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在聲的氣氛儼然被激活,血日教左右兩大護法同時現身慕容山莊,這是何等危險的事,指不定會有什麼驚天大陰謀在裡面呢。在場的江湖各派人士面色皆變,院內人羣中有不住的驚歎,我也跟着他們一塊驚歎。
慕容諜和一笑公子聞言只是不動聲色,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而旁邊貌似是某個死者家屬,激動的盯着萬飛豔逼問:“既然你說她已經來了,那……那現在身在何處。”
萬飛豔眯起眼,在人羣中細細搜索了一番無果,然後拔拔胸前碎髮,悠哉道:“她應比我還要早到幾日,現在人在哪,倒要問他了。”說完,她的眼神指向慕容諜方向,於是所有觀衆也隨着她的目光全聚焦在慕容諜身上。
慕容諜是個沉着的人,被這樣萬衆矚目都和個沒事人一樣,搖搖頭辯解:“我不明白右護法所指何人。”
“是嗎?”她纖手一揮,指向突然現身的十幾名影衛,他們個個面帶半截面具,微微露出額間銅板大小的紅日印記。
“慕容莊主也許不知,就讓我來告訴你們好了。五年前我教突然遇襲,俘虜十名少年,最後這十名少年全都入左護法名下。至於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我不太清楚,只知當晚有九名少年就被她直接扔進了斷魂林。斷魂林知道嗎?就是有進無出的鬼林,顯然最後他們九個都這樣平白無辜的死了。不對,我說錯了,是八個,那裡隻立有8塊無免碑,顯然只逃出了一個活口。而還有一個沒被扔進斷魂林的,現下正活的好好的,還成爲了我們左護法最貼身影衛,而這個人就是慕容莊主您的大兒子,慕容竹庭。”
萬飛豔慢悠悠的說完,不顧全聲譁然的場面,換了個姿勢,整個人半躺在太師椅上,雙腳離地擱在一邊的扶手上,晃悠悠的蕩着金蓮。
在遠處,躲在人羣中的我,將一切看的也聽的完完整整,擋在我前面的某位仁兄也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身後的異樣。一個身穿大紅衣袍,臉上甚至也戴着和堂上一排影衛類似的面具,這造型……這身份不得而知。隨着他的注視,周圍的人也更多的往我這裡聚集視線,我終於醒悟過來,什麼叫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我瞥向影子,他已有意無意站在大廳門口,我自那位身材寬
大的肌肉男身後緩緩現身:“飛豔姐,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今個倒是吹的什麼風啊,怎麼把您老也吹到這地方來了?”
第一次感受到江湖形武林人士的同心協力,居然主動的爲了讓出一條小路讓我輕鬆走到內堂。那條路雖然只有幾米的路程,但我卻像跑馬拉松一樣累,不,是還要累,整個江湖能看到我的人全部都將視線投注到我身上。
這簡直比走星光大道到要萬衆矚目,堪比一笑公子出場還要誇大幾分,萬飛豔掃過我的身影瞭然道:“你果然在這,教主讓你去龍陽城參加武林大會,你怎會私自出現在這裡?”
我輕篾的瞥了一眼萬飛豔,回道:“你知道個鳥,教主是讓我來打聽武林大會的內幕,若龍陽城那個武林大會是個幌子我還去個毛。”
萬飛豔瞄一眼身側的影子又看向慕容諜手上的木碑得意道:“怎麼樣,意外吧?”
意外,意外透了,如果非要說我的人生一部電影,那萬飛豔肯定就是那沒事老彈出來的破廣告,心底早將她的祖宗十八代再次問候了個遍。痛恨的望向她不發一語,萬飛豔指指我身邊影子繼續開口:“怎麼,不給大夥介紹介紹?”
影子皺起眉頭,慕容諜有意無意的開始看向影子,似乎在等待他的反應,而我則無奈的摸摸鼻樑,思量着這爛攤子該怎麼收拾。旁邊的人也開始衝着我打量,然後不放心的疑問:“你就是邢離?”
我誠然的點點頭,雖然打心底非常不想承認,但我的確是邢離,貨真價實的血日教左護法。
觀衆們繼續報懷疑態度,就在我背後糾結如何是好時,旁邊一位老伯瞅着影子看了半晌終於遲疑的問出口:“竹庭?”
影子頓了頓,看着我的許久,終於沙啞着迴應:“劉世伯。”
聞言,我沉痛的閉上雙眼,再睜開時已經收拾好一切心情。慕容諜也只是在那一聲中激動了一秒,很快就恢復自然。他面無表情的將手中的木碑遞到影子面前,那正是我們下山時路經斷魂林時,影子葬的八位弟兄。因爲時隔五年,屍骨早已不能辨認,於是當時只是草草留了影子名字的無名碑。我理解他當日的悲痛,八個弟兄的屍骨近在眼前,卻連誰是誰都分不清,要立個碑連應寫哪
幾個名字都不知道。
“我只問一句,這些人是不是她殺的。”慕容諜對着影子呵斥道,捏着木碑的指關節咯咯作響。
影子看了我一眼,斟酌着開口:“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好,那我問你,這些人是不是她下令扔進斷魂林的。”慕容諜繼續質問,眼睛惡狠狠的盯着我,樣子恨不得將我生吞剝皮。我尷尬的站在一旁插不上一句話,真是百口莫辯。
“是。”影子不得不點點頭,當初的確是我下令將人關送進斷魂林,只是後來在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不得而知了。
“步姑娘,哦不,應該稱是左護法了,你可還有什麼話說。”慕容諜將視線轉移到我身上,很有大家風範的模樣反問我。
我深深看向萬飛豔,看她一臉看好戲的模樣,不得不承認又被她擺了一道。沉默的搖搖頭:“我沒什麼可說的,捉賊拿髒,凡事都講究個證據。我相信你們正道武林應該也不會隨隨便便亂殺人,既然當初九個人中死了八人,那我試問,那最後一個是不是還活着?”
“是還活着。”慕容諜似乎早知她會有此一問,笑得別有深意。
“那好,既然活着就讓他出來當面對質,誰是誰非叫過來一問便知。”說這話時,我也是笑看着影子。我知他其實也不相信我,卻又不敢在其他人面前多說什麼。如此糾結的他,既想在他父親面前保全我,可心底其實已早把我定罪,而我這麼一說,無非在沒事找事。
“他人現在青田鎮,趕過來可能還需要些時日。”慕容諜說。
“無訪,反正我也不趕什麼時間,只是可能還要再叨嘮老莊主幾日,實在是過意不去。”
我下了下腰,算是虛僞的表示一下我的態度:“同是,我爲右護法之前那無理的作爲表示深深的歉意,都是敝教管教不嚴纔出了像今天的事,請允許我代表全教的人民向你賠個不是,還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
慕容諜大方的點點頭,儘量的表現出一個大家主應該有的大度和風範。然後好戲落幕該吃的繼續吃,該喝的繼續喝,該散的也就散了。鬧了這麼一出活話劇,我也再沒有什麼好心情繼續吃飯,忍的一肚子的鮮血,就快憋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