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鏡非明明明是有傷在身,卻還偏要去找這個女子,那天晚上鏡非明子時出去,一個時辰過去了還沒回來,霍青騰擔心他的傷,尋了過去才發現這小子竟和一女子幽會,他好奇之下屏息聽了幾句,大致內容沒聽到什麼,卻記住了夏傲雪的聲音。
眼前這女子算不上傾國傾城,臉上還有道墨刑留下的印記,不過這印記倒是弄成了梅花樣子,有趣,有趣!霍青騰打量着夏傲雪,心裡想着下次怎麼取笑鏡非明的眼光,臉上就不由發出有些驚悚的笑容,而那笑容,看在別人眼裡,就多了幾分其他的意思。
還有,昨天鏡非明竟然爲了這女子,將自己珍藏的寶貝天山雪蓮丸拿走了,他知道後真的是想將鏡非明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想到這,又忍不住多看了夏傲雪幾眼,恩不錯,氣色倒是還算好,說明自己的藥好。
夏傲雪臉色已經微微變了,聶採青更是不屑的呸了聲:“登徒浪子,不知羞!”
被聶採青這麼一弄,霍青騰也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了,“聶捕頭難道不該反省下自己嗎?”
“反省什麼?”
“爲何我一看到這位姑娘,就被她的美貌吸引了,即使她臉上有印記也絲毫不影響我對她的喜愛。但你呢,嘖嘖嘖,我看到你就想吐。”
“你……”聶採青此刻就好像活生生吞了一隻蒼蠅,想吐可又吐不出,但又不能嚥下去。
雖說對霍青騰剛剛那毫無顧忌的打量有所不滿,但夏傲雪還是忍了下來,說道:“霍掌櫃,還請幫這個忙。”
“幫忙可以,但我有個條件。”霍青騰擡起下巴,挑眉看了聶採青一眼,她頓時覺得要被人設計的感覺。
“霍掌櫃但說無妨,只要能做到的,我自會盡力。”
“你讓她求我,我滿意了自然幫忙。不管什麼忙,上天入地,我定會幫到底。”霍青騰指了指一臉鐵青的聶採青,“記住,要我滿意了才行。”
“你……”聶採青真是恨不得將眼前這登徒浪子狠狠揍一頓,可想到事關幾起命案,還有隱患極大的爆炸案,硬生生將那口怒氣嚥了下去,冷冰冰道,“還請霍掌櫃幫忙。”
“不行,沒感情。”
“還請霍掌櫃幫忙。”聶採青將語氣稍稍軟了些,可霍青騰還是搖頭,一臉嫌棄的樣子。
來回好幾次,霍青騰始終不滿意,聶採青拔劍一揮,霍青騰坐的凳子四腳全都被一刀割斷,他摔了個四腳朝天。
在霍青騰還沒發怒之前,蘇明德趕緊將他扶起,好聲相勸道:“霍掌櫃,聶採青性子耿直豪氣,看在她一心爲民的份上,就算了吧。”
霍青騰拍了拍屁股,哼了聲:“這樣吧,她學着撒嬌一下,我馬上就幫這個忙。”
什麼?撒嬌?這是什麼東西?聶採青更是怒的差點又提劍揮去,自打她出生起,就沒和小女子,柔弱,撒嬌這些詞沾過邊。
看到夏傲雪和柳爲公兩人都是一臉期盼的看着自己,聶採青對這霍青騰恨的牙癢癢,咬牙切齒道:“撒嬌我不會。”
“那我教你好了。”霍青騰一下子來了興致,“跟着我做就可以了。”霍青騰拉着柳爲公衣袍一角,眼波一轉,嬌滴滴道:“霍掌櫃,幫我個忙嘛。”說完還拉着衣角,左右搖晃了幾下。
柳爲公隱者笑意,可發現還是忍不住,轉過身呵呵笑了起來,夏傲雪也是很難得的一臉笑意看着霍青騰,而聶採青,整張臉比那茅坑裡的石頭還要臭!
霍青騰洋洋得意,一副想我幫忙就快點照做的樣子,兩人對峙一會後,聶採青還是先敗下陣來,她在心裡發誓,總有一天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讓他去青樓呆上七天七夜,飽受折磨!
聶採青想歸想,但是照做,雖然動作生硬,她用劍代替自己的手,劍碰觸着霍青騰的衣角,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嬌滴滴,道:“霍掌櫃,還請你幫忙!”雖是撒嬌的話,可夏傲雪硬是聽出了濃濃的殺氣。
從未看到過這般模樣的聶採青,其他人也都忍俊不禁。
霍青騰笑的臉都樂開了花,但還是裝作不是很滿意的樣子:“你還是不是女人啊,撒嬌都不會,男人婆。算了,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計較了。說吧,什麼忙。”
聶採青已經拒絕再和霍青騰說話,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要從嘴裡射出幾根銀針扎死霍青騰。
“我們想知道百草堂堂主騰天一的下落。”夏傲雪剋制着笑意,言歸正傳道。
“哦,騰天一我不知道。”霍青騰無奈聳肩,“幫不了你們了。”
“無恥!”聶採青再也忍不住,一掌直接衝着霍青騰揮去,卻被他輕鬆避開,一看沒中,聶採青繼續打,可不管怎麼打,就是打不中霍青騰。
“我話還沒說完,這麼急幹嘛。”霍青騰趁着一個空檔說道,“我也略懂醫術,不見得比騰天一差啊。”
夏傲雪好不容易攔住了聶採青,“聶捕頭,司馬當活馬醫吧,既然他說略懂,不妨一試。”
“哼,一個登徒浪子,除了懂調戲,還知道什麼。”
“那你小看我了,我知道的可多了。”霍青騰開始得意的如數家珍,“爲仙子更衣,爲美人按摩,爲芙蓉花沐浴……”
在場的兩個女子都未出閣,聽霍青騰如此大言不慚的說這些,難免臉紅到了耳根,夏傲雪搶在聶採青發怒前,先說道:“既是如此,還請霍掌櫃隨我們回一趟順天府吧。”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勉爲其難的走一趟吧。”霍青騰走了一步,看到地上被削斷了四條腿的凳子,說道,“這凳子順天府可記得賠我。草民小本買賣,可經不起聶捕頭這般折騰。”
聶採青跟在霍青騰身後,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只怕霍青騰此刻已經是千瘡百孔了。進了城門後,聶採青傳信給順天府的捕快心腹,讓他去七殿下府裡將那具屍體悄悄帶回順天府,等着她回來。
幾人很快就到了順天府,夏傲雪將霍青騰帶到了驗屍房。剛踏入驗屍房,就聽到噗的一聲,聶採青馬上拔劍而立,警惕地注意四周。
霍青騰很不屑的看了聶採青
一眼:“聶捕頭別捕風捉影了,我不過是放了個屁罷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聶採青真想一劍將霍青騰的頭劈開,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長的,能讓人無恥到這令人髮指的地步!
不過看到聶採青吃癟的模樣,霍青騰卻是心情大好,笑嘻嘻道:“我就是喜歡看你這副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夏傲雪急忙領着將霍青騰帶往那具屍體旁,“霍掌櫃,這邊請。”
霍青騰一步一停走到屍體身邊,雖已入秋,但這幾日秋老虎作祟,天氣還是有些熱,屍體已經開始微微發臭,他用鵝毛扇捂着鼻子,繞着屍體走了一圈。
霍青藤一邊細細看着屍體,一邊仔細聽着夏傲雪對屍體的分析,在聽到她說檢查到屍體的後腦勺百原穴似乎有東西的時候,霍青藤內力灌輸到鵝毛扇上,一掌將牛大吹翻個身,整個後腦勺呈現在大家眼前。
霍青藤五指一伸,內力一吸,只見一根極細的針緩緩由百原穴拔出,袖子一甩,那根針就落在了掉地上的白布上。
雖是對霍青藤再不滿,聶採青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無賴內力深厚,只怕遠遠在自己之上,而夏傲雪卻是眼神一亮,“你是回春谷的人?”
“何以見得?”
“這具屍體所中的是屍蠱,而這操屍蠱,乃是蠱毒之王,非一般的蠱可比。這是月氏西部的西荒高原部落纔有的秘術,唯一能查看這蠱毒和解開蠱毒的,除了施蠱之人,就只有回春谷的藤氏一族才能做到。”夏傲雪分析的頭頭是道,“而你,輕而易舉的就將這具屍體百原穴的蠱針取出,還說不是回春谷的人?”
霍青藤微微一笑,眼神裡閃過一絲讚賞,沒想到這小丫頭倒是見識廣,“你說的對,能解開喪失蠱的人,除了施蠱之人,就只有操屍蠱的人。但前提是要操屍蠱。”
夏傲雪一下子就抓住了霍青藤話裡的關鍵,“你的意思這不是操屍蠱?”怎麼會?依照着屍體的情況,明明是一劍斃命之後卻還可以飛出飛鏢,而且這百原穴裡有這一根銀針,那會是什麼?
霍青藤看到在場的人都似乎很想知道的樣子,嘴角一挑,又想戲弄下聶採青了,“草民忽然很是懷念聶捕頭在草民糕點鋪那撒嬌的模樣,嘖嘖嘖,勝似天人啊……”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聶採青掌風一送,這一掌包含着她忍了一天的怒氣,一旦爆發出來,是再也控制不住,一掌打不到,緊跟着第二掌第三掌,不斷朝着霍青藤掃去。
只見霍青藤左躲右閃,輕鬆避開攜怒氣而來的掌,一個空隙竟是繞到了聶採青背後,手臂一伸,將聶採青反手鉗制住,可惜道:“真是一朵帶刺的玫瑰,母老虎啊。”
聶採青還是第一次被陌生男子如此近距離貼着,臉早已漲的通紅,“你……混蛋……下流……無恥……放手……”
兩人你來我往,眼看在驗屍房打的不可開交,夏傲雪無奈之下只好說道:“霍掌櫃,再這樣下去,我都要懷疑你動機不純,是不是對聶捕頭別有心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