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甲蟲誠懇的順時針轉了一圈,並且說道:“對啊!你吃了肯定大補啊……想不到這個小小的地方竟然有這麼多奇花異草……”
小甲蟲說着說着眼前一亮,悠哉悠哉的飛了起來,繞着秋夕快樂的撲打着那一雙小翅膀。秋夕看着小甲蟲那嘚瑟的樣子,嚥了嚥唾液,但是手上像是慢動作的慢慢的靠近自己的嘴巴。
“啊——你看,那邊有一隻好看的甲蟲啊!”秋夕張大嘴巴指着一個角落,希望欺騙小甲蟲的時候,果然小甲蟲扭轉身體,而她正想將那奇怪的花扔在一旁的時候。
但卻被小甲蟲一個回馬槍,一個飛撲,直接撞到她的手上,而她手上的那一朵花就那麼碰巧地跌落在她的口裡。
頓時,那一朵花朵碰觸到她的唾液, 像冰雪受到溫熱的陽光而迅速融化在她的口裡。
她身體一愣,下一刻趴在一旁,用手指叩着喉嚨,“咳咳——咳咳——”
她不斷的乾嘔出來,但是什麼都沒有吐出來,她憤恨地看着小甲蟲低吼道:“你這個本甲蟲,給我吃了什麼?”
“哼!本‘蟲寶’就知道你會不吃!”小甲蟲優哉遊哉的在空中撲扇着小翅膀,心情大好地飛了一個八字後,慢悠悠地說道:“本‘蟲寶’從小吃過的奇珍異草多不甚數,你吃個那個只不過是一般的鳳凰小花罷了。
補血寧神、解小毒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混合本‘蟲寶’的神奇毒液,會重新爲你重塑身體的技能,化腐朽爲神奇!”
秋夕看着小甲蟲在半空飛着,略帶狼狽地站起來,一下將自己的頭髮打散,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最好別騙我,不然我會將你煮成十八道蟲蟲菜餚,給那些組專門吃蟲的人來吃你的腳、手、腦袋、身體……”
她只見小甲蟲在半空中打了一個冷戰,緩緩飛落在她的肩膀上,眨了眨烏黑漆亮的小眼睛,滿臉可憐巴巴的樣子,導致她無奈的閉了閉眼睛,拿了一塊乾淨的白布便擦拭着自己的頭髮,便跨出了洗浴房。
而一旁的侍女看着秋夕肩上的小甲蟲,身後欲爲她驅趕離開,但小甲蟲卻又一個機靈的爬進秋夕的衣服的胸襟出,得意洋洋地轉了轉身體。
秋夕輕輕看了一眼侍女,揮了揮手,“我自會驅趕它離開!”侍女只能悶悶地收回自己的手,看着秋夕帶着小甲蟲離開。
秋夕被侍女引着走向後院的湖中小亭處,而不是會竹御凌的房間內,秋夕略帶驚訝的看着黑夜中的景物依舊和三年前一模一樣,甚至當初這條鵝卵石的小路上缺少的一顆鵝卵石的位置依舊缺失着。
她順着侍女的方向,看向湖中小亭處點着幾盞明亮的燈,將湖中的那小亭變成了一盞明亮的燈,而她透過小亭的薄紗簾子看着竹御凌此刻正在擦拭着古琴,她從竹御凌的神態上發覺他十分愛護那一把古琴。
她小心翼翼的走上通向小亭的過道,一步一驚華般,臉色平淡而此刻風從
她面前吹起,一把烏黑的長髮順風吹起。
夜風溫柔的撫摸過她的脖子處掛着那一縷頭髮,而她更是一個順手直接將已經乾透的的長髮簡單的變成一邊的麻花辮放置在一旁,神色平淡地將簾子撩開。
她卡着竹御凌認真的調試着古琴,而她更是自在的走進亭子坐下,爲自己倒上了一杯熱茶,漫不經心地拿起一塊她曾經最愛的古田紅棗泥糕,輕輕咬了一口,那種甜膩的感覺直覺衝擊着她的味蕾,但這一衝擊讓秋夕眉頭一揚。
“竟然是這般甜膩的糯香!”她略帶驚呼地看着手中的古田紅棗泥糕,而竹御凌卻被她的話而吸引,錯愕地看着秋夕臉上的驚訝。
他只見秋夕猴急地吃着桌子上其他的糕點,滿臉都是驚訝,他疑心雖重,但還是斟酌了許久,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失去了味覺?”
秋夕眸子一擡,放下正入口的那塊糕點,淺淡的說道:“失而復得!”她的一句“失而復得”直接轟擊了竹御凌的心臟。
他看着她拿着其中一塊小糕點掰開一點放置在桌子上,而一隻通紅色的小甲蟲悠悠揚揚地從她懷裡飛了出來,繞着她放置糕點的位置飛了三圈才款款而落下。
“發什麼了什麼事情?你失去味覺?”他眼神冷悠悠地看着同色的小甲蟲,放下手中的古琴,“爲何你要養這花蠱王?”
秋夕挑了挑眉看着竹御凌那一臉斂然,嘴角卻輕揚一笑,隨着夜風的清涼,直接溫潤着竹御凌的心,但卻也刺痛他的雙眼。
“秋夕!”竹御凌看着秋夕沒有回答的心思,不禁低吼着她。而秋夕卻冷然一笑,眸子內滿是冷霜,“爲何要緊張我?”
她淺淡而冷霜的笑意,讓他徹底無話可說,而她卻心中一黯,“三年前,你決定不遵從承諾,翹首不相助,何必三年後在這個夜宴相助我呢?”
竹御凌被秋夕直接戳中這三年來最不可碰觸的心事,身體明顯一愣,握了握拳,疼的一下站起來,背對着秋夕。
雙方就這樣遲疑了許久,空氣中燃燒着蠟燭的氣味,而秋夕卻毫無心思地看着小甲蟲吃撐的躺在桌子上撓着肥大的肚子,眼神疲憊,但是習慣性敲了敲桌子。
“秋夕,你是不是恨恨我?”竹御凌撩了撩自己的衣袍,轉身看着秋夕,而她卻沒有擡起頭與他對視,而是一手撐着腦袋,淺淡的說道:“恨?呵呵……真好笑!”
秋夕習慣性捏了捏自己的右手,無意的將小甲蟲一下彈了出去小亭,努了努脣,說道:“恨……比起恨你,或者恨別人,我更恨自己。爲何當初自己不夠狠,才導致如今這悲劇!”
“秋夕,你不恨我不出手相救?”竹御凌略帶驚訝和愁思地看着秋夕。
但秋夕卻一下淺淡的笑意,喝出一口氣,轉頭看着竹御凌,“爲什麼要恨!我本就與你毫無關係的人,承諾已經銷燬,爲什麼要恨你不出手相助?你相助是好心,不相助是本
分。”
竹御凌看着眼前的秋夕不再是當年那個天真純白的像一張白紙的姑娘,身體還是忍不住愣了愣,緊緊地握住拳頭,“既然如此,你爲何要回來?回來送死?”
他恨他自己沒有去幫她,讓她歷經如此的滄霜,但也因此他完全見識到一個如此獨立而智慧的女謀士。
“送死?”秋夕一下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掉落的糕點碎,凝神與他相視,“怎麼在我看來,我的回來纔不是送死呢?”
“不是送死,是什麼?爲什麼不安安靜靜在邊境活下去?”竹御凌嘆了一口氣,而秋夕卻一下伸出自己的右手,“黑夜賜給我黑色的眼睛,我要用它尋找光明。
而我的光明就是在京都城,在這個各大官員、各大世家、各大勢力雜七雜八的城市內。”
秋夕頓了頓,她在竹御凌面前用左手將自己的右手九十度翻轉依舊,臉色依舊如初,四號感覺不到疼痛,“這隻執筆寫字、繡花女工、醫術診療的手廢了……沒關係!我能咽這口氣……但是——”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黑夜的冷氣,咬着牙,紅色眼,看着竹御凌一臉錯愕,“但是,葉家二十多口的人命,我爹孃慘死在牢獄內,死後還不能入土爲安,被賊人半夜鞭屍,我兄長雖說如皇陵受歷代皇帝祭拜,但是卻拋屍荒野,讓豺狼野獸叼食……這些仇我能放着嗎?”
秋夕一把擦拭下自己溢出眼眶的淚水,一拳錘了錘桌子,抿着脣,而竹御凌通信地看着秋夕喊道:“對不起,秋夕——”
“不用對不起!”她擦下鼻尖流出的鼻水,強忍着淚水繼續說道:“我的光明就是回來此地爲他們血債血償!在三年前那個冷夜中我原本就該死,連同我的孩兒和翠翠共赴黃泉,但是我不能……
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在這無邊的黑暗中尋找我的光明,然而復仇就是我的光明,我要將那些血債血償。
我要柳家家破人亡,伏屍千里,以慰我爹孃在天之靈;我要拔掉柳氏一族,讓他們永遠消失在這片土地,以慰我葉府二十多條人命;
我要柳毓兒終生生死不如,以慰我的孩兒;我要將攝政王爲他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償還我兄長的命……你說我能死嗎?能不尋找光明嗎?”
她冷笑的宛如綻放在冬季的夏花,孤單而絢麗,似乎下一刻就可能消失在世上,他不忍地走上一步,想將她摟入懷裡,而她卻一把阻止了他,“現在我回來了,沉寂三年後的我回來了……
我回來討債的同時在我的世界內不是友軍就是敵人,希望大公子好好考慮自己的身份,一旦加入我這一邊,便是與墨跡皇朝所有人作對了。”
“你知道你這個是在找死嗎?”竹御凌溫潤的眼睛,完全是看不見的怒火,平淡而笑着他十分惱怒秋夕的孤立,但秋夕卻嗤之以鼻一笑,輕輕的淡了一口氣,“大公子的身份不但是竹家的大公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