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實話說了吧,沒有這一魂一魄我是沒法子從易雅馨的身上出來的。”花飛霖的話語似乎很是有理有據,那樣的表情也是十分的真摯,錯非楊木衣,換成了另外一個人恐怕立馬就應承了下來也說不定,但是楊木衣卻是緩緩的搖了搖頭。
楊木衣的搖頭不僅讓花飛霖有些錯愕,就連他的大表舅等幾個親人也很是不解,按照花飛霖說的,不管怎麼說,總歸比現在要有意義多了,說不定還真的就能夠將楊坤正易雅馨以及白穎蕭麗華給救回來呢,不過既然楊木衣搖頭了,他們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了,在這件事情之上,楊木衣比他們遠遠的更要有發言權。
花飛霖看着楊木衣根本不爲之所動的樣子,忍不住的問道:“爲什麼?難道你一點也不想念她們麼?”花飛霖很是不甘,自己費盡了心機才抓到的籌碼,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利,如果對方是宋真人那樣的老變態也就算了,但是對方是楊木衣這樣的愣頭小子竟然也不吃這一套,這讓花飛霖實在是大惑不解,恨不得掀開楊木衣的頭蓋骨,看看他裡面到底裝着的是什麼東西。
楊木衣看着一臉追尋答案的花飛霖,輕蔑的說道:“我當然想他們了,可是我信不過你!”楊木衣的話語也讓一直憧憬着未來美好生活的大表舅等人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對方可是花飛霖,能夠從他們精心佈置的陷阱裡面逃脫出來,可想而知他的厲害了,以着易雅馨的修爲,只要是潛伏個一年半載的,等到宗教聯盟搜索他的人離開了,他完全可以到時候再來個突襲,以易家的實力,又是被動的捱打的話,肯定根本就無人能夠制止他的。
而在這種天平明顯傾向於了花飛霖的情況之下,花飛霖還是如此的小心翼翼,那肯定是另有緣由了。楊木衣扭過腦袋,不去理會在那裡不斷的試圖說服他的楊坤正,而是扭過身子對着他的大表舅說道:“表舅,我看外公外婆他們也該要回來了,這邊應該怎麼樣處理,就由他們來解決吧。”
說完之後,楊木衣徑直的走出了房間,雖然他拒絕了花飛霖的條件,但是不可否認,他的心裡真的很是心動,爲了防止他一時衝動做出了錯誤的決定,楊木衣決定暫時的離開這裡,不讓花飛霖的條件弄亂了他的思緒。
楊木衣離開了房間,即便是在外面了,他也依舊能夠聽到房間裡面楊坤正那熟悉的聲音在那裡不斷的重複着那些令他心動的話語。楊木衣搖了搖頭,努力不去想那些東西,可是混亂之中除了那些又能夠想什麼呢,楊木衣擡頭看着天空,不是很藍的天空之上豔陽高照,空氣之中似乎都是令人煩躁的沸騰氣息。
楊木衣在那裡傻傻的發着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那裡想着什麼,一直到易家的人回來。小旅館離易家其實並不遙遠,花飛霖離開之後,那裡也沒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收拾,所以易家除了留下幾個人整理着痕跡之外,其餘的人浩浩蕩蕩的就全部歸來了。
易家別墅裡原本因爲許多的人都離開了,所以與往常相比顯得格外的冷清,但是現在涌進來這麼一大羣人,卻又是顯得格外的熱鬧。只是這種熱鬧令楊木衣感到一種另類的寒意,花飛霖的逃亡對於這裡的那些宗教聯盟的人來說,雖然可能以後會碰到一些麻煩,但是絕對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畢竟花飛霖再怎麼瘋狂,也不可能將氣亂撒,就算是找他們麻煩,也是在易家之後了,只要易家還沒有壞消息,他們就不用過份的擔憂了。但是對於易家以及對於楊木衣來說,花飛霖的逃亡就意味着危險與麻煩。
楊木衣是被外婆給推醒的,當時外婆走進來,看見楊木衣站在院子中間傻傻的看着天空,心裡嚇了一大跳。現在對於外公外婆而言,楊木衣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易雅馨被花飛霖給佔據了,一向不是很喜歡的楊坤正也被花飛霖給控制了,現在在他們身邊的就只有一個楊木衣了,如果楊木衣再出點什麼意外的話,外公外婆都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勇氣再活下去了。
看見楊木衣回過神來,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外公外婆才緩過神來,中午的那個埋伏實在是令他們太過於激動了,整顆心都很不是滋味,到現在還是有些恍恍惚惚的,不是很明白怎麼突然之間花飛霖就跑了呢。兩人對那武當的宋真人更是感到一陣的憤怒仇恨,甚至在某種程度之上還超過了花飛霖了,同時他們也將武當給憎恨上了,爲什麼就弄出這麼大的一尊菩薩出來,弄出大菩薩也就罷了,怎麼還是個這樣的性格了,讓花飛霖竟然重傷之下還生存了下來。
楊木衣看着表情很是恍惚的外公外婆,心裡也很是一緊,他並不知道到底在小旅館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聽着楊坤正說着是與一個牛鼻子老道打了一個賭,楊木衣對於花飛霖嘴裡面說出來的話完全是不信任的態度,對於打賭之事也是將信將疑,此時見到神情恍惚的外公外婆,楊木衣很是擔憂着那裡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聽到楊木衣的詢問,楊木衣的外公外婆看了一眼四處散着的宗教聯盟的人,並沒有當時說起,而是平淡的吩咐了易家的人幾句話之後,才領着楊木衣回到了他們的臥房,將小旅館裡面,宋真人與花飛霖打賭的事情告訴給了楊木衣。
原來當時宋真人發出第三掌的時候,花飛霖在那時突然之間氣息迸發,蠻橫詭異的氣息充斥着整個房間,彷彿就是魔王出世一般的濃烈氣息。那樣的氣息直接壓制住了房間裡面那些宗教聯盟的高人們的威勢,甚至就連武當的宋真人也受到了影響。
宋真人雖然受到了影響,但是他的功力還是超過了花飛霖太多,一掌對峙下去,花飛霖被打得直接飛出了房間,撞壞了兩扇房門,才被旅館的牆壁將他的身子給阻擋住。不過花飛霖雖然被打得飛了出去,但是卻是幸運的活了一條命下來了。
而且花飛霖不僅僅是存活了一條性命下來,甚至在連撞飛了兩扇門撞到牆壁發出一聲巨大的砰砰聲之後,花飛霖在地上躺了幾秒鐘之後,竟然還慢慢的摸索着爬了起來。如果是花飛霖爬起來有誰最爲意外的,恐怕就是宋真人了,當然除了宋真人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十分的意外,彷彿那爬起來的不是人,而是一個怪物一般。
而直到那時候,衆人才看清楚花飛霖的樣子,花飛霖滿臉都被鮮血塗滿了,還不斷的有鮮血流下來,只是衆人已經分不清楚了,到底那鮮血是從花飛霖的臉上的什麼部位流出來的了。更讓衆人感到一陣寒慄的是花飛霖身上的氣息,那彷彿就是亙古的魔王出世一般,凶神惡煞兇狠逼人。
當時衆人就全部當機在了當地,花飛霖狠狠的吐了一口鮮紅的唾沫,然後纔對着宋真人問道:“第三掌我是接下來了,現在怎麼樣了?我可以走了麼!”花飛霖根本就沒有看向旁邊的任何一個人,只是徑直的朝着宋真人說話,那樣的氣勢直接就將衆人給忽視了,而衆人在那一刻彷彿也被震撼了,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說一句話,只有宋真人用着複雜的眼神看着花飛霖,最後嘆了一口氣之後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而花飛霖就那麼樣的緩緩的從走廊裡面走了出去,然後很快的就消失在了小旅館門口,衆人還在那裡傻傻的看着花飛霖消失的背影。等到外面響起了驚恐的尖叫聲,以及警車的警鈴聲,衆人才幡然醒悟過來,卻是早就失去了花飛霖的蹤影。那些一直覬覦着花飛霖功法的宗教聯盟的人很是懊悔,雖然花飛霖最後的表情十分的震撼,但是受了宋真人那麼樣強悍的一拳,肯定是重傷難愈了,現在的表現也不過是外強中乾了。
原本還想着要散佈在附近的宗派的弟子將花飛霖給私底下擒獲了,但是他們這信息發佈得卻是慢了一點,因爲很快底下的門人們就給出了訊息,已經沒有了花飛霖的蹤跡了。這讓衆多的宗教聯盟的高人們很是後悔,這麼樣的一個好機會竟然被他們放過了,而且還是在如此衆多的高人的眼前失手的。相信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這個故事將會在江湖之中流傳,而他們所有的人都會被人給恥笑了。
於是衆多宗教聯盟的高人們紛紛的聚集到了易家來了,易家不僅是花飛霖的仇家,花飛霖如果要報復的話肯定會來這裡,易家更是這裡的地頭蛇,如果說能夠在這片人海之中找到花飛霖的蹤影,那也只能是易家了。雖然易家對於宗教聯盟的人設置埋伏,最後還是讓花飛霖給跑了,很是不滿,但是手上沒有力量的他們也只好作罷,將這幫人給領回自家,只有他們才能夠震懾住花飛霖,不讓花飛霖對他們易家進行打擊。
外公外婆的眼神語態顯示出他們也有些失態了,對於宗教聯盟的那些往昔的友人,他們也感覺到一陣陣的不爽了,只是礙於情面之上,他們也不能說什麼,只能將這份不滿藏在心底了。楊木衣看着失態的外公外婆,忍不住的問着他們:“那花飛霖最後到底是用的什麼功法才逃脫出去的啊?那……宋真人有沒有說?”
外公外婆複雜的看了楊木衣一眼,然後點了點頭繼續的說道:“嗯,花飛霖走後大家醒悟過來之後也詢問了宋真人,他說那是花飛霖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楊木衣唸叨着這四個字眼,腦海中卻是憶起了先前楊坤正身上突然迸發出來的那股詭異蠻橫的氣息,果然不是曾經在花飛霖的身上見識過麼?只是因爲那是在花飛霖的身上,現在是在楊坤正的身上出現,所以纔沒有聯繫在一起。
“嗯,”外公外婆卻是以爲楊木衣有些不解爲什麼走火入魔還能夠逃出一命來,繼續的解釋着說道,“聽宋真人說,花飛霖以前估計有過走火入魔的經驗,並且從中還掙脫了出來了,所以才強行將自己的身心進入了那種狀態。那種狀態很是玄妙,功力會在短暫時間裡成倍的提升,宋真人估算不足,結果沒有將花飛霖給留下來。”
看到楊木衣似乎還是耿耿於懷,楊木衣的外婆連忙繼續的說着:“不過聽宋真人說,花飛霖這樣的強行提升肯定會有很大的損傷,就算是以後痊癒之後那修爲境界也會掉下好幾個級別的,而且現在花飛霖應該是重傷之餘,肯定是敵不過我們了,甚至是一個普通的男子漢都比他要強壯了,現在我們只要是佈置人搜尋他的蹤跡就可以了。”楊木衣的外婆自己都覺得難以忍受這樣的折騰,心裡很是害怕自己現在這個唯一的外孫有着什麼想法了,要是楊木衣再出點什麼事情來,她還真的是無法忍受了。
楊木衣點點頭:“嗯,既然是如此的話,我看不如干脆我們在報紙或者電視臺上來個尋人啓事怎麼樣?原來也是擔憂着花飛霖爆起傷及無辜所以纔會如此的小心翼翼,現在花飛霖沒有那麼大的威脅了,我們也就不用顧及那麼多了,將薪酬提高一點,人多力量大,肯定能夠找到他的,畢竟他要獲得食物什麼的總得與人打交道吧!”
楊木衣這個點子讓外婆眼神一亮,然後扭過腦袋朝着外公望去。外公遲疑了一下,才說到:“這個辦法其實不錯,但是你馨姨往日裡也算是一個人物,而且很多人都知道她是我們易家的嫡系,如果這麼樣宣傳出去恐怕不好,我怕媽她不應承啊!”
外婆撇了撇嘴巴說道:“你放心好了,我看媽一準會答應的。現在雅馨的事情有些門路的人誰不知道啊,而且一般的人家的看法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呢,這些宗派又都知道了,藏着掖着根本就不是個解決問題的方法。再說了,現在雅馨的名聲重要還是易家的存亡重要啊,媽是怎麼說的,必要的時候,甚至是放棄雅馨的性命都可以,更何況現在僅僅只是登一個尋人啓事罷了。”
聽到外婆的話語,外公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對着楊木衣說道:“嗯,有道理。好了,木衣,你也彆着急,等到這尋人啓事一登出去,肯定就會有你馨姨的消息了,到時候我們自己去把她給找回來。”
那麼多的壞消息之後,總算是有一個不錯的消息了,楊木衣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他算是有些明白了爲什麼先前花飛霖一定要他將楊坤正給放出去,那樣算是又多了一個籌碼不說,還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抵擋住一些人,至少楊坤正的身手說起來也比尋常三五個大漢要厲害一點,更何況,說不定花飛霖還可以用上楊坤正的一些門路呢。
楊木衣突然問道:“外婆,那個宋真人是哪一個啊,到時候你指給我看看!”楊木衣對於這個宗教聯盟的前輩高人很是感興趣,更是對他放走了花飛霖感到耿耿於懷,雖然不能夠對宋真人作出什麼事情來,至少可以認清他的面目,然後說不定每天晚上剪個紙人畫個圈圈詛咒他呢。
楊木衣的外婆搖着頭說道:“大概是因爲花飛霖從他手底下跑了,而且還是打賭輸了,所以宋真人和那些武當的弟子們都已經離開回去了。”外婆對武當的人十分的怨恨,旁人留下來她很有怨念,認爲他們各有打算,外婆他們也明白宗教聯盟的人之所以這麼樣的上心,完全是因爲花飛霖的那“種魂”實在是太過於吸引人的注意了;而武當的人隨着宋真人離開了,外婆也很是怨言,認爲這事情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完全是宋真人一手造成的,雖然讓花飛霖重傷逃逸了,但是卻是沒有將他給留下來,現在他們離開了,明顯的根本就沒有將這件與他們易家生死存亡息息相關的事情放在心上。
人都已經走了,楊木衣也只能是在心底裡面揣測着宋真人的模樣了,那點詛咒的怨念也只能埋在心底了。看着精神不濟的外公外婆,楊木衣說道:“好了,外公外婆,你們還是休息一會吧,我去找幾張馨姨的照片出來,等會就和表舅他們去商量着怎麼登報紙。”
精神不好的外公外婆往日裡休息很是規律,因爲花飛霖的事情,兩人昨晚一晚上都沒有睡覺,再加上事情並不順利,所以此時他們的臉上很是晦暗,看上去就不是很健康的模樣。楊木衣也不好總是與兩人談話,打攪兩人休息,於是主動提出去辦理這件事情。
外公外婆揮揮手示意楊木衣離開,他們對於自己的身體也明白,雖然平日裡注意保養,但是畢竟年齡也已經上去了,比不得年輕人那麼樣的用精力,現在也沒有他們太多的事情了,只要是等待着花飛霖的消息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