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的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你你……你幹嘛?”
顧北辰衝我笑得滿臉邪魅:“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爲什麼中了槍卻還能完好無損麼,我現在就告訴你。”
“可……可你也不用脫衣服啊。”
“不脫衣服又怎能讓你看得明白?”顧北辰說着,手下解釦子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
而就在這時,那剛剛下去運動的宋醫生又跑了上來。
他似乎完全沒有料到顧北辰會在這裡脫衣服,而且他也徹底誤會了。
只見他滿臉震驚的盯着正在脫衣服的顧北辰,話語結巴:“在這外科室裡,你們……你們都忍不住,你……你們真……真是重口味啊。”
顧北辰臉色沉了沉:“出去!”
那宋醫生一驚,吞了吞口水,忙抽開自己辦公桌的抽屜,詫詫的笑道:“我……我就是上來拿個手機,打擾了,抱歉,抱歉……你們繼續,繼續哈,放心吧,平時都沒有人到這外科室來,你們放心大膽的做吧,不過還是要記得把門關上哦。”
那宋醫生說着,異常怪異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還體貼的幫我們把門給關上了。
待那宋醫生離開後,我只感覺我的臉頰燙得像是要燒起來一樣。
顧北辰一本正經的盯着我,語氣卻夾雜着一抹揶揄:“我們又沒做什麼,臉頰怎麼那麼紅?”
“是……是沒做什麼,可是你讓別人誤會了呀,你叫我以後還怎麼見人了?”我悶悶的道,心說這顧北辰八成是故意的。
顧北辰笑了笑,一把脫下自己的上衣。
而我這才發現,原來他的上衣裡面還穿了一件防彈衣,黑色的防彈衣上有很多血跡。
我站起身,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防彈衣上的血跡,疑惑的道:“既然子彈沒有打進去,那爲什麼上面還有這麼多血,而且你中槍的時候,那血都流得好真實啊,都快嚇死我了。”
顧北辰笑了笑,道:“當時防彈衣上裝有很多血袋,所以我中槍後,那血袋也破了,自然就有血流出來了。”
我震驚的看向他的腿:“這麼說,你還穿了防彈褲,褲子裡也綁了血袋。”
顧北辰笑着點頭,而我聽罷,心裡一陣唏噓,原來還可以這麼做。
不過也幸好他留有這一手,不然他現在恐怕早就沒命了。
想到這裡,心中剛剛的震驚瞬間化爲了一抹後怕。
我下意識的抱着他,低喃道:“還好你穿了防彈衣,不然當時死的就是你了。”
顧北辰抱着我坐了下來,衝我道:“我知道,賀銘抓了你和唐糖威脅我過去,其實是一個陷阱,我也知道無論我怎麼做,他都不會放了你跟唐糖。”
“所以當時他羞辱你的時候,你都是在配合他,爲的就是放鬆他的警惕?”我心中唏噓,這顧北辰當時的演技還真的不賴。
顧北辰點了點頭,沉聲道:“這套防彈衣是你二毛哥家收藏的,只有這一套,而因爲我要與賀銘正面交鋒,而且要極力的取得他的信任,所以這防彈衣便給我穿了,當時爲了放鬆他的警惕,我故意給他下跪,故意任他羞辱,就是爲了趁其不備將你救回來。”
他說着,眸色忽然沉了沉,劃過一抹冷戾:“不過……今日我所受的羞辱,他.日.我一定要向他討回來。”
我緊緊的抱着他,沉聲道:“顧北辰,我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看到顧北辰被楚源‘殺死’的時候,我的心彷彿撕裂般的痛,那一刻,我只想着隨他而去。
如今一切危險過去,我才發現,我真的已經愛這個男人愛到了無法失去的地步。
顧北辰輕拍着我的後背道:“以後在這種非常時期,千萬不要一個人出去,一定要時時刻刻都待在我的身邊,知道嗎?”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有些後怕的道:“當時我只以爲跟唐糖出去買個東西就回來了,我萬萬沒有想到賀銘居然那麼狡猾,在那般熱鬧的水果街還能將我跟唐糖抓走。”
“他這般狡猾,你又不是一天兩天才知道,總之,以後都不要一個人出去了,等危險徹底掃除後,你想去哪就去哪,我絕對不攔你,行麼?”
“知道了。”見他還在爲我出去的事情而生氣,我抱着他勁瘦的腰身,笑道,“好了,別生氣了,以後我絕對聽你的話,在這種危險的時期,再也不一個人出門了。”
“幸好這次大家都沒事。”顧北辰的語氣中也微微含着一抹後怕,他衝我道,“賀銘關押你們的那個破屋,你大毛哥二毛哥都很熟悉,他們知道那個屋的屋頂有一道鐵窗,而且還有那鐵窗的鑰匙,所以我們這纔想着在屋頂以及屋後面埋伏,這次若是沒有他們的幫忙,我和楚源還真的無法順利救回你們。”
我點了點頭,沉聲道:“嗯,確實要謝謝他們。”末了,我忽然想起什麼來,故意衝顧北辰笑着道,“咦,這會你不吃二毛哥的醋了?”
“我本來就沒有吃他的醋,而且從來都沒有!”顧北辰睜着眼睛說着瞎話,聽得我一陣好笑。
見我不停的笑,顧北辰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便起身拿起上衣披在身上,默不吭聲的往外面走。
我捂嘴悶笑了一聲,忙跟了上去,心說這顧北辰生起氣來,還挺可愛的。
隨着外科室的門被拉開,一個男人驚叫着往屋裡參了參,差點就倒在了我和顧北辰的身上,幸好顧北辰眼疾手快的拉着我往旁邊一閃。
那個男人最後驚叫着趴倒在地上,嚇了我一跳,我定睛一看,卻發現原來那個男人竟是宋醫生。
沉眸想了一會,我這才意識到,這宋醫生怕是以爲我跟顧北辰在這外科室裡做羞羞之事,便在外面偷聽吧,嘖嘖,看不出來,這胖子還真是挺下流的。
那宋醫生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許是因爲偷聽被逮了個正着,所以那肥胖的臉上竟然還浮起了一抹尷尬的紅暈。
他似是想解釋,衝我和顧北辰尷尬的道:“那個……那個我剛好上來拿東西,打擾了二位的雅興,真是不好意思,不過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偷聽,更加沒有偷看,真的,呵呵,你們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然而無論他怎麼強調自己所說的都是真的,可那解釋在我們聽來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顧北辰斜睨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只是拉着我的手往楚源的病房走去。
我忍不住回頭又看了那宋醫生一眼,發現那宋醫生摸着額頭,一眼尷尬之色的模樣,看得人想笑。
這二樓的醫院真的很是冷清。
好幾個病房裡都是空的,唯獨楚源的那個病房有人。
我們過去的時候,唐糖正坐在牀邊守着楚源,而楚源則是一臉幸福的盯着唐糖看,似乎都看得唐糖有些不好意思了。
唐糖忍不住衝他道:“你不睡會?這麼瞪着眼睛,你不嫌累啊?”
“不累,就算是瞪一天,我也不會覺得累。”
“既然如此,那你愛瞪就瞪吧。”唐糖不好意思的說着,起身便準備走。
楚源急了,忙道:“別走啊,唐糖,別走啊,我不看你,我不看你就是了……”
我好笑的走進去,拉着要出去的唐糖,笑道:“好了,別逗他了,再逗他,估計他真的會不顧自己的傷口,從牀上跑下來了。”
唐糖聽罷,這才覆又在牀邊坐了下來。
顧北辰朝楚源看了一眼,不鹹不淡的道:“你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但是身體到底還是很虛弱,所以最好不要亂動,能休息就好好休息一下,這樣傷口也好得快一些。”
“就是,哪有患者像你這樣,瞪着一雙大眼睛的,怪嚇人的。”唐糖悶悶的道,但是我卻聽出了其中的擔憂,心裡甚感欣慰。
沒想到這次卻是因禍得福,讓楚源和唐糖之間多年的隔閡和仇恨終於一掃而空。
希望他們以後能夠好好的愛彼此,享受歲月安好的幸福。
楚源依舊一瞬不瞬的盯着唐糖,笑嘻嘻的道:“我就是想看着你,就算看幾天幾夜我都不會覺得累,若是沒有看到你,我的心裡就會慌,所以我不敢睡,我怕我一醒來,你就不見了。”
楚源說到最後,聲音裡已經微微含着一抹委屈和失落了。
我心中不免有些唏噓,猶記得最開始我認識楚源的時候,楚源給我的印象就是花.花.公子一個。
如今他對唐糖患得患失,這可真是難得啊。
唐糖理了理他身上的被子,低聲道:“你安心睡吧,我不會走,我會一直在這裡陪着你的。”
楚源卻是搖搖頭:“我還不想睡,我就想再看你一會。”
唐糖似乎生氣了,不由得擰緊了眉頭:“你到底睡不睡?”
“就一會,唐糖,我現在真的不想睡,你就讓我再看你一會吧,就一會好不好?”
見楚源那般堅持,唐糖終是妥協下來:“行吧,誰叫你是病患呢,不過待會你可一定要好好休息。”
“嗯嗯。”楚源重重的點頭,那滿臉幸福之色,尤其的眨眼。
顧北辰不由得搖頭笑了笑,衝楚源道:“你們好好聊聊,這都快傍晚了,你們定是餓了,我跟安然下去買點吃的上來。”
“嗯嗯,快去吧。”楚源看都沒看向我和顧北辰,只是衝我們擺了擺手,那眼珠子愣是盯在唐糖的身上舍不得移開,看得我一陣好笑。
也難怪唐糖會不好意思了,被人這麼一直盯着,仔細想想,還感覺有點驚悚呢。
顧北辰好笑的搖頭:“你也別得意,想想你那五年過的是什麼日子吧。”
他說完,便摟着我往外面走。
而我卻感覺他剛剛那句話是說給唐糖聽的。
此刻正值傍晚,一樓的兒科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只有一兩個小孩子在打點滴,一旁有兩個大人陪伴着。
走出醫院,耀眼的夕陽撒過來,讓人感覺眼前一亮。
遠處的海面上還蕩着粼粼波光,美麗至極。
其實沒有那些危險,沒有那些壞人,在這個村子定居倒也不是不好。
這裡以前是名不經傳的小山村時,生活節奏很是緩慢,村民樸實,如今規劃成旅遊區,經濟是發達了,但是生活節奏依然很慢,環境越發的適合長久居住。
此刻看着那美麗的夕陽,我心中忽然騰起一抹歲月安好的感覺。
顧北辰看了我一眼,隨即牽起我的手,道:“放心吧,等解決完賀銘後,我們便去過我們想要的生活。”
“……嗯。”我點了點頭,想起賀銘,心頭再次浮起一抹憂慮和不安。
這次他殺我和顧北辰失敗,想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怎麼對付莫家,而且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這個地方,如果還在這個地方的話,那麼我和顧北辰的安全依舊沒有保障。
搞不好還會跟這次一樣,連累到唐糖和楚源。
似是察覺到我的擔憂,顧北辰道:“別擔心,經過這一次,我們加強防範就是,這裡是旅遊區,熱鬧非凡,他不敢明着來,也就只會暗地裡耍手段,今後只要我們時時刻刻在一起,不往那些偏僻地方走,想來他也拿我們沒辦法,不是麼?“
“可只要一想起他,我就很不安,我總感覺有他的地方,總不會太平。”我憂心忡忡的道。
顧北辰摟着我,輕撫着我的背,安撫道:“別怕,有我在,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靠在他的懷裡,聽着他強健有力的心跳,我不安的心這才緩緩的平靜下來。
良久,頭頂忽然又傳來顧北辰的聲音,沉冷且堅定:“這次就算了,等回去後,我便跟他正面交鋒,既然他喜歡躲在暗處,那麼我便先發制人,我就不信我顧北辰還鬥不贏一個賀銘。”
我下意識的抱緊他,心中暗想:看來,在未來的日子裡,是免不了一場惡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