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瘋似的奔跑,沿着那不安的味道,空氣中不安的味道愈來愈濃,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嗅得到這種味道,但那種味道,很熟悉,很熟悉,似曾在哪裡嗅到過。
我的腳步停在了螢家的倉庫門口。
我的心突然有些冷,全身也冷了起來,冰涼的手指伏在門口的一根柱子上,倒吸一口涼氣,一種不安席捲全身。
我面對着一個樓梯口,樓梯是向下的,越往下越黑暗,除了隔一段有一個火把懸掛在牆上,閃爍着昏黃的燈光照亮一小段樓梯外,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照明工具。
我嗅了嗅,確定那不安的味道就是從這裡傳出的。
我向下走去,腳觸到地板,有些涼。我順手拿了一個火把,慢慢地向下走去。
空氣中的不安越來越多,從樓梯盡頭那個漆黑的屋子裡傳出來,更多了一絲恐怖。
火把不時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在這寂靜中更突出響聲。我的心漏了一拍,我的胳膊顫抖了一下,火苗跳動了一下。我倒吸一口涼氣,不對……這味道……像是……像是血的味道!
我的頭突然痛了起來,我把火把扔在地上,蹲下身抱着頭,關於血液什麼的,我實在不敢想象。
我給自己壯壯膽,重新拿起火把,向下走去。
每走一步就是一個巨大的考驗,我突然想向上天祈禱,祈禱我的猜測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我邁下最後一階臺階,心跳得很快,“咚咚”的聲音陣痛着我的耳膜。
可是,我最不期望的卻出現在我的眼前。
地板上,一排猩紅的文字出現在我的視線裡,刺痛着我的眼睛。
孩子,好好活。
旁邊,有一把鋒利的匕首,上面還有些鮮紅的血液,母親就那樣安詳地躺在地板上,雙眼閉着,嘴角有一絲笑,有些無奈,有些淒涼。
手中的火把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我的手顫抖着,我愣愣的站在那裡。
不……不是這樣的……
我撲上去,胳膊觸到母親冰涼的身軀,全身抖動起來,我想哭,放聲哭,我的淚流了出來,滴落在母親的身軀上,一滴,一滴……
滴答……滴答……
屋子裡只剩下這清脆的響聲……
我喘息着,啜泣着,母親軟軟的趴在我胳膊上,軟軟的,就像棉花一樣,母親不會醒來了……不會……
我跪在母親的身邊,觸到母親身體的手指一陣冰涼。我突然笑了,笑的很大聲,笑的很絕望,很絕望……
母親,你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離開呢……?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我扭過頭,是螢。
我惡狠狠地瞪着他,問:“爲什麼要把我母親殺掉?”
螢冷笑一聲:“不爲什麼。”
“不是說,我按你的要求去做,母親就會平安麼?!”我已經接近咆哮。
“一個殺手說的話,可信嗎?”螢回答。
我愣了一下,是啊……一個殺手的話……可信嗎……?
我心冷,但也憤怒,我頭低垂着,全身止不住的顫抖。
“滾。”良久,我吐出這一個字。
“哈哈,沒招了?”螢打了勝仗似的大笑。
“滾。”我又說。
螢不說話,依舊笑着,有些狂妄。
“滾!”我已經咆哮了,高貫水槍從我的口中噴出來,直愣愣的打向螢,這個時候幕凝竟然沒有出現。
不過已經沒有心思管幕凝了,高貫水槍把螢噴向一邊,門也敞開了,我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