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批警察正從院門外走了進來,門口本來還有保鏢守着的,但那些警察出示了證件以後,那些保鏢也不敢攔他們。
我的心頓時止不住的跳了起來。
警察爲什麼會突然來這裡,他們是發現了什麼嗎?
還有,如果我現在就向警察說清我現在的處境,警察會救我以及鄒雪雲和莫揚他們麼?
正想着,那批警察忽然走到了我和鄒雪雲的面前。
我怔怔的盯着他們,心跳得厲害,不知道要不要趁此刻向他們求救。
鄒雪雲對那些警察的到來也是很驚訝,她定定的看着那些警察,臉上的神情有差異,還微微有着一抹激動。
畢竟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唯一能救我們的就只有這些警察了。
“你好,是莫太太嗎?”警察們走過來,爲首的那個警察頓時衝鄒雪雲問了一句。
鄒雪雲謹慎的盯着他:“你們……你們有什麼事嗎?”
雖然我們有機會向這些警察求救,但這些警察的突然出現也透着一絲詭異,此刻在不明的情況下,我們也不敢隨意說什麼。
“是這樣的,有人在郊外發現了兩具燒焦的屍體,根據周圍市民提供的線索,那兩具燒焦的屍體就是從這個院子裡運出來的,那幾位匿名市民還說,前不久,這個院子也起過火,所以我們懷疑,那兩具燒焦的屍體或許跟你們這個院子有關,請莫太太好好回答,那兩具屍體到底是誰的,那場大火又是怎麼燒起來的,爲什麼你們沒有一個人選擇報警。”
此刻警察一提起那兩具屍體,我的心便狠狠一痛,那其中一具屍體就是顧北辰,就是顧北辰啊。
鄒雪雲聽罷,臉上也瞬間浮起一抹悲痛。
她忽然抓住那爲首的警察,急切的道:“警察先生,你們來得正好,你們一定要爲我們莫家做主啊,一定要爲我們做主啊。”
現在看來,這些警察是因爲那兩具燒焦的屍體而來的,他們似乎跟賀銘並沒有什麼關係,如此一來,倒是真的可以向他們求助。
那警察聽鄒雪雲這麼一哭訴,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沉聲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細細說來,還有那兩具燒焦的屍體是誰的,你一定要如實相告,否則我們有權逮捕你。”
鄒雪雲一邊悲痛的摸着眼淚,一邊衝那警察道:“那兩具燒焦的屍體,一具是我的兒子莫彥,一具是我的女婿顧北辰。”
“什麼?”警察也是滿臉震驚,“你說那兩具屍體是莫彥和顧北辰?A市的那個顧北辰?”
我悲痛的垂眸,多麼不想再去觸碰那夜的慘痛,可那卻已經是一個不變的事實。
鄒雪雲慌忙道:“你們一定要爲我們莫家做主啊,是賀銘,是賀銘害死了他們,賀銘先是利用我女兒,霸佔了整個莫氏集團,也霸佔了我們整個莫家別墅,然後又軟禁了我和我先生莫揚,還軟禁了我女兒以及我的兩個外孫,他們甚至將我兒子莫彥以及我女婿顧北辰關在後院的地下室裡,前些日子,那地下室忽然因爲意外而着火,所以我兒子和我女婿,他們……他們……”
鄒雪雲說着,驟然悲痛的哭了起來。
那警察聽罷,頓時看向我:“可真有此事?你們都被賀銘軟禁起來了?”
我張了張嘴,正欲開口,一陣涼涼的笑聲忽然從不遠處傳來:“媽,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我狠狠的蹙眉,心裡頓時騰起一股厭惡。
這聲音不是別人的,正是賀銘的聲音。
我冷冷的朝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下一刻,心頭卻是猛地慌了一下。
只見賀銘不知何時已經走進了院子,而他的雙手正搭在念唸的肩膀上,表面上像是叔叔疼愛晚輩一樣,實際上卻是挾持着念念。
莫思蓉站在他的身旁,一臉的面無表情。
“媽媽……”念念衝我喊了一聲,想朝我跑來,那小肩膀卻被賀銘死死的按着。
小安想去拉回念念,我心頭一急,忙將小安扯了回來。
念念已經在賀銘的手裡,我不能再讓小安也落入那個惡魔的手裡。
雖然現在有警察在這裡,可賀銘詭計多端,那張嘴甚至能將死的說成活的,而且,就算讓警察發現念念被賀銘給挾持了,恐怕對念念的安全也沒有任何保證。
因爲那個男人我再清楚不過了,惹怒他的後果,只會是玉石俱焚。
他死不足惜,但是我不能讓我的女兒也跟着冒這個險。
一時間,警察們又紛紛走到賀銘的面前。
“賀先生,莫太太說你用手段霸佔了莫氏集團和莫家別墅,並將他們都軟禁起來了,她的兒子莫彥和女婿顧北辰甚至被你關進地下室而死於大火,所以,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你可以做出任何解釋,但是你的解釋都會作爲呈堂證供,這件事我們也會盡快查清楚。”
“呵呵……”賀銘驟然輕笑了一聲,衝他們道,“在沒有確定的證據下,就憑我岳母的幾句話,你們就要抓我,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吧?而且我公司現在很忙,你們現在把我抓起來,那我公司的巨大損失,又將由誰來承擔。”
“這……”那爲首的警察似乎有幾分猶豫。
的確,在沒有確鑿有力的證據下,他們確實不能隨便抓人,而且如今賀銘的身份也不簡單。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不免浮起一抹濃濃的恨意。
“可如果那兩具燒焦的屍體與你無關,那莫太太爲什麼要那樣指證你呢,還有,這莫家大院的那場火,你又作何解釋?”
“呵呵,自從我跟蓉蓉結婚後,我岳母就一直不怎麼喜歡我,所以這也算是她詆譭我的一個重要原因吧,如果我真做了她所說的那些事,你們認爲她的女兒還會跟我在一起嗎?”他說完,頓時饒有深意的看向莫思蓉,“你們可以問問我妻子,我待她如何?我那麼愛我的妻子,又怎麼會對她的家人做出那些殘忍的事情?”
爲首的警察頓時看向莫思蓉。
莫思蓉卻莫名的朝我看了一眼,半響,她衝那些警察道:“賀先生對我很好,而且,他也沒有理由傷害我的家人,他之所以會繼承莫氏總裁之位,實在是因爲我父親生病了,我哥經驗又不足,所以這才讓他繼承那個位子……”
“蓉蓉,你……你這個不孝女,你怎麼……你怎麼能昧着良心說這樣的話,你……你……”鄒雪雲氣得眼眶通紅,看着莫思蓉的眼神裡滿是悲哀和傷痛,還有一抹濃濃的失望。
然而莫思蓉卻始終都面無表情。
賀銘這時候衝那警察道:“你們現在清楚了吧,我岳母一向都不喜歡我,那樣詆譭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我也不會怪她,只是希望你們以後能盡力將事情都查清楚了再抓人。”
那爲首的警察蹙了蹙眉,又看向鄒雪雲:“莫太太,你剛剛所說的那些是否真的只是在誣陷賀先生?我們現在是在辦案,還請你將所有的事情如實相告。”
“我沒有誣陷他,我兒子和女婿就是被他給害死的,這莫家也是他用手段給霸佔的,我根本就沒有誣陷他,他滿身罪惡,他……”
“媽……”賀銘忽然喊了她一聲,衝她幽幽的道,“我剛剛就說過了,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在說這些話之前,還請媽您能夠想清楚。”
他說這些的時候,還垂眸看了看面前的念念,衝鄒雪雲笑得饒有深意。
鄒雪雲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她再執意說下去,恐怕他就會對念念不利。
鄒雪雲的臉上頓時浮起一抹濃濃的悲憤,狠狠的瞪着他:“你……你這個陰險狡詐的卑鄙小人!”
“媽,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也不能這樣詆譭我啊,請您相信,我對蓉蓉真的是真心的。”面對鄒雪雲臉上的悲憤,賀銘的表情忽然變得委屈起來。
鄒雪雲緊緊的握着身側的手,眼眸猩紅的瞪着賀銘,可因爲顧忌着念念的安危,鄒雪雲最終什麼也沒有再說。
我們都知道賀銘的心狠手辣,如果我們現在就跟警察說,賀銘挾持了念念,恐怕賀銘會狗急跳牆的傷了念念的性命。
那警察見鄒雪雲半天沒說話,不禁又問道:“莫太太,請問你剛剛是否是因爲私人恩怨而詆譭賀先生,若你真的是在詆譭賀先生,那麼我們警方有權逮捕你。”
“警察先生,算了算了,我想我岳母大人也不是存心的,她只是對我的誤會太深了,所以纔會如此詆譭我,這事我也就不追究了,所以還請你們莫要爲難她。”那賀銘頓時衝警察裝模作樣的說了一句,末了,他又衝鄒雪雲道,“媽,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證明給你看,證明我對蓉蓉是真心的,所以還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像現在這樣詆譭我好嗎?”
鄒雪雲咬牙狠狠的瞪着他,臉上滿是悲憤和痛苦。
我緊緊的盯着念念,很擔心那個人渣會喪心病狂的傷害念念。
頓了好半響,鄒雪雲這纔開口,聲音裡滿是不甘:“你放心,我以後不會詆譭你。”
“哈哈哈……這就對了嘛,大家都是一家人,應當和和睦睦纔對。”賀銘頓時笑了起來,笑得還有幾分得意。
那爲首的警察蹙了蹙眉,沉聲道:“雖然莫太太剛剛是詆譭賀先生你的,可是這莫家院子着火一事又怎麼解釋?還有,那兩具燒焦的屍體又如何解釋,可是有人親眼看見那兩具燒焦的屍體是從你們這院子裡運出去的,現在鬧出了人命,可不是什麼詆譭不詆譭的事情了。”
一提起那兩具燒焦的屍體,鄒雪雲那猩紅的眼眶裡便浮起了水霧,臉上更是隱瞞了悲憤和恨意。
我死死的盯着念念,心中更是恨到了極點。
是我剛剛大意了,沒有看好兩個孩子,不慎讓念念落在了賀銘那個人渣的手中,以至於現在無法向警方告發他,想想都可恨。
賀銘眸光轉了轉,忽然一臉傷感加慚愧的衝那警察道:“其實我知道那場大火的真正情況,我也知道那兩具屍體究竟是誰的,更知道他們是怎麼被燒死的。”
那爲首的警察眉目一凜,沉聲道:“那你趕緊快說,兇手是誰?”
“其實兇手不是別人,正是我以前的岳母方太太。”
我心中微微一驚,這賀銘現在是要將所有的罪名都推給劉玉英了麼?
不過想想也是,現在賀銘得到了一切,那劉玉英對他也再沒有什麼用處了,搞不好,還反而會成爲他的絆腳石,甚至會成爲威脅他的不定時炸彈。
我想,他之所以會將劉玉英留到現在,甚至任由劉玉英報復莫揚和鄒雪雲,最大原因還是因爲怕劉玉英會反過來揭發他以前的惡行吧。
現在警察忽然來查燒焦屍體一事,這對他來說,應該是一個除掉劉玉英的好機會。
呵,看來這賀銘真的是狼心狗肺,陰險狡詐。
聽了賀銘的話,警察們也驚住了。
爲首的那警察衝賀銘急切的問:“請問你這話又怎麼說,這個案子又怎麼會扯到方太太的身上?”
“衆所周知,我以前曾跟方大小姐結過婚,所以那方太太也算是我以前的岳母,後來方長盛先生和方大小姐先後離世,我見我這位曾經的岳母很是可憐,而且曾經對我也有提拔之恩,所以在跟蓉蓉結婚後,我便將她接到這莫家來,打算好好照顧她,這樣也算是報答她之前的提拔之恩,可卻不想她跟我的岳父莫揚先生竟然有很深的仇恨,她不僅將我的岳父推下樓,導致我的岳父全身癱瘓,甚至還趁我不在的時候,命人弄暈了莫彥和顧北辰,然後將他們關在地下室裡,還放火將他們給燒死了,這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也勸過她去自首,可她冥頑不明,甚至還用死來威脅我,這些天我一直都在考慮怎樣處理這件事,沒想到你們就查上來了,沒有將她的惡行告發出去,確實是我的失誤,我願意爲此承擔責任。”
賀銘雖然是一派胡言,但他說得誠誠懇懇,那些警察似乎也並沒有什麼懷疑的神色。
爲首的那警察頓時問:“那方太太,人在哪裡?”
賀銘頓時往樓上看了看,幽幽的道:“應該還在二樓的房間裡吧,而且在我岳父癱瘓後,她一直都控制着我岳父,不讓我岳母靠近我岳父半分,一來她曾對我有恩,而來我岳父又在她的手裡,所以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現在你們查過來了也好。”
警察們聽罷,頓時進屋往二樓走去。
賀銘衝我冷笑了一聲,隨即抱起念念也跟了進去。
他擺明在,在警察沒走之前,他是不會放過念念的。
念念衝我張了張手,哭喊着‘媽媽’,似乎想要我抱。
警察回頭看了一眼,卻只以爲是小孩子正常的哭鬧,便也沒怎麼在意。
這時,莫思蓉忽然從我身邊走過,她衝我壓低聲音,冷哼道:“你可以告訴警察,你女兒被賀銘給挾持了,但……你這樣做的後果只會害死你女兒,因爲他的身上藏着刀。”
我心底狠狠一沉,身側的手暗暗收緊。
果然不出我所料,即便讓警察發現賀銘挾持了念念,也很難安然救下念念。
我微微眯了眯眸,衝念念柔聲道:“別怕,媽媽一會就抱你。”
半響,我疑惑的看向莫思蓉,看到的卻只是她脣角的一抹冷笑。
這莫思蓉好奇怪,爲什麼我感覺她剛剛倒好似是在提醒我一般。
良久,我跟鄒雪雲頓時了一眼,便急忙一起跟了上去。
我們一行人來到二樓,而當警察推開劉玉英的房門時,我們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