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雪雲說着,情緒似是有些激動,一時間連站都站不穩。
我慌忙扶住她,微微有些擔憂的問:“你沒事吧。”
鄒雪雲搖了搖頭,依舊一臉痛心的盯着莫思蓉,這一瞬間,我忽然覺得這位母親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莫思蓉捂着紅腫的半邊臉頰,被賀銘摟在懷裡。
她雙眸猩紅的瞪着鄒雪雲,聲音陰狠又含着無盡的怨恨和委屈:“你又打我,從小到大,你從來都沒有打過我,可是自從這個賤人出現以後,你打過我多少次了?媽,你以前說過,我是你最愛的女兒,可是現在看來,你都是騙我的,你最愛的還是她!”
鄒雪雲無力的搖頭,臉上盡是悲涼:“我打你是爲你好,做第三者有多可恥,爲什麼你一定要這樣作踐你自己?”
“我作踐自己?”莫思蓉忽然笑了,似是被氣笑得,她眼眸猩紅的譏諷道,“我心愛的男人被我所謂的親姐姐給搶走了,然後我就找了一個真心對我好的男人,沒想到在你們看來,我這是在作踐自己,那她那個賤人呢?”
莫思蓉說着,又指向我,那陰狠的眼眸似是要將我碎屍萬段:“她從我身邊搶走阿辰的時候,你可有說她半句的不是,就因爲她是你女兒,你就立馬站在她那邊,成全她跟阿辰在一起,那我這個女兒呢,我這四年對阿辰的付出又算什麼?”
鄒雪雲始終無力的搖着頭,似是氣得說不出話來,臉上滿是悲嗆。
顧北辰忽然走到我身邊,扶着我的肩膀,衝莫思蓉淡漠的道:“我曾經說過,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你因爲私心讓醫生抹去我的記憶,你那四年的付出又怎麼可能會存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向來都是有因有果,既然你種下了因,那麼這個果,不管是甜的還是苦的,也只能由你自己去品嚐,你的付出或許值得別人去感嘆,但是你卻不該因此去怨恨她人,責怪她人。”
“呵,我自己咎由自取?我自己種的苦果子由我自己吃?”莫思蓉忽然怪異的笑了起來。
眼看着莫思蓉眼裡的恨意和幽怨更加濃郁,我有些心驚的握了握顧北辰的手。
這個時候的莫思蓉有些可怕,若是再這樣刺激她,她怕是會更加的極端了。
顧北辰看了我一眼,抿了抿脣,終究什麼也沒有再說。
賀銘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摟着莫思蓉,蹙着眉頭衝我和顧北辰埋怨的道:“你們都夠了,既然你們都背叛了蓉蓉,那麼你們想怎麼幸福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而蓉蓉的一切也與你們無關,你們沒有任何資格在這裡說她,責備她。”
聽着賀銘的埋怨,我心裡滿是冷笑。
他故意用‘背叛’這個詞來說我和顧北辰,由此誘導莫思蓉的腦袋中越發形成一個扭曲的思想……我跟顧北辰背叛了她。
或許一開始,莫思蓉確實很怨恨我跟顧北辰,也因爲誤會我搶走了她的父愛母愛而對我恨之入骨,但情況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嚴重。
現在看來,怕是這賀銘沒少在她的耳邊灌輸那些錯誤的扭曲思想吧。
賀銘說着,看了鄒雪雲一眼,繼續道:“蓉蓉不過只是跟她姐姐愛上了同一個男人而已,她用情有多深,或許你們體會不到,但是你們也不能因爲都站在她姐姐那邊,而肆意的責怪蓉蓉吧,她又有什麼錯,她不過只是愛上了一個從小就喜歡大的男人而已,每個人都有愛和被愛的權利,她都錯在哪?”
隨着賀銘的話音落下,莫思蓉猩紅眸中的幽怨和委屈更甚。
我沉了沉眸,心中暗想,這賀銘實在是太狡猾了,一張嘴搬弄是非分、挑撥離間的本領簡直太厲害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這樣的話,莫思蓉對我和顧北辰的怨恨恐怕只會越來越深,而且到最後,她可能還會將自己的父母親人也給恨上。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不禁狠狠的擔憂起來。
微微眯了眯眸,我衝賀銘淡聲道:“夠了,搬弄是非的話就不要再說了,不管怎麼樣,蓉蓉都是我的親妹妹,都是我們的家人和寶貝,我們也沒有指責她的對錯,只是希望她能夠好好的,能夠幸福而已。”
我剛說完,莫思蓉頓時朝我看來,那猩紅的眼裡除了怨恨之外,還帶了點點驚訝。
或許她沒有想到我會說那樣的話吧。
其實對於這個妹妹,我是願意跟她和睦相處,願意將她當成親妹妹,疼她寵她的。
只是她自己拒我於千里之外,甚至恨我不得好死。
所以,我們能不能做一對相親相愛的姐妹,就只能看她的態度。
賀銘將莫思蓉眼裡的驚訝盡收眼底,半響,他眸光閃了閃,忽然衝我諷刺的笑道:“程安然啊程安然,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表裡不一,佛口蛇心,總是說着爲別人好的話,做的事情卻總是在傷害着別人,你口口聲聲說希望蓉蓉好好的,希望她能幸福,要知道,她的幸福可都是被你這個親姐姐給毀了的,我真不知道你怎麼還有臉說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話。”
賀銘的這句話又在提醒甚至是在誘導莫思蓉,我是奪走她幸福的罪魁禍首。
果然,只見莫思蓉眸中的驚訝瞬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更加可怕的怨恨和厭惡。
原來,人在被仇恨矇蔽雙眼的時候,真的是隻聽得進那些壞人的讒言,卻聽不進任何善意的解釋和勸說。
莫思蓉幽冷的扯了扯脣,譏諷的道:“重生,你現在才知道我這位親姐姐的真面目啊,她想來就是這樣一個愛裝的人,平時總是將自己裝得很無辜,說出的話也是句句都好像是在爲別人好,其實……呵呵,其實她只是爲了她自己,爲了她自己的幸福,她當真什麼齷齪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顧北辰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我忙悄悄的扯了扯他的手臂,這個時候,顧北辰最是不能說些什麼,畢竟顧北辰是導火索,莫思蓉幾乎所有的怨恨都來自於顧北辰對她的不接受和冷言相向,以及鄒雪雲對她態度的改變,所以,這個時候,顧北辰和鄒雪雲最好是什麼都不要說。
若是說了些什麼,即便那些話都是爲了莫思蓉好,在賀銘的挑撥下,怕是也只會越發引發出莫思蓉心中的怨怒和恨意。
喬忘塵就無所謂了,她衝莫思蓉冷笑着道:“我就奇怪了,你口口聲聲說安然卑鄙,說安然對不起你,那你倒是說說,安然到底對你做了什麼齷齪的事情,你要這樣恨她?”
莫思蓉冷冷的盯着喬忘塵,沒有話。
喬忘塵驟然輕笑了一聲,語氣譏諷:“哦哦……對了,你認爲是安然從你身邊搶走了阿辰吧,呵呵,這也叫是對你做的齷齪事,要知道,安然和阿辰本就相愛,只是其中有些誤會而已,倒是你,趁阿辰昏迷,抹去他的記憶,然後利用那些誤會破壞他們的感情,如今計劃失敗了,就各種怪別人,要說齷齪,沒有人比你更齷齪吧。”
“你給我閉嘴,你又是什麼東西,我們家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在這裡說三道四。”莫思蓉頓時惱羞成怒的衝喬忘塵低吼了一聲。
喬忘塵倒是不生氣,只是衝她淡笑着道:“你倒是將你母親說你身旁那個男人的話都用在我身上了,只不過,我到底也是你親姐姐安然的好朋友好姐妹,而你身旁的男人又算什麼,不過只是到處欺騙女人的有婦之夫,我若是沒資格在這裡說什麼,那他豈不是更加沒有資格。”
“你給我閉嘴,他不是外人,他可是我的……
“好了!”鄒雪雲忽然低吼了一聲,聲音雖然不大,威力卻是十足,這大概與她與生俱來的氣場有關。
鄒雪雲眸色哀痛的盯着莫思蓉,沉聲道:“事到如今,媽也不對你做任何指望了,媽只求你,不要做破壞別人婚姻家庭的第三者,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也不管你現在有多怨恨媽媽,媽只求你這一件事。”
莫思蓉沉沉的盯着她,張了張嘴,好似正欲說些什麼,賀銘頓時道:“蓉蓉不是第三者,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
賀銘的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我沉了沉眸,心中疑惑。
什麼叫莫思蓉不會是第三者,難道這賀銘已經跟那方家千金離了婚?
可不對啊,以方家千金那性格以及深愛賀銘的程度,現在賀銘霸佔了方氏整個企業,按理說,那方家小姐應該沒那麼好打發啊,那方家小姐應該沒那麼容易跟他離婚啊。
而起就算賀銘巧舌如簧,那方家小姐愚蠢不堪,可也還有方小姐的母親方太太在啊。
如今方氏現在變成了賀氏,方長盛又死在了獄中,沒有任何靠山的方太太應該是怎麼也不會允許賀銘跟自己的女兒離婚纔對啊。
難道……難道方小姐和那方太太真的已經全部遭了賀銘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