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靜婉低着頭,什麼都不說。
孟靜宇看着面前的這個女孩兒,她的碎髮遮擋住了她的眼睛,讓他有些看不清楚她的容顏,但是那一滴晶瑩的淚從她的面頰滑過,落到了地上,他卻看見了。
孟靜宇停住了腳步,放好了車子,走到秦靜婉的面前,“靜婉,你怎麼了?”
他輕聲地問着,好像是怕自己的聲音大一點,就會讓面前的這個女孩更加的崩潰。
秦靜婉的哭聲漸漸地放了出來,她嗚咽地說道:“我不想哭的……我真的不想哭的……我……”
此時學校的學生早已經走了,他們兩個便是最後出校門的。
在漸漸昏暗下去的夕陽光影之中,秦靜婉的肩膀一聳一聳,在無聲地訴說着她所受到的委屈。
孟靜宇輕輕地拉起秦靜婉的手,她的手是那樣的冰涼,好像是冬日裡的雪一般。
見秦靜婉沒有拒絕,孟靜宇的膽子大了一些。
此時的他想安慰面前的這個女孩,他需要給她一個擁抱,他也想給她一個擁抱。
孟靜宇輕輕地,溫柔地將秦靜婉擁入懷中,抱着她,讓她在自己的懷中哭泣,就好像自己是她避風的港灣一般。
此刻,這個女孩是這樣的柔弱,這樣的弱不禁風,這樣的讓人憐愛。
而在秦靜婉看來,此時此刻,沒有比這個擁抱更能將她救贖的了。
她需要這個擁抱,勝過一切。
她需要有人安慰她,需要有人鼓勵她,需要有人憐愛她,在乎她。
她從一開始的默默哭泣,到抽抽搭搭,再到最後她終於繃不住了,開始放聲大哭起來,她的雙臂緊緊地抱着孟靜宇。
淚水宛若決堤的河水一般,她痛哭着,哭泣着自己的命運,哭泣着上天對她的不公平。
爲什麼她要經受這一切,爲什麼她要在情竇初開的年紀,最美好的年紀,最燦爛的年紀,經受着這麼多的痛苦,經受着這麼多的悲傷。
直到夕陽落下了天,空中再沒有一絲陽光,兩個人的擁抱才漸漸地鬆開了。
秦靜婉看着孟靜宇的胸膛,他的校服被自己哭溼了一片,分不清是鼻涕還是眼淚。
她愧疚地說道:“謝謝你……謝謝你安慰我,對不起……我弄髒了你的衣裳。”
孟靜宇笑了一聲,“謝什麼呢?我們是朋友。你也不用對不起,因爲我們是朋友啊!”
他拉了拉她的胳膊,“天色不早了,你再不回去,你媽媽一定會着急的,我送你回去吧。”
秦靜婉點了點頭。
孟靜宇送着秦靜婉到了見門口,與秦靜婉分別。
秦靜婉看着那少年的背影,不由地開始了憧憬與嚮往。
在她的內心深處之中,早已經勾畫了一副她和孟靜宇和美甜蜜的畫面。
一聲門咯吱吱打開的聲音,將秦靜婉的幻想打破。
秦靜婉還沒等回頭去看,就感覺自己的肩膀上面被搭上了一隻大手。
那手上因爲常年吸菸而殘留下來的菸草味,以及那人身上難以描述的氣息瞬間從背後衝入了秦靜婉的鼻孔之中。
“小姑娘,你長大了很多啊!”
男人的聲音十分的不懷好意。
秦靜婉驚叫了一聲,嚇得跳到了一旁。
正在這個時候,王春雲一邊繫着衣領上的扣子一邊走了出來,她推了那男人兩下,“行了,該回去了啊!”
男人看了看王春雲,又看了看正值青春年少的秦靜婉,嘖了一聲,“小云啊,你已經老了,我覺得你的女兒倒是不錯啊!”
說着,男人伸手就想去砰秦靜婉的臉蛋。
王春雲攔在男人的面前,“我告訴你,你可別過分啊!”
男人伸到一半的手又縮了回去,冷哼了一聲,“啐,你個老婆子,誰願意來你這兒?”
說完,男人轉身就走了。
王春雲對於男人的話絲毫也不在乎,她轉頭看向自己的女兒,不由地心中有了一絲怒氣,從前的老樣子也再一次到來,她張口罵道:“小崽子,你回來這麼早幹嘛!急着哭喪嗎?”
秦靜婉原本已經被孟靜宇安撫好了的悲傷情緒,再次決堤了。
王春雲瞧見了秦靜婉那一臉的哀愁樣子就更加的心煩,咒罵之聲不由地更大了。她提着秦靜婉的耳朵進了院子,罵道:“明天,在該回來的時間回來,在不該回來的時間就不要回來!”
到底什麼纔是該回來的時間呢?秦靜婉不知道。
王春雲罵了很久,直到罵得有些累了,纔將一碗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秦靜婉含着眼淚吃了飯,又洗了自己被紅墨水弄髒的衣服,才睡覺了。
第二天,秦靜婉剛到教室,劉子一就衝着她跑過來,一把將她給抱住了!
這個時候時間還早,教室裡根本就沒有什麼人。
劉子一抱着秦靜婉笑道:“哈!小老婆!”
秦靜婉先是一驚,隨後胡亂地拍打劉子一,“你放開我!放開!”
劉子一隻是抱了秦靜婉一下,就鬆開了,隨後退了兩步說道:“秦靜婉,你要是以後做我女朋友,我保證,沒人在敢欺負你!”
說完這句話,劉子一就皺眉頭,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怎麼說出了這句話,他覺得莫名其妙。
秦靜婉低聲地說道:“不可能。”,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劉子一有些爲自己的行爲感到懊惱,但是他又不明白自己在懊惱些什麼,便也訕訕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今天的董萍萍心情更加抑鬱了,她一整天都是愁眉苦臉地發呆。
秦靜婉卻很開心,因爲董萍萍這般,她的日子就好多了很多。
董萍萍和前桌的女生說道:“孟靜宇可真帥,我一定要讓她做我的男朋友!”
董萍萍前桌的女生看了看秦靜婉,冷笑了一聲,“我告訴你,我昨天看見孟靜宇送秦小賤回家呢?”
一句話,讓董萍萍吃驚,同時也點燃了董萍萍的肺管了!
董萍萍轉頭對着秦靜婉怒聲道:“秦小賤,你什麼時候勾搭上我家孟靜宇了?”
秦靜婉冷冷地看了看董萍萍,又冷冷地看了看董萍萍前桌的女生,“什麼叫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