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主任曹老師的安撫之下,秦靜婉漸漸地平復了情緒,重新回到了班級上課。
可是從這一天開始,便沒有人再和秦靜婉一切玩了。
秦靜婉總是會發現,有些男生女生會在下課的時候聚在一起說話,說話的時候還會看向她。
在秦靜婉的心裡,她覺得那些人就在背後議論自己,議論自己的母親。
有一天早上,秦靜婉剛到教室,習慣性地要將書包放入書桌之中,卻發現書桌之中有一隻大老鼠。
秦靜婉驚恐萬分,直接從座位上嚇得站了起來,書包也掉在了地上,書本散落了一地。
這個時候其他的同學便哈哈大笑起來。
有個男生說道:“哈哈,快看,妓女的孩子嚇破膽了!”他以爲他這麼說是在爲民除害一般,所以說得特別大聲,特別的理直氣壯。
這一聲之後,其他的同學也都哈哈大笑起來。
秦靜婉眼淚一瞬間就涌了出來。
一個壯壯的男生高聲說道:“這件事你不能告訴老師,知道了嗎?你要是敢告訴,我們就讓全校都知道你媽媽是妓女!”
“對對對!你不能告訴老師!”
秦靜婉委屈又驚恐地看着那些同學,換來的只是他們更加瘋狂的嘲笑聲。
這一天,秦靜婉的書包一直是放在自己的身後,她書桌裡的那隻老鼠就躺在那裡整整一天,她不敢去看,也不敢去碰。甚至手拿着書放在桌面上的時候都驚恐萬分。
就這樣,秦靜婉在害怕,驚恐,忐忑和委屈之中度過了一天。
這一天老師講了什麼,她完全沒有聽進去,腦子裡只想着自己書桌之中的死老鼠該怎麼辦!
晚上放學的時候,同學們都漸漸地出了教室,那個壯壯的男同學走到秦靜婉的身旁,一彎腰,秦靜婉連忙站起身。
男生將書桌之中大老鼠拿了出來,秦靜婉嚇得捂上了眼睛,發出了一聲尖叫。
“哈哈!假的,哈哈!”男生得意地將老鼠放在秦靜婉的面前晃來晃去,還故意碰到秦靜婉的身體上。嚇得秦靜婉幾乎發抖。
秦靜婉從手縫之中看到,那老鼠果然是假的,只不過是個玩具而已,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玩具,讓她一整日擔驚受怕,心神不定。
惱怒,憤恨充斥了秦靜婉的內心,她大聲喊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你太過分了!”
“過分?”男生並不覺得自己過分,只是嫌棄地看了一眼秦靜婉,“你是妓女的孩子,能來上學已經是不錯了!我這麼做,就是爲同學們出氣的!誰願意跟你這樣的人當同學啊!沒一個願意的!”
此時教室之中,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剩下的幾個也都附和着說道:“喂,快走吧,我爸說,別跟她說話,小心染了什麼不乾淨的病!”
“我沒有病,我媽媽也沒有病!”秦靜婉大喊了一聲,發出了心底的吶喊!
幾個男生愣了一下,隨即大笑着出了教室。
教室中只剩下了秦靜婉一個人,她趴在桌子上哭泣着,哭泣着,沒有人來安慰,也沒有人在乎。
“喂,學校要鎖門了啊!再不出來,可要把你鎖裡面了!”看門大爺的聲音有些蠻橫。他是不會在乎一個小孩子的喜怒哀樂的。
“聽見沒有啊!趴桌子上那個!”
秦靜婉擦了擦眼淚,拎着自己的書包走出了教室,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
她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只聽身後那看門大爺埋怨道:“真是倒黴,還得上樓一趟,明天記着,放學就回家去,你在這兒出了什麼事,我可不負責的!”
秦靜婉越發覺得自己委屈,跑了出去。
她一路跑回家中,大門緊鎖着,她敲了幾下門,沒人開,只聽裡面一個男人的咒罵聲:“你這什麼破地方,還有人敲門!”
隨後便傳來了王春雲的聲音:“說不定是哪個小孩子不懂事,你別介意,都擾了興致了……”
說完,裡面又是你儂我儂。
秦靜婉放棄了繼續敲門的打算,因爲她知道,不論她怎麼敲,此時此刻的王春雲都不會給她開門的。
她坐在門口,抱着自己的書包,蜷縮着,只等着裡面的交易結束。
一個小時之後,門開了,一個男人先走了出來,他根本沒看見坐在門邊的秦靜婉,頭也不回地說道:“不錯,明天我再來。”
王春雲笑着說好,等見男人走遠了,王春雲纔將坐在地上的秦靜婉拉了起來,“明天再回來晚一點,知道了嗎?”
王春雲見秦靜婉面上有哭過的痕跡,以爲是她因爲在外面等久了心裡不舒服,便咒怨道:“哭什麼!老孃還不是爲了給你掙學費?”
秦靜婉心中委屈到達了定點,不由地說道:“我不上學了,我不上學了!”
王春雲不知原由,以爲是秦靜婉竟然因爲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就耍脾氣,看來是自己對這個女兒這段時間太寬容了,不由地扇了秦靜婉一個嘴巴,“你再說一遍!”
秦靜婉心中還是想上學讀書的,只不過她今天在學校受得委屈,讓她一時間想退縮了。
秦靜婉捂着臉,嗚嗚地哭着,不說話,小肩膀一聳一聳的。
桌子上放着剛纔那男人留下的鈔票,王春雲拿起票子就甩在了秦靜婉的臉上,“不想上學?當初問你去不去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不去呢!嗯?老孃辛辛苦苦地掙錢養着你!看別人的臉色,讓別人糟踐,老孃我爲了什麼啊!
你現在說不想去上學!小崽子,我看你是不知道好賴!今天我就打死你!”
巴掌拳頭胡亂地打在秦靜婉的身上,秦靜婉哭着,王春雲就罵道:“哭什麼哭!你還有臉哭!你有哭的本事也給老孃掙錢去!老孃就不用辛辛苦苦地幹了!我讓你哭!讓你哭!”
王春雲打得愈發狠了,打到後來,她也跟着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罵。
直到王春雲罵得累了,倒在牀上流着淚胡亂地睡着了。
秦靜婉坐在小凳子上,抱着自己的身體,她絕望地看着自己的母親,感覺人生是一片的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