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天花板上的碩大吊頂似乎晃動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那吊頂全是水晶製作,此刻又是開着燈,仔細的盯着看,很是刺眼。
我盯着看了半響,那吊頂似乎又沒什麼動靜。
我看向喬忘塵和邵巖,沉聲道:“你們仔細看一看大廳中央的那個吊頂。”
“怎麼了?”
喬忘塵和邵巖異口同聲的問了一句,皆萬分不解的朝着大廳中央的那個吊頂看去。
我也再次朝着那吊頂看去,心裡始終覺得不安。
半響,邵巖疑惑的道:“沒什麼問題啊,那吊頂上沒有藏什麼壞人啊?”
“不對!那水晶吊頂好像晃了一下。”
當喬忘塵緊繃着聲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再次看到那吊頂輕輕的晃了一下,心底更是一慌。
我忍不住又朝着賀銘看去,只見賀銘臉上的笑意更甚,那笑容中盡顯詭異莫測。
心底越發的慌了慌,腦袋裡快速的閃過無數個念頭。
難道這吊頂就是賀銘口中所說的‘好戲’?
只是他在這吊頂上做手腳又是爲了什麼?
爲什麼偏偏這吊頂是在這個時候出現晃動,佈置宴會場景的時候,難道安檢員沒有檢測一下麼?
如果這吊頂墜落,那麼受傷的將會是誰?
我又朝着宴會大廳中央看去,而顧北辰和莫思蓉正在那吊頂的下面,如果那吊頂墜落,那麼……砸到的必將是他們兩個。
難道……
難道賀銘的最終目的是要弄死顧北辰和莫思蓉。
越想心裡越是慌亂,我急忙又看向那吊頂,發現那吊頂依舊在輕晃。
而此刻宴會廳裡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顧北辰和莫思蓉的身上,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那存在着極大安全隱患的水晶吊頂。
怎麼辦?該怎樣讓顧北辰和莫思蓉知道他們此刻有危險?
就在我想不顧一切的叫停這場宴會時。
喬忘塵忽然恐懼的驚叫了一聲:“啊!要掉下來了!”
我心底狠狠一顫,急忙看向那水晶吊頂,只見那吊頂正在慢慢的脫落。
來不及想其他,我飛快的衝向顧北辰和莫思蓉,想也不想的將他們狠狠推開。
而在那一瞬間,周圍頓時響起了一陣驚叫聲和抽氣聲。
我下意識的擡眸,便見那水晶吊頂正對着我砸落下來。
已然來不及躲開,我下意識的擡起手捂住自己的臉。
“嘭!”
只聽一聲巨響,然而奇怪的是,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而我整個人更像是被誰抱在了懷裡。
我甚至還能聽到那人的心跳聲,那心跳聲‘砰砰砰’的,卻不在是強健有力,而更像是在慢慢減弱。
心底狠狠一抽,我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目的便是那條迷人的酒紅色領帶。
而今天,顧北辰系的便是這樣一條酒紅色的領帶。
是顧北辰,是顧北辰將我抱在了懷裡。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滴在了我的頭上,一滴、兩滴、三滴……
我顫抖的伸出手去摸,黏黏膩膩的,讓人心底不安。
將手拿下來一看,赫然是那刺痛人雙眼的殷紅色。
血,是顧北辰的血。
我急忙退開顧北辰的懷抱,入目的卻是顧北辰那張蒼白的臉,以及他半闔的眼眸。
他的後腦好像被水晶吊燈砸中了,正不停的涌出鮮血,我跟他的周圍散落了一地的水晶。
周圍的人好似被這一幕給驚呆了,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整個大廳好似一瞬間安靜下來了,只有那剩餘的水晶砸在地上,發出一陣陣清脆的響聲。
“顧北辰……”我扶着顧北辰搖搖欲墜的身軀,一顆心疼得顫抖,紅着眼睛衝他顫聲問,“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救我?”
顧北辰眼眸雖然半闔着,但是視線卻是落在我的臉上。
他似是很痛苦,一雙好看的眉緊緊的皺着。
他衝我艱難的開口,聲音細小如蚊蚋:“安……安然,你是……你是程安然……”
“顧北辰,你爲什麼要這樣,我……我送你去醫院,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這一刻,我的心慌亂得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這一刻,我才明白,我對這個男人的恨意早就在時光的流逝裡煙消雲散,對他的想念和愛意卻是隨着時間的推移越發濃厚。
看到他因爲我而受傷,我整個人都急得六神無主。
“阿辰!”
卻是在這何時,莫思蓉似乎終於回過神來,驟然嘶吼了一聲,猛地撲過來,一般將我推開,扶着顧北辰要倒下去的身軀,哭着喊道:“阿辰,你怎麼樣了,阿辰?”
而因爲莫思蓉的這一聲嘶吼,周圍的人似乎全都回過神來,皆唏噓不已的開始議論紛紛。
喬忘塵和邵巖急忙跑過來扶着我,喬忘塵滿臉擔憂的衝我問:“安然,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着急的看向奄奄一息的顧北辰,哭着道:“救他,你們救救他。”
“安然,你先別急,莫家的人會救阿辰的。”喬忘塵嘆着氣道,臉上也浮現着一抹擔憂。
“爸爸……”這時小安也跑了過來,看着滿頭都是鮮血的顧北辰,恐懼不安的哭道,“爸爸,你怎麼了,爸爸……”
喬忘塵慌忙將小安拉過來,緊緊的抱在懷裡,安慰道:“小安不怕,你爸爸沒事,我們現在就叫救護車,你爸爸一定不不會有事的。”
喬忘塵話音落下時,邵巖已經撥打了120叫救護車。
顧北辰傷的是頭部,沒人敢挪動他,只能叫救護車。
此刻顧北辰似乎已經徹底的暈死了過去,軟軟的趴在莫思蓉的肩頭。
我起身走過去,本想看看顧北辰的情況,莫思蓉卻忽然情緒激動的將我狠狠的推開。
她小心翼翼的將顧北辰放在地上,衝我厭惡的低吼:“都是你這個掃把星,都是你害的。”
顧北辰流了不少血,莫思蓉潔白的裙子上已然染了一大片鮮血,那都是顧北辰的鮮血,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
她指着我,不管不顧的嘶吼:“你這個賤女人,掃把星,這就是你硬是要參加我跟阿辰訂婚宴的目的對不對?破壞我的訂婚宴,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對不對?”
我着急的看了一眼地上暈死過去的顧北辰,急急的低吼:“不是我。”
“怎麼不是你,有你的地方總沒有好事,你這樣的掃把星怎麼不去死。”
“夠了,你罵夠了沒有。”喬忘塵終是忍不住,衝那情緒激動的莫思蓉大吼,“你是瞎子麼,難道沒看見麼?是這天花板上的吊頂掉下來了,關我們安然什麼事情,而且剛剛要不是我們安然把你跟顧北辰推開,那麼此刻被砸中的可就不僅僅只有顧北辰了,還有你莫思蓉了。”
“呵……”莫思蓉厭惡的冷笑,“全場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這吊頂有問題,爲什麼偏偏就她程安然察覺到了,爲什麼偏偏是她程安然不顧性命的跑過來救我跟阿辰,呵呵……”
她說着,又譏諷的笑了一聲,眸中的恨意和厭惡更甚。
喬忘塵狠狠的蹙眉,衝她低吼:“你這語氣跟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偏偏是我們安然覺察到了,想說什麼就直說,少在這裡拐彎抹角。”
莫思蓉冷冷的低吼:“她程安然還真是演苦肉計演上癮了,好一齣苦肉計。”說着,她又看向我,那猩紅的眼眸裡盡是恨意,“你真噁心,噁心得讓人想吐。”
“你給我閉嘴!”喬忘塵驟然大吼了一聲,一臉憤憤不平的低吼,“你才噁心,世界上最噁心的女人就是你,人家顧北辰根本就不喜歡你,你偏要逼迫人家跟你訂婚,甚至還欺騙人家顧北辰的感情,誰還能有你噁心了,現在好了,因爲這場訂婚宴,顧北辰傷成了這樣,你們莫家人終於滿意了?”
“你個賤人,你胡說八道些什麼,給我閉嘴!”莫思蓉情緒激動的大吼,似乎下一刻就會朝着喬忘塵撲來。
莫揚這時候忽然衝過來,攔在莫思蓉的面前,又是難過又是着急的道:“都不要吵了,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先救阿辰要緊。”
莫思蓉狠狠的指向我,衝莫揚哭着道:“爸,都是這個女人,她之所以非要參加我和阿辰的訂婚宴,就是爲了破壞這場訂婚宴,就是要讓我難堪,爸,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噁心的女人,她該死,她真的該死。”
此刻的莫思蓉就好像是一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一般,在父母的面前盡情的哭訴。
莫揚頓時看向我,眼眸複雜,卻也是含着一抹冷意。
他沉沉的問我:“你是怎麼發現那吊燈要墜落下來的?”
“什麼叫我們怎麼發現的?你這是什麼語氣?那麼大的一個東西要掉下來,難道我們就不該看見嗎?也就你們所有人都陶醉在這酒會中才沒有發覺危險正在慢慢靠近,說起來,還是我們安然奮不顧身的救了你們女兒,你們應該感謝我們安然纔對,而不是在這裡衝我們安然興師問罪!”
“啪!”
喬忘塵憤憤不平的話語剛說完,一陣清脆的巴掌聲驟然響起。
只是這一巴掌卻不是打在喬忘塵的臉上,而是打在了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