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初看着他手裡的小盒子愣了一下,“你這是幹什麼?”
“春節禮物,送你的。”景焱烏沉沉的目光緊鎖住她的小臉兒,眉宇間隱約流出柔和的笑意,“若初,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沈若初輕輕回了他一句,卻沒有去接他手裡的東西。
“怎麼了?”景焱聲音裡帶着一絲急切。
雪白的小牙咬了咬下脣,沈若初垂了眼簾,“我沒給你準備禮物。”
”呵……”景焱笑了出來,“若初,哪有讓女人給男人準備禮物的!”說着,他拉過她的手,直接將盒子放在了掌心上,“打開看看。”
沈若初感受着手裡四四方方觸感,忽然有那麼一瞬間的無語。她發現了,她和景焱有代溝!她那句話其實是委婉的拒絕啊,有木有!怎麼聽在他的耳朵裡,就變成了另外的一種含義了呢?!
默默地一聲嘆息,沈若初還是打開了盒子。她受傷的那隻胳膊仍舊打着石膏,卻已經不必時刻吊着,腕部以下也可以靈活運動。只要不持重不累到就沒問題。
盒子裡是兩把鑰匙。精緻的藍色鑰匙環上,亮銀色三叉戟圖案標誌簡單奪目。
沈若初說不吃驚是假的!
瑪莎拉蒂?瑪莎拉蒂!!!!
雖然她知道景焱出手肯定不會小氣,卻也沒想到兩人都離婚了,他竟然還出手就是百萬!
沈若初滿是驚詫的目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盒子裡的車鑰匙。吞吞吐吐地試探着抱出了一個型號,“ghibli?”
“gc。”景焱淡淡地糾正。
“嘶……”沈若初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她估計少了!少了差不多整整一倍!這不是百十來萬的車!而是兩三百萬!瑪莎拉蒂gt起價就兩百多萬啊!啊啊啊啊!
“我不要!”她“啪——”地將蓋子一扣,將盒子塞回給他。
景焱沒想到沈若初會這樣。緊盯着她的小臉兒,邊察言觀色邊問道:“怎麼了若初?你是不喜歡,還是想要別的?”
“我不要別的。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晶亮的眸光瞬間晦暗。他抿脣沉默了半晌,再開口時只覺得心中無比澀然,“若初,你一定要這樣麼?”
沈若初耷拉着腦袋不看他,聲音也有些怏怏地,“景焱,我們兩個離婚了。”就算她的內心築起的那道高牆已經開始動搖坍塌。可畢竟兩人不是夫妻關係了,她收下他這麼這麼貴重的禮物,算怎麼一回事兒?!
“沈若初,我知道我們兩個已經離婚了,你無時無刻地提醒我。”景焱不緊不慢地開口,聲音低沉語調冷淡,“不過我記得我也說過,一張紙而已,我不在乎。”
沈若初掀起眼皮,偷偷的瞄他一眼。
景焱看着她那暗搓搓的樣子冷哼了一聲。
“你不在乎我在乎。”她蚊子哼哼似地嘟囔了一句,聲音雖小卻還是清清楚楚地被對方聽進耳朵裡。
他無奈地發出輕嘆,除了妥協也別無它法。“若初,那你就當我是在追求你好了。三年前是你追我,現在換做我來追你。”這些年她受了多少委屈,他會在餘生裡竭盡所能地補償給她。她曾經付出過多少努力,這一次,他會付出千倍百倍。
他從未愛過,也從未想過會愛上誰。更不知道該如何討好自己心愛的姑娘。可既然遇見她,他願意去學。
“什麼?”沈若初詫異擡頭,對於他話裡的內容似乎沒能夠完全理解,“追求我?”
“嗯,追求你!”景焱爲了加強效果,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若初,我追求自己喜歡的姑娘,送點東西總不爲過吧!”話音落下,他突然一把攬緊她柔軟的腰肢,低頭吻住了那兩片紅潤的脣。以防止從她嘴裡再蹦出他不想聽的話。
屋外爆竹聲忽然此起彼伏,熱熱鬧鬧地爆發出一個小高潮。等到聲音漸歇,景焱終於戀戀不捨地離開她那令人心馳神往的雙脣。而沈若初早已渾身痠軟,靠在他胸前氣喘吁吁。
景焱閉上眼反覆深呼吸了兩次,將她打橫抱起走向了病牀。
“啊……”沈若初毫無準備之下忽然騰空忍不住發出驚叫。兩人四目相對,他幽深的雙眸裡光線熾熱,讓她心裡發慌,“不行!”她手忙腳亂地開始掙扎想要逃離他的懷抱,“景焱你不能這樣!”
“不能哪樣?”景焱因着她突如其來的激烈情緒疑惑了兩秒,隨即瞭然勾脣,“你想哪兒去了!”說話間已經將懷裡的人放到了病牀上,又彎下腰親自替她脫掉了冬靴。“你睡一會兒吧。晚上我們在過去那邊陪爸爸和媽媽守歲。”
沈若初立刻咬着牙翻身身背對着他,小臉兒通紅。原來是她想歪了,淚目……
對於她掩耳盜鈴的行爲他也不去戳穿。邊扯過被子給她蓋上邊低聲叮囑,“我出去抽根菸,等下就回來。你乖乖的,嗯?”
“哦。”沈若初悶悶地應了聲,想了想又煩躁地加了一句,“你走你走,別在我眼前晃。最好別回來。”
景焱看着她單薄的背影無聲地笑了笑,沒在說什麼。穿好外衣開門離開了病房。
外面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洋洋灑灑地滿天都是白色。不過溫度倒是沒有兩人剛剛溜達那陣兒低了。景焱雙手抄在風衣口袋裡,在雪中佇立了片刻。直到肩頭上落滿白色,才掏出手機,一邊舉步往沒人的地方走去,一邊撥通了一串號碼。
兩聲長音後,電話接通。那邊的人鼻音濃重,先是用英語咒罵了一句,才轉而換上那一口極其不標準的漢語,“喂,jaryn?你知道嘛,我纔剛剛睡下不到一個小時。”
景焱回味了兩秒才明白他後面那句說的是什麼,不由皺眉。“抱歉吵醒了你。mars,你可以說英語。”
“no!”對方想都不想便痛快拒絕,“我正在要練習漢語。爲了我的小百合。”
景焱一陣無語,“好吧。查到了麼,stefen出獄後的行蹤。”
“他十天前在邁阿密出現過。沒有出境記錄。”說到這裡那邊頓了頓,景焱聽見有打火機的聲音響起,估摸着他應該是在點菸。
果然,兩秒鐘聽筒裡傳來長長地一聲吐氣聲,繼續用他那蹩腳的中文慢吞吞地說道:“jaryn,那件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就算是stefen出獄了,也不一定會去找你。而且憑你今時今日的地位,還怕對付不了他?我覺着你不必太過擔心。”
“誰知道呢!”景焱哼笑着,擡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融化後纔出聲,“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尤其是他現在有了弱點。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他總覺着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無法安心。
“那好吧。”那邊的人打了個呵欠,“這邊我會幫你留意的。”說着要掛斷電話,卻又突然想起什麼,“哦,對了。春節快樂。”
“謝謝。”
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切斷了通話。緊接着,景焱又撥出了祁煬的號碼。等到電話接通,便立刻開門見山,“明天把你的人借我幾個。”
“怎麼了?”祁煬明顯對他的要求感到意外。
“stefen上個月提前被釋放出獄了。”
聽筒裡有小片刻的沉默,再開口時,祁煬的語氣已經略帶分沉重,“好。有什麼需要,你儘管開口。”
“多謝。”
…………
沈若初這一覺一睡就是3個多小時,醒來時已經天黑。
病房裡的燈沒開,只有外面的燈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倒也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哼唧着睜開眼,迷迷糊糊間就看見牀邊坐了個人影,似乎正在盯着她看。沈若初被嚇得一個激靈,瞬間瞌睡全無,徹底醒了過來。
“睡醒了?”熟悉的聲音低低響起,這才讓她稍稍心安。
沈若初吁了口氣,仔細辨認了一下那個人影,的確是景焱。頓時滿肚子怨氣,“你直勾勾地坐那兒幹嘛?想嚇死我是不是!”
“我嚇到你了?”景焱這才後知後覺,“抱歉。”說着,他起身去門口開了燈。
室內瞬間一片明亮。
白花花地光線有些刺目。她一時間無法適應,眯縫着眼前擡起胳膊擋了擋,問道:“幾點了?”
她略微嘶啞的聲音讓他皺了下眉,“還差十五分鐘七點。想喝水麼?”尚不等她回答,他已經拿了一次性紙杯,兌好溫水後端到她嘴邊,“喝點潤潤嗓子。”
“謝謝。”沈若初客氣了一句,便將杯子接了過來。頭一仰,轉眼就見了底。病房裡溫度高,她這一覺醒來是真的口乾舌燥。
景焱想叮囑她別嗆了,卻沒機會開口。只好接過空杯,問道:“還要麼?”
“不要了。”沈若初胡亂地摸了摸嘴邊的水漬,掀開被子利落地蹬上靴子下牀,站在原地抻了個懶腰,“我爸有沒有打電話過來說什麼時候吃餃子。”
“沒有。”景焱搖頭。
“那我倆現在過去?”
“好。”
感謝夜華君的鑽石,明天奉上小劇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