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直直望着她,而蘇音早就目瞪口呆,驚訝異常。這都是些什麼?怎麼會這樣?就算她與蘇從認識多年,但從原則上來說,蘇從算不得什麼正經人物,曉語要是落在他手裡,還不知道要怎樣。
顏芬兒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應,見她只是驚訝,便有些不解,咬咬牙,道:“蘇音,你,對那個蘇從到底是怎樣的?”蘇音被問得發愣,有些不明白,訥訥回答:“怎樣?沒怎樣啊?只算普通同學而已。”顏芬兒看她不太開竅,有些無奈:“我記得,上次可是他在追你吧?”蘇音聽了,突然噗呲一笑:“哦,那事兒啊,他只是開玩笑呢,不用理他。”
說完,蘇音臉色一整,有些擔憂道:“不過,說實話,蘇從這人實際上不怎麼樣,我怕曉語會吃虧,這事兒,我們是不是該問問曉語?”
顏芬兒一愣,隨即笑笑,只是笑的發乾,點頭:“恩,找機會問問看吧。”
蘇音點頭,若有所思,起身去打水。顏芬兒看她來來去去,一言不發,細長眼睛裡,黑沉沉的,也不知想些什麼。
蘇音剛洗完澡,看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宿舍裡其他兩人還沒回來,與芬兒對視一眼,都有些擔心,打電話又都不接,只能繼續等。正擦着頭髮,蘇音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紀華麗,趕緊接通,問:“喂?華麗嗎?你在哪兒?怎麼這麼晚還沒回來?”對方一言不發,要不是還能聽見呼吸聲,她還以爲根本沒人在聽。
蘇音奇怪,蹙眉問:“喂?華麗,你在聽嗎?”
就在蘇音以爲手機是不是壞了時,紀華麗說話了,聲音乾巴巴的,很冷:“我在學生廣場,你下來,我等你!”
掛斷電話,蘇音臉色應該不算好,顏芬兒都聽見了,就問:“她怎麼了?找你有什麼事?”
蘇音搖頭,好容易好轉的心情,又一下子懸起來。拿着手機想了想,蘇音收拾收拾,穿着睡衣就下去了。晚上學生廣場一片漆黑,除了偶爾路過的,就沒什麼學生了。遠遠地,她看見有個人影站在那兒。走近了,隱約認出,是紀華麗本人。黑暗中看不清臉面,蘇音有些不安,就上前問:“華麗,有什麼事兒嗎?”
紀華麗嘿嘿冷笑,語氣很不善:“什麼事兒?你還有臉問?你不知道我找你是什麼事兒嗎?”
蘇音蹙眉,心裡有些慍怒,強行按捺下來,開口:“華麗,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紀華麗不屑,冷哼道:“誤會?什麼誤會,你就是個大騙子!是個不要臉的賤人!”
蘇音臉色陡然一變,怒氣讓她身體發僵:“華麗,你沒資格這麼說我!我並沒騙你什麼,我跟齊修只是朋友,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紀華麗顯然不信,譏諷道:“那好,那你從現在起,給我遠離齊修!”
蘇音一愣,心底涌出一股荒謬感,怒氣更盛,便板下臉來:“華麗,作爲朋友,我沒必要爲了這種無聊原因遠離他,我說了,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再者,我更沒必要聽從你的指示!”
這話已經相當不客氣,估計紀華麗也氣得不輕,暗夜裡看不清臉色,估計不會太好。
陡然,紀華麗聲音拔高,尖銳地叫人腦子發疼:“朋友?不是那種關係?不是你們整天出雙入對?不是你們整天形影不離?季蘇音,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幹什麼?你就是個不要臉的賤人!只會幹搶人的勾當!”
蘇音心底一驚,隨即又被惡語刺得怒火熊熊,氣極反笑,她語氣平靜道:“紀華麗,你憑什麼這麼說?就因爲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所以我們兩當朋友,在一起活動,就一定要是那種關係了?再說了,就算我和他是那種關係,又與你何干?你要是真喜歡他,幹嘛不去追,只會在後面搞小動作,有什麼用!”蘇音覺得這樣吵架實在是很幼稚,尤其是爲了完全莫須有的事情,心裡就更是煩亂不堪,會這麼反脣相譏,完全是對方欺人太甚!
“啪”一聲,好響!蘇音驚怔當場,懵懵的,不知作何反應。突然被人抓住胳膊,顏芬兒低斥:“華麗你幹嘛?怎麼還打人?蘇音,你沒事兒吧?怎麼樣,啊?你說話啊?”
蘇音回神,拂開顏芬兒,緩緩搖頭。對面紀華麗不依不饒,嗤笑:“怎麼了,我教訓教訓賤人有什麼錯!”顏芬兒頓時氣急,正要低喝:“你!……”卻被身旁刮過的風聲嚇了一跳,只聽又是一聲響,那聲音只大不小,將兩人都打愣了。放下手,手心麻麻的痛,她冷冷盯着紀華麗,對方捂着左臉,一臉不可置信和憤怒。
“我說了,我和齊修清清白白,你要是喜歡,就去追,不必搞小動作!你沒資格這麼說我,我不會對你客氣!”話落,蘇音轉身就走。紀華麗狠狠瞪着她,一臉怨毒!
蘇音離開廣場,並沒有回去宿舍,她腦子裡很亂,不想回去。她低頭只顧往前走,沒頭蒼蠅般。心底一股氣,堵着難受,心頭沉甸甸的,連呼吸也很艱難。她不明白,怎麼還會有這麼幼稚的人存在,還會有這麼可笑的事情發生,又覺得這種荒謬事落在自己頭上,又很理所當然,這種感覺很矛盾。沮喪,氣怒,讓她腦子發僵,什麼也想不明白。
還在悶頭往前走,猛地手臂被扯住,蘇音嚇得一愣,下意識擡頭,瞪着對方,好半天才看清眼前人是誰!不由一股怒氣升騰,咬牙切齒:“藍顏禍水!”
對方顯然沒料到會被罵,被罵的內容居然還是這樣的,蹙緊的眉頭不禁一挑。
齊修是莫名其妙的,他只是正好回公寓拿東西,剛要出門,就見來路晃盪過來的人。她整個就跟幽魂似得,低頭蔫腦,滿臉隱忍頹喪。喊了她幾聲,也沒聽見,只好伸手扯住她,沒成想她擡頭望着他,又像沒見着一樣,愣愣的,半天才有反應,木頭似的。看她明顯不對勁兒,齊修不禁疑惑,終於等她反應過來,沒想到開口就是一句罵,藍顏禍水?什麼東西?
待他理解了話語涵義,不禁面色發黑!
齊修將蘇音帶回公寓,也不準備再出去了。蘇音進來就縮在沙發裡,蜷成一團,失魂落魄的,不管說什麼也不回答,被問急了,也只是搖頭,不說話。跟上次差不多,不過與上次被驚嚇相比,齊修倒認爲這次的蘇音看着更爲可憐。臉色蒼白,透着脆弱。
齊修並不擅長安慰人,問了幾句,見她不回答,也沒辦法了。兩人對着坐了半晌,蘇音紋絲不動,連眼神也欠奉。齊修想了想,起身離開,不久又回來。伸手將杯子塞進蘇音手裡,蘇音接了,低聲道謝。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有片刻鬆緩,濃郁的奶香味兒,很能安撫麻亂的神經。
慢慢喝下牛奶,蘇音又坐了半晌,漸漸感到疲倦,就着姿勢,將頭擱在膝上,沉沉睡去。齊修照着上次,將她弄進屋裡睡,安置好後回客廳。蘇音在這兒,他沒辦法再出去了,打算在客廳將就一晚。盯着茶几上的杯子,還有一些牛奶底子,齊修有些事情想不通,只好喊:“五方。”
五方應聲鑽出來,躬身問:“主子,什麼事?”
齊修再次確定:“上次事情,你查清楚了?”
五方點頭:“千真萬確!”
齊修扣着下巴,半晌無話,五方也靜靜候着,並不打擾。良久,齊修挑眉,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五方:“她爲什麼罵我?”
五方笑眯眯的,問:“罵什麼了?”
齊修轉頭盯着五方,眼睛眯起,冷冷道:“藍顏禍水!”
五方笑顏紋絲不變,迎着齊修的瞪視,緩緩點頭:“這話說的不錯。”
齊修眼神瞬間凌厲,不善地瞪五方,卻不說話。五方瞄瞄他神色,才留一句:“我跟您說過,主子,蘇音小姐是女孩子。”齊修不善,冷哼:“我當然知道,我又沒瞎!”五方好笑:“可是主子很受女孩子歡迎!”
場面立時寂靜,一人一鬼互相望着,齊修眼底有瞬間吃驚,接着又轉回頭,不屑道:“真是無聊!”五方笑笑,鑽回齊修懷裡,再呆下去,他會忍不住打趣齊修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