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聾了啊?”花非霖大聲的咆哮着,臉色蔚藍得可怕,“還不快點給我上”花非霖的積威猶存,一幫村民們在那裡猶豫着漸漸的圍了上去,將楊木衣四人的退路給攔了下來,村民們有些弄不懂到底該如何是好,不過看着花非霖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又沒有其他的聲音的存在,只好猶豫着迎了上去。
如此一來,楊木衣四人的處境卻是有些不妙了,花非霖的功力比起四人來那是高明不少,即便是在受傷的狀況之下,也是穩穩的贏着四人中的任何一人,只是受傷之下無法持久,拖得越久對他的身體越有害。在花非霖的心目當中,雖然眼前的四人他恨之入骨,但是要論起威脅性,四人當然只是那張牙舞爪的小貓兩三隻,比不上宗教聯盟那些超級高手們,那些纔是花非霖眼中的猛虎。
花非霖現在的狀況並不是很好,經過兩個嬰兒的滋補,他的身體勉強的支撐了下來,但是要提到康復現在看來是遙遙無期了,他現在手上的嬰兒就手裡面抓着的這一個阿東的孩子,就因爲這樣的一個小孩子讓他全面的處於崩盤狀況,這個隱藏在秘法之中的世外淨土也與他瀕臨決裂,他現在也沒有太好的機會外出去自己狩獵嬰兒了,花非霖敢打賭,只要他一露面,肯定宗教聯盟的一堆人如同牛皮糖般死死的黏着他,然後就坐等着他們之中的宗師級高手的到來。
如果是往常說不得花非霖要與宗教聯盟的那些宗師級高手對陣一番,也讓他自己見識見識真正的宗師級高手到底有什麼了不起,但是現在的他近乎彈盡糧絕,此時的他不用說那些宗師級高手了,就是碰上幾個厲害點的人物他也得交代在那裡,畢竟他受傷實在是太過於嚴重了,釋爲大師的捨去全身修爲的一戰還是超級厲害的。
花非霖並不知道事情怎麼就漸漸的變成了這個樣子,但是這個樣子絕對不是他所期望的樣子,他心中志向很是高遠,他要做天下第一人,受到所有人的尊重與畏懼,至於其他的任何目標都只是他自己給自己以及給其他人的一個虛假印象,在花非霖從入魔狀況中清醒過來之後他自己就明白了自己的想法,而這也不得不說人的心實在是太過於複雜了,複雜到自己作爲主人都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花非霖一隻手抱着嬰兒死不放手,另一隻手則不斷的攻向了楊木衣,對面的四人當中,楊木衣是他最爲仇恨的目標,就算是錢二的背叛在花非霖的心中也比不上楊木衣的存在,即便是楊木衣與他真的談不上有什麼真實的交鋒與仇恨。但是花非霖心中楊木衣永遠是第一順位的,當然是黑名單上,而且就算是楊木衣的父親楊坤正在花非霖的心中也比不上楊木衣,每當花非霖看見楊木衣的樣子,就會想起楊木衣的母親易茹雲,想起那個白衣勝雪的女人,想起當年的是是非非。可以說,花非霖對楊木衣的仇恨已經脫離了仇恨的定義,他將之視爲人生的一部分了,就算是花非霖真正的將楊木衣給親手除去了,他也會繼續的仇恨着楊木衣,然後將這份得不到發泄的仇恨付諸到其他人的身上。
楊木衣此刻有着白穎三人的相助,雖然花非霖的攻速依舊很快,力量也很大,而且後面的村民們隱隱的又擁了上來,但是楊木衣防守的時候卻是遊刃有餘了,畢竟那些個村民此刻雖然礙於花非霖的命令對着四人進行着圍堵與攻擊,但是比起先前那番不要命般的拼鬥,現在卻是要虛了許多,每每見到楊木衣等人手掌迎過來,即便是手上沒有力氣,村民們也是趕忙的避讓開來,彷彿上面沾着碰之即死的劇毒一般。
這樣的場面看上去非常的熱鬧,而且外圍還有着那些熊熊燃燒的大火,只有那些老人以及婦女們因爲花非霖的解放而去救火了,其他的精壯男人們都圍在這裡,並沒有離開。雖然他們是救火的主力部隊,但是現在顯然這邊的狀況更加的複雜,房屋燒了可以重建,但是這邊發生衝突的雖然可以看成是村子裡的人同外來人的爭鬥,同樣也可以看成是花非霖與村長的交鋒,更何況其中花非霖還變成了現在這幅鬼樣子,更是詭異的把持了阿東的孩子,還稱什麼禍根降世,今天一晚上的事情,完全可以流傳上數百年了,這樣的時刻雖然混亂,但無疑同樣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也許從今天起他們就不再是躲避在這枯燥的幾畝地裡面了,也許從今天開始他們就要走出去了,這樣的一個歷史的時刻,他們怎麼的也得看到結果。
場面上十分的熱鬧,但是實際上打鬥起來卻並沒有太大的驚險,有心的人無力,有力的人又無心,一夥人口裡喊着各種口號,可是手上卻穩定得好。楊木衣四人合擊也難以將現在這般受傷還沒有恢復的花非霖給擊倒,花非霖單手也是拿不下四人中的一人,口裡大聲的招呼着村民們上前,村民們應酬的上前,卻是出工不出力,他們思想很不集中,迷惘中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們在幹什麼?在幫誰啊”在這糾結的時刻,村長終於發話了。剛纔楊木衣將村長給絆倒了,雖然救了村長一命,但是花非霖還是在村長的咽喉處抓了一塊血肉下來,那疼痛與窒息的感覺讓身子骨已經有些虛的村長一下子昏迷了過去,雖然村長說起話來中氣十足,但是畢竟也已經上了年紀了,更何況常年農家生活讓他更顯得衰老。
聽到村長的喊話,村民們都愣住了,停下了手,扭過頭來齊刷刷的看向了村長,不知道村長到底是讓他們幫誰。村長剛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喉嚨處還受着傷,聲音有些嘶啞,聽上去更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忍。
“一看就知道花大師肯定是被妖魔附體了,你們怎麼這麼傻啊,先將花大師給控制住再說”村長也是一個聰明人,花非霖在這裡地位實在是太過特殊了,說他是居心不良是壞人肯定有人會有疑惑,但是說他被妖魔附體了的話,村民們肯定全部都會相信的,因爲現在花非霖的樣貌實在是太過於恐怖了一點,藍色的肌膚紅紅的眼睛,除了輪廓像是一個人之外,其餘的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真正的妖魔,對於這些村民們來說,如此的解釋能讓他們更加的相信。
村長的話語很有號召力,再加上花非霖此刻實在是太過於醜陋特殊了一點,聽到村長的話語,村民們齊刷刷的聽從了村長的指揮,苗刀也對準了花非霖,只是因爲實在是怕誤傷了花大師,所有的村民很是自覺的將刀反握了起來,刀背對準了花非霖,如此一來,就算是砍在了花非霖的身上,花非霖也不會受傷流血的。
村民們的動作在楊木衣等四人眼中明顯是多此一舉,就這些村民們的戰鬥力,比他們尚且不如,更何況是面對着花非霖,又不會陣法靈術之類的,僅憑着真正的山野把式與花非霖相鬥,那簡直就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不過現在的情況卻是又有所不同了,畢竟除了這些樸素的村民之外,還有他們這四個勉強算得上可以與此時的花非霖一搏的人。
花非霖看到村民們將視線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不由的一陣鬱悶,單手與楊木衣四人搏鬥的時候已經是不佔上風了,只是有着村民們的幫忙所以纔將楊木衣四人給壓制住,可是現在,這些村民們都與他兵戎相見了,他的助力已經沒有了,相反楊木衣這四人卻是得到了外力的藉助,原本平衡的天平已經開始慢慢的想着楊木衣一方偏移了。
花非霖大聲的朝着村民們咆哮着:“你們幹什麼?造反啊聽我的指揮,迅速將這幾個外鄉人給我捉住,我可以饒了你們,不然的話別怪我不講情面,就算是我們可能一起長大甚至是看着我長大,也別怨我翻臉不認人”花非霖說話的時候眼中紅光大盛,那凌厲的紅光掃過村民,有幾個村民一時膽怯,手上一軟,苗刀徑直掉在了地上,發出了“咣噹”的脆響,驚醒了那幾個村民,他們趕緊的彎下腰將苗刀撿了起來,但是如此一來,卻是已經弱了氣勢了,那些苗刀沒有掉落的村民此刻也是覺得雙手雙腳一陣發軟,此刻的花非霖似乎就像是地府之中前來追債的討債鬼一樣。
楊木衣察覺到呼吸一陣緊迫,一股靈力迎面撲來,精神上更是受到了強硬的壓制。楊木衣心裡一陣恍惚,但是隨即檀中處一陣炎熱,然後一股清涼的感覺散射到全身手腳各處,那股舒爽的感覺彷彿就像是夏伏天裡喝了一杯冰涼的雪碧一般清靜涼爽,腦子裡面一陣酥麻,然後那股不適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楊木衣回過頭望去,卻見場上的其餘人包括他身邊的白穎姐弟以及錢二都是一副茫然的模樣,唯獨白翼似乎有些警覺,臉上還有着一絲痛苦的模樣,但是不管怎麼說,依舊是那樣不甚清醒的樣子。
楊木衣的動作在人羣中鶴立雞羣很是顯眼,花非霖第一時間就看見了楊木衣的異常,他明顯感到一陣錯愕,沒有想到楊木衣竟然這麼快就清醒了過來,要知道剛剛這幾句話可是蘊藏了他不少的靈力以及精神力在裡面,花非霖原本計劃持續着這樣的狀況,然後等待着,等待着他暗中計劃的後手的趕來,只是楊木衣實在是太過於詭異了,竟然這樣的就醒了過來,以着花非霖對楊木衣功力的瞭解,這蘊藏着他幾乎全部殘存靈力與精神力的攻擊,楊木衣肯定是不可能如此迅速的擺脫出來的,但是事實就是這麼發生了,花非霖也沒有辦法了,只得好奇的打量着楊木衣渾身上下,想看看他身上是不是藏着什麼寶物,讓他免疫精神攻擊。
楊木衣也是愣愣的看着花非霖,他已經知道了花非霖在施展秘術,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花非霖見到了他清醒了過來怎麼不過來與他決鬥,要知道現在可正是好時機,周圍的人都被花非霖給弄得神志不清了,只有他一個人在,花非霖佔據着絕對的上風,正是除掉他的大好時機。
楊木衣並不知道花非霖此刻卻是有心無力,他現在的狀況並不如楊木衣所想象中的那樣自如,楊木衣的突然清醒完全打破了他的計劃,他此刻必須維持着其他人陷入混亂渾噩的狀態之中,不然的話要是這些人清醒了過來,已經失了先手的花非霖就有些難辦了,無法運用靈力與精神力的花非霖只憑着自己的武力值要與這麼多人對抗,還要加上他並未康復的身體,實在是有些困難,甚至花非霖都有着一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又或者是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
楊木衣小心謹慎的看了花非霖一會,卻見花非霖站在原地,一隻手抱着嬰兒,另一隻手以一種特殊節奏的手勢在那裡拍打着,空氣中的靈力似乎在那裡如同優雅的音樂向四周發散去,楊木衣甚至感覺到這股靈力在不斷的朝着他洶涌過來,只是此刻他卻是察覺到自己的胸口處那股熱流轉變成了冰氣在全身遊走着,那看似充滿了誘惑之力的靈力對他沒有任何的作用。
而且楊木衣也已經察覺到了,花非霖似乎現在已經沒有了再還手的力氣了。楊木衣不敢驚醒旁邊的白穎等人,他敏感的察覺到空氣中瀰漫的那股節律的靈力並沒有肅殺的氣息在裡面,只是如同春日裡的暖陽,暖暖的讓人直昏昏欲睡罷了。沒有危險不如就此慢慢的靠近花非霖,看看花非霖到底在搞什麼鬼。
楊木衣緩緩的朝着花非霖走了一步,然後警惕的停了下來,站在那裡看着花非霖,不敢有絲毫的鬆懈。花非霖的狡詐從他與易雅馨在酒店裡喝下了花非霖特製的餐飲之後就已經在楊木衣心中落地生根了,以後每一次多瞭解一番花非霖,楊木衣心中的警惕之心就盛上三分,到現在已經是恨不得將小心時刻捧着手心裡,生恐自己一不小心就着了道,花非霖實在是太過於狡詐了,似乎已經完全超越了人的概念了,畢竟能夠處心積慮的計劃上二十多年,不露出一點馬腳來,那可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花非霖朝着楊木衣微微的一揚眉,楊木衣心裡一凜,頓時將伸出去的腳給縮了回來,然後雙手握拳交替的擺放在面前,做出一副戰鬥的準備。看見楊木衣的動作,花非霖蔚藍色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輕蔑的看了楊木衣一眼,楊木衣此刻只覺得腦袋一下子不夠用,花非霖現在這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對他嘲笑,爲什麼不向他出手。
楊木衣在短暫的時間裡腦袋裡面思索了許多,不知道花非霖站在那裡不向他出手到底是能力有限還是又是一個兇險的陷阱。現在的狀況下楊木衣可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落在花非霖手裡面還會有其他的任何可能結果,就如同花非霖如果落在了楊木衣的手裡,楊木衣肯定會二話不說先將花非霖給打殘了再說,兩人已經是處於不死不休的狀況了。
花非霖依舊沒有動彈,甚至閉上了眼睛,抱着嬰兒的那一隻胳膊還微微的搖晃着,如果遠遠看到這樣的場景肯定會認爲是一個慈父,只是誰卻會想到,花非霖僅僅只是將懷中的小孩子當成了自己的補藥罷了。楊木衣感受着周圍洋溢的靈力,心裡一動,準備賭上一把了,不知道花非霖此刻到底是在做什麼,但是楊木衣的心底有着深深的恐懼感,彷彿時間越久就越有讓他恐怖甚至是讓這個寧靜的小村莊毀滅的事情發生。
這種感覺是如此的強烈,而且越來越清晰了,楊木衣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從何處得到這樣的感覺的,但是彷彿冥冥之中自有主宰一般,它就是如此的提醒着楊木衣,讓他迅速的解決掉花非霖。
楊木衣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當難以抉擇的時候,跟着直覺走往往會有好的結果,當年楊木衣在高中的時候成績並不冒尖,但是高考的時候他如有神助,很多不會回答的選擇題他幾乎全部都選對了,這才得以進入到現在這所大學唸書。楊木衣猛地躥了出去,那速度非常的快,趁着剛纔的機會他也休息調養了一小會,速度雖然沒有達到最快的速度,但是卻已經是他少有的好成績了。
花非霖眼睛猛地睜得滾圓,直直的盯着楊木衣,顯然是沒有想到楊木衣突然之間變得如此的衝動突然,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不過花非霖臨危不懼,在最危險的時刻,深處那隻不停在空中似乎撥弄着什麼的手,擋住了楊木衣的這突然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