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對眼前這效果十分滿意,還想再繼續推波助瀾,剛好有侍衛來報,說是順天府的聶捕頭來了。
“她怎麼來了?”二太太在心裡沒好氣說道,“怎麼哪都有她。”
“聶捕頭爲何會來?”凝貴妃問出了大家都疑惑,卻在和太子對視的時候,眉梢一挑,隨即神色恢復如常。
太子一作揖:“母妃,兒臣剛在松鶴峰山腳被黑衣人刺殺,因而讓順天府的人過來一探究竟。”
“什麼!”魏皇后和凝貴妃同時驚呼出聲。
魏皇后繼續說道:“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說?”
“還請母后責罰,兒臣擔心打草驚蛇,放走嫌疑人,便不動聲色,等順天府來了再說,兒臣早已吩咐下去了,天沐寺只進不出,定要查個究竟。”
凝貴妃上前大量着太子,花容失色:“你有沒有受傷?”
“一些皮外傷罷了,母妃不用擔心。”
正說着,聶採青就帶着人進來了。循例問了些太子的情況,便要帶人去現場看看,而二太太聞言急了,跳出來道:“那這怎麼辦?”
魏皇后頓時不滿,事有輕重緩急,什麼事竟能比一國儲君還要重要?
“讓我好找呢,原來大家都在這啊。”夏傲雪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又帶着一絲困惑,“咦,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夏傲雪出現,二太太頓時更來勁了,拈着絲絹的手指着夏傲雪,怒其不爭的說道:“你……你竟然還有臉回來,太不知廉恥了!”
夏傲雪聞言,淚眼汪汪:“二夫人,您……您這是怎麼了?”
二太太指着地上兩名漢字,道:“你竟然約了漢子在這私會,雲雨之後又先行離開,此刻又裝作無辜模樣回來,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二夫人,您說的什麼,惜時一點也不明白,他們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
“那你下午都去哪裡了?”北安容反問了一句。
夏傲雪啞口無言。
“說不上來了吧?你根本就是在撒謊,因爲你一下午都在這裡和人私會!”北秋姍繼續說道,“先是小梅看見你進了這房間,然後這兩名漢子都是人證,你又交代不清楚下午去哪裡了,還不是和人私會,偷漢子嗎?”
北秋姍一句比一句狠,咄咄逼人,幾乎將夏傲雪逼到了牆角,看着夏傲雪梨花帶雨的模樣,一直在房樑上的面具人不由笑了笑,還真能演戲啊。
“我……我……”夏傲雪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這看在別人眼裡,自然就是做賊心虛的樣子。
二太太越發感覺勝券在握了,大聲喝道:“來人,將這小賤人給我綁了,先關到北氏祠堂去,過幾日就浸豬籠!”
“不要!不要!”夏傲雪急急爭辯,道:“我……我……我和太子殿下在一起!”
此話一出,滿堂震驚!
北安容更是不可思議的看着太子,衆目睽睽之下,只見太子上前一步,點點頭:“她確實和我在一起。”
誰也
沒想到,事情竟會發展到這一步,二太太心開始慌了,可還是要做最後一搏,呵呵一笑:“太子殿下您宅心仁厚,見不得她受罪,可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她犯下這等污穢之事,自然要受懲罰,不然丞相府的顏面往哪擱?”
太子聞言眉頭一皺,語氣也冷了幾分:“二夫人的意思是,本太子說謊了?”
二太太馮妙珍慌忙福身道:“民婦不敢!”
凝貴妃也是有些好奇道:“太子,不可妄言。真相到底如何?”
“母妃,三小姐確實和我在一起,她還因爲救我,險些喪命。”
大家都屏住呼吸,沒人敢說話了。太子這話一出,顯然就是在強調三小姐的功勞,算是太子的恩人,如果太子說個不字,誰還能反對?最關鍵的是,三小姐和太子在一起,那小梅和這兩個漢子所說的話,就有待考證了。
北安容強壓着怒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自己一會不在太子身邊,那個小賤人就勾搭上太子了?還成了太子的救命恩人?她算哪根蔥!
不管誰真誰假,既然太子承認三小姐是和他在一起,那今日這齣戲便是演砸了,沒人會相信這裡真的是三小姐偷漢子的地方。
“我……我的金絲夾襖上還有血漬……”夏傲雪弱弱地說道,從房樑上下來之前,夏傲雪又將那夾襖穿了回去,她更是要將這有問題的夾襖呈現在大家面前。
而聶採青早已將眼前這把戲看穿,心裡冷笑一聲,走過去仔細看了下夏傲雪的衣服,那金絲夾襖上確實有斑斑血跡,而最關鍵的是,聶採青聞到了金絲夾襖上散發出的藥香。她破案無數,武功高強,算是半個江湖人士,自然知道這藥香是什麼。當下沉着臉不說話。
二太太馬上將槍頭對準小姐,一個巴掌甩過去:“混帳東西!竟然沒看清楚就胡亂彙報!”
“二……二……二太太……”小梅竟是嚇的雙腿打顫,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奴……奴婢確實……確實看到三小姐進……進了這裡。”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顯然心虛不已。
北湛風冷血不語,但那嚴厲的眼光卻看的小梅更加心慌,大少爺平日雖沒那麼嚴厲,但發起脾氣來卻是老爺都要忌憚幾分。
“事情沒那麼簡單。”聶採青拿起手裡的金絲夾襖,“三小姐,這夾襖你可是一直穿在身上?”
夏傲雪點點頭:“這夾襖是昨晚上二太太吩咐張媽給我送來的。”
二太太開始漸漸發虛汗,這夾襖有什麼問題,她比誰都清楚,今日算好了一切,竟沒想到算漏了太子這一點。
“這夾襖上有媚藥!”聶採青將金絲夾襖往地上狠狠一扔,“盡是些齷齪骯髒手段!”聶採青本就是女中豪傑,帥氣而爲,心懷百姓,根本就見不得皇宮後院和世家大族之間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對這些最是不恥和唾棄!
“妙珍,這是怎麼回事?”祁氏想不開口也不行了,但她自己先開口懲罰二太太,總好過讓皇后和貴妃來處理。
二太太惶恐地跪在地上,幾分哽
咽:“大太太,妙珍冤枉啊。妙珍最近命人新做了夾襖給姍兒,不想裁縫竟是粗心做小了,想着惜時身子骨比姍兒瘦弱些,這才巴巴兒給她送去,誰曾想……誰曾想會有什麼媚藥在這夾襖上……”
而剛一直跪的兩名漢子,眼前這一幕也都心知肚明,那高大漢子猶自說道:“今兒個確實是應三小姐之約來的這裡,可進了房間門後就被人打暈了,醒來就是夫人們進來看到的樣子。”
“是啊是啊。”另一名漢子連連點頭,“上次三小姐也是約在天沐寺和我們私會,不過是在後廚那裡。”
這一切似乎又說的通了。
平安緊緊握着拳頭,青筋暴起,十分憤怒:“胡說!你們都在胡說!小姐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清者自清。”北秋姍反問道,“難道最近外面關於三小姐的謠言,你都沒有聽到嗎?母親不過是覺得沒有證據,也不好爲難惜時姐姐罷了!”
平安自然也知道北秋姍說的謠言是指什麼,當下也是無言以對。
忽然夏傲雪從牆角衝出來,跪在魏皇后和凝貴妃跟前,以頭着地,哭泣道:“惜時還請魏皇后和凝貴妃爲惜時驗明清白之身!”
衆人都被夏傲雪這一請求震住了,讓宮裡的嬤嬤驗明清白之身,若是嬤嬤下手重了些,很有可能就會刺破身子,就此不是完璧之身。
魏皇后示意夏傲雪起身說話,緩緩問道:“你……果真願意?”
“與其讓人在背後不斷辱我清白,倒不如就此公開驗身,給惜時一個清白!”這話說的擲地有聲,鏗鏘有力,一時難以和以前柔弱的氣質判若兩人。
是不是完璧之身,大太太祁氏覺得非常清楚,那日將惜時救上來時,衣衫不整,回到府裡就專門讓吳媽驗過身子,吳媽說確實已不是完璧之身,可爲什麼,她還要讓宮裡的嬤嬤再驗一次呢?祁氏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隱隱覺得不安。
魏皇后思量一番,看到夏傲雪堅定的表情,也點點頭,讓身邊的李嬤嬤將夏傲雪帶下去,尋個安靜的地方驗身。
夏傲雪離開後,房間裡安靜極了,沒人開口說話,只聽的到彼此的呼吸聲。夏傲雪還沒回來,找不到人的七殿下宣承希倒是來了。
看眼前這陣仗也是嚇了一跳,聽到五殿下的敘述後,宣承希沉默不語。
一刻鐘後,夏傲雪回來了。
“如何?”魏皇后坐在當中椅子上,問道。
李嬤嬤跪在地上,吐字清晰,聲音遼闊道:“回皇后娘娘,三小姐確實還是完璧之身,清白無誤!”
“不可能!”二太太忍不住反駁道,“那日她被人救上來,明明……明明……”
“二太太果真厲害,連惜時到底是不是完璧之身,都瞭如指掌。”聶採青不鹹不淡說着,卻將今日之事,直指二太太栽贓嫁禍。
夏傲雪一臉感激的模樣:“惜時今日謝過皇后娘娘,還請皇后娘娘爲惜時做主,惜時雖軟弱,但也不能讓人這麼欺負去了,要讓毀我清白之人付出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