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城坐落在平陽國的最南部,北環福水,南接大南國的伊案城。(
且說這日天未亮,熙親王與楚副將便率領八萬士兵從洛陽出發。我與蘇萃帶領着百餘人的後勤部隊和醫療班隨後。行軍約有半日多,我們便見到了傳說中的福安城的北城門。
北城門修得極其簡單,城牆是普通的紅色磚瓦,樓角由墨綠色點綴,城門的正中央掛着寫着“福安城”的棕色牌匾,牌匾中的字跡規規整整,好似一個守在閨中等待出嫁的女子所寫。
福安城的女知府大人安源文已經在城門口等候多時,見到熙親王的兵馬到來,便立刻敞開大門迎接。她本來爲熙親王準備了宴席,卻被熙親王的一句話毫不留情面地回絕了。安知府也不多說什麼,立刻爲我們安排了住處。
府衙裡,安知府簡短截說交代了情況,熙親王和各位士兵都認真的聽着,我也在旁裝做很懂的樣子,聽起了他們的談話。
“熙親王,大南軍就在不遠處的福伊林裡安營紮寨,下官已經派人去探查過,敵軍的將軍是大南國前任國王身邊的紅人李頹,副將軍是李頹的弟弟李廢。(
“知府大人莫急。”熙親王一邊安慰安知府,一邊思考着說道:“我帶來平陽軍八萬,加之你福安城的五萬士兵,想要戰勝他們十萬士兵,絕對是易如反掌。但是,既然大南軍早就抵達福伊林,爲何不動手?”
安知府聽到此話,也陷入了沉思。她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下官也不知曉。莫非……”
正說着,福安城的守城女將沈瑜雪趕來通報:“知府大人,敵軍攻城。♀”
安知府話未說完,聽到此話,臉色立刻蒼白如紙。熙親王見此,立刻起身準備迎戰。
“珞冰……”我也跟着站了起來,輕輕的叫住了她。她將頭盔戴在頭上,回頭對我說道:“初寒,在城門上等我。”
熙親王給了我一個自信的背影,便大步走出了衙門。
隨後,我和安知府一同登上了南城樓。
福安城的南城門與北城門相比,就相對顯得異常嚴密。城牆裡裡外外堆砌得結實無比,城牆的厚度和洛陽的城牆不相上下。城樓略高,我站於其上,有一種“一覽衆山小”的感覺。
城門大開,熙親王和福安城女將沈瑜雪馳馬而出。熙親王一身銀色鎧甲,腰間佩戴一把冷光的長劍,坐於汗血寶馬之上。士兵隨即出城,準備好了隨時迎戰的狀態。(
我站在城樓上,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着實是爲熙親王捏了一把冷汗。安知府站在我的身邊,輕輕的說道:“雖說熙親王和沈將軍乃一介女流,卻毫不遜色於其他男人啊。”
遠處黑壓壓圍滿了大南軍。爲首的是一位略微瘦弱卻尖嘴猴腮、長相極其陰險狡詐之人,想必這人正是安知府口中提到的將軍李頹。李頹身邊,有一彪形大漢,此人騎於一匹黑色大馬之上,身穿銅色盔甲,凶神惡煞且怒氣洶洶,此人應該是李頹的弟弟李廢。二人早有些不耐煩,見熙親王和沈將軍出城迎戰,立刻眼前一亮,起了鬥志。
只見李頹上前一步,拍手叫到:“哈哈哈,想不到昔日的珞冰公主,如今已經成爲了人人愛戴的熙親王,李某真是感慨萬千啊。”
熙親王擡頭看了看說話之人,沒有迴應。李頹見自己被無視,皺着眉頭怪聲怪氣的說道:“熙親王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本將乃大南國的大將軍李頹,三年前,可曾陪同靜妍公主拜訪過貴國。”
熙親王輕輕的“哼”了一聲,便不再理他。李頹見自己被這般蔑視,立刻將聲音提高,扯着嗓子罵道:“蘇珞冰,若不是你非要娶靜妍公主,如今靜妍公主就是先帝的愛妃了。當初你的五哥本是喜歡男人的吧,你也是喜歡女人的噁心之人,你們平陽國的人都是變態!”
李頹的話語響亮且具有穿透力,聽到此話我立刻氣得想跳下去揍他一頓。(
聽到這般惡劣的謾罵,熙親王依然保持着冷靜,沒有作聲。沈將軍大概看不下了去,她上前一步,大聲喊道:“姓李的,請把你的放嘴乾淨點!”
李頹聽到了沈將軍的回話,略微一震。他摸了摸自己光溜的下巴,歪着嘴笑道:“哎喲,這不是沈瑜雷的妹妹嗎?當年你哥哥爲了先帝賣命,可稱爲是上刀山下火海。沒想到他的妹妹居然歸順了平陽國,當了賣國賊!哈哈哈哈!”
賣國賊?我有些疑惑的聽着他們的對話,不知所云。安知府看了看我,解釋道:“沈將軍的哥哥原是大南國的兵部尚書,三年前發生了政變,便死在了大南國國王的手上。”
聽到這話,我有些不敢相信。既然沈將軍是大南國的人,如今又爲何要與自己的國家爲敵?
沈將軍聽到這話,立刻惱了。她剛想馳馬上前交戰,熙親王便一擺手,對沈將軍說道:“這種小嘍囉,交給我就好了。”說罷馳馬上前一步,拔出長劍,指向李頹說道:“狗賊李頹,上前和我一戰。”
李頹輕笑,說道:“對付你這種人,需要本大將親自出戰麼?呵呵,我怕髒了本大將的寶刀。”他搖了搖頭,對着身邊的李廢說道:“廢弟,以你這身功夫,定能了結那個臭娘們。如若取得她項上人頭,哥哥今晚必定好好賞你。”
李廢見李頹這般信任自己,便立刻從後背抽出兩把大錘,對李頹說道:“哥哥說話要算數,弟弟去也。(
只見從大南軍中竄出一黑影,雙手握着金色大錘,對着平陽軍喊道:“女人快來受死!”
熙親王立刻馳馬前行,飛馳中對着李廢的戰馬前蹄就是一劍。李廢也不是好對付之人,扯着繮繩轉變了方向,手上的大錘對着熙親王的頭部砸去。熙親王早就料到這一招,她低下頭,身體伏在馬背,往旁邊躲去。大錘擦着熙親王的耳朵砸下,便砸個空。李廢“誒呀呀”大叫一聲,又提起大錘橫着向熙親王的腰部砸去。
我生平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兩軍交戰。雖說是此時正月下旬,但是福安城的天氣卻溫暖得很,我穿着薄薄的棉襖,都嚇得出了一身汗。我將手伸進懷裡,摸了摸懷中的“太陽”,祈求熙親王可以戰勝李廢。
熙親王見大錘砸向自己的腰部,俯身必然是不行。她便雙腳一踢馬肚,身體向前便騰空而起,大錘擦過她的背部砸空。隨即她往前一躍,又平穩的落在了奔馳中的馬背上。
“熙親王功夫了得啊。”安知府讚歎道。我也是第一次是見到熙親王在戰場上的英姿煞爽的身影,也連連附和道。這時安知府才注意到我,問道:“姑娘,還未曾問,你是熙親王的什麼人。”
聽到這話,我也發現我忘了自我介紹。我撓了撓頭,說道:“小女子乃孟州盛樂城人。姓孟名初寒,是熙親王的……妾……”
“妾?”安知府一驚。
“……啊哈哈,正四品奉儀……”
安知府輕輕嘆氣道:“原來熙親王果然……那靜妍又算什麼……”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安知府,不懂她在說什麼。
城下,熙親王一直處於被動狀態。只見李廢掄起大錘,砸向熙親王汗血寶馬的後腿,眼見錘子就要出擊到馬腿,熙親王伸出長劍,對準李廢的手臂,一劍砍了下去。
“啊!!!”
只聽一聲慘叫,李廢滾落在地。熙親王輕功下馬,用着長劍指着李廢的頸部,威脅到:“速速撤兵福安,否則你的小命不保。”
李廢也是貪生怕死之人,見到自己小命不保,立刻連連求饒:“女俠饒命,我這就叫哥哥撤兵福安……”
可是話音未落,就見遠處的李頹眼神充滿殺氣,右手一抖,扔出一暗器。此暗器直奔熙親王的頸間。熙親王早就注意到了李頹的小動作,立即低頭一躲。哪知,這低頭的動作過大,她抵在李廢頸間的長劍,直接刺進了李廢喉嚨。
李廢頸間動脈被割破,噴出大量的鮮血。他一聲不響,即刻斃命。
暗器落空,直接飛向沈將軍。沈將軍拿出大刀,擋住了暗器。暗器墜落,沈將軍下馬拾起,放入懷中。
李頹見自己的弟弟斃命,眼中立刻充滿恐懼之色。他身後的先鋒和元帥見到此景,紛紛提議撤兵。李頹也是怕自己的小明不保,指着熙親王叫到:“弟弟的仇,我李頹定要報!這福安城,我取定了!”說罷一轉馬,大叫一聲:“撤!”
於是,大南軍匆忙的撤退了。
斬殺敵軍副將,擊退敵軍攻城。熙親王爲福安城立了大功,安知府不由分說的設了慶功宴。宴席間,熙親王心情貌似不錯,她一邊喝着酒,一邊給我夾菜,還問我福安的飯菜習慣嗎,我連連點頭,便不敢多問關於三年前的事情。
這時,沈將軍湊過來,從懷中掏出了一條手帕,手帕中包着一枚暗器鋼針。“熙親王,你看看這個。”
熙親王放下酒杯,湊過去仔細瞧看。沈將軍將銀針接觸暗器,銀針立刻變了黑色。
“毒針?你從哪裡得到得?”熙親王皺紋眉頭問道。
沈將軍說:“這是李頹對你使用的暗器。”
熙親王接過手帕,注視了很久。她突然擡頭對着沈將軍說道:“有些面熟。”
沈將軍迴應道:“對。我感覺也是。”
我見二人比較談得來,自己有一人些無趣,便離開了座位。
外面的天色有些晚了,我推開門看了看天空,發現滿天繁星,很是漂亮。看門的小哥看到我,笑呵呵的對我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晚上的福安城有些微涼,我裹了裹衣服,拐了一個彎,順着長廊走去。前方好像就是房間了,今天有些累,我好想回去睡個覺。
正走着,我感覺到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天色漆黑一片,我不敢回頭。我只能加快腳步行走,可是我越是快走,身後的腳步聲越是加快。我緊張的停住腳步,身後的腳步也戛然停止。
“是誰?”
我大喊一聲正要回頭,可是頭還沒有轉過去,我就感覺一股刺鼻的氣味鑽進我的鼻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我的呼吸。我想叫喊,可是喊不出聲音。我奮力的呼吸,卻吸入更多的氣體。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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