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紹傑溫聲道。他知道,唯一現在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唯一點頭,反正已經沒有什麼再聽下去的意義了。
回到靜點室時,唯一隻是閉着眼睛,安靜地任醫生將針頭扎進她的手背,不做反映,不禁讓紹傑看了心疼,他將她摟在懷裡,小心翼翼地,似生怕一不小心弄傷了這個丟了靈魂的娃娃,“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在想,我自己好沒用。”唯一苦澀地笑道,“我的腦海裡現在全部是歐陽耀對甄真說的那句,一定會成爲他的新娘,他從沒有對我說過那樣信誓旦旦的話,到了這種時候,我卻還是糾結於這個問題。”
“不是你沒用,而是你在生活裡。”紹傑輕撫着唯一的秀髮道,“有許多事情豐富了我們的生活,也有許多道理我們都懂,但誰又能完全做到道理所說的呢?誰都不是聖人,如果懂道理的事情大家就都不去糾結了,沒有任何波動的生活會平庸到活不下去。”
“你總是會講出一段不符合你性格的話。”唯一的眼裡沒有淚水,也許,已經流乾了吧,“甄真在串通醫生騙歐陽耀,亦如當年韓慧彩串通醫生一樣。”
“那你打算怎麼做?”紹傑問。
“今晚我要去韓家。”唯一剛道完,紹傑就否定了她的話,他道,“不行,你還在生病,至少要病好了,纔可以處理這些事情,爲了三個寶寶,你要照顧好自己。”
“嗯。”唯一輕聲應了句……
甄真癌症復發的消息在三天後傳到了英國立威廉的耳朵裡,畢竟他和她從小長到大,所以攜羅冰和雪兒來到了美國,看望病房裡精神看起來還不錯的甄真,剛巧,趕上紹傑也在。
“怎麼你一個人?”立威廉問。言下之意,你的未婚妻呢?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問起她。
“她病了。”紹傑優雅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對面的歐陽耀蹙了眉。倒是病牀上的甄真問,“什麼病?”
“起了水痘。”紹傑漫不經心地說,目光落到歐陽耀身上,“說起來,還是你家小公主傳染的。”
甄真急道,“不是說長過一次水痘的人,就不會再長了嗎?況且,她又是大人。”
紹傑沒有再答。倒是雪兒伶牙俐齒地說道,“原因很簡單麼,那就是阿姨沒有長過水痘,爲了照顧妹妹,所以纔會說,起過水痘的話。”
歐陽耀半蹲下身,雙手握上雪兒的小手,寵溺地看着她道,“最近還好嗎?”
“不好。”雪兒不悅地甩掉歐陽耀的手,“沒了媽咪,雪兒怎麼會好?見到使媽咪失蹤的人,雪兒怎麼會好?”
雪兒犀利的言詞使幾個大人一愣,這孩子的犀利語言應該是像她爹地吧?唯一也並沒有這麼得理不饒人啊,真不知道,她爹地是什麼樣的人物。
而歐陽耀卻彷彿從雪兒那孤傲地秀眉裡看見了自己的影子,他脣角綻開笑意,將雪兒摟在懷裡,“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都曾是我的女兒,並且以後,也還會是我的女兒,未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爹地都會幫助你。”
“我不需要!”雪兒推開歐陽耀,轉而拉起了立威廉的手,“我有自己的爹地,我是不會相信一個傷害我媽咪的人的。”
歐陽耀一怵。紹傑輕笑出聲,不愧是唯一的女兒!又發現自己笑的不適宜時,因而解釋道,“不好意思,我只是覺得雪兒很可愛。”他看見雪兒道,“既然那麼想媽咪,和叔叔回去吧,上次那位阿姨很喜歡小朋友呢。”
“好。”雪兒重重地點頭,想到了什麼,又擡頭看向羅冰,尋問道,“姨母,可以嗎?”
“你都已經答應了,還來問我?”羅冰佯裝生氣地說道。雪兒立即可憐兮兮地求助向立威廉,立威廉輕咳,轉移話題,“聽說,你們的婚禮提前了?”
“嗯。因爲考慮到甄真的健康情況,婚禮就改在了下個月末。”歐陽耀說着牽起甄真的纖手,看着她道,“所以,你儘快好起來。”
“耀哥哥……。”甄真淚中泛起淚花地看着歐陽耀。
耀哥哥,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是騙你,你一定會很氣甚至很恨我吧?所以,我永遠也不會對你說出實話……
一聽到傭人稱“少爺,您回來了”,唯一就從廚房裡跑了出來,“小杰小杰,救命啊。”她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着菜刀,穿着套白色,繫着條粉色圍裙,然後在看見紹傑身後出現在的三個人時,精緻地小臉呆愣,模樣甚是滑稽。
“又嘗試殺魚了?”紹傑深情地看着唯一,邁步走到她身邊,不用她言明,他也知道唯一在殺魚。接過唯一手裡的勺子和菜刀道,“家裡有客人,今天就讓傭人做飯吧。”
“哦。”唯一木訥地應了聲。
紹傑解下唯一的圍裙,牽起她的纖手,看着另仨人道,“你們先坐,我先領她洗個手,一會兒出來。”
“好。”立威廉應道,綠眸望着紹傑領着唯一走進廚房的倩影。似從遙遠地方傳來的聲音道“威廉威廉,救命啊,魚一直跳,怎麼也殺不了。”
“威廉,我們坐下吧。”羅冰挽着立威廉的手臂,她不喜歡立威廉盯着別的女人的背影一直看。
“他們怎麼會來?”唯一緊張地問向紹傑。
“你不是很想他們麼,所以我就請他們在這裡坐一坐。”紹傑笑着道,“你不知道,雪兒今天有多麼的大塊人心,使歐陽耀啞口無言。”
“可是我,我萬一把水痘傳染給他們怎麼辦?”唯一不安地說道,“尤其是雪兒,她從沒有起過水痘,小孩子抵抗力又本就弱,不行,我得戴個口罩。”她轉身便要走,紹傑拉住唯一的手腕,“你別太緊張了,我相信你,可以做初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