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長風準備要走的時候,一個女子卻幽幽轉醒,輕聲呢喃了句:“怎麼……”了字還沒說出口,她原本還有些迷茫的眼神,在一看到地上的血漬之後,驚恐地瞪大眼睛,正想呼救瞬間又被顧長風點住了啞穴。
夏傲雪手拿着古里正死不瞑目的頭顱,毫無表情的嘭的一聲扔在地上,然後就聽到顧長風說道:“不要叫。古里正死了,一會你等我們走後,大聲尖叫說古里正被刺客所殺,刺客什麼模樣隨你怎麼說,但不能和我們有半分相似。”一時不察被人看到了,那隻能威逼利誘了。
那女子看着還在滴血的頭顱,覺得眼前的兩個人簡直是瘋了,就像是來自地獄裡的惡鬼一般,她被嚇的臉色撒白,嘴脣哆哆嗦嗦,連話都說不明白。
夏傲雪垂下頭來,聲音清冷,淡淡的問:“害怕嗎?”
那女子兩眼發直,顫抖的不斷地點頭,“怕……公子,莫……莫要殺我,我什麼也沒看見。而且會照着這位公子的話去說。”眼淚和鼻涕齊齊而下,卻不敢發出一聲。
“既然害怕,那就叫出來。”
那女子連忙搖頭哭道:“公子放心,我絕不出聲,我什麼都沒看到,求求你們放了我。”說着甚至是要站起來給夏傲雪磕頭了。
夏傲雪不耐煩的皺了一下眉:“我沒說清楚嗎,叫出來。”
“求求你,”那女子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仍舊在哭求着,“放了我吧,我做牛做馬……啊!”
夏傲雪猛地舉起匕首,對着那女子的脖頸就插了過去,原本還在低聲哀求的她頓時大聲驚呼,只聽唰的一聲,鋒利的匕首沿着她的脖頸,狠狠的插在她身後的牀柱上,嚇得花容失色的女子卻毫髮無傷。
看到夏傲雪那攝人的眼神,女子只好大聲叫着:“殺……殺人了!”
話音剛落,顧長風一手攬住夏傲雪的細腰,一手拿着剛剛用衣服隨意包裹着的頭顱,破窗而出。
“什麼事?出了什麼……啊!殺人啦!”尋歡閣的護院聽到這聲音,一把推開開門,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地上有具無頭屍體,滿身鮮血的躺在那,喊叫的蘭花早已魂飛魄散,癱在地上根本起不來。
顧長風這邊破窗而去,卻又馬上閃身進了自己原本定下的房間,可沒想到裡面卻是空無一人,他側身在門後往外一看,眼見那姑娘已經走下樓梯,似乎正在和老鴇說些什麼。
顧長風咬咬牙,一狠心飛刀瞬時間出手,百步飛刀,直刺那姑娘的後腦,從前額滲透而出!
整個尋歡閣頓時一片慌亂,幾十個護院迅速將尋歡閣圍了起來,領頭的一名大漢兇狠的衝進房間,看到古里正身首異處的屍首,頓時面如土色。
“怎麼回事?”那大漢厲聲喝問着房裡的蘭花。其他三個個姑娘被蘭花驚叫聲吵醒後看到眼前這場景,又嚇得暈了過去。
“殺人了!”蘭花又尖叫道,眼淚撲朔朔的滑下,驚恐的叫道:“殺了人,嗚……殺了諸葛老爺,好可怕,嗚……”
領頭的大漢怒道:“往哪
跑了?可看清人什麼樣子了?”
“那!”蘭花指向南邊微敞的窗子:“從那裡跑了!都穿着黑衣服蒙着面不知道什麼樣!”
“留下幾個人,其他人跟我追!再派一個人去府衙去和阮知府稟報!”
護院們呼啦一聲,齊齊衝出了房間,只留下三個人守着沒了頭的古里正屍體。
顧長風攬着夏傲雪施展輕功一路到了西門一條比較蕭條的街,身上的衣服已經沾了血跡,很容易引起別人注意,兩人正想着如何處理這衣袍,卻不想巷尾有人輕聲喚着他們的名字。
“明珠姐姐,顧夫子。”
兩人尋聲望去,發現是青瑤才都鬆了口氣,快步走過去,“你怎麼在這裡?”
青瑤遞過兩個小包袱,“這是明珠姐姐的衣服,這是顧夫子的衣服,裡面還有一張人皮面具,師父讓夫子戴上。”
夏傲雪和顧夫子都十分吃驚,自己今日不過是隨心而過,本沒經過周密計劃,更沒告訴則神手,他是如何知道的?
“師父早就想殺那古里正了,奈何前幾日他一直都在府裡沒出來,好不容易今天才去了尋歡閣,可師父和我還沒來得及進去,就看到喬裝打扮的你們進了尋歡閣。”
“師父馬上就猜出了你們的心思,讓我去準備兩套全新的衣服和一張人皮面具,看到你們出來就跟着你們來,把這些東西給你們。”
“先生有心了。”顧長風接過人皮面具戴上去,再換了套黑衣服,別說旁人了,就是夏傲雪和青瑤陡然間都認不出是顧長風。
“師父的面具做得可真精緻。”青瑤連連稱讚。
顧長風不置可否,回春谷的醫書天下第一,易容術也是無人可比,這些對則神手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
顧長風拿着那頭顱說道:“我去把這頭顱掛到城門口去,你們二人趕緊回去,注意安全。”
“好,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顧長風運起輕功,片刻間就到了位於碧門鎮中心的菜市場,足尖輕點身子一掠,瞬間就將古里正的頭顱掛到了菜市場那塊刻着碧門鎮三個字的門碑上。古里正的頭髮垂下,眼睛瞪着老大,面上一半是血漬,看起來分外恐怖。
周圍的人頓時圍觀起來,甚至有人拍手叫好:“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終於收拾這畜生了,活該,活該!”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這就是報應!”
已有府衙巡視的捕快迅速圍了上來,得到消息的阮知府也派了身邊的房師爺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着那頭顱,房師爺只覺得叫都在哆嗦,推着最近的一個捕快:“你,上去把頭顱給我拿下來。”
“太高,上不去啊師爺。”
“那就去拿梯子過來。”
捕快手忙腳亂地去拿梯子,古里正生前的幾個心腹聞言急匆匆趕了過來,對房師爺說道:“師爺,今天必須將那賊子拿下,我家老爺死得太冤了。”
顧長風半蹲在那門碑石上,手拿一把小巧的弓弩,這是
他剛剛路過鐵匠鋪順手拿過來的,當然也扔了錠銀子在鋪子裡,臉上再無半點害怕顫抖的表情,他嘴角輕笑着望着那幾個心腹和拿梯子的捕快,神態輕鬆的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喂!別忙活了。”
幾個人擡頭望過頭,還沒來得及大叫一聲,只見幾隻弩箭頓時連貫射出,流星追月一般,齊刷刷的射進了他們驚愕的頭顱之上,血滴嘩嘩的流着,砰砰砰,幾具屍體同時倒地,忠心不二的追隨着他們的老爺黃泉而去。
“啊!”人羣裡有一個小孩頓時驚叫,頓時被他身邊的孃親手疾眼快的一把捂住了孩子的嘴巴和眼睛,嘟着嘴說道:“別叫呢,大俠在爲民除害呢。”
所有的捕快們都是面如土色,顧長風居高臨下地,一字一句緩緩說道:“姓古的這個畜生滅絕人性,助紂爲虐,現在老天爺都看不過眼,要我來殺死他。這是爲民除害,人在做天在看,誰再危害碧門鎮的百姓,我就再殺了誰!”
人羣裡原本靜靜地聽着顧長風這話,忽然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不斷地有百姓喊道:“好!好!大俠做的好!”
顧長風淡淡一笑,這一幕若是被阮知府那畜生知道了,必然嚇得門都不敢出了。激起民怨,阮知府的死,已是必然。
房師爺踹了捕快一眼,怒喝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給我殺了他!”
那捕快這才反應過來,慌里慌張地舉起弓箭,對準顧長風的胸口,欲一箭把顧長風給射下來。
“爲虎作倀,該殺!”顧長風的雙眼頓時射出陣陣寒芒,飛身掠了下來,一把拔出了地上一具屍體額頭的箭矢,那屍體抽搐幾下,就再也不再動彈。顧長風一個旋身,那箭矢瞬間就刺到了那捕快肩膀上,身邊已有其他捕快和侍衛圍了上來,顧長風一發狠,一把拔出其中一個侍衛腰間的長刀,噗的一聲,就砍斷了另一給侍衛的手掌。
“保護大俠!”人羣裡不知道誰喊了聲,隨即潮水般的人都聚在了一起,胳膊挽着胳膊連成一線堵在了捕快們面前,似乎要圍城銅牆鐵壁,不讓捕快傷到顧長風半分。
“大俠,快走!快走!”
顧長風看着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竟然這樣幫助他,只覺得眼眶有些發熱,看到自己還沒走,就有一個孩子走了過來牽起他的手就往外面跑,邊跑邊用稚嫩的聲音說道:“大俠快跟着我走,我阿爹會攔住他們的。”
回過頭去一看,百姓已經圍成了一堵厚厚的人牆,房師爺被圍在中間不能行走,捕快和侍衛人數有限,就是想反擊,可劍還沒拔出來,已經被人羣擠得手都不知道在哪裡了,那些弓弩等武器,更是都被踩在了地上。
顧長風這才放心地仍有那孩子牽着自己往前跑,距離菜市場有段距離了,他才鬆開孩子的手,半俯下來說道:“快些回去吧,別讓你阿爹擔心了。”
那孩子仰着頭,目光裡是滿滿地崇拜:“大俠,我以後也要向你這樣,爲民除害,匡扶正義!”
顧長風只是摸了摸他的頭,笑着給他一個大拇指,“一言爲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