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時,方揚還在睡着。
凌惜音睜着眼睛,想着昨日方揚睡前說的那句,“並未”。
虧她昨日在電視上看見炎景煜還痛哭了一場,沒想到結果卻是如此。
凌惜音腦海裡全是那天與炎景煜一起看的錄像,那裡的炎景煜被下了藥卻還在抗拒着沈予晴的投懷入抱,所以從那時起,凌惜音便從未懷疑過炎景煜對自己的忠誠。
但這次,即便炎景煜有他自己的計劃,她心裡也是難以平復。
方揚睡了這幾天以來最舒服的覺,身旁有着他喜歡的溫暖和氣息,即便已經醒了,也不願睜開眼,就想繼續沉醉於這種感覺裡。
凌惜音感覺到自己旁邊的人動了動,卻也未見起身,所以便說,“醒了就起牀吧。”聲音並不大,如果方揚還沒醒,也不至於打擾到他。
方揚聽到凌惜音說了這句,想了想也沒必要再裝什麼,便睜開了眼,往凌惜音身邊又湊了湊,“醒了也不想起,怎麼辦呢?”
門忽然被推開,炎景煜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醒了,就趕緊理她遠點兒。”
凌惜音躺在,忽而聽見了她思念已久的熟悉聲音,她卻不敢動,怕是做夢,怕是假的。
方揚似乎猜到了一般,咧嘴苦笑了一下,一言未發,站起身便走了出去。
炎景煜見方揚身上衣衫整齊,的凌惜音雖蓋着被子,卻也能依稀辨認出穿着保守的睡衣,又走上前去細細看了看,內心才安了。
凌惜音睜大眼睛看着炎景煜,怎麼可能是他,他怎麼會忽然出現。
炎景煜見凌惜音這一臉驚訝,便直徑坐到了她的身旁,摸摸凌惜音軟軟的頭髮,說“幾天未見,難道不認識我了嗎?”
凌惜音伸手摸了摸炎景煜的臉,似乎接觸到了皮膚纔敢真的確定這是現實一般,“炎景煜……你當真是炎景煜?”
炎景煜見她的可愛樣子,一把將她摟到了自己的懷裡,“惜音,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凌惜音聽見他這句話,似乎還是帶着怨氣的推開他,“你想我你昨天還一句話都沒問過我。”
炎景煜看着她的臉,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這個笨蛋,如果我昨天表現的很想你,我今天怎麼可能闖進來……倒是你,怎麼會和方揚睡一張,難道這幾天都是如此?”
凌惜音聞言似乎更加生氣,“炎景煜你竟敢懷疑我!”
炎景煜見她的樣子,似乎是沒忍住的笑了出來,“他這幾天,可曾欺負過你?”
凌惜音聽見這個問題,心裡反而浮起了一些憐惜,“他對我極好,日日都爲我做飯,這幾天在這裡,我反而覺得方揚並非是我想的那樣。”
炎景煜一皺眉,裝作委屈的樣子,一臉可憐的對凌惜音說,“難道你要拋棄我了嗎?”
凌惜音無語的推開他的臉,“我跟你說認真的,你可知道他多大?”
炎景煜點點頭,“21歲,卻十分的老道,他商場後,已經將不少大公司吞掉了,雖說他曾威脅過你的性命,但不得不說他的確是個厲害的人,所以我倆合作,是必然的。”
凌惜音一噘嘴,“我還以爲你和他合作是爲了我呢。”
炎景煜把她的臉捧起來,便吻了上去。
了許久,炎景煜才把凌惜音放開。
“你若再不聽話我就把你鎖在家裡,一步都別想出去。”
凌惜音聽完這句話,才知道什麼叫糖衣炮彈。
等到炎景煜牽着穿戴好的凌惜音下樓後,才發現方揚已經做好了三人份的早飯,在餐桌前看着報紙,似乎在等着他們。
凌惜音看着方揚的背影,心裡卻酸的難以抑制,她不知道方揚之前經歷過怎樣的事情才讓他變成了這麼一個倔強,驕傲,卻孤獨的孩子。
炎景煜似乎察覺到了凌惜音的情緒變化,緊緊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牽着她走到了餐桌前。
“沒想到你還會做飯。”炎景煜先開口,拉着凌惜音坐到了方揚對面的兩個位置上,鬆開手時輕輕拍了拍她。
方揚合起報紙,將它放置一旁,“惜音曾說炎總很會做飯,將她養的很好,或許在下的確不如炎總,所以讓惜音這麼想離開……”方揚頓了一下,看向凌惜音,對她說,“這幾日,真是招待不週了。”
聽到這番話,凌惜音都覺得自己的母愛是否太過強大,她幾乎都想過去抱抱他,安慰他,凌惜音暗自掐了好幾下手指,纔沒讓自己在方揚面前失態。
最後也只好笑了一下,沒有說話,默默地看着桌子上的小碟,沒有一樣是重複的,也沒有一樣是她不喜歡吃的。
這個孩子啊。
炎景煜將筷子遞給凌惜音,凌惜音接過,便慢慢吃了起來。
或許方揚知道這是他最後一頓與凌惜音一起吃的飯,所以幾乎未動筷子,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也不言語。
而在炎景煜眼裡,他也沒覺得這個目光有什麼不妥,想起自己的兩個孩子,似乎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凌惜音。
炎景煜看了看四周,似乎也沒有了其他人,而方揚的身上,似乎也散發着和平時不同的氣息。
那是,疏離與孤獨。
但,這並不能動搖炎景煜一定要帶走凌惜音的心。
即便炎景煜真切感到了方揚對凌惜音像是渴望母愛一般的依賴,但他再也不能忍受凌惜音離開自己這麼長的時間。
三人各懷心思的吃完飯後,炎景煜便起身牽起了凌惜音的手。
凌惜音知道炎景煜的意思,也跟着起身,對着方揚很有禮貌的說,“最近幾日打擾了。”
的確,自己被綁架的時候,也是方揚救的自己,身上的傷,早已被方揚的照料下養好,連疤痕都不曾留下。
凌惜音覺得自己似乎都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徵,明明是他將自己一直留在屋內不讓她離開,自己卻開始關心起方揚來了。
方揚見凌惜音如此,輕輕地嘆了口氣,也站起身來,溫柔的笑了一下說,“怎麼會。”
炎景煜對着方揚低了低頭,說了句“改日定當道謝。”後,便牽着凌惜音走出了大門。
等到快要坐上車的時候,方揚站在門口叫了一聲凌惜音,衝她揮了揮手。
“再見了,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