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走出宴會廳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在這一刻一點點龜裂,撕碎成片片落寞。
她已經不願意去想靳威嶼的心思,也不管許韓蕊的心思,還有許若鴻的意思,她統統都不想管了。她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喘口氣,歇一歇。
明天,只怕報紙也會登載她跟靳威嶼同時出現在宴會廳的事情。
按照慣例,一次赫赫有名的頭條可以帶來報紙的大賣,而後來幾天的後續新聞更是讓事情和銷售再上一層樓,這叫蝴蝶效應。這個效應一般會帶來報紙的大賣。
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她看看錶,扯下禮服,去了洗浴室,想到什麼,又出來,拿着電話,也沒有穿衣服就打電話,撥完一個號碼後,等了一會兒那邊就傳來一個男聲,語氣急促,似乎還喘息着:“喂,歡哥!你這電話太晚了,我都睡了?”
“你已經睡了?”許清歡看了眼表,才十一點半不到,這小子八成是跑去了溫柔鄉,不然他怎麼會在十二點前上牀睡覺?清歡直接揭穿他:“在哪兒鬼混呢?別亂混,忘記了戴套!”
“哎呀歡哥,你快趕上我媽嘮叨了!”
“高邑霆,你這個混蛋,老孃都快被羞辱死了,你居然不管不問?”
聽着許清歡的叫囂,做爲職業男女友工作室的唯一員工,兼許清歡的唯一的搭檔高邑霆先生立刻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裡滿是懷疑:“歡哥,你別逗了,你那強大的內心世界簡直可以裝下兩個宇宙了,這點小屁事還能羞辱到你?說出來簡直笑掉大牙,不過話說回來,你跟你那靳威嶼先生到底有沒有一腿啊?”
“我還兩條腿呢!”清歡翻個白眼,語氣裡多了一抹輕鬆,聽語氣,高邑霆根本沒有想着跟自己分道揚鑣,那她也放心了!
高邑霆的語氣這會還是那吊兒郎當的樣兒,“歡哥,雖然我沒有打電話,但是我的心跟你同在,我跟你說,這事就不是個事兒,這樣更好,咱們以後擴大工作室規模的時候你這就是活廣告,挺好的,不要放在心上!再說,你也不虧,靳威嶼耶!全濟城都想染指的大漢!”
“大漢?噗--”許清歡聽到這個稱謂撲哧樂了。
“你們女人不就說黃金鑽石男嗎?他雖然不是單身漢,但是也不是沒有結婚嗎?訂婚這種事很快就吹了,跟壞個蛋一樣簡單,就算他結婚也絲毫不影響女人對他的覬覦。你能跟靳威嶼上一次頭條,那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誰笑話你,羞辱你,那都是羨慕嫉妒恨!知道吧,歡哥?”
“行了,別貧了,我打電話有正事!”清歡可沒有心情跟他貧嘴。
“好的!”高邑霆立刻正色起來,一本正經地道:“你吩咐,許老闆!”
許清歡扶額,想了想,道:“今天晚上你就給我寫個招聘啓事,我們工作室擴招!”
“招人?”高邑霆反問。
“嗯!對,招聘新人!”
“男的女的?”高邑霆問。
“目前,男女各一名!”清歡道。
“許姐,你不會是覺得這是個好時機吧?你跟靳總上了娛樂頭條,我們的招聘啓事再上娛樂廣告?”
“對,就這麼幹!我們還要上個免費廣告,你去試試,保正有的是報社給我們登錄!”
“這個完全沒問題,歡哥,你現在是想把咱們生意做大做強啊?”
“你不要老想着泡妞,先工作要緊,今天晚上就給我弄好,明天你還得跑一趟的報社登廣告!最好直接去那個昨天給我上頭條的那個地方!”清歡怕高邑霆耽誤了好時機,又囑咐了一遍。
高邑霆一聽就明白了。“歡哥,你真是不愧是許家的人,有奸商情懷!這個也能算計到!”
“找抽呢!”清歡罵他。
“放心,我都辦好!”
清歡等到掛了電話後,纔想起自己還沒穿衣服,本來要去洗澡的,立刻去洗澡沐浴了。
第二天一大早,許清歡起牀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當天的報紙,果不其然,今天的娛樂頭條居然還是她跟靳威嶼,但是也多了一個易安白。
媒體依然是一邊倒的羞辱自己,把靳威嶼標榜成成功人士,她許清歡就是勾搭成功人士破壞人家甜蜜幸福的劊子手,甚至她跟靳威嶼在宴會上的對話也被刪減歪曲成爲她的炫耀!
炫耀!
清歡真是醉了!
她拿着報紙直接蹲在報刊亭那裡看了起來,尼瑪看完後她真想罵人,但是她都不知道罵誰!是罵娛樂記者,還是罵人人潛意識裡攀附富貴的心態,沒有一句話是說靳威嶼不好的,全部都說自己如何銀蕩無恥,如何人品不濟,如何下三濫的勾引靳威嶼,連宴會廳上都不放過炫耀自己跟靳威嶼有一腿的機會兒,甚至閱男無數,連易家的人也勾搭。
清歡在那蹲着,報刊亭的老伯看了她幾眼,眼神裡都是驚訝和打量,又拿起當天的報紙,對比一下照片和許清歡。
清歡乾脆也不躲了,直接對他說:“您甭看了,我就是這裡面的主角!”
老頭兒一愣,也跟着笑了起來,“小姑娘,你惹了事兒了?”
“事兒惹得我!”清歡道。
老頭兒並不像別人那樣對她戴了有色眼光,只是笑着對她道:“娛樂記者的話不足信,你呀,甭跟那羣人置氣,不值當的!”
清歡很是詫異。“老伯,您……”
她沒有想到老頭兒會這麼安慰她,如果自己沒有理解錯的話,應該是安慰了。
“姑娘,你看起來面善,一定會大富大貴的!”老頭兒又安慰一句。
“哈哈哈……”清歡聽到這句話突然大笑起來。“老伯,你真是太可愛了!”
老頭兒看到她這樣,也笑了起來,彎起的嘴角上一戳小鬍子因爲笑而顫抖,煞是可愛:“原本我是怕你自殺,看你這樣子,是不會自殺了!”
“我纔不會,都死絕了我也不會自殺!”清歡一仰頭,“有什麼大不了的?老伯,謝了,衝您這樣的好人品,我以後都來您這裡訂報紙!”
清歡離開的時候,老頭兒看着她的背影還在那裡發怔。
給易安白打電話,怎麼都得問一下他母親怎樣了,畢竟跟自己有關。
電話一接通,清歡就直接問:“易安白,你媽媽怎樣了?”
電話那邊突然傳來一個女聲,“許小姐,你來一趟醫院吧!”
許清歡聽出是易安白的母親,她很是驚訝,來了句:“伯母?您不怕我再把你氣昏?”
易夫人道:“既然氣昏了我一次,那就來一趟醫院,算是抵了,我有事找許小姐!”
清歡再度感到詫異,易夫人的語氣很是直接,她要不去,還真的顯得她怕了事。
清歡於是在電話裡答應了,一個小時後到醫院。
清歡到達的醫院的時候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十幾分鍾,醫院裡消毒水的氣味讓她蹙眉,似乎格外反感。
人生嘈雜中,清歡低着頭大步往前走,卻在這時候,突然撞上一堵肉牆,她下意識地道歉:“對不起!”
“清歡,人生真是何處不相逢!”頭頂上突然傳來的男聲讓她錯愕。
清歡猛地擡頭,就對上了靳威嶼格外深沉的眼眸。
早晨的陽光格外的溫暖,從靳威嶼的側身的投射而來,給這個身材高大俊逸的男人鑲上了金邊,卻似乎也融化不了他周身的冰冷。
他就那麼看着自己,讓清歡不由得皺眉。
人生何處不相逢?
屁!
她看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吧!
來醫院都能遇到!
靳威嶼的身後跟了兩個人,一個手裡捧着一束花,一個手裡提了個果籃,顯然,他看起來像是來看望病號的!
清歡不說話,往後退一步,從靳威嶼的身邊繞過去,打算走人,卻在下一秒,手腕被人大力的握住。
當然敢這麼做的也只有靳威嶼。
清歡停下腳步,這纔不得不跟靳威嶼說話,她揚起一個好看的笑容,燦聲道:“靳大哥,真巧,走哪裡都能遇到!”
靳威嶼點點頭,眼裡似笑非笑:“是啊!睡個覺也能在牀上遇到!”
尼瑪這個該死的老騷男,他簡直是在羞辱她。
不就是三年前那一晚上嗎?
清歡也不接話,微微一笑。“靳大哥,不耽誤你的寶貴時間了,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說完,清歡已經抽出了手,她的態度很堅決,靳威嶼卻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腕,許清歡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才抽回自己的手,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另一隻手捂着被攥紅的手腕,加快腳步上樓。
靳威嶼沒有回頭,只是望着走廊盡頭的視線,變得格外晦暗不明。
清歡到達易安白母親居住的病房樓層的時候剛好離約定的時間還差兩分鐘,易夫人住的是高檔病房,所以,病房外的走廊上格外安靜,幾乎沒有人,她一過去,護士站的護士就先攔住了她,問她找誰。
許清歡道:“我是許清歡!”
然後,她直到被帶到一個病房門口,敲了敲門,她們進去,那時,清歡看了一眼自己的腕錶,發現時間剛剛好!
病房裡只有一個阿姨和易夫人,阿姨這時候見許清歡進來,就跟護士一起離開了。
屋裡只剩下清歡跟易夫人兩人。
易夫人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有點黃白,大概是卸妝了的緣故,亦或者是在病中。
清歡先開口了:“不知道伯母叫我來,所爲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