餉午已過:
天氣十分悶熱,陽光無情的烘烤着大地,由由的熱氣慢慢蒸騰起。此刻衆人聚首在特意爲四國聚首比賽而建立的湖心小島上,湖心小島上建造一個貌似蛋殼的建築,中間是一個小小的平臺,四周是觀看臺,宛如現代化的體育館,讓人可以三百六十度可以觀看到比賽的精彩。
身爲後宮中妃嬪的秋夕跟着柳毓兒有資格來到湖心小島觀戰,但兩者也是墨寂皇朝的才女而被其他三國的才女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在她們款款落座的時候,兩人便感受到來自那些人仇恨的眼光。
然兩人卻一概忽略,反而跟賀蘭小小鬧騰着,說着話。蕭御風早已經坐在位置上,而因爲天氣太過於炎熱,太后就沒有跟着過來。
柳毓兒爲適應如今是秋季便穿了一身橙色拖地落葉長裙,帶着屬於妃子的威儀看着四周。
反倒秋夕今日去穿了一身水藍色的臨地波瀾小裙,薄如蠶絲的藍色披風輕輕罩在外層,臉上帶着一絲絲睏意的看着中間壘砌成一個小平臺的位置上,站着代表各國的最頂尖才智的男女,此刻他們帶着敵意和挑釁看着對方,並且一致地威風凜凜地藐視着四周觀看的。
唯獨代表墨寂皇朝出塞的位置上就只有竹御凌一個人靜靜的站着,與他拍檔的女子位置卻是空置着。
秋夕微微怒了怒眉,帶着疑問轉頭看着柳毓兒。
柳毓兒也不知的搖了搖頭,目光所鎖在竹御凌身上。此刻蕭御風才淡淡地說道:“他說可以贏便是可以贏,強加的女子只會是他的累贅。”
他看着秋夕臉上的表情,眼神不禁暗了暗,不再多說什麼。
但在兩人中間的柳毓兒卻看見他爲秋夕黯然失色,沒了興致,不禁咬了咬脣,淡淡地說道:“我聽說秋夕有一段時間是在大公子那裡學習的,大公子也算的上是你的半個師傅,要不陛下便派秋夕去幫大公子幫幫忙也好。”
柳毓兒知道秋夕和陛下最大的隔閡便是竹御凌,她便出手幫秋夕進一步靠近竹御凌,推開蕭御風。
蕭御風臉上淡淡露出一抹冷意,笑意滿滿爬上他的臉龐,轉頭看着秋夕,雙眼聚精會神的看着她,只見她莞爾一笑,站起身對着他眨了眨眼睛,“陛下便讓我去耍耍吧。”
她眼神內帶着自信,用來掩蓋她眼中那一絲尷尬那一絲懼怕。
“真的想去?”他淡然而冷意的看着秋夕,只見她默默地點了點頭,“那你去吧!”
秋夕根本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快答應,眼神一愣,身體自然而然的愣住,但下一刻便義無反顧地走下看臺一步。
在她遲疑地是否走下第二個臺階的時候,她擡起頭便看見竹御凌的目光看向她,她的身體又一愣。
她從他的眼神中看到的是期待的,但也暗藏着其他的意思只不過她看不懂。她微微呼了一口氣,半轉身體,回眸
看着蕭御風正端正的坐着,目光不再她身上,此刻她的心裡似乎空蕩蕩。
她再看了看臉帶微笑的竹御凌,心中那一層封鎖的記憶被活生生的撕開,淚水直接不受控制的涌出,她一個假意打哈欠,卻將自己眼角的淚水擦掉,轉身直接走回看臺上。
一臉懊惱的樣子看着蕭御風,“我還是不去獻醜了。我可知道毓兒可是實在名歸的才女,毓兒上去必定能爲墨寂取得勝利。”
柳毓兒臉上的笑意不禁僵住,看着走回來的秋夕,再看了看目光聚集在她身上的蕭御風,心裡似乎跳慢了一拍,她從未感受過他這般溫柔地目光,身體激動地微微的顫抖着,“柳妃,你願意爲國爭光嗎?”
“必當旗開得勝!”她嚥了咽口中的口水,臉紅地低了低頭,對着他行了行禮。
而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柳毓兒扶起,“有勞,愛妃了……”
柳毓兒玉手碰觸到蕭御風的手,臉咻咻的紅起,一陣幸福的眩暈,但很快便被貼身宮女扶着走了下去,秋夕站在看臺上靜靜的嘆了一口氣,輕輕喚道:“阿風……”
他轉頭便看見她臉上的黯然,心裡一緊。但卻在她看見他的那一刻笑了起來,“我還是很沒用,依舊被以前的記憶影響了自己……”
蕭御風看着她這般懊惱御自責,輕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證明你用的時間不夠讓你去忘懷,越加逃避越加害怕,那隻會一直成爲你的弱處,成爲你的黑暗……”
“黑暗?”秋夕看着眼前的蕭御風,只見他默默地點了點頭,“我會學着去面對,去克服,去驅逐黑暗……不過你會不會因爲我去幫忙而生氣?”
“這個重要嗎?”蕭御風看着秋夕一個冷哼,“無論我是否會阻止,你都會去做……”
“如今我比較在乎你的感受……”她的眸子清晰的倒映着他的樣子,脫口而出。他轉頭認認真真地看着秋夕,一字一句問道:“你說什麼?”
秋夕此刻才明白自己隨便袒露心跡,心中一陣暗罵,連忙補禍道:“我比較在乎你的感受,畢竟你是我在後宮中的大靠山啊!”
他看着她驚慌失措的找理由解釋,默默地含笑點了點頭,並沒深深追究她的話虛假,畢竟他相信隨心脫口而出的話纔是最真實的話。
柳毓兒站在小平臺上,看着看臺上的十分登對的兩人,正你儂我儂的交談着,暗暗握了握拳,竹御凌淡淡地說了一句,:“柳妃,你不覺得她們很登對嗎?”
柳毓兒不禁一轉身看着正在擦拭琴的竹御凌,不禁抿了抿脣,笑道:“當然,秋夕可是陛下親自選的人,自然與陛下登對。”
“柳妃你累嗎?”竹御凌擡起頭看着柳毓兒臉上的獰笑,她美目一瞪竹御凌,喝道:“我累不累關你什麼事情?大公子是不是管的太過了呢?”
“一直被左丞相放逐的黃公子,不是一直在柳府爲柳妃出謀獻策嗎?”
竹御凌將琴擦拭乾淨,便站起身與她對視,“希望柳妃幫我轉告他,他的敵人是我,而不是其他人,切勿傷到他人,不然我必定讓他——在傷人的時候必然傷己。”
“你……竹御凌你別以爲你是大公子就一定會贏!”柳毓兒心中一驚,她在後宮中的一言一行都是按照那人說的做,目的便是要保證自己的地位的同時去讓陛下愛上她。
但如今卻她身爲後宮的妃嬪卻被竹御凌大膽地將她的底牌揭開,心虛自然不用說,她更懼怕的是竹御凌爲何要在警告她的同時,也在警告那人,目的是爲了誰?爲何他會知道那人在柳府?
“Duang——”
比賽在一聲銅鑼敲響而起,左丞相拿着一封密封的的信封走上前,說道:“今日比賽與以往比賽都是不一樣。今日我們不考詩詞歌賦,不考大道文章,只考微臣手中的這一份考題。
因而在微臣宣讀題目後,雙方有一炷香的時間思考並且寫下答案。並由名譽天下的智慧老者佟佬,天下第一歌舞姬素雲歌姬,以及四國各派出一名大臣,組成裁判組爲大家的作品評分……”
秋夕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左丞相手中的信封,殊不知秋日的陽光已經從雲層中透出,直射在小平臺上,而她在擋棚中看着陽光淅淅瀝瀝的揮灑在她的衣服上,不禁微微一皺眉頭。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冬國的代表直接認輸,完成之前的承諾,並不和其他六人在小平臺上耗着,早早走下小平臺躲避秋日這毒辣的太陽。
“冬國這麼快認輸?”秋夕不禁看着耶律雄和耶律尋的方向,蕭御風看着小平臺上說道:“原本冬國的對於智慧這方便的東西都是比較弱的,如今既得了面子又可以揚長避短,他們何不必快速結束,觀看剩下三個國家相鬥,坐等時機坐收漁翁之利呢?”
秋夕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嘟了嘟嘴吧,賀蘭小小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她點了點頭,便環顧着四周,發現這個湖心小島的建築就是一個坑。
觀看臺四周是與湖面通風,自然帶有水汽,但是中間空置出來,陽光直射,水汽通過觀看臺早已揮發掉,根本未能到中央爲比賽的人解熱,只見比賽中的人慢慢地脫去最外層罩衣,一邊扇着扇子奮筆疾書着答題。
秋夕發現小平臺上有着那日在窺書房遇見的那個小女孩,此刻她代表臨淵國的才女,名字大大的寫白潔。
而秋夕目光移到外賓的觀看臺上,只見依舊是一身白衣的男子正是那日她在蛇谷救的男子。
她不用猜測便知道他就是臨淵國的大使白淵以及他旁邊坐着是那日在逸夕樓坑的那人,此刻他正對着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她不禁快速收回目光,連忙打了打自己的額頭,怪自己那夜宴喝了酒完全沒有記住人。原來她坑的不是別人,是已經有過一面之緣的白淵和盛憫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