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猛地瞪大眼睛,驚恐溢出。
許堇言看到了她的慌張,忽然笑了。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看着清歡,溫柔地道:“放心,我許堇言還不至於去強迫一個女人!”
此時的許堇言,儘管笑的雲淡風輕,笑的溫柔多情。
可是,清歡還是感覺到他根本就是一條冬眠的蛇,隨時都可能舒醒過來,對人下毒口,而此時,他已經朝着自己吐出鮮紅的信子!
清歡有點害怕。
但是,隨即,她想到了什麼,忽然就笑了起來。
許堇言望着清歡的笑顏,原本,他想要在清歡的眼底看到一直延續的那種震驚,怎奈這丫頭居然越來越淡定!現在,面對這種情形,她居然噗的一聲樂出來。
“大哥,你搞這麼一出,想要怎樣?”
“看上你了,不是早說了嗎?”許堇言道。
清歡視線望着許堇言,看到他的眼底最深處。
她在賭,這個男人,到底什麼意思?
她覺得,許堇言不會對自己有興趣!
許堇言要是有興趣,不會等到現在!
她搖頭:“抱歉,沒看出來你看上我了!我就覺得你是恨上我了!但是,大哥,我並沒有惹你!”
“我來惹你!”許堇言俯身靠近清歡。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可沒有任何笑,眼睛是低垂的,審視的,還有讓人看不出的深邃。
清歡最後一刻,她知道自己如果不使出殺手鐗,只怕許堇言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如果駛出殺手鐗,他沒有暴露,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該如何是好?
這一刻,清歡做出了某種鬥爭。
她忽然豁出去了!
輕輕一笑,眼底都綻放出晶亮的光芒。
她道:“那好!大哥,不如我們來親吻一下吧!法式熱吻,三分鐘!”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都是慧黠的光芒。
許堇言整個人一怔,忽而笑了,眉梢一挑,道:“好啊!親一個!”
說着,許堇言陡然欺近了清歡。
清歡心裡一驚,沒有躲。
就在許堇言已經湊近了清歡只有一釐米的位置。
他們兩個大眼瞪小眼,許堇言停下來動作,沒有再欺近。
清歡可以聞到許堇言身上的氣息。
她眼睛不動,對視着許堇言,彷彿誰動,誰就會輸了一般。
這種近距離,大概持續了三分鐘!
三分鐘後,許堇言見清歡一動不動,他撲哧樂了。
然後,許堇言整個人站了起來,撤離了清歡。
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像是之前的事情一點都沒有發生過。
清歡卻莫名鬆了口氣。
她賭贏了!
天知道,這需要勇氣!
許堇言拿起碗筷,這才正色起來,道:“我這次回來的目的,想必莫東亭也都告訴了你!”
清歡錯愕了一下,“你跟東亭認識?”
許堇言點點頭:“以前留學時候的鄰居!”
清歡愣住,世界太小了吧?
“我要幫老頭子保住許家,但是老頭子不行了,沒有魄力不說,也沒有道德!”
清歡不解,注視着許堇言。
他開始夾菜,邊吃邊說:“你來接手許家吧!”
清歡錯愕。“大哥,你不是說我不是許家的孩子嗎?”
“血緣從來不重要!在我這裡,根本不重要!”許堇言道。
清歡再度意外,“那你呢?你是許家的兒子,你完全可以繼承許家,來壯大許家,爲什麼要這麼幹?”
“我有其他的事要做!”許堇言笑着說了句,看了看清歡,道:“你不敢接?”
清歡知道許家現在是空殼子了,她不知道許堇言會不會給許家資金支持,如果沒有資金的話,許家到了自己的手裡,只怕也是要完蛋的!
清歡還不瞭解許堇言的意思。
她現在腦子裡一團混亂,自己不是許若鴻的女兒,自己的親生父親有可能是易軍南,只要想到這個,清歡就覺得呼吸都跟着煩躁。
清歡一頓後想到了許韓蕊,她看向許堇言。“你可以把許家交給許韓蕊!”
清歡其實有點不瞭解許堇言,爲什麼他不留下來發揚許家呢?
“你倒是看得起韓蕊!”許堇言挑眉,玩味地笑了笑。
對於許韓蕊,清歡覺得,許韓蕊在工作上,還是可以做得非常出色的,只是遇到感情的事情,許韓蕊就跟陳靜怡一樣,很容易被左右,甚至影響智商。
“如果不感情用事,許韓蕊還是可以處理好很多事情的!”清歡如實開口。
許堇言一怔,忽而一笑,問:“你們兩個不是死敵嗎?”
清歡搖頭。“我可沒有當她是死敵!是她一直看我不順眼!”
“那是因爲靳威嶼!”許堇言說到這裡,言語中帶了一絲的不理解:“我就是不明白,靳威嶼哪裡好了?值得你們幾個女孩子這麼喜歡?”
清歡也問自己,是啊,靳威嶼到底哪裡好了,就值得自己這麼喜歡呢?
清歡搖頭,“有些事情總是命中註定!”
“什麼時候,你這麼信命了?”
“從進許家的第一天開始!”清歡看了一眼許堇言:“那時,你跟許韓蕊捉弄我,孤立我開始,就知道了,一切皆是命!”
許堇言眉眼一沉,視線擡起,注視着清歡,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問:“怎麼?記恨我?”
清歡沒說話。
談不上記恨!
只是,想起來,會覺得難受!
不過如今,如果自己的父親不是許若鴻的話,以前許韓蕊和許堇言對自己的冷漠都無所謂了。
她淡淡一笑,道:“多謝大哥美意,我對經商不感興趣!”
“你有工作室!”許堇言道:“而且經營的很不錯!”
清歡一頓,笑了笑。“那是因爲工作室小,我可以很多事親歷而爲,也享受這個過程。如果是大公司,我要被束縛很多!”
“聰明!”許堇言真心讚美:“你是不想接手許家這個爛攤子吧!”
清歡再度笑了,誠實的點頭:“是的!許家對於我來說,從來都是那樣,我不想沾染許家的榮耀,也不想分擔許家的興衰,我只想做我自己該做的事情!”
“你比我想的還要無情!”許堇言盯着清歡的眼睛。
清歡笑了笑,“對!大哥,坦白說,我更想跟你們沒有絲毫關係!以前我以爲我是許家的孩子的時候,我就想着跟你們沒有關係!如今你告訴我,我爸另有其人,不管怎樣,我都會去查實!但是內心深處,我還是不想跟你們有任何關係!”
說這些話的時候,清歡的眼底閃過一抹黯淡。
那時,從來沒有的親情,如何又去裝着有呢?
“不用去查了,你爸就是易軍南,實在要是懷疑,就去做個化驗,這點難不倒你!”許堇言依然面無表情。“最近易軍南對你不也是很好嘛?”
清歡沒說話。
“真的不要許家的產業嗎?”許堇言又問了一遍,這一次,語氣是無比的認真。
清歡也對上許堇言的眸子,認真的點點頭,用十分堅定的語氣道:“不要!”
“你知道會有多少資產嗎?”許堇言又問。
清歡搖頭:“東亭說你帶了十億美金回來,大哥,十億美金,對於我來說,跟沒有一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要那麼多錢沒有任何意義!還是給許韓蕊吧!”
說完,清歡站起來。“我吃完了,大哥,恕不奉陪,再見!”
清歡說完,往外走去。
許堇言怔怔的望着桌子上清歡幾乎未動的菜,好半天沒有說話。
大概在清歡離去五分鐘後,包廂的門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怎麼樣?我說過的,你不信,自己證實了,信了嗎?”
許堇言轉頭看向來人,輕哼了一聲。“東亭,你也沒有成功不是嗎?”
莫東亭在清歡坐過的位置上坐下來,輕笑道:“我沒有用到百分之百的真心,不成功也實屬正常!”
“別來這套給自己開脫,沒能力就說沒能力的事情!”許堇言微微一笑,“近三年,你在清歡身邊,都沒有得到她的放心,魅力不夠啊!”
“許總,咱能別這麼自信好嗎?你不也是吃了閉門羹?”東亭反問。
“這丫頭不愛錢!”許堇言的語氣裡也帶着無奈,“她越是不愛,我越想給她!”
“強迫症!”東亭笑着鑑定:“怎樣?要不要我出面?”
“不必了!”許堇言搖頭。
“如果清歡知道了我在她身邊照顧三年是因爲你的委託,她或許對你印象會有改觀!”
“不必!”許堇言搖頭:“這樣,挺好!”
莫東亭沒有再開口。
兩個人在包廂裡坐了一會兒,一起離開。
清歡離開私房菜館後,一個人走在街道上,風很冷。
她覺得腳都是軟的。
走了幾步,她靠在街邊的樹上,望着長長的的街道。
這一刻,她十分想念靳威嶼。
拿出手機,她低頭看了看手機,上面一個電話都沒有。
沒有來電,沒有信息。
清歡心裡空空的,有點酸澀。
她按了一個信息,發給了靳威嶼,上面只有一句話:靳大哥,對不起!
或許她是錯了。
不該懷疑什麼!
不該有那種不確定感覺。
這一刻,很想要見見靳威嶼,告訴他,自己很想他。
然而,信息發出去了十幾分鍾,都沒有得到回覆。
清歡心中有點不舒服。
他不回覆信息,是因爲什麼?
她覺得或許靳威嶼覺得自己發一個信息道歉很沒有誠意,畢竟這一次好多事情趕在了一起,她的確有不對的地方。
清歡拿過手機,撥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清歡剛要開口,裡面傳來一個女聲:“喂,您好?這是靳威嶼的電話,他不在,有事需要我轉告嗎?”
清歡第一時間的反應想要問:“你是誰?”
可是,話到嘴邊,卻又換了:“他去做什麼了?”
那邊似乎一頓道:“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