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今日,楚白仍舊清楚的記得,當年的劍魔,在擺出起手式的時候說過的一句話,而且直到今天,他仍舊想不透那句話的含義所在。
“本不該教你,既然星火之緣,讓你學去也罷,此乃闢雲式,避可遁九幽,睥可傲蒼穹!”
一句闢雲式,楚白學到了一份奇功,仗着這份被他稱之爲闢雲玄功的秘法,不到十年,鎮山王虛丹大成,堪稱大普最年輕的一位虛丹強者。
自從學到了闢雲玄功,楚白就此離開了小鎮,繼續闖蕩天下,等他重歸京城之際,已經是一位真正的虛丹高手了。
“闢雲式?”
聽過了楚白與師父相遇的經歷,徐言這才知道自己始終習練的那套功法的名字,但他十分不解,爲何師父沒有收楚白爲弟子,而且根本就沒和他這個真正的徒弟說起過什麼闢雲玄功。
“闢雲式是不是很厲害?”
徐言的疑問,讓楚白呵呵一笑,道:“厲不厲害我不知道,當年我認爲這份功法或許能讓我結出虛丹,如今我已經凝出了元嬰,發現這套闢雲式,仍舊玄奧晦澀。”
帶着一絲懷念與不解,楚白緩緩說道:“都說劍魔只有虛丹修爲,並未達到元嬰境,最後的結局更是走火入魔,家破人亡,可是,我總覺得老人家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直到如今,我仍舊看不透那位老人,更聽不懂老人家最後說的那句話。”
“闢雲式,本不該教我,難道是特意留給你的傳承麼?”楚白望向徐言,劍眉緊鎖,徐言也是一臉茫然。
“師父從沒說起過他會功夫,更沒有告訴我這套功法的名字,所以我只會打石頭。”徐言無奈地說道。
“飛石三式,是從闢雲玄功裡繁衍出來的功夫而已。”楚白此時笑了起來,道:“老人家只教了我闢雲式,你知道我爲什麼會認得你的飛石三式麼?”
“師兄聰慧過人。”徐言嘿嘿傻笑拍着馬屁。
“什麼聰慧過人,我當年趴牆頭偷藝的時候,可沒少挨石子,老人家練劍完畢看見我還在傻兮兮的等着,就會扔石頭揍我,一會兒飛蝗一會兒雙雀的。”
楚白苦笑着回憶道:“後來我是學機靈了,飛蝗是一塊石子,雙雀是兩塊,本以爲自己能避開老人家的石子,沒想到後面還有個漣漪,那才叫不絕不斷啊,打得我鬼哭狼嚎。”
樹林裡,兩人同時大笑了起來。
“老人家走的時候,也是笑着的吧……”楚白望向天空,彷如自語。
“是啊,師父走得十分暢快,我看見師父飛上天了,還衝我招手。”徐言也望着蔚藍的天穹,陷入回憶當中。
即便老道士沒有收楚白爲徒,這份師徒之情,卻比真正的師徒都要珍貴,至少在楚白的心裡,那位和善的老人,就是他的授業恩師,而徐言也沒有改口,仍舊師兄師兄的叫着。
他們的確是師兄弟,因爲他們兩個人,是徐山徐道遠唯一教導過的弟子。
“只會打石頭麼。”楚白站了起來,微眯着眼睛問道,徐言有些難堪地點頭傻笑。
“闢雲玄功十分玄奧晦澀,你的修爲越高才會越發明白,這份功法絕對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奇功秘法,師兄遊歷天下多年,曾經有意尋找過這份功法的出處,結果卻是一無所得,好像闢雲式就是老人家親自開闢出的功法一樣。”
楚白的聲音變得凝重了起來,道:“哪怕我如今已經有了元嬰修爲,修煉闢雲玄功的話,仍舊對我受益極大,這份功法不但可以運轉真氣,還可以運轉靈氣,乃至靈力,很難想象,如果老人家真的只有虛丹境的修爲,創出這種奇功,當得上天下奇人了。”
“師兄,師父走火入魔所修習的功法,不會就是這闢雲式吧?”徐言想起了師父的經歷,不由得擔心地問道,他可不想以後自己也走火入魔,殺光家人。
楚白搖了搖頭,道:“致使老人家走火入魔的,是一種邪派的劍決,而非闢雲式,這一點你不必擔心。”
“師兄是怎麼知道的,難道當時師兄也在場麼?”徐言疑惑地問道,殺光家人的時候,如果有旁人在,恐怕也躲不過劍魔的擊殺了。
“那時候我已經離開小鎮半年之久了,我沒看到老人家走火入魔的情形,不過,有人看到了,她親口所言,所以絕不會錯。”楚白輕蹙眉峰說道。
“師父的家人還有人活着?”徐言一驚,連忙問道。
“沒人活着,看到那一幕的,是司馬留蘭。”
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徐言先是疑惑,而後忽然一驚,脫口道:“留蘭谷主!”
司馬留蘭,留蘭谷,一個名字,讓徐言將那個看到師父走火入魔的人,與留蘭谷聯繫在了一起,畢竟名字裡都有留蘭二字。
“當年偷藝的,可不止我一個。”
楚白微微一笑,講道:“小鎮上,有一個天賦極佳的女孩,名叫司馬留蘭,算得上老人家的鄰居,那年我偷藝的時候,時常能看到司馬留蘭給老人家送來煮好的熱茶,她到是會挑時候,大多在老人家練劍的時候送茶,送到了也不走,在一旁安靜的看着,直到老人家練完劍,茶都涼了,你說說,這麼笨的偷藝,還不如學我趴牆頭呢。”
提及當年的女孩,楚白在諷刺之餘,嘴角卻浮起一絲溫柔的笑意,徐言能看得出來,自己這位師兄,與那位司馬留蘭一定感情不錯。
“我走之後,司馬留蘭曾經在一次送茶的時候,看到了老人家練劍走火入魔,當時只有司馬留蘭逃了出去,其餘人……”
說到這,楚白沉沉的嘆息了一聲,沉默不語。
徐言知道師父當年的慘事,他也不想多提那件傷心事,只好問些別的:“司馬留蘭也會闢雲式麼?”
楚白搖頭,道:“不會,老人家從沒教過她,而且也不許我外傳這份功法。”
還有不外傳的規矩?
徐言撓了撓頭,心說師父可沒對自己說過什麼功法不外傳,忽然間,徐言撓頭的手豁然頓住了,他想起了龐紅月之前給他講過的楚白袍的故事。
“白袍浴血歸,深宮蘭未留……”徐言帶着不可置信的神色,道:“師兄,當年離開皇宮的那位蘭妃,不會就是留蘭谷的谷主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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