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同行

“既然要找,我們就先說說這最重要的元神。”黑無常敲敲桌面換回蘇盞的思緒,“小蘇,你既要找,我們不攔着,但這其中艱辛,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明白。”

“要想找回阿頌的魂魄和元神,首先要找到仙界至寶凝元盞。”白無常道,“像阿頌這種情況,元神是一切的根本,沒有魂魄,阿頌最多隻是心智若凡人,但若沒有元神,阿頌便無法修煉鬼力。”

不能修煉,阿頌就沒了鬼力傍身,日後在地府生活,不能消費不說,遇到一些緊急狀況,還沒有自爆的能力,這當然是蘇盞不想看到的。

“凝元盞在何處?”

“凝元盞原在長蘅帝君手中,但長蘅帝君早年便已消散於天地間歸於混沌,凝元盞也不知去向。”

蘇盞看向孟婆,難得的衝她翻了個白眼,“既然不知去向,我要如何去找?”

“我也沒辦法啊,”孟婆大感冤枉,“凝元盞的去向如今確實是個謎,老白他們剛剛提起這個,我也很意外!”

“雖然不知去向,但也並非無跡可尋。”白無常出聲把孟婆從蘇盞的白眼下解救出來,“凝元盞是長蘅帝君試煉座下仙君元神的法器,所以靈力越濃厚的地方,凝元盞越有可能會出現。”

“白哥,我沒太明白,你說的好像凝元盞自己會動一樣!”蘇盞有些莫名,“若真如你所說,那仙界肯定早就找回凝元盞了,畢竟要論靈力深厚,仙界肯定要比其他地方出名的多。”

“你沒聽錯,凝元盞確實會自己動。”孟婆道,“確切的說,凝元盞是個有靈魂有元神的仙體,長衡帝君將自己的一縷神識放到凝元盞中,護以仙法呵護,加之仙界靈力濃厚,後來竟滋養出了一縷元神,凝元盞在長衡帝君修煉多年,仙宮靈澤,凝元盞便修成了仙身,成爲長蘅帝君手中最神秘的一件法器。”

“這故事……怎麼聽起來有些耳熟?”蘇盞低頭思索,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聽過?

“不奇怪,這長蘅帝君就是上次那位不知怎麼就把仙界法寶御魂鏡弄到初代魔君手裡的那位帝君,都是這樣的事,難免耳熟。”

蘇盞哂然,這仙界瑣事都能趕上人間話本子上的故事了,誰說八卦只屬於人間?

仙界地府一個都跑不掉!

“既然凝元盞下落不明,聽你們這說法,好像能找到也是碰大運的事,那我能不能先去找阿頌缺失的一魂兩魄?”

總不能整天祈求上蒼讓凝元盞憑空出現吧?

“本就是兵分兩路的事。”黑無常看着她,“我們的建議是,你不妨先帶楚頌去撿到他的地方看看,從他母體的生平查起,至少要弄清楚,他爲什麼會死亡。”

與其說是死亡,不如說是未降臨人世,地府的存在讓生與死形成了一個輪迴,楚頌沒有前世,便只能從他的死亡開始查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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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盞再一次帶着楚頌站在了鬼門關門口,這回要去的依舊是人間的宋朝。

“孃親,我們要離開這裡了嗎?”

蘇盞回頭看向楚頌,“對,我帶你去人間。”

蘇盞想起臨走時白無常的囑咐。

——“阿盞,阿頌他身份特殊,你在人間要保護好他,如今你也失了兩百年鬼力,遇事不可妄爲。”

白哥他實在是多想了,她素來是最膽小怕事的,和她此行不相關的事,她一定絕口不提一句。

再次踏上人間地界,蘇盞恍如隔世,明明離她上來借道人間去往魔族不過才十幾天,她卻好似過了一生一般。

這回蘇盞記得要護着阿頌避開眼光,她先從時空通道出來確定時辰後,而後才把楚頌抱出來。

“太陽下山了,你可以出來了!”

楚頌跳下來,穩穩的站在蘇盞身邊,乖乖的握着了她的手。

“孃親,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去江南,你出生的地方。”

“只要跟孃親在一起,去哪裡都可以。”

蘇盞聞言低頭一笑,輕捏了捏她稚嫩的臉頰,“嗯,阿頌最乖了。”

因着鬼力大減,蘇盞只能帶着楚頌夜裡趕路白日休息,因着本是鬼體,休息的時間大多被她用來修煉鬼力了,楚頌閒來無聊,也會跟着她打坐修煉。

這天傍晚,蘇盞從山中密林出來,正要趕路就看見一團濃重的黑影朝她們襲來,她緊張的將楚頌拉到身後,做出一副防備的姿態,鎖靈鞭懸在手心,傾注了全部鬼力隨時準備揮出。

“怎麼,你還想打我不成?”

黑影未至,人聲先到。

蘇盞隱隱覺得這道聲音有些耳熟,還未想起是誰的聲音,就見黑影疾速來到她面前,黑影散去,顯現出一張平凡無奇的男人的臉,男人廣袖華服氣度不凡,只是一張臉實在生的乏善可陳。

——竟是魔君秦寧。

蘇盞收回鎖靈鞭,拱手對着秦寧道:“不知魔君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魔君勿怪。”

男子廣袖一揚,蘇盞只感受到一股深厚的魔族靈力襲來,微躬的身體被一股大力託着上扶,竟是被託着站直了身體。

“又不是在魔君殿,行這麼大禮做什麼?”秦寧傲嬌的一揚眉,“往後在人間,就不用這麼大禮數了。”

蘇盞摸不準魔君秦寧此行的意圖,但他既不允她行禮,她自然也樂得不用俯首做小,痛快不已。

“魔君光臨人間,可是有什麼要事?”蘇盞客氣問道,心裡卻早已下了逐客令。

——打過招呼就可以走了,魔君你該幹嘛幹嘛去!

“尋人。”

“既是尋人,魔君怎麼會來此處?”

——還特意來和她們孤兒寡母的打招呼,明顯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

“本座剛出魔族就感受到御魂鏡的氣息了,既然你和這鬼娃娃也來了人間,不如來找你們玩玩,正好一路同行。”

蘇盞聞言心中一驚,秦寧不提,她都忘了御魂鏡還在他這兒沒有還回去。

她忙召出御魂鏡,雙手恭敬的送到秦寧面前:“耽擱多日,實在抱歉,此等寶物,今日完璧歸趙。”

——收了東西可以離她們遠一點嗎?她並不想和魔君同行怎麼辦?

秦寧幽深的雙眼死死盯着御魂鏡,此時的御魂鏡已縮成巴掌大小,被蘇盞兩隻手交疊的託在掌心,看着與凡物無異,卻最能窺探天機。

“本座懶得拿,就先放在你那兒吧!”

秦寧豪邁的一揮手,蘇盞心裡卻叫苦不迭,原本的仙界法寶,如今卻成了她手中的燙手山芋,她是真的不想和這位魔君大人一起上路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