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忙吧,我在這裡等你回來。”作爲凌惜音怎麼可能不知道炎景煜在擔心什麼東西,只不過自己這個時候還不想回去,見天的呆在家裡,自己也煩,更何況還有一個炎景燁在家裡礙着她的眼。
考慮了很久,炎景煜終於點點頭,囑咐凌惜音自己小心,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臉色依舊蒼白的黑衣,就離開了。
說實話,炎景煜對於那一天的事情依舊有些耿耿於懷,他認爲若不是因爲黑衣的緣故,那一天凌惜音也不可能出門,更不可能被人傷了臉,雖然他不在意凌惜音長的是美是醜,可也絕對不能讓別人傷害去。
“他似乎有點不太高興。”看着人匆忙離開的背影,黑衣眨眨眼,有些不知道說什麼,炎景煜眼睛裡的敵視太明顯,讓她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他就這樣,不管他就好了。”黑衣不知道爲什麼,凌惜音肯定是知道爲什麼的,可是他總不能就這樣直接把原因告訴她吧,嘴角不自覺的咧了一下。
窗外陽光正好,昨晚半夜裡下了一場雨,天氣沒有這麼悶熱,反而颳起了一絲涼風再加上聖母瑪利亞醫院的綠化做的不錯,所以空氣很不錯。
投來的日光在雪白的被子上留下一個細小的陰影,潔白的雲朵飄忽在格外藍的天上,黑衣看外面看得出神,在他的記憶中似乎沒有過這麼安心的時刻,或許當自己知道真正刻意脫離組織的那一刻是迷茫的,但是看清楚自己的方向後,心裡又是一陣的輕鬆,至少他可以不用回到打打殺殺的生活中去,可以脫離那些提心吊膽的日子。
“出去走走吧!”凌惜音也覺得今天的天氣比以往的都要好一些,向黑衣發出邀請,得到人的肯定回答後,站起來去扶黑衣的手。
“我剛剛就很想問你,你的臉怎麼了?”就着凌惜音扶自己的力量。黑衣從下來,終於惦記起凌惜音的臉來。
“沒事,可能是過敏了。”凌惜音知道黑衣的傷有多嚴重,手上不敢大意,仔細扶着黑衣往外面走,聽到她問自己這個問題,無所謂的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問題。
“哦。”黑衣皺皺眉,雖然心裡還是疑惑,可是背上傳來的痛楚,讓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從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如今能夠下來走路,估計也是一個奇蹟了。
花園的格局很好,可以看得出來聖母瑪利亞的創造者在這一方面花了很大的心思下去,長長的迴廊有些模仿中國古代建築物的樣子,底下川流而過的小溪利用人工鑿成,碧藍碧藍的湖水正閃爍着金黃,波光粼粼的樣子就像是一面天然的鏡子。
因爲能夠來這裡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所以在佈置格局的時候,設計者也考慮到了隱密性,利用樹木只要出來的一個又一個的休息區裡,精緻一樣很不錯,迴廊盡頭連接着一個個的小亭子。休息區裡還放了茶具水杯供人使用。
“惜音,你還記得在組織裡的那段日子嗎?”看着被風拂過波瀾的湖面,黑衣的生我在寬敞的地方離顯得有些悠遠。
黑衣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是清脆的小鳥叫聲,雖然不至於讓人覺得心曠神怡,但至少也能算得上是悅耳動聽,凌惜音的耳朵就被這樣的聲音取悅到。
凌惜音擡起頭,看着樹葉縫隙中,白澄澄的日光,微微笑着,沒有立刻開口。這樣的天氣很適合用來回憶往事,雖然那段時間並不能算得上美好,反而可以用黑暗來形容。
“怎麼可能會忘記!”聽到這句話,凌惜音眯了眼睛,讓人看不清眼睛裡晦澀的光芒。是啊,怎麼可能會忘記,那麼痛苦的歲月就成就了這麼一個凌惜音,也是那麼痛苦的歲月才成就了這麼一個黑衣,說到底她們還是應該這些霍金森,把他們從無邊痛苦的福利院中打撈出來,在另一個無邊痛苦的深淵之中去。
有人說,寶劍鋒從磨礪出,那些霍金森對於她們的打磨大概是嚴酷到了一種境界上,不是生就是死,如果你沒有做好活下去的完全準備,那麼在黑夜中被抹殺的那一個就是你。
有多少個日日夜夜,黑衣就這樣背靠在比她大兩歲的凌惜音的後背上,躲過一個又一個的明槍暗箭,解決一個又一個黑夜中摸上來,準備讓你一睡不醒的隊友。
那個時候黑衣很小,小到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可她卻承受着常人無法承受的痛苦之中,或許在他們那一批人中,唯一懂得享樂,卻能夠凌駕在他們之上的故人已經死了。
或許,在凌惜音和黑衣的人生裡,永遠都擺脫不了一個人,那個人的名字就叫做霍金森,至於爲什麼,也許兩個人都說不清楚。也許是小時候給他們留下的烙印太深,又或許是那段記憶太過深刻了。
原本是應該感到愜意的時刻,可是因爲回憶的緣故,凌惜音陷入自己的小世界裡,原本就不能算作是溫暖的手心,此刻變得更加的冰冷,就像是冬天摸到冰冷的柱子,讓凌惜音感到侵入骨髓得寒冷。
黑衣比凌惜音稍微要好一點,或許從小就是流浪狀態的生活,對於世間的人情冷暖,看的比凌惜音還要透徹一些,對於善良邪惡這種觀念本來就很淡薄,唯一僅存的一點善良也在霍金森慘絕人寰的深刻的訓練中磨滅掉,所以自己的手上是不是沾滿鮮血,她都覺得無所謂。
但是凌惜音不一樣,在被霍金森帶入組織之前,她是幸運的,她遇上了一個對她還算不錯的保潔阿姨,阿姨是凌惜音所在的孤兒院的保潔,原本家裡還算富庶,可因爲一些變故,家裡變得一無所有,可即使這樣,她也沒有放棄過生活的希望,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教會了她如何正確積極的去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