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呀,寧大哥,讓你久等了!”藍青城剛到,就趕緊向寧延濱道歉。
“沒有!”寧延濱依然一副溫潤的表情,一如數年前那般:“只是等了幾盞茶的功夫而已。”
聽寧延濱這麼一說,藍青城的臉不覺一紅,手肘搗了一下身側的夜曦襤。
都怪他這個罪魁禍首,害的她現在纔到,讓寧延濱等了這麼長時間,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待客之道。
“正好,我們這裡的茶味不錯,多嚐嚐也是好的!”夜曦又補充了一句鱟。
藍青城的臉黑了一下,手肘又搗了一下夜曦的腰側。
夜曦想着,他的腰際,怕是要多兩處淤青了。
這個小‘女’人,也太狠心了,當着其他男人的面這樣對他。
眼前的這個寧延濱,也是喜歡過藍青城的,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果然是‘陰’魂不散。
“味道是不錯。”寧延濱溫和一笑答。
“是吧,一會兒你走的時候,我可以讓人封一些茶葉給你帶回大夏皇宮!”夜曦笑眯眯的說着,話中已有逐客之意。
藍青城的臉更黑了。
這夜曦分明是趕人的,別人纔剛來,他就趕人,這種行爲就太過分了。
爲了挽回面子,藍青城趕緊說:“寧大哥,你別聽他胡說,你剛到,應當好好的休息一下,我會讓下人打掃出一個房間來,寧大哥你一定要多住幾天才行。”
夜曦的瞳孔驟然收緊。
什麼?還要他多住幾天?
夜曦這下又不淡定了。
怎麼說現在寧延濱是孤身一個人,雖然說他心裡念着洛婭,一直在找她,可現在沒找着不是嗎?難免他又會想起舊情,重新對藍青城燃起愛火來,那就麻煩了。
藍青城也是,不是說以後不許喚他寧大哥的嗎?現在又對寧延濱口口聲聲的喚起寧大哥來了,根本就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裡,當他的話是耳旁風嗎?
想到這裡,夜曦的心裡就嘔火。
不過,他也不能說什麼,畢竟,他們兩個之間並沒有什麼,藍青城也不會因此喜歡上寧延濱,只不過是他一個人幹吃醋而已。
“無礙,對於夜少主的話,朕已經習以爲常,不過,這次我要在這裡多住幾日,怕是不能如夜少主的願了!”寧延濱笑了,溫和的笑容裡藏着幾分戲謔,在看到夜曦沉下的臉時,寧延濱笑的更愉悅了。
夜曦還是這樣在乎藍青城,能證明這一點,他就安心了。
不過,看着這二人你儂我儂的樣子,着實讓人眼睛刺痛,完全是在欺負他這個沒有愛人的人。
“我馬上就爲寧大哥你安排房間。”藍青城視夜曦不滿的目光爲無物。
“先安排着吧,我還有事,要先出‘門’一趟。”寧延濱微笑的吐出一句。
“出‘門’?”藍青城詫異:“你這不是第二次來耀世王朝嗎?你對這裡似乎不熟吧?要不要……”
寧延濱瞥了一眼夜曦,爲了後面幾天的人身安排,他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不需要,我這次來,其實是有事情要辦。”
“什麼事?要不要我們幫你?”以如今華夜和流光夜彩的實力,想要辦成某件事,是很輕鬆的事。
寧延濱堅定的搖頭。
“這件事需得我親自出馬,我不想麻煩任何人。”
“我們兩個之間,還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只要你開口,我可以馬上讓人去安排。”藍青城殷勤的道。
寧延濱仍是搖頭。
“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先行一步!”
寧延濱有禮的離開了客廳,留下一頭霧水的藍青城。
夜曦不慌不忙的爲心中存疑的藍青城解釋:“難道你看不出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某人嗎?”
藍青城被夜曦這麼一提醒,一下子反應過來。
“你的意思是,他是找洛婭的?”
夜曦輕點藍青城的鼻頭:“除了她,你覺得誰還值得他丟下大夏國的政務,不遠千里的跑來耀世王朝?”
手指輕點自己的鼻頭,藍青城
眨了眨眼說:“或許,他是專程來看我的。”
說完,藍青城還特地衝夜曦無辜的眨動着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夜曦危險的眯眼,笑看藍青城無辜的水眸。
然後,他一步步的向藍青城‘逼’近,笑容邪魅中透着幾分邪肆:“青城,你剛剛在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你現在再重新說一遍,如何?”
看着夜曦那雙危險的眼睛,藍青城哪裡還有膽繼續說?
不過,如果不說的話,鐵定會被他認爲是膽小鬼。
於是乎,藍青城大膽的對着夜曦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或許,他是專程來看我的!”
“很好。”夜曦笑容裡隱着幾分危險。
藍青城吞了一下口水後退,訕訕的笑了,指着‘門’外道:“我突然想到,我今天要去隔壁城的流光溢彩去瞧瞧,與管事已經約好了時間,現在如果不出發的話,怕是要來不及了,所以……”
藍青城還未說完,已經被夜曦攔腰扛起。
“啊,你做什麼?快點放我下來,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跟隔壁城流光溢彩的管事已經約好了時間,我要趕緊過去。”藍青城最後垂死的喊着。
這就叫什麼,逞一時嘴快,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們回房去好好的討論一下,你剛剛說的那句話。”
“不需要討論,我現在要出‘門’了,所以,你趕緊放我下來!”藍青城哇哇的叫着。
然後就被夜曦當衆扛回了房。
經過的有千菱和包子,這兩個人看到這一幕,見慣不怪的連眼睛也懶的斜視一下,任由夜曦將她扛走。
藍青城又羞又急。
“阿曦,你快點放我下來,你這樣,所有人都會知曉我們兩個要去幹什麼。”藍青城可不想當衆表演,怎麼說,她也是北城別館的‘女’主人,那些丫鬟和下人看到了,以後她‘女’主人的威嚴往哪裡擺?
“沒關係,反正只要是夫妻,都會做那種事,沒有什麼好掩飾的!”
夜曦不以爲然,繼續扛着藍青城向房間走去。
進了房間後,夜曦直接用腳將‘門’踢開,再將‘門’踢上,動作一氣喝成。
藍青城絕望了,她知道,夜曦將她帶到房間裡,是絕對不會是找她好好商量那句話的。
因爲一句話,她今天怕是雙‘腿’無法走路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心裡那個悔呀,可惜,世上並沒有後悔‘藥’可吃。
從北城別館裡出來,寧延濱由手下將他往街上的一個住房領去。
原來,在寧延濱在御書房裡得到藍青城的信時,那個夾着藍青城信的奏章,顯示了另一個信息。
原來,洛婭三年前曾經在大京城待過一段時間,並確定了一個住處。
就是因爲看到了這則消息,寧延濱纔會毅然的決定前來耀世王朝,至於在夜曦面前說的那一切,只是戲謔他一番而已。
走在喧嚷的街道上,寧延濱跟着手下一路來到所查到的那處院落前。
院落在一個隱蔽的巷子中,屋前種植着兩株柳樹,一陣風吹來,柳枝隨風輕擺,彷彿在歡迎寧延濱一般。
寧延濱走進了院子中,院子的主人早在院子中等候,他剛一出現,院子的主人便恭敬的迎了上來,一臉的恭敬:“聽說是大夏國皇上駕臨,小人已經在此恭候多時。”
面對那院子主人恭維的嘴臉,寧延濱看也懶的多看他一眼,雙眼只是向四周打量。
這個院子很小,可是,卻很整潔、乾淨。
見狀,院子的主人馬上又說:“四年前,有位姑娘住在這裡,一住就是一年,後來,她生產的時候,因爲難產,差點丟了一條‘性’命,還是我老伴特地找了大夫來爲她接生的呢!”
院子的主人兀自說着。
而寧延濱聽着那院子主人的話,卻是驚訝的嘴巴也合不攏。
他只是接到消息說洛婭曾經在這裡住過,卻不知她竟然有了身孕,難道……是那次有的?
怎麼會這麼準?
或者,那孩子不是他的?又或者,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洛婭!
無數個疑問在他的腦中閃過。
最後,寧延濱從自己的衣袖裡拿出一張畫像來:“是不是她?”
院子的主人一瞅寧延濱拿出的那幅畫像,眼睛一下子看直了,片刻間表情恢復如初,然後連連點頭說:“沒錯,就是她,肯定沒錯,她的頸子後面還有一顆紅痣的,對吧?”
突然聽到院子的主人說出這句,寧延濱的瞳孔驟然縮緊。
“既然你這般照顧婭婭,我當重謝你纔是!”寧延濱示意了一下,一名‘侍’衛馬上送上了一盒金元寶‘交’給他。
那院子的主人眼睛被金元寶金‘色’的光芒刺的幾乎睜不開。
他貪婪的看着那金元寶的盒子,一邊把盒子接過來,一邊點頭哈腰的道謝:“多謝,多謝大夏皇上,小人這輩子都會供奉大夏皇上您的牌位,祈求您一世安康!”
那些虛應的話,寧延濱聽着便覺心裡不舒服。
如果人連他話底裡隱含的某些事聽到,那麼,他就妄爲大夏國皇帝了。
“既然她是在這裡住了一年之後才搬離的,那麼……她在這裡住的好好的,又有你們照顧,她爲什麼又會突然搬離這裡?”
說到這一點,那院子的主人臉‘色’微變,心裡有鬼的他,心虛的不敢與寧延濱擡頭對視,眼神忽閃的看着地上,雙手抱緊了懷裡的金元寶盒子。
“這個,因爲她說已經找到了其他住的地方,所以想要搬走,我們也留過,但是,她不肯留下來。”院子的主人繼續睜眼說瞎話的道。
跟在寧延濱身後的‘侍’衛,也從院子的主人話裡發現可疑之處,張口要說些什麼,被寧延濱突然出手,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那人便噤了口。
“我剛剛問的是,她爲什麼要找新住的房子?”
“呃,大概是有了更加舒適的去向了吧!”院子的主人支支吾吾的回答,就是不敢直視寧延濱的眼睛。
寧延濱在心底裡冷哼了一聲,表面上仍是一派溫和的表情,看起來與平時並沒有什麼兩樣。
因爲寧延濱的情緒向來掩飾的很好,院子的主人也沒有發現寧延濱有什麼不對勁,心裡便鬆了口氣,慶幸的想着,幸好沒被他發現什麼破綻。
否則,就完蛋了!
雖然不知他是否是大夏的什麼皇帝,不過,帶着這般多的‘侍’衛和隨從,說明也是身世不凡。
被這樣的人盯上,一定會死定了。
在寧延濱又問了幾個問題之後就離開了,那院子的主人,抱着裝有金元寶的盒子趕回家,一路上跑的極快,那神情,好似身後有人追他似的跑的飛快。
那院子的主人剛走開,拐角處便有兩人站了出來。
一名是寧延濱,另一名是剛纔跟隨在寧延濱身側的‘侍’衛。
那名‘侍’衛雙眼盯着院子主人心虛逃開的身形。
“皇上,這個院子的主人一定有問題。”
寧延濱的眸底閃過殘忍的殺意,任何傷害洛婭的人,他都不會讓對方好過,薄‘脣’一張一合:“去查,查查三年前究竟發生過什麼事,事無鉅細,朕全部都要知道。”
“是!”
洛婭是相當念舊的人,如果待在一個地方,那地方待的舒適了,又有了感情,定不會離開。
除非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而那院子的主人,居然能知曉洛婭頸後有一顆紅痣這樣隱秘的事,不免讓寧延濱懷疑那院子的主人,之前曾經對洛婭做過什麼。
寧延濱的雙手緊握成拳,提起內力躍起,輕盈的落在院子內。
看着院子四周的擺設,他想象着洛婭在院子裡忙碌的身形。
在她的身側……還有一個嬰兒。
他的眼睛一陣陣的痠痛。
他敢確定,那個孩子定是他的無疑,她竟然爲他生了一個孩子,他們之間有了孩子,可是,她竟然不告訴他,而且,還偷偷的生了孩子,讓他在那個孩子的生命中,缺失了四年。
算起來,那個孩子至今也有三歲多了。
不知那個孩子是男是‘女’,是像她還是像他?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午膳之前,寧延濱派出去的‘侍’衛就已經查出了事情的真相來向寧延濱彙報。
當時,寧延濱正坐在茶樓裡,面前的桌上擺放着一壺茶和兩個茶杯。
‘侍’衛立在寧延濱的桌邊。
僅看那‘侍’衛的表情,寧延濱的心便一路往下沉。
“說吧,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侍’衛看着寧延濱的表情,心裡猶豫着要不要說,不過,即使他不願意說,寧延濱也還是會‘逼’迫着他說出來。
想到這裡,‘侍’衛恭敬的告知他實情:“皇上,如您所料,王妃確實在那裡住過,大概是夏天到的,那時,她已經有了三個月身孕,因爲她身上的錢不多,就租在了今天我們看到的那個院子裡。”
“因爲那院子的主人對王妃‘挺’好,王妃心裡很感‘激’院子的主人,可是,這院子的主人,是貪戀王妃的美貌,想對王妃行爲不軌,因爲王妃單純善良,起初並沒有發現。”
“是那院子主人的妻子發現的,發現自己的丈夫總是在窗外偷窺王妃,有一次,竟在偷窺王妃換衣服。”
“起初,因爲王妃有了身孕,這院子的主人雖有這‘色’心,卻賴於王妃的身份,一直不敢對王妃怎樣。”
“後來,王妃快要生了,那院子主人的妻子想要除掉王妃,於是在王妃的飯菜下了毒,誰知,王妃中毒之後,並沒中毒的跡象,反而導致孩子早產,院子主人的妻子見狀,因爲可憐孩子,所以纔會出手救了王妃。”
“那院子主人的妻子勸戒院子主人以後再也不要打擾王妃,但是,院子主人根本不聽,還是三天兩頭來到院子裡對王妃噓寒問暖。”
“有一次,他來院子看望王妃,他竟趁着孩子睡着的時候,想向王妃行爲不軌,被王妃掙脫開,並狠狠的打了一頓,就是那一次,王妃決定離開了那個院子,後來便搬走了。”
每聽一個字,寧延濱皆氣的牙齒咬的咯吱響。
沒想到,洛婭離開他的這段時間,一個人帶孩子,居然受了這樣的羞辱。
“傳朕的命令,吩咐下去,不管用什麼方法,讓他永遠從這個世界消失。”寧延濱一字一頓的命令。
“是!”
如今,已經探知她曾在大京城住過,循着這條線,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洛婭的下落。
婭婭、孩子,你們兩個受過的苦,我都會一一向他人討回來,可是,你們兩個在哪裡?
如果你們能聽到我的心聲,就快些讓我知道你們在哪裡吧!
這是一個臨水而建的院子,屋前有一偌大的水潭,潭中綠‘色’的荷葉層層疊疊,堤岸邊楊柳依依。
一名藕合‘色’衣裙的曼妙‘女’子,牽着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從院子走出來。
“孃親,今天我想吃炒粉,好不好?”小‘女’孩央求的拉着‘女’子的手道,小臉上閃爍着一絲光亮來。
那漂亮的小臉,讓人看起來便想將之捧在手心裡。
這樣的她,不管說出什麼要求,旁人也是不會忍心拒絕的!
可是,那名曼妙‘女’子卻殘忍的吐出了兩個字:“不行!”
那張漂亮的小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孃親,人家就吃一點點好不?行嘛,孃親,就吃一點點。”
“不行!”曼妙‘女’子仍然殘忍的重複着那兩個字。
旁邊的路上連聽到曼妙‘女’子的兩聲‘不行’,皆心疼的想爲那小‘女’孩送碗炒粉來。
這曼妙‘女’子和小‘女’孩,正是已經失蹤四年之久的洛婭,以及她與寧延濱之間的‘女’兒。
這個‘女’兒,完全是個意外。
當年,她離開寧延濱之初,昏倒在路旁,看了大夫才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她沒想過要殺掉自己的親生孩子,所以便毅然生了下來。
結果證明,她生下是對的,至少,給了她生活下去的希望。
帶着‘女’兒剛走了不遠,突然,她眼尖的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嚇的她趕緊躲到一旁。
忽地發現,她忘了抱離‘女’兒。
---題外話---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