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流雲回過神來的時候,盛景天已經坐站在她對面了。
“喜歡就買下來,不論多少錢,只要雲寶兒開心就好。”盛景天輕聲說道,聲音裡滿是柔情。
他也被這幅畫所吸引,而且這幅畫居然沒有標價,心裡暗自好笑着,李海棠真是爲了宰他這頭肥羊,沒下少功夫,不過這一招卻很是受用,他只要他的雲寶兒開心就好。
聽到盛景天的話,慕流雲的心顫了一顫,任性這種事,似乎只有她在認識盛景天之後已經漸漸養成了習慣,這個男人,真的寵她如寶。
盛景天隨即便帶着慕流雲尋到李海棠,商討着那幅畫,讓她開個價。
李海棠笑着說,“這幅畫本來就是要送給你們的新婚禮物,並沒有標價,今天剛好藉着畫廊開業,一會兒我就讓人包好,給你們送過去。”
盛景天卻不願領情,“海棠的畫廊開業第一天,豈有空手套白狼的道理?新婚禮物你自己想辦法,這幅畫我是一定要買下,作爲我送雲寶兒的禮物,希望這一幕永遠被見證。”
說完盛景天轉過身,眼睛裡都溢出了暖暖的光,笑望着慕流雲。
“真是虐死單身狗了,看不下去了。”李海棠打趣地說着,“那既然這樣,我也不跟盛總客氣了,但價格的話,由您來定,您覺得多少合適,都給多少。”
狡猾,盛景天心裡暗暗笑着,李海棠雖不經商,卻到底流着經商人的血液,這一點一點也不比李暮城差。
“回頭我讓陳凡把支票給你送過來,一定給李小姐一個滿意的數字。”
“那就先謝謝盛總和盛夫人了。”李海棠笑的如一抹花開,“等畫展結束,我立即命人把畫送到盛宅,盛總放心。我這邊還有點事情處理,還請自便哦。”
“我在來的路上,刷微博,看見清逸祝賀你畫廊開業了。”慕流雲故意說道。
“真的嗎?”李海棠眼睛一亮,立即拿出手機,進入微博,果然看到墨清逸發了微博祝賀她畫廊開業,說上傳了李海棠爲他畫的肖像畫,說謝謝她的禮物,畫很喜歡。
李海棠眼睛都直了,那天在盛景天的生日宴上,她給墨清逸看了她的畫冊,說好三天後把畫送給墨清逸,結果她的畫冊丟了。
可是現在居然到了墨清逸手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疑惑地看着慕流雲,但是慕流雲一臉的優雅從容,看不出什麼紕漏。
待李海棠走後,盛景天這才說:“雲寶兒,做什麼虧心事了,把我的手抓的這麼緊?”
慕流雲笑了起來,說:“我讓慧慧偷了海棠的畫冊,然後快遞給清逸,造成畫冊是海棠寄給他的這種假象。”
“既然海棠原本就打算把相冊送給清逸,你們爲何要用偷的?”盛景天疑惑地看着眼前古靈精怪的小女人。
慕流雲搖搖頭,“你生日宴的那天,海棠拿了一本畫冊給清逸看,上面有五張清逸的肖像畫,她讓清逸簽名,然後把畫送給清逸。但她要求三天以後再給清逸,而不是當時送給他,所以我覺得海棠可能準備拿着畫冊去批量印刷。你想啊,墨清逸的畫像上,有他的親筆簽名,還有海棠的簽名,這兩個簽名再加上墨清逸的明星效應,能賣很多錢。”
“所以,你斷了李海棠的財路,讓寧慧去把畫冊偷來了?”盛景天笑了起來,以他對李海棠的認識,她真的會如慕流雲說的那樣幹,如果不是畫冊偷走了,現在估計已經打版印刷出來很多了。
慕流雲笑着點點頭,看了一眼正在給客人講解畫的李海棠,“她有所懷疑,但她沒有證據,反正東西是在你家丟的,她懷疑也是懷疑你。”
“雲寶兒已經學會坑老公了。”盛景天打趣道。
慕流雲頑皮地衝他眨眨眼,退後一步,看着他,認真地問:“那你讓不讓我坑?”
“只要雲寶兒高興,怎麼都行。”盛景天秒變寵妻狂魔。
就在這時候,兩名工人搬着一副畫經過,原本離慕流雲有段距離,張靜朵突然一個站立不穩,撞在搬畫的工人身上,工人怕摔壞了畫,躲閃的時候,畫撞到了慕流雲。
“啊……”慕流雲驚叫一聲,盛景天動作極快地飛身攬住了她,將她摟進了懷裡。
但是慕流雲的腰還是被畫角頂了一下,她能感覺到疼痛,禮服裙也被勾絲了。
她禮服裙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短款小皮草,現在禮服裙勾到絲,小皮草根本遮不住。
“對不起,對不起……”工人連忙道歉。
李海棠馬上過來,將兩個工作一頓痛罵,工人委屈地看着張靜朵,“是那位小姐撞到我們,我們纔不小心撞到這位小姐。”
“我腳扭了一下,沒站穩。”張靜朵解釋道,說完擡頭看向慕流雲,“慕小姐沒事吧?”
“沒事。”慕流雲雖然心有不悅,但也不好發作。
盛景天冷冷地盯着張靜朵,她是不小心扭了腳,還是故意,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是這種小把戲,看得讓人覺得很無趣,想到剛纔慕流雲差點出事,盛景天不想待了。
“景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腳都扭了。”張靜朵單腳走路一瘸一拐的。
她之所以會情緒失控,因爲她看到工人搬的那幅畫,那副畫正是盛景天嚮慕流雲求婚的畫面,她怔怔地看着求婚畫,心裡越發陰冷,整個人感覺心冷到刺骨。
然後鬼使神差地就自己撞到畫上去了,如果可以,她甚至想雙手把那副畫撕碎。
結果她撞上去,擡畫的工人又撞上慕流雲,現在大家都認爲她是故意的。
“腳沒事吧。”就在這時候,李暮城及時趕到。
“沒事,慕小姐好像被撞到了。”張靜朵一臉的歉意。
“景天哥,今天真抱歉,都怪我這裡的工人不小心。那副畫我送給你們了,希望你們倆能原諒我工作的失誤。”李海棠心裡過意不去,她不想去深究張靜朵是否故意。但慕流雲和盛景天來捧場,卻在她這裡受了傷,她就該負責。
“我真的沒事,只是不便久留,先告辭了。”慕流雲看了一眼被刮壞的禮服裙。
李海棠很想說賠她裙子,但又覺得見外了,“景天哥……”
“既然你有心送我畫,那我們就領你這份情,先走一步。”盛景天沒有追究,攬着慕流雲的腰,朝出口走去。
“景天,靜朵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李暮城忍不住補充一句。
“我們自始至終沒有人說她是故意,暮城,看好自己的女人。”盛景天經過李暮城身邊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
李暮城自覺慚愧,他的女人?
張靜朵何時承認過是他的女人?
看到盛景天護着慕流雲離開,李海棠親自送他們去了,李暮城輕聲說:“靜朵,他們看上去真的很幸福,你該放下了。”
張靜朵沒有吭聲,也沒有回頭,過了半晌輕聲說:“你是個好男人,但我不是個好女人。”
李暮城被這一句話丟進了更爲巨大的沉默當中,似乎在想些什麼。
最後,終於堅定地看着張靜朵說:“靜朵,我知道一時讓你完全接受我有點困難,我可以給你時間的,我真的可以……”
“別說了。”張靜朵打斷了他的話,“你心裡明白,無論多久,我都不可能接受你,正如你的家人,無法接受我一樣。你根本就不瞭解我,又何必淌這趟渾水呢?”
李暮城眼神裡閃過一絲傷痛,說:“當年的事,你還在怪我嗎?可是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他也離婚又再次結婚,你真的覺得你們倆還有可能嗎?”
“夠了!”張靜朵氣憤地打斷道,多年前那份恥辱彷彿再次浮現在眼前,那一天盛景天看着她的眼神,她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這麼多年每一天,都無時不刻地煎熬着她的心。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也不用你負責,你還是操心好自己的事吧。我看盛絲語挺不錯的,你們倆郎才女貌,你真的就該和她那樣的女人在一起,兩個人做什麼都是樂趣……”
“可我喜歡的是你!”李暮城看向她的眼神裡,充滿了哀傷。
“李暮城,我想要的,你始終給不了,我愛的也只有盛景天。”張靜朵的語氣也暗淡了下來,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李暮城的視線裡。
看着她離去隱隱綽綽的身影,那抹纖細,觸動到了他的心絃,如今卻感覺越來越遙遠了。
慕流雲和盛景天一起在電梯口等電梯,李海棠一直說着抱歉地話,時不時看慕流雲的腰際一眼,“慕小姐,你回去看看皮膚刮破沒有,處理一下傷口。”
“沒事,你別放在心上,我哪有那麼嬌氣。不過,你的畫展真的辦的不錯,很棒,加油。”慕流雲稱讚道。
“謝謝。”李海棠微微一笑。
就在這時候,電梯門開了,裡面走出來三位慕流雲甚感尷尬地人。
原來是秦老爺子帶着新夫人寧淑珍,還有兒子秦向陽,也一起來給李海棠的畫展捧場。
秦老爺子出電梯的時候,並沒有留意慕流雲,倒是寧淑珍先看見了慕流雲,嘴角輕蔑地揚了揚,卻假裝看不見的樣子,眼神裡滿是輕蔑。
盛景天輕攬慕流雲入懷,將她護得緊緊地,李海棠一眼認出電梯裡的人,熱絡地上前迎接。
身後李暮城看見秦老爺子來了,趕緊迎了出來,李海棠這才抽出空,跟盛景天和慕流雲道別。
秦向陽全程目不斜視,就跟沒看見盛景天和慕流雲一樣,而盛景天作爲晚輩,看見自己的前岳父,他不主動打招呼,秦老爺子也不打算理會他。
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最後會成這個局面,盛景天和秦雅麗離婚以後,便跟秦家的人成了陌路。
秦老爺子跟盛雲清還有私交,但是對於盛景天,他是一點兒情面都不留了,不過盛景天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