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開車回來,林書和孩子在球場上等着他。
“爸爸!”一一和寶貝同時喊,衝過來抓着他的褲腳。
陳一鳴不急着抱起孩子,把手上的花束遞給林書,眉間帶笑,說:“我想喝湯了。”
一一嚷着說:“我也要。”
陳一鳴以爲她要花,抽出一支放到一一的手心上,笑着說:“小公主也要。一一人生中的第一支花是爸爸送的哦!”
“那我的花呢?”寶貝也伸着手要。
“男孩子不需要花,只適合送花。”
一一認真地說:“風叔叔也送過花給一一。”
陳一鳴的身軀僵了一下,醋意大發,鄒逸風的花怎麼能跟他的比。那傢伙原來還有這麼惡劣的事不讓他知道,哼,他就在美國多待幾年吧,最好不要回來了。
但是,面對一一,他換上了慈父的笑容,說:“風叔叔的花不算花,那只是綠葉。喜歡爸爸送的花還是喜歡風叔叔的綠葉?”
“都喜歡。”
一一,你怎麼捨得傷害我脆弱的心靈!陳一鳴聽了女兒的回答可受打擊了。
他笑着誘惑道:“一一,風叔叔的綠葉怎麼能跟爸爸的花比呢。不要喜歡風叔叔了,喜歡爸爸一個人就好了。”
一直被晾在一邊的林書忍不住責備他:“怎麼可以這麼挑撥孩子的感情呢,教她去怨恨人啊你?真是的,害怕比不過鄒逸風,把父親的角色當好一點就行了。”
陳一鳴釋然地笑了,說:“老婆說得對,老婆教訓得是,我應該繼續向大神父親的目標前進。”
林書心中一陣甜蜜,臉色微紅,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怎麼還似少女一樣容易害羞呢。
她清清了嗓子,問:“還要不要喝湯?”
“要!”三把聲音同時喊,分秒不差,默契十足。
“那回家吧。”
他把寶貝放到肩膀上,說:“兒子,抱緊爸爸的脖子了。”
又把一一抱在左手,示意林書挽住他的右手。
“每次都要這麼招搖嗎?”林書笑眯眯地問,其實她對他的手臂流蠻多的口水的,雖然一路回家要招來許多人的羨慕,雖然他們的羨慕會讓她覺得不太好意思。
“怎麼招搖都沒鄒逸風那樣招搖得不知羞字怎麼寫。”他對鄒逸風的醋意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稍減了,他老婆的,他女兒的。
“逸風怎麼了?”林書開心地穿過他的右臂,挽着,緊緊的。
“他欠揍。”
林書呵呵笑着,以爲他還在爲一一吃鄒逸風的醋呢。
“爸爸快走!”寶貝催促了,他坐得最高,座下的馬兒開始奔跑才更刺激嘛。這是個比喻,寶貝不會形容,但他現在的心情就是這樣急不可待,開心,一如馬兒不受束縛的奔跑。
“好,向幸福起程咯。”
自從他把她肩上的壓力減輕之後,林書已不再接那麼多翻譯稿子了。有時間有興趣的時候她會挑些自己喜歡的來翻譯,現在她也開始注力於她自己的創作了。但這些都是有時間的時候做做,沒時間的時候她也不會依賴咖啡熬夜傷神去做了。
最近兩天,陳一鳴回來得有些晚,林書猜想他的工作開始忙碌了。雖然希望他有更多的休息時間,但現實總有那麼多身不由己。
這天中午,林書很早就煮中飯了,因爲她想給陳一鳴送湯。
又是KFC,這次不是三個咖啡杯,而是換上奶茶杯了。
“我在KFC老地方等你。”想了一下,林書還是沒有署名直接把信息發了出去。
“三杯奶茶了,難道他一點默契也沒有嗎?還是忘記了?”林書望着排成一隊的三個空杯,自言自語道。
“是你在等我嗎?”陳一鳴喘着粗氣,微汗,在她對面坐下來。
“三個空杯了!”林書指着那三個空杯說。似乎在埋怨他讓她等太久了,但其實她的語氣溫柔,眼含盈笑,在訴說着等待的甜蜜、篤定以及其中的幸福感呢。
陳一鳴看了一眼空杯,同樣兩眼含笑,說:“現在應該要四個空杯了吧,我們有兩個孩子了,共同裝着我們的幸福。”
“奶茶不錯,我很喜歡。”陳一鳴又繼續說。其實不是他喜歡奶茶,而是林書喝的是奶茶而不是咖啡。
“那給你來一杯吧,我看你也流汗了。”林書正經地望着他微汗的臉,又問:“在辦公室吹空調,怎麼會流汗了?”
“我從工地上回來的。還好我是來這間KFC,不是毅豐廣場那間。”
“我不是說老地方嗎?我還以爲你到那間找去了呢。”
“現在是上班時間,我想你應該是來這間。來找我,是想我了嗎?”陳一鳴充滿期待的黑眸緊盯着她。
“給你送湯來了。”林書把保溫瓶推到他的面前,同樣期待地望着他,希望能從他的臉上看到驚喜。
陳一鳴的表情不是驚喜,而是感動。他溫柔地望着她,說:“爲什麼想體貼我了?以前不是連禮物都不送的嗎?”
哎,他還記得那次人工費呢!林書開心得眉毛彎了起來,笑眯眯地說:“喜歡我的體貼嗎?”
“沒有付出義務勞動也能享受你的體貼嗎?”兩人繼續眉目傳情,你來我往。
林書不再在語言上糾纏,認真而深情地說:“我只是想對你好,做以前沒有認真對你做過的,讓你感動得一輩子也忘不了我。”
陳一鳴感動得熏熏然了,眼神開始變得灼熱激烈。
說這麼感性的話,林書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她輕垂秀眉,打開保溫瓶,語氣不大自然地說:“喝湯吧。”
看着灰白的熱氣慢慢升騰,陳一鳴還來不及多感動幾秒,服務員就煞風景地走過來說:“先生,小姐,很抱歉,KFC不接受自帶食品。”
林書一陣失望,喝個湯也不行?體諒一下她已在這裡喝了三杯奶茶的份上嘛。雖然這麼希望,但林書只是笑了笑。讓人爲難的請求她開不了口。
陳一鳴可就不高興了。他說:“你的意思是這桌子要按時間收費是嗎?什麼標準,我願意付。”
“啊?很抱歉,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小姑娘侷促得不知如何解釋了,可能是陳一鳴的語氣太強硬了。
林書趕緊笑了笑,對小姑娘說:“沒事,他喝多了。對不起啊,我們馬上走。”
收拾了一下,林書匆忙地拉着陳一鳴走出門口。
她瞪着他埋怨道:“你真是的,怎麼對一個小姑娘那樣說話啊。不知道別人的難處嗎?看你把人家嚇的,剛剛那樣多尷尬啊。人家店裡就是這麼規定,有錢也不是萬能的。”
陳一鳴被數落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悶悶地說:“我剛剛太着急了,而且她突然來打擾我們,讓我很不高興。”
他解釋之後,看林書還生氣地瞪着他,他有些懊惱地笑了,說:“好了,是我不對。要不要進去向人家小姑娘道歉?”
陳一鳴問得很正經,林書批評他,他改就是了,而且是他無理些。人家店裡的確這樣規定,顧客就必須遵守。剛剛那樣真的有點盛氣凌人的樣子了,他越想越覺得汗顏。
林書嘆了一口氣說:“算了,我剛剛已道歉了,就當你喝多了好了,下次別喝太多了。”
兩人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地笑了。
陳一鳴望着她手中的保溫瓶,問:“這個可怎麼辦呢?”
林書提了提,說:“再找個地方吧。”
“去我的辦公室?”去辦公室是最近的,而且她可以在他的休息室裡睡一覺,然後等他一起下班回家。真不錯的主意!
“那多不方便,你要辦公我要做什麼呢。”一點自由都沒有。
陳一鳴想了想,說:“跟我來。”
林書坐在酒店的休息椅上,看着陳一鳴在前臺登記。
陳一鳴眉底藏着笑意,拉起她直往電梯走。
進到房間,林書才恍然道:“喝個湯需要來開房嗎?”
陳一鳴對她眨眨眼睛,溫柔地饞笑着,說:“這主意很不錯吧,沒有人會過來打擾了。”
林書沒多想,連忙打開保溫瓶,盛了湯遞給他,說:“中藥湯,很補的。”
“呵呵,這湯不是要到熬成老太婆的時候再煮的嗎?你這年紀能熬出什麼好的藥材湯來。”陳一鳴笑呵呵地接過,享受她的體貼。
林書想反駁,一時間卻不知反駁他哪半句話好。他是在說她還年輕嗎?還是說她的湯不好喝?
“喝完了,再盛。”
“哦。”林書訥訥地說,還搞不通他的意思。
湯喝完了,似乎並不像他說的那麼讓人失望嘛!林書盯着空空的保溫瓶,仍然在琢磨着他的話。
靜謐的空間,空氣越來越曖昧。等林書回過神來,發覺他急促的呼吸及心跳聲時,她又開始緊張了,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渾身透露着這個信息。
她支吾道:“我們快走吧。”空白顫抖的聲音泄露了她的緊張。
陳一鳴馬上抱住她,緊緊的,讓她縮在他的懷裡,喑啞着聲音在她的耳邊說:“不要走,我要你。”
這段日子以來,天天同牀共枕,中間隔着兩個小傢伙,他們總沒有機會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