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明的心總是很難受,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你怎麼了?”沐善看恩明心神不寧的樣子。
“不知道,這心裡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恩明也不瞞沐善。
“可能是太累了,要不,你休息一下。”沐善拍拍恩明的後背,再幫他揉揉太陽穴。
“這天氣說下雨就下雨的,真是奇怪。”客人的一句話,點醒了恩明。
下雨?她剛剛說的是下雨嗎?恩在說過,惜柔一哭就會下雨,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還是我自己嚇自己呢?
恩明覺得不放心,馬上給晨風打電話。
“恩在。”晨風跟境俊到恩在房間的時候,他已經閉上了眼睛,而惜柔卻已經泣不成聲地坐在他的身邊。
他們急忙把恩在送到了附近的醫院,讓醫生搶救。
恩明打晨風的電話不通,就馬上打境俊的電話。
境俊看是恩明來的電話,猶豫了。“我們要說嘛?”
“不說吧,那邊不是有一大堆賓客嗎?”晨風覺得還是不說比較保險一些。
“可是他們有權知道恩在的情況呀!”宛聤卻認爲要告訴他們。
“說還是不說?”境俊也遲疑了,這電話是接還是不接。
“怎麼他們倆都沒有接電話呢?”恩明感覺事情有些不對。“不行,我得給惜柔打電話。”
“得了,不用接。”境俊的手機剛要收起,惜柔的手機就響起來了。
“恩明哥。”惜柔看了看他們,還是覺得接吧。“恩明哥,怎麼了?”
“惜柔,怎麼我給晨風跟境俊打電話都不接呢?發生了什麼事情呢?”恩明緊張地問道。
“額,他們的手機放在客廳,我們剛從恩在的房間裡出來呢?他累了,在休息呢。”惜柔現在也只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一下。
“是這樣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是怎麼了?”恩明心裡的大石穩穩地放下。
“我們待會就不過去了,我們在家照顧恩在。”
“好的,那麻煩你們了。”恩明覺得就是太麻煩他們幾個了。
“哪裡會,那就不多說了,你們忙吧!”惜柔知道那邊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再說,說多錯多,還是少說爲妙。
“好。”恩明這才放心地掛了電話。
“怎麼樣了?”在一邊陪着恩明的沐善聽着也緊張起來。
“沒事,恩在在休息,走吧!”恩明拉着沐善的手出去跟賓客敬酒。
“你真牛,說謊都不眨眼的。”境俊實在是太佩服惜柔說謊的時候,臉不紅氣不喘的。
“這可以叫善意的謊言嗎?”惜柔也是不想他們太擔心,或是其他的。
“算了,這件事先不要告訴他們,本來沐善的婚禮就已經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恩在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晨風只是抱着可能的心態,不敢百分之百地保證恩在的生命。
“恩在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惜柔時不時地往手術室那裡看去。
“放心吧!”晨風走到惜柔的身邊,拍拍她的肩膀,宛聤在場,不能做出太過的舉動,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大家都沒有換衣服,只有宛聤一個人換好衣服,所以在人們看來,就是結婚的新郎和新娘進醫院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醫生也終於出來了。
“醫生,他怎麼樣了?”四人馬上就圍上去。
醫生看了看他們幾個人的裝扮。“你們在舉行婚禮?”下意識就問出這個問題來。
“啊,這個,先說他怎麼樣了吧!”宛聤比較擔心的還是恩在的狀況。
“哦,抱歉。”醫生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病人腦部的癌細胞已經擴散身體的各個部分,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你們有什麼話就好好交代吧!”
“醫生,難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晨風捉住了醫生的手臂,雖然已經有預想到這個結果,但是真的聽見了,還是真的不能接受。
“發現得太晚了,不是我們不救,是盡力了。”醫生早就習慣了病人家屬一時半會不能接受的激動情緒。
“晨風。”境俊把晨風的手給掰下來。“你冷靜一點。”境俊冷靜了一下。“醫生,那他大概還有幾天的時間呢?”
“看他的意志力,你們要好好陪在他的身邊。”說完,醫生就離開了。
“我們要不要告訴伯父他們呢?”宛聤現在想到的就是讓恩在的家人來到恩在的身邊來照顧他、看着他,萬一,要是萬一有個好歹的話,他的家人會有遺憾的。
“現在我們幾個好好守護着恩在,讓他們安心辦那邊的事情吧!”晨風要他們兼顧兩邊是不可能的事情,況且他們在這裡也幫不了什麼。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晨風說得對,他們在這裡也幫不了什麼,只會讓更多的人擔心罷了。”境俊也同意晨風的意思。
說話間,恩在被推出來,送往了加護病房。
恩在現在必須戴着氧氣罩才能維持生命。
看着恩在那個樣子,他們幾人的心裡也不好受。
“病人需要休息,你們不要逗留太久了。”護士叮囑了幾句,就離開病房。
四人圍在恩在的身邊,可是恩在卻昏迷不醒。
“真的不用去看看嗎?”霍天跟希爾最近幾天都窩在家裡看玄光鏡。
“難道你不覺得我柔兒穿這婚紗真的很美嗎?”希爾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惜柔的身上。
“爲什麼每次我跟你說什麼,你總是可以把話題給拉到惜柔的身上呢?”霍天就不明白了希爾的思緒究竟是怎麼構思的。
“這就是愛的力量。”希爾好像對恩在的生死不感興趣。
“真受不了你。”霍天不跟希爾說話,看玄光鏡。
“算算日子,我好像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我的柔兒了,你要不要隨我去一趟呢?”希爾就是喜歡這樣跟霍天作對,霍天說去哪裡的時候,他就故意扯開話題,等到霍天不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就說去什麼地方。
“我說,你每次能不能不要這樣玩?”霍天雖然知道他的計謀,但每次都會中計。
希爾站起來,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託着下巴,盯着霍天看了看。“這人間有句俗話,叫姜太公釣魚,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我打你。”霍天剛要打希爾,希爾就像一陣煙,消失在眼前。“等等我。”霍天也跟着一塊消失。
四人安靜地坐在恩在的身邊,守護着恩在。
“爲什麼每次都在廁所?”希爾覺得奇怪極了,難道就沒有其他地方了,每次都是廁所。
“你怎麼廢話那麼多,走吧!”霍天丟了一記白眼給希爾,就走向恩在的病房。
希爾不情不願地走在霍天的身後。
“嗨。”霍天還真的不知道用什麼方式來跟他們幾個打招呼,隨便點吧!
“天哥哥。”惜柔站起來,看向霍天那邊。“你怎麼來了?”
“還有我。”希爾剛纔一臉的不情願,看到惜柔之前,就煙消雲散去了。
“五哥。”惜柔跑過去。
希爾得意地挑眉瞄了霍天一眼,表示自己在惜柔的心裡的位置比他重。
“你們怎麼來了?”惜柔很奇怪,最近他們倆不是躲在家裡嗎?怎麼現在會出現在醫院裡呢?
“我想是太久沒有看到我們,想我們了吧!”境俊看到他們倆,沉重的心情纔有了一丁點的放鬆。
“其實我是想我柔兒了。”希爾拉着惜柔的手不放。
“希爾哥,你就不能配合配合嗎?”晨風也想用說話的方式來放鬆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不配合,我配合嘛,恩在怎麼了?”霍天走過去看看恩在的情況。
“還是昏迷。”晨風回過頭憂心忡忡看着昏迷的恩在。
霍天握着恩在的手腕,霍天大致清楚恩在的身體狀況。“的確很虛弱。”
“你是學醫的嗎?”宛聤看霍天只是握着恩在的手腕,就知道恩在的身體狀況。
“學醫?”霍天只是淡淡地勾起嘴角。
“難道不是嗎?不然你怎麼知道恩在的身體很虛弱呢?”宛聤還以爲惜柔的家族是醫學世家。
“正常人一看,就知道恩在很虛弱,好吧!”希爾對宛聤着實無語,單看看表面就妄下判斷,是說她沒有大腦思考呢,還是說她根本就沒有大腦呢?
“好像是。”宛聤這下就尷尬了。
“哥哥,你幹嘛針對宛聤呢?她只是覺得你們很棒。”惜柔感覺希爾好像是有意針對宛聤。
“好,既然柔兒這樣說,我就不說了。”希爾對着惜柔笑了笑。
“希爾哥對惜柔就是言聽計從,對其他人就是話中帶刺,這就是區別了。”境俊開玩笑地說道。
“英雄所見略同。”霍天表示同意地拍拍境俊的肩膀。
“當然了,要看是什麼人了。”希爾毫不掩飾自己對惜柔的疼愛之情。
“好了。”惜柔也感覺自己好像很久沒有看到希爾了,多看幾眼。“好了,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回去吧!”
“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不捨的眼神,我知道你肯定捨不得的。”希爾在惜柔的面前總會那麼賴皮。
“你們兄妹的感情真好。”宛聤是個孤兒,看到他們這麼有愛的畫面,心裡除了羨慕還是渴望親情。
希爾再一次地把白眼丟向了宛聤那邊。
收到希爾的白眼,宛聤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我又說錯什麼了?”
在場的恐怕只有霍天知道爲什麼吧!因爲某人的大腦一時之間還拐不過彎來。
“那誰,你安靜點,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希爾本來對宛聤就沒有什麼好感,現在應該可以談上討厭了吧!對宛聤說的話,自然好聽不到哪裡去。
看希爾是看着自己說的,宛聤尷尬地低下頭。
“五哥。”惜柔看希爾就是來針對宛聤的。
“好了,希爾,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霍天猜想再有一句不合希爾心意的話,希爾一定會生氣的。
“那麼快?”希爾遠遠地看了看恩在,俯在惜柔的耳邊輕聲問道。“他的時間是不是不多了。”
惜柔聽完希爾的問題,看向恩在那邊,輕點頭。
“命中註定的。”希爾不知道恩在的死是福還是禍。
“走吧!”霍天覺得有外人在場,不好說話。
“那我們走了。”希爾把惜柔擁在懷裡。“好好想想另一件事。”惜柔想起了希爾曾經說兩者擇其一的選擇。
希爾跟霍天離開了病房。
惜柔最近兩天忙到真的要忘記這件事。
惜柔聽見體內他們倆的對話。
“你害怕嗎?”冷彥剛聽希爾那樣說,擔心是霍逸。
霍逸倒不是害怕,而是捨不得。“我怕什麼?都已經死過兩次了,也不在乎多死一次。”
“只是捨不得,對嗎?”冷彥不是猜中霍逸的心思,而是自己也有這種感覺。
“你什麼時候會對我那麼溫柔地說話?”霍逸雖然不是第一次聽見冷彥這麼溫柔地說話,但還是覺得格外地溫柔。
“溫柔點不好嗎?”冷彥心中的不捨多於害怕。
“你們在說什麼?”惜柔介入他們倆之間的談話。
“惜柔,我知道兩個選擇,無論選擇哪一個,都會有人受傷,你們都很難做出抉擇。”冷彥知道晨風跟惜柔都不願有人爲他們倆的廝守而受傷。
“那麼,就由我們來替你做選擇吧!若是晨風失去了人間所有的記憶,他愛你的一切源自於哪裡呢?所以,你願意用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來換取三年平凡的生活嗎?”平時喜歡跟惜柔擡槓的霍逸也變得平心靜氣起來。
“我不想失去你們。”惜柔愛晨風,可是她也愛他們啊。
“傻瓜。”霍逸跟冷彥異口同聲地說道,他們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裡也有他們的位置呢?
惜柔聽着他們這麼爲自己着想,自己怎麼可以那麼自私呢?
“惜柔?”晨風看惜柔坐在那裡,眼神空洞卻泛淚珠。
很明顯,晨風叫惜柔,惜柔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惜柔?”境俊輕推了惜柔的手臂一下。
“啊。”惜柔回過頭看着境俊。“什麼事?”
“你在想什麼?想那麼入神?”境俊看惜柔想事情想得很入神。
“沒,沒什麼。”惜柔輕搖頭,可是眼神已經出賣了她。
“會不會是太累了呢?”宛聤看惜柔的臉色不太好的樣子。“晨風,要不你們幾人去換身便服再過來吧!這裡有我在,不會有什麼事的。”
“也好,過來的時候順便給你帶些吃的。”大家都忙活了半天,這肚子還是空空如也。
“好,那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境俊拉過惜柔的手臂,出了病房。
“你到底在想什麼呢?”晨風看惜柔的臉色真的不太好,擔心她是不是有什麼憋在心裡沒有說出來呢?
“她在擔心你們倆的事情。”冷彥替惜柔說出她現在想的。
“擔心?”境俊跟晨風這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
過了一會兒,晨風跟境俊對視了一眼。
“其實你不用擔心,我們不能爲了自己的幸福而犧牲那麼多人,你看看,霍逸跟冷彥都是無辜的,我們怎麼可以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們的死亡上呢?”晨風還是保持自己的意見,就是成精靈。
“不行。”惜柔一聽晨風這樣的安排,馬上就拒絕了晨風的意見。“我不能讓你失去人間所有的記憶,到時候,你的家人算什麼?恩在跟境俊算什麼?”惜柔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你們這樣爭下去也不會得出什麼結論的?一邊走,一邊再想吧!”境俊在這件事的確幫不了他們什麼,更不能左右他們的決定,他們倆的決定都會有一方受傷,甚至死亡。
車裡,三人異常地安靜。
“你們倆靜下心聽我說。”冷彥勢要將自己跟霍逸所要表達的意思傳遞給他們。“在這件事上,我知道,你們都有自己的顧慮,晨風不想將你們倆的幸福建立在我們的死亡上,惜柔不想失去我們也不想讓晨風失去人間的記憶,只是世界上怎麼會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呢?”
“如果用我的記憶可以換取你們的生命、惜柔的生命,我願意的。”晨風說得信誓旦旦地樣子。
“你願意?”霍逸也忍不住要出來說兩句。“晨風,若是你失去了人間的記憶,那麼你愛惜柔的記憶也會隨着消失,到時候,你們會有什麼樣的結局,沒人可以預測。”
“這、、”晨風看向了惜柔那邊。“可是如果讓惜柔用你們倆的生命換取三年的時間,真的值得嗎?”晨風覺得這個結果更難讓他接受。“或許沒有記憶的我們還是會在一起的。”
“到時候,你就是一片白紙,什麼都要問,你覺得你們還有可能嗎?”境俊覺得他們每個人分析地都對,只是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嗎?
“境俊說得對。”冷彥深吸了一口氣。“因此,我跟霍逸已經達成一致決定,就是惜柔來人間,而你晨風就要好好照顧她,你可以做到的吧!”
“不行,那你們就會死掉的。”晨風拒絕他們的好意。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霍逸倒是很看得開啊。
“惜柔,你怎麼說呢?”境俊把問題丟給惜柔,看惜柔的心裡做什麼樣的決定。
“我,很亂。”惜柔的思緒已經被體內的他們完全打亂了,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思考這個問題。
“兩個人在一起不會在乎時間的長短,而是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我知道你們心裡都有一個決定,相信我們,只有惜柔回到人間,纔是最好的選擇。”冷彥知道精靈跟神之間的關係,只有人跟人才不會受到神的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