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四人拼命的攻擊着那個滿臉深思的花非霖,越是拼鬥越是覺得心裡沒有底氣,也越是害怕。當然其中得除去那一臉欣喜的易雅馨,即便是場上奮鬥着的釋爲大師三人,也是很不理解易雅馨臉上那興奮欣喜的表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也想不出她喜悅表情的來由,就算是心下里認爲可能是因爲花非霖的緣故,但是怎麼也看不出那真拳實腳的易雅馨會是想着因爲花非霖而變得如此的高興。
花非霖兀自在那裡愁思着,他對於釋爲大師四人根本就沒有放在心頭之上,權當是四隻蒼蠅在周圍嗡嗡的叫着,連揮一揮手趕走的心思都沒有。其實現在是釋爲大師等人離開的最好時機了,誰也不知道花非霖會這樣的陷入深思多久,只要花非霖不醒過來他暫時是不會出手傷人的,也許這個時候回去各宗派,然後等到各宗派派來的那幾個宗師級人物過來將花非霖給收了,這未嘗不是一件大家都能夠滿意的結果。
但是這就是作爲正面人物的悲哀了,即便是打不過對方卻也得守在這裡,即便是對方隨時可能醒過來給予自己致命的一擊,爲了不讓這無妄之災落在附近的普通人的身上,他們必須得堅守下去,但是其他人卻不必如此了。
虛機子道長停了下來,站在一旁,對着遠遠圍觀着的宗教聯盟的精英們說道:“諸位道友,現在這裡較爲危險,老道我還是認爲大家都回去好了,這裡交給我等幾個就可以了。”
宗教聯盟的精英們雖然武力上幫不上忙,但是他們的眼界卻是在那裡擺着,雖然他們沒有釋爲大師四人那越來越壓抑的脅迫感,但是場面上的情況還是一目瞭然的,釋爲大師四人是死命的攻擊着,可是那一臉腦殘的花非霖就那麼躲避着,根本毋須還手,就這麼樣的躲避着,釋爲大師四人圍攻都打不下花非霖,一旦花非霖清醒了過來,四人肯定就都會很快的送掉性命。
虛機子道長的好心勸解他們當然聽得清楚,但是卻沒有人動彈,或許其中有人心動了,但是周圍的人羣沒有人動彈,這幾個人的心思即便是再怎麼雀躍,也暫時的保留着自己的觀點,而是與大家一起站在外圍不言不語的關注着場上的風雲變幻。
衆人一動都不動,釋爲大師三人很是欣慰,但是心底裡卻又很是擔憂,這裡的一衆精英弟子可是宗教聯盟的中流砥柱,一旦真的全部折在了這裡,恐怕至少十多年將會出現一個青黃不接的狀態,再過上幾年,等到那些個老人過了,下面的年輕弟子又沒有起來,恐怕整個中華武學就會停留甚至倒退上好多年。曾經各宗派很是風光顯目,但就是因爲戰火或者其他的原因,讓各宗派斷層了,結果雖然現在這麼多年了,卻依舊還是式微,並且愈發的沒落了。
這樣的話卻是不容釋爲大師等人此時在此地詳說了,所以他們看着周圍那一臉固執的衆人都是一陣頭疼與傷神。釋爲大師緩下手來說道:“諸位施主都是我輩中人,自然深知大家肩負重任。此刻我等與花非霖搏鬥,實屬無奈,然而花非霖此人天資過人,現在更是心境入魔,一旦醒過來的話,我等幾人恐怕治不住他。唯一希望只有等到宗派宗師的到來,但是那時的拼鬥就更不是爾等所能觀望的了,且不如先回去好好修煉。”釋爲大師往常都是口吐蓮花,但是現在說起話來那也是磕磕碰碰的,乾澀無比。
“大師,既然如此,不如你們也一起和我們離開吧,等到各派中的老祖宗趕過來就好了,別在這裡同這個瘋子計較了。”旁邊的一名宗教聯盟的精英其實心裡也很想着離開,但是礙於面子卻又不得不停留下來,聽着釋爲大師的話語連忙喊道,他話語中的意思衆人都懂的,要是往昔他人肯定會對他嗤之以鼻,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他們卻是默默的等待着釋爲大師的回答。
釋爲大師看了一眼那名弟子,淡然的說道:“我們都各有各的使命,老衲等人的使命現在就在這裡,就是看住花非霖,拖住他不讓他出去害人,然後給各派宗師引好路,讓他們知道花非霖在那裡。”釋爲大師緩了一下說道,“而你們的職責就是離開這裡,回去各宗派,好好的修煉下去,將各宗派的道統傳承下去,不讓各宗派斷了傳承,那樣的話,不論是老衲我等還是你們,都將是罪人。”
釋爲大師扭過頭對着在那裡兀自鬥得高興的易雅馨說道:“易雅馨施主,你也請回吧。施主天資過人,武學驚人,此後必定將會踏入一代宗師的行列,甚至達到我輩中人不曾達到的境界,且莫在此途耗力氣了,以着易施主的天資,也許再過一兩年苦練就能與這花非霖一決高下了,但是絕對不是現在,易施主還是請回吧”
易雅馨正鬥得開心呢,難得有這樣的一場夢境,難得有這麼一個不會還手也讓她很是想着蹂躪的把子,她正玩得開心呢,突然之間聽到釋爲大師如此對她說話,易雅馨心下里一陣無語。心想着拜託,我纔是這睡夢的主人,哪有你們這樣的不讓我玩了,那我還在這做夢幹什麼,不如清醒過去,面對着花非霖那張噁心的臉蛋,天知道他準備拿着自己怎麼辦呢
但是易雅馨此刻還是對着釋爲大師說道:“大師不用多說了,我與他勢不兩立不共戴天,怎麼可能就此退卻呢,難得有這麼樣的一個機會,可以對着花非霖如此肆無忌憚的攻擊,又怎麼可能就此罷手呢。我看不如這樣,釋爲大師你們到一旁休息休息,且看我今天如何降妖伏魔的。”易雅馨說話的時候,言語中有着說不出的豪情壯志,而看着花非霖的那一瞥眼卻又是如此的輕視,到時讓釋爲大師等人疑惑並期待起來,難道這易雅馨還有什麼壓箱底的手段不成?
易雅馨哪有什麼絕招啊,她只是固執的以爲她現在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境,不管怎麼樣,最後總不會是她吃虧就是了。釋爲大師等三人仔細的觀察着易雅馨的表情,卻是在易雅馨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心慌的表情,反而是一臉的興奮,這讓釋爲大師心下里有些希冀起來,也許這世界之大奇人之多還真是出乎想象,而這易雅馨看上去如此興奮,也許她真的就有能將花非霖給收拾了的手段了。
釋爲大師等人退避到一旁,然後對着易雅馨說道:“還請易施主施展手段”那樣誠懇的語氣讓易雅馨這個猶自以爲是在睡夢之中的大大咧咧的人很是滿足,曾幾何時,一代武林中的泰山北斗面對她這樣的小女子的時候還會用着這幫誠懇的語氣啊,真的是做夢也想不到,不對,是隻有做夢纔會夢到啊。
釋爲大師三人退到一邊看着易雅馨施展手段,只是易雅馨又再次章法雜亂的與花非霖打鬥了一番,卻是似乎並沒有出現什麼高明的招式。釋爲大師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易雅馨這到底用的是哪出,如果他們知道這關係着衆多人的性命的一戰在易雅馨的心目當中僅僅只是一場幻夢,並且還一直以着幻夢的標準在隨心所欲的做着她自己想做的事情,也許釋爲大師等人會更加鬱悶到吐血。
易雅馨心下里很是默默的唸叨着要將花非霖給削弱,削弱成最低級的版本,甚至不需要她動手花非霖就自己倒下來的這樣的版本,但是她發現似乎自己這個意識並不是很強烈,因爲花非霖並沒有有什麼太大的變化,甚至連稍微顯得有些疲軟的姿態也沒有,依舊是那麼樣的安靜着沉思,但是空氣之中那詭異的氣息卻是愈發的濃烈了。
易哲原本很想着上前將易雅馨給拉回來,然後將她鎖進保險箱裡面,他扛着保險箱就離開這片是非之地,至於其他的管他呢,反正不管是誰面對着他們易家的時候總得給上幾分面子,實在是沒必要在這裡死磕,將性命丟在這裡。但是當聽到易雅馨說出那番大義凜然的話語的時候,易哲心裡也不由的有着幾分期待,如果易雅馨真的能夠在這裡大放異彩的話,那麼他們易家也可以算得上是名聲大振了。
於是易哲安靜的站在一旁全神貫注的觀察着易雅馨的一舉一動了,可惜的是這個易雅馨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方法,僅僅也就只會那直來直往的招數,卻並沒有什麼出人意外的殺招。原本易哲還很是期待的以爲這是易雅馨的戰術,也許下一秒鐘之後,易雅馨就會拿出她最爲有名的陣法出來控制花非霖了,誰曾想從頭至尾易雅馨都是在那裡蠻幹,卻是半分想要使出殺手鐗的樣子也沒有,只是偶爾的在那裡無聲的唸叨着什麼,卻是什麼也念叨不出來。
看着周圍漸漸沸沸揚揚的人羣,易哲有種想挖個洞鑽進去的感覺,先前易雅馨那樣自信滿滿的說着話,讓一衆人都翹首以盼,但是誰知道結果卻是這般帶着點黑色的幽默,雖然他們現在對易雅馨的身手功力很是佩服,但是卻不認爲這樣一個只會說大話卻沒有真傢伙的易雅馨是如同釋爲大師嘴中的將來會成爲一代宗師,甚至是遠超衆人的所在。
旁邊議論紛紛,場上的易雅馨卻是打得不亦樂乎,如此這般風光的情景,在她的記憶之中似乎從來就沒有過,即由着這樣的一場“夢境”將她多年的夢想完成了,易雅馨怎麼可能不在那裡歡呼雀躍呢,唯一的不足的地方就是花非霖太過於滑溜了,她打了這麼久打了這麼多拳,都不曾打到他的身體,沒能狠狠的一出她心頭的那股怨氣。她根本就不曾注意到旁邊衆人的話語與臉色,就更不曾注意到花非霖的變化了。
花非霖的身子上面那不斷翻滾的藍色氣息在不斷的收斂,一雙迸射着紅色攝人光芒的眼睛也在慢慢的褪去那嚇人的紅色,甚至原本有些因爲狂野殺戮而變得有些興奮的臉上也漸漸的再度的恢復了平靜,整個人慢慢的在變化,似乎都快看不見那武林高手的氣場了,而變得像是一個普通人了,而山際瀰漫着的淡白色薄霧也在不知不覺當中慢慢的收斂,天上的陽光似乎再度熱情的照射在衆人的身上了。
一衆宗教聯盟的精英弟子們只覺得身上這太陽光似乎有些灼熱,讓他們無法心平氣和的呆在一邊看着場上的爭鬥,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則是因爲場上易雅馨的打鬥實在是太過於難看了,比起先前與花非霖的奇異靈犀還要來的無聊鬱悶,如果不是現在環境不允許,這幫弟子說不得就在場下大聲的呼喊起“假打”“黑幕”之類的話語來了。
但是場上的四人卻是覺得越來越冷冽,就算是顯得沒心沒肺的易雅馨也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灼灼的烈日照射在身上,原本應該是很溫暖的一件事情,但是場上的釋爲大師四人卻是感覺到一股更涼的寒意彷彿從他們骨子裡面往外面冒着,不僅將那烈日帶給他們的溫暖驅逐得一乾二淨,相反這股寒意似乎還不斷的往外冒着,即便是幾人相隔着一定的距離,也是能夠感覺到身邊的夥伴身上那股同樣寒冷的涼意,彷彿就像是一個大冰塊一般。
釋爲大師三人忍不住的再次撲了上去,只是此時的他們面對着花非霖卻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抽着一個空暇的時間,釋爲大師也顧不上男女有別了,一把拉住易雅馨的胳膊,易雅馨稍微掙扎了一番,但是最後還是安靜的隨着釋爲大師站在了一旁。現在唯一的好處就是花非霖並不主動攻擊,他一直在那裡思索着,只有當人們去攻擊他的時候他纔會本能的躲避,但是一旦不攻擊他,他也不會不依不饒的纏鬥着不放。
釋爲大師對着易雅馨說道:“易施主,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還是同着大家一起走吧,老衲看着花非霖就要醒了,等到他醒過來的話,那麼一切都遲了,以花非霖對易施主的心念,即便是旁人還有千分之一的機率離開,易施主是絕對不可能有機會離開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雖然老衲不知道易施主是如何練成自己的這一身本事的,但是老衲知道,花非霖在施主這般年紀的時候絕對沒有這樣的身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以後花非霖能不能伏法,就全靠易施主了。”釋爲大師苦口婆心的勸說着,他實在是不忍這樣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就這麼折損在這裡,一時半會各宗派的宗師們是不可能趕到的,而花非霖顯然就將要甦醒了,釋爲大師不忍見到花非霖辣手摧花,所以才這般的勸說着易雅馨,想讓她瞭解自己的處境,從而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易雅馨心裡覺得有些奇怪,這一個幻夢實在是太過於真實了,釋爲大師的手稍稍的有一些粗糙,但同時也很是溫暖,那樣的觸覺絕對無比的真實。易雅馨的腦海中騰昇起一個荒謬的想法,但是易雅馨很快就將這個念頭給甩到了一旁,這一定是一場夢了,不然自己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的厲害了,而且醒過來的時候會在這樣的一個場景了。也許易雅馨往日裡多看一會網絡小說,她就不會如此的確信了,她多半會以爲自己穿越到了一個平行世界了,那裡同樣的有一個易雅馨,只是那個世界的易雅馨是一個超強的武林高手。可惜易雅馨不喜歡網絡小說,所以她也只能將一切當成是一場夢境了。
“走?去哪裡?哪裡也別去了”一個對衆人來說無比熟悉卻又同時感到一陣心悸害怕的聲音如同陰柔的鬼魅在衆人耳畔響起,聲音雖然很小,但是聽到衆人耳中,卻是分外的清晰。
一衆人臉色紛紛大變,一臉煞白的看着那個垂着頭站立着的花非霖,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幾步,彷彿見到了一個上古兇獸一般。釋爲大師臉上也是一片金黃,他扭過頭對着花非霖站定,說道:“恭喜你花非霖,又突破了,不過你不用想着害任何人,有我在這裡,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
花非霖根本不理會釋爲大師的威脅,此時他的心彷彿就像是那展翅翱翔在九天之外的雄鷹一般,這個世界上的萬物在他眼中都是那般的渺小,試問一個人怎麼會去理會一隻在他看來是隻螞蟻的威脅呢。花非霖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沒有一點嘲諷意味,卻是讓衆人覺得無比的欠揍,可是此刻的花非霖卻不是他們所能力敵的,於是也只好選擇選擇性無視,不去理會這樣的表情。
花非霖看着釋爲大師身後的易雅馨,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你是易雅馨?”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