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朝手下使了個眼色。
立刻有個女人拿着一隻針劑,走向雷皓天。
伴隨着腳步聲的,是那個男人沉穩的聲音:“注射完,我會派車送嚴小姐離開。”
三分鐘前,他的上司打電話來,要求他放人。
時間,卡得很緊。
他就知道,所以才那麼倉促的,要雷皓天在十五分鐘內趕過來;他一句都不開玩笑,倘若他在十五分鐘內不趕到,他們就把所有的憤和怒,全部撒在嚴心肝的身上,哪怕只有三分鐘的時間,也要讓雷皓天知道,失去摯愛是什麼感覺。
他手下那般兄弟,那份情,不比失去摯愛好多少。
雷皓天沒有猶豫,看着那針劑,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直等那隻針劑全部注射進他的身體,然後,他不屑一顧的開口:“我的女人在哪裡?”
一隻針劑下去,他全身肌肉都痠軟下來,雷皓天差點沒一個支撐不住,軟到在地。指甲深嵌進肉裡,致命的疼,讓他保持着清醒。
那爲首的男人,這纔開口:“送嚴小姐出去。”
片刻,心肝被從監控室裡帶出來,路過客廳,終於看到了站在客廳中央的雷皓天,她的心驀地一升,直奔過去,卻在中途,被洛熙攔下:“心肝,這邊走。”
“讓開!”心肝怒,她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
“現在送你出去,你自由了。”她的聲音,如同機器般,沒有半點感情。
心肝冷笑一聲,站立不動,與那神情望着她的男人四目相對,遙遙相望,脈脈含情。
“皓天,我想你了。”無視屋子裡的一羣人,她的眼裡,只有雷皓天一人而已。
因爲這羣人,她和她心中的男人,分隔了那麼久,她心裡有恨、有怨、這些天,她一直強忍着,但並不代表她會一直忍下去。
隱忍,只是爲了鋒芒畢露的那一刻。
並不是她們弱、並不是她們好欺負,只因爲,她們理智,知道進退。
她和雷皓天都是成熟、懂進退的人。
雷皓天嘴角勾着最蕩人魂魄的笑,朝她點點頭,“寶貝,先出去,等我。”忍受着肌肉萎縮的劇痛,他的臉上掛着淡淡的、深情的笑。
但是心肝,笑得更明媚。
但是,她卻嘟嚕了一句:“你這個樣子,好髒、好醜、我不喜歡,我有潔癖。”
她的視線,落在雷皓天那一身傷上,或作別的女子,可能要哭着傷心哽咽了,但是心肝只笑,笑着說她不喜歡看他狼狽的樣子,很醜、不帥、她不喜歡看。
雷皓天挑了挑眉,上下掃了自己一眼。
點點頭:“嗯,我也不喜歡。”
風馳電掣間,整個屋子裡的人都不知道她是怎麼辦到的,與雷皓天相隔數十步的心肝,轉眼間已經到了他的面前,她伸出袖子,擦了擦雷皓天那被揍成豬頭的臉,依舊嘟嚕着嘴巴:“你曾今說,你不喜歡女人手上沾血,不喜歡我動殺戒,今天,可不可以破例一次,不對我吹鼻子瞪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