頓時慌了,“格格,你……你怎麼了?四爺對您這麼好,您還有什麼不開心的……”
每年臘月二十三,皇上都有例行在坤寧宮大祭竈神,同時安設天、地神位,太子河一羣阿哥們跟着皇上,一起在神位前行了九拜禮,又放了煙花爆竹,迎接竈神的一時完畢,四阿哥這次匆匆趕到永和宮,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德妃娘娘正在跟十四阿哥說話,也不知道十四說了什麼,德妃娘娘呵呵笑起來。
四阿哥在門外聽見德妃娘娘的笑聲就愣住了,他的心頭掠過一絲酸澀,額娘在自己面前好像從來沒這麼開心過,自己要不要進去?額孃的心情顯然很好,若是自己進去了只怕……
四阿哥不由得猶豫起來,只聽見德妃娘娘笑道:“十四,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整天油嘴滑舌……”
十四說道:“額娘,兒子說的可都是真話,您看看您臉上,哪有皺紋啊,說您三十歲肯定有人信!”
“行了,越說越離譜了!對了,你昨兒送來的竈糖味道還不錯,比你四哥府上送的好吃。”
“額娘若是願意吃,兒子再命人給您做。”
德妃笑道:“那東西不過是吃着應個景,誰閒着吃它呀!額娘怎麼聽着你最近正跟你四哥鬧彆扭?到底爲了什麼?”
“額娘。兒子正想跟您說這事兒,我最近喜歡上了凌柱家的大女兒,四哥卻喜歡他家的二女兒,巧的是凌柱的這兩個女兒是一對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結果我喜歡的是姐姐,四哥喜歡的是妹妹,這不是就跟四哥鬧了點矛盾,其實沒什麼……”
德妃娘娘笑夠了問道:“凌柱的大女兒?我怎麼恍惚聽說年假前凌柱升了正三品的護軍參領,是不是你鬧的鬼?”
十四嘻嘻笑道:“額娘真是見微知著,兒子這不是想討海瀾做個側福晉嗎,再說凌柱的武藝不錯,帶兵也有一套……”
“哼,額娘可不管那個,只要你說的那個海瀾是個知情識趣些,可別像你那個完顏氏……”
“那哪能啊,兒子娶完顏氏的時候不是還小不懂事兒嘛!額娘你看看海瀾送我的鴛鴦荷包,就知道她的人了,雖然長得不是傾國傾城,不過爲人處事大方有禮,溫柔賢惠,您不是一直都誇獎四嫂嗎。兒子看她跟四嫂有得一比。”
四阿哥在門外使勁兒的攥着拳頭,腦筋直蹦,就聽德妃娘娘驚訝的說道:“哎呀,這荷包果然繡的好,一看就是用過心思的,真是個心靈手巧的人,等她進宮的時候,額娘要好好瞧瞧,替你把把關,不過選秀還早呢,也不急。”
四阿哥聽了,再也沒有什麼心思進去見額娘了,他出了永和宮,失魂落魄的,也不知道怎麼走出皇宮。
一路上四阿哥不停地發狠,海瀾是我的,我一定不能把她拱手讓人,只不過……海瀾對自己好像很排斥,要不然也不至於大病一場,看來以後不能總欺負她了,需要改變策略……
回到貝勒府,四阿哥顧不得換下朝服,徑直來到海瀾的房間,一眼就看見海瀾在抹眼淚,他不由皺眉道:“海瀾,你這是怎麼了?喜慶的日子竟然哭,爺最近可沒有欺負你!”
海瀾一聽他的話,破涕爲笑,她拿手帕擦去眼淚,說道:“我沒事兒,就是想到快過年了,就有點想家……爺,你準我回家好不好?我保證老老實實的在家裡呆着……”
看着滿臉希冀的海瀾,如果今天沒有聽見永和宮的那段對話,四阿哥也就點頭答應了,但是現在他立刻搖頭道:“海瀾,別的事兒什麼都行,這件事兒不行!就算你老老實實在家呆着有什麼用,有人不老實總去找你!再說了,你阿瑪、額娘和你家老太太,最疼的人可不是你,而是你妹妹,你回不回去又有什麼?你縱然對她掏心掏肺,她也未必就覺得你孝順……”
海瀾聽着這話說的有些奇怪,看見四阿哥的面色很差,而且還是穿着朝服就來了,海瀾一想,就覺得跟皇宮裡的那位有關,她早就聽說過四阿哥跟德妃的感情不大好,現在看來是真的,要不然他也不能說出這樣莫名其妙的話。
海瀾連忙打岔道:“爺,今天是不是放年假了?”
“年假其實已經放了好幾天了,不過今年因爲你的緣故,我們戶部是沒有放假的機會了。”
“啊……因爲我的緣故?爲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