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姥爺家拜年陸逸塵並不牴觸,也願意去,因爲老爺子明事理,但他那些姨還是算了,一個個自打知道他有錢了,都得紅了眼病,恨不得帶着一家老小趴在陸逸塵身上吸血。
陸逸塵才懶的搭理他們,平時就算他們給他打電話,陸逸塵也不接,她們也只能沒事就來找李紅丹賣賣慘、哭哭窮。
陸逸塵也跟母親說過,不管她們說什麼,都別管她們,除非到了人命關天的時候,才能幫他們一把。
李紅丹也知道自己這些姐姐妹妹其實日子過得遠沒她們說的那麼慘,以前陸逸塵沒發達的時候,誰家不比自家日子過得好?
現在跑過來賣慘、哭窮說白了就是來爲自家謀好處的,礙於都是親姐妹,李紅丹到也不會說什麼難聽的話,但想讓她幫她們,李紅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自家困難的時候,也沒見誰來搭把手,現在兒子有出息了,全跑來哭窮、賣慘了,真把我們家當冤大頭了嗎?
在有兒子也說過,真要是到了人命關天的時候,也會管,但現在遠不到那個時候。
所以這事也就一直拖着,現在這幾家就等着過年了,按照老例,大年初一陸逸塵是要挨家拜年的,就算他不來,自家這些人也可以打着拜年的幌子去他們家拜年。
大過年的,這麼多姨夫、姨、姐姐、哥哥、弟弟、妹妹的,礙於面子,陸逸塵還能不管他們?
東安市的產業園他們可是去過,一去全都傻眼了,光是在產業園上班的工人就得有小十萬人,聽說陸續還要開廠子,那需要的人可就更多了。
一想到陸逸塵管着是十多萬人,甚至更多,這些人眼珠子都紅了,到也嚷嚷着說自己是陸逸塵的姨夫、姨想進廠子裡看看,但奈何保安根本就不鳥他們,直接就給轟出去了,還警告說他們在鬧,就報警。
這些人還義憤填膺的給陸逸塵打電話,想讓陸逸塵給他們出頭,但陸逸塵根本就沒搭理他們,這羣人才臊眉耷眼的回來了。
當然忍不住又跑李紅丹那抱怨起來,但李紅丹跟陸正東就是打哈哈,根本就不接這個話茬。
弄得這些人怨氣很大,但也不敢跟李紅丹、陸正東翻臉,畢竟陸逸塵現在的盤子大到嚇人,礦裡的礦長管的人也沒他多啊。
更是聽說陸逸塵跟市裡省裡的大領導都有不淺的關係了,這就更讓他們不敢跟李紅丹還有陸正東撕破臉了。
但也不能就這麼放棄,陸逸塵在他們看來,就是一塊天大的肥肉,過年他肯定回來,這就是大口吃肉的時候,此時陸逸塵這些親戚都打着去給陸逸塵姥爺拜年的機會,賴在那不走了,就等陸逸塵主動送上門來。
但誰想陸逸塵家這一大早就來了這麼多領導,市裡的、礦裡的,連江榮縣的縣領導班子都到了,打着給陸逸塵拜年的幌子來的。
可說白也是有事相求,希望陸逸塵能加大投資力度,在江榮縣、東安市建更多的廠子,提供更多的工作機會,這樣也能拉動整個市的GDP。
礦裡的領導來,則是想讓陸逸塵在承包點那些沒什麼用的附屬工廠,爲礦上減輕點負擔,現在青山銅礦看起來家大業大,但實際上到處都是窟窿,過了年能不能發出工資來都是未知數了。
實在是能開採的礦源,基本都被開採一空,現在礦裡的領導是一個頭兩個大,好死不死的是眼光還不夠長遠,根本就考慮過總有那麼一天礦上的資源會枯竭,也就沒想過轉型的事。
結果到了現在,直接麻爪了,這跟上一世是一模一樣的。
1998年的春節對於青山銅礦來說就是個巨大的分水嶺,春節前礦山欣欣向榮,一副蒸蒸日上的樣子,可春節後瞬間就一落千丈,一天不如一天。
這個曾經的全國第三大銅礦,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就蕭條得無比厲害,讓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陸逸塵也正好不想去見自己那些只想趴在自己身上吸血,還想用親情捆綁住自己的親戚,索性就說要招待各位領導,就不去了。
陸正東跟李紅丹就是普通工人,幹了一輩子,連個班長都沒混上,那見過這陣勢?都不知道說什麼了,聽到兒子話,趕緊告辭離去,這樣的場合他們很不適應。
但看到這麼多大領導來給兒子拜年,兩口子心裡還是很高興的,並且非常驕傲,自己沒那本事當領導,但自己有個好兒子啊,沒看連市裡的領導都來給自己兒子拜年了嗎?
但兩口子的好心情也不會持續多久,到了陸逸塵姥爺家這好心情頃刻間就會煙消雲散,變得鬧心無比。
陸逸塵家並不大,室內的面積三十出頭,雖說陸逸塵有錢後,也給家裡重新重修了下,各種高檔傢俱、家電是一應俱全,但奈何地方還是小。
陸逸塵也不是沒想過給父母買個別墅,或者買個樓房什麼的,但老兩口子在這住了小半輩子了,不想走,衚衕裡都是相熟的街坊,關係還很是融洽,就更不想走了。
陸逸塵也沒辦法,也只能讓父母住在這,但陸逸塵也知道,讓父母住在這也是好事,就算住了大別墅又怎麼樣?周圍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整天兩口子大眼瞪小眼的還不得活活別悶死?
住在衚衕裡,悶了出門就有人,夏天端着個大茶缸子找人下下棋、打打牌、聊聊天干什麼不行?
就算想喝酒了,也就是走幾步就有關係好的朋友,喊上一嗓子就去喝了。
可比住在大別墅裡舒服得多。
人畢竟是羣居動物。
可這房子陸正東跟李紅丹住這是舒服,但今天來的這些領導卻不舒服了,張春來這些市裡領導自然是能進屋坐的,但他們進去了,其他人可就沒地方待了。
這又不是夏天,而是大冬天,江榮縣的一干領導只能凍得哆哆嗦嗦的待在院子裡,礦上的領導更慘,門都進不去,不是不讓他們進,而是別說屋子裡了,連院裡都是人,根本就沒下腳的地方,也只能忍着寒風站在衚衕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