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肆三人，自被泡泡收徒後，從未離開三千城，今天能隨同師姐林芳華和小師弟一起走傳送陣離開，那面上的高興，一點也不亞於楊凌。
連着小半個月，被師姐虐得東倒西歪，他們一度懷疑自己真弱成了雞，對逍遙門諸位師長，更是打心裡，升起一股子敬畏。
當然，敬畏裡，還有種與有榮焉的驕傲，因爲盧悅出身逍遙門，所以，連帶着泡泡師父，他們也一起把他安到了逍遙門。
“頭暈嗎？”
“不暈！”就要到家了，哪怕連轉了兩個傳送陣，楊凌因爲被護得緊，也沒感覺到一點不適，“師姐護得好，上一次，師父把我送到這裡就交誠罡商會的劉掌櫃，他讓夥計帶我去三千城，我暈了好半天。”
“不要怪你師父，泡泡師叔的心性其實還很小，有些事他考慮不到。”
林芳華有些奇怪，泡泡在逍遙門呆了那麼久，從來沒想過收什麼徒弟，好好的，對楊凌據說也是遠遠地一瞥，怎麼就看上，並且收爲徒了？
“不怪，沒有師父，我也不能修仙。”
在山裡當個小獵戶，哪有飛在雲頭自在？
南方仙域各宗早就劃好勢力範圍，沒人到他們的小鎮上收徒，亦沒有測靈石，正常聽到城裡哪個宗門收徒的時候，消息早過去好久好久了。
“師姐，我可喜歡我們三千城了。”
楊凌其實很羨慕三位師兄師姐，藉着流煙仙子留在各方的測靈石和功法，他們就能靠自己，踏上仙路。
“呵~，我也喜歡。”
沒有三千城，就沒有現在的三千界域。
爲了三千城，她師父付出了多少？
林芳華不能不愛三千城，“接了家人，以後三千城，也是你的家了。”
“那師姐你想念留在三千界域的家人嗎？”
李道琝忍不住插了一句。
他和師兄師姐的真正家人，早就化塵化土，而飛昇成仙的師姐，爲了小師弟，這般感性，他們實在懷疑，她離開三千界域的時候，有沒有哭一鼻子。
“三千界域的家人？”林芳華臉上曬然一笑，“沒有師父，我只是被家族棄了的棄子。對我來說，宗門是家，師父是家人。”
“……”
“……”
李道琝三個都閉嘴了，棄子意味着什麼，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這麼多年，他們最怕的，便是哪一天，被當成了棄子。
沒想到，師姐這麼厲害，也有當棄子的時候。
“師姐，你這麼好，爲什麼會被當成棄子啊？”
楊凌還小，只會憤憤不平。
“因爲曾經……我的筋脈廢了。”林芳華苦笑一聲，“是師父，在萬千弟子中，把我選了出來，把多年收藏給了我，然後，到處求人，終至解了筋脈之危。”
雖然師父給她留下了很多坑，可是同樣的，師父留給她的，亦有無數的人生寶藏。
“盧師伯是好人。”
“哈哈！”林芳華被小師弟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這話要是被我師父聽到，或是被你師父聽到，他們要一起削你了。”
好人這個詞，在師父和泡泡的心裡，可能代表了無數麻煩。
“可是……可是師伯她，就是好人嘛！”
“傻小子，你沒聽師伯跟人說，她除了是功德修士，還有個號，叫魔星嗎？”
李道琝敲了小師弟一下子，他們一直都有關心外面，尤其是前段時間，空牙前輩被擄，本來大家都一愁莫展，可是魔星師伯一出，硬生生地，把所有事情全都扭轉了。
“師姐，那天盧師伯說，她連自己的親爹都殺了，我……我可以問爲什麼嗎？”
“爲什麼？”林芳華瞄瞄一齊望過來的師弟師妹，嘆口氣道：“因爲我師父的親爹，也要殺她。”
什麼？
章肆、李道琝、連惠和楊凌都不知道有多驚訝。
不管是叫魔星的盧悅，還是坐鎮三千城，擁有九幽冥眼的谷令則，都是仙界公認的天才仙子，面對這樣的天才，什麼樣的爹能捨得？
“每個人都有年少的時候，我師父自然也不例外，”林芳華對他們四個非常有耐心，“我這裡，不僅有我師父的生平，還有泡泡師叔的生平，你們要不要看？”
自然！
楊凌四人一齊眼巴巴地看向她。
拜師以來，他們還從沒感覺像現在一樣，離那位永遠也長不大的師父這麼近。
師姐的存在，讓他們對師父，都有種莫名的感激。
“拿去吧！”
林芳華給他們復了幾枚玉簡，“正好，到飛船上看。”坊市門口，她放出一個小型飛船，“我師父這輩子，幾乎把所有耐心，都給了泡泡師叔。”
說起來，泡泡纔是盧悅一手教大的，聽大師兄的意思，從長嘴巴眼睛耳朵開始，她都不知道，對那個一直懵懂的小泡泡多好多好。
“當年師父事情多，我和早早也一直是師伯們教導。其實你們也一樣，不管是逍遙的師伯們，還是谷師伯，洛師伯，不都常到浮屠峰看你們嗎？”
“……”
“……”
這下，連章肆都有些赫然了。
他們不是不想親近，而是自卑的不太敢親近。
再加上所有人都忙，難得盧師伯回來一次，他們還沒開心起來，她就緊跟着又受了傷。
師父對他們從頭到尾都沒耐心，好像他們欠了他八百貫錢似的。
四人拿着復來的玉簡，沒想到，看到的卻是那麼長的故事。
放下的時候，連楊凌都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你有家人，就好好珍惜。”林芳華看到他臉上的惆悵，“我們殘劍峰的人……都沒家人。”
就算她精心挑選的徒弟，也無意中入了局。
所以，她也幫楊凌珍惜他的家人。
……
飛船前行不過半個時辰，蘇淡水急匆匆地從傳送陣上現出身形。
雖然天蝠和域外饞風，都與盧悅達成了協議，不太可能在南部仙盟遇到林芳華幾個，可是身爲長輩，弟子們第一次外出，她總是有些不放心，所以，遠遠跟來了。
“咦？蘇道友！好久不見，恭喜進階。”
遠遠地，唐舒看到她的時候，便在茶樓上遙遙拱手。
“唐道友！”蘇淡水擡頭，露出一抹微笑，“你怎麼在這裡？”
唐舒一個旋身從上面飛昇下來，“我小姑姑嫁在這邊。”身爲唐家現如今最拿得出手的子弟，她過來，就是給小姑姑撐腰來的。
可是兩天呆下來，被人奉承得頭疼，“你要到哪去？辦什麼事？這裡我有熟人。”
“那倒不必。”蘇淡水看到急步過來的幾個人，可不想惹麻煩，“我就是路過。”
“哎哎哎，好久沒見了，我有好多事要問你呢。”
唐舒忙攔住，“你到哪去，我送你一程。”
“……”蘇淡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行，要送你就送吧！”
人家熱情萬分，她也不好拒人於千里之外。
“在下陳奇，見過蘇道友。”陳家陳奇，見到是聞名已久的蘇淡水時，也忙拱手。
“陳道友，我送一送蘇道友，一會回來。”
蘇淡水拱手作別，“回頭路過的時候，再來叨擾陳道友。”
“陳家定然掃塌以待。”陳奇聽出她要再來的話，心中高興，異常熱情。
蘇淡水從飛昇的第一戰，到渥河大戰，都大放異彩，其本人更以實際行動，證實了她在逍遙一衆弟子中的特殊地位。
這樣的人，能到陳家作客，哪能不重視。
與唐家聯姻的好處，由此可見。
陳奇目送她們縮地成寸，幾步移到坊市門口，往遠處而去。
“你還要回來？”
“是啊！令姑的喜酒什麼吃，回頭我補一份禮去。”
陳家是地頭蛇，如果楊凌家人的家人很多，一起搬不走，倒是可以拜託人家照顧一二。
蘇淡水對唐舒沒什麼隱瞞的，很快便把她爲什麼出來，說了一遍，“回頭，還得請你美言幾句。”
“我當什麼大事。”唐舒笑了，“一句話，不過，泡泡怎麼跑到這裡收弟子了？”
“我也不知道。”蘇淡水亦好笑，“他小孩心性，可能楊凌當年小時的樣子，讓他一時喜歡吧！”
“噗！”唐舒噴笑，“這句話，你敢當着他的面說嗎？”
“你想看戲？”蘇淡水可不受激，笑道：“回頭我們回來，你可不能跑了。我送出一份禮，你可要給出五份見面禮。”
“咦？本仙子別的不多，就是錢多。”
唐舒愛烏及烏，對盧悅當小弟弟一樣疼的泡泡，還是很有好感的，更何況，這一次，又是她徒弟林芳華帶着。
“問你一個問題啊，早早和林芳華哪個厲害？”
早早與絕輔一戰，名揚天下。
林芳華又靠自己，這般早地飛昇，唐舒忍不住好奇。
“哪個厲害？”
蘇淡水笑了笑，“這可問倒我了，在門中的時候，早早是熊孩子，最能管住她的，是林芳華。”
“你們都管不住嗎？”唐舒詫異。
蘇淡水笑而不答，“你沒聽隱仙宗的弟子，把她喊成小祖宗嗎？”
呃！
唐舒無語，她確實聽過這種傳言。
“你這樣說，我倒是對林芳華更好奇了。”
“呵呵！她不會讓你失望的。”
蘇淡水對林芳華很滿意，“你進階玉仙，哪天我們一起玩一玩。”
同輩中，楚家奇也在閉關衝擊玉仙，暫時找不着他。跟谷令則打，雖然也可以，可是一旦敗了，心理陰影會很大，所以，看到唐舒，蘇淡水忍不住就有些心癢癢。
“玩一玩？”
唐舒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一遍，“蘇師姐，你是丹修吧，至於跟我們這些劍修一樣，動不動就手癢嗎？”
說起來，她也很好奇她，明明是個丹修，可是戰力實在讓人感覺有些小恐怖。
“你那什麼火，我可打不過。”
丘善搏當初被虐得要死要活，渥河之戰，這傢伙愣是配合慕天顏，爲他們護住了五千米地，唐舒覺得自己沒自虐傾向。
“不用火。”蘇淡水揚脣一笑，“這次我用劍。”
“你用劍？不怕被我虐哭啊？”
“呵呵，我有沒有告訴你，其實我也是劍修？”
什麼？
唐舒嚇了一大跳。
“準確地說，我們逍遙門，幾乎每個人，都是劍修。”
沒劍，怎麼奠定她大師姐的地位？
怎麼能讓那羣隨時造反的師弟師妹聽話。
蘇淡水對她現如今的樣子，很自得，“怎麼樣？怕了？還敢不敢跟我比劍？”
“哈！我的人生裡，可沒怕字。”唐舒戰意勃發，“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要不然，現在玩一把也行。”
進階玉仙，她還沒好好打一架，難得遇到個棋逢對手的人，當然要試一試。
“現在可不行，我要去追林芳華幾個，回頭我們回來，一起玩一玩。”
“好！那我就送到……”
唐舒正要說，她就送到這裡，遠方突然傳來一股子讓人心悸的靈力波動。
天地好像被一把巨劍，一分爲二了，似乎有哪個大劍修，在跟人打架。
“糟了，是林芳華。”
蘇淡水顧不得其他，揚起飛劍，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
唐舒站在原地蹙了蹙眉，給陳家發了個飛劍傳書，也如風般衝了過去。
……
“藏頭露尾的東西，不敢出來是吧？”林芳華嚴令師弟師妹在飛船裡呆好，自己迎風而立，“怎麼？敢做不敢爲？還是當我眼瞎？”親眼看到那頭受傷的四階鐵角牛，在驚恐中化中皮包骨，她太吃驚了。
輕輕的風裡，被劈斷了半顆神核的山彪痛得緊咬牙關，不敢叫出來，他非常後悔，不該爲貪一時的口腹之慾，搶着吃那頭受傷的鐵角牛，否則，這個過路修士，怎麼也不會發現不對的。
可恨，可恨啊！
若不是風主嚴令，不準朝好好的妖獸動嘴，不能把人往死裡吃，他怎麼也不至於要跟其他妖獸，搶那麼一口肉的。
現在怎麼辦？
要是暴露出來，風主一定也不會饒了他。
爲了性命，他把那斷了的神核，緊緊包着。
“要麼自己滾出來，要麼……”
林芳華向前逼進一步，雖然沒有完全鎖定它，可是若有若無地，還是能從剛剛揮出去的劍氣中，知道，她確實打中了什麼。
“域外饞風？你是域外饞風對不對？”
還沒拜入逍遙門，她就知道，逍遙門多年來，一直因爲師父盧悅而備戰域外饞風。
幾個師弟聯手陰了那位絕影大人，她亦在後面，準備隨時支援。
“不吭聲？那就再受一劍。”
叮！叮叮叮……
師伯是大劍師，師父是大劍師，逍遙門諸峰的師伯們，對林芳華都多有教導，所以，她的劍，能大開大合，亦能輕靈詭異。
一張劍網，很快便在空中成型。
“啊啊啊……”
急退沒退掉，再次被劍氣掃過的山彪終於忍不住痛呼出來。
他的努力兜住的神核，不僅掉了下去，還又被斬了兩小截。
身體的痛苦，讓他再也不能控制自己，扭曲的臉，在空中顯現。
林芳華看到了，哪能再讓他走？
雖然師父與他們已經達成協議，可是她沒有。
歸藏界對這些東西的研究，遠超外人能想象的，域外饞風的臉，以及他們隱藏的神核，大概在什麼地方，林芳華就是閉着眼睛，也能繪出個大概來。
叮！叮叮叮！
劍氣呼嘯而至，橫七豎八，鎖死的，全是其隱藏神核的大概地方。
對這些無形的域外饞風，逍遙門研究了多種瞎貓碰死耗子的辦法，畢竟，大家都不是功德修士，沒有盧悅的那一雙利眼。
“啊嗚嗚……”
天地間，突然颳起了一陣強烈的，扭曲的颶風，飛船中的章肆三人，到底擔心自家師姐，也衝了出來。
林芳華顧不得呵斥師弟師妹，手中靈力一展，一張全由靈力組成的大網，被她迎風兜了進去。
靈力大網裡，痛苦的山彪只能靠身體的本能左突右衝，體內咔咔的神核響動，讓他非常明白，自己完了。
此時，若是還能控制身體，最要做的是馬上自爆。
大人和風主，都嚴令過的，凡是在人族暴露的族人，都沒有活的權利，如果自己不想死，待到他們出手，生不如此。
山彪想自爆，可是，身體在痛苦地痙攣，根本由不得他控制。
而且，滾動時，他看到了落在靈力網中，那半截半截的神核，差不多有十七八塊了。
平時，哪怕神核被撞出一絲縫隙，也能讓人疼得打滾，更何況現在？
山彪感覺身體的每一寸都在哆嗦，都在咆哮痛苦，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在絕望中帶着說不出的恐懼。
大人和風主，給他們分析過的族人被俘的案例，大家針對那些，想出了好多種應對的方案。
可是那些族人，誰也沒像他這樣倒黴啊？
短短時間，明明對方看不到他，卻愣是好運地，把他每一顆神核，都光顧了一遍。
好疼好疼，疼的好想死。
山彪覺得，死——對於現在他而言，反而是一種幸福。
遠處，兩道劍光呼嘯而至，章肆三人忙各捏一道仙符，生怕有人趁火打劫。
“不用怕，是蘇師伯。”
雖然另一道遁光的氣息，林芳華不認識，可是蘇淡水的氣息，她記憶深刻。
只是回到三千城這麼長時間，師伯一直在閉關。
沒想到，她才離開，師伯也跟來了，是不放心吧？
林芳華手上的靈力網慢慢收縮，把十八截神核分離出來，“師伯，是域外饞風。”
蘇淡水的遁光轉瞬而至，“別停，接着敲。”
對於這些東西，她沒想過審問，盧悅也說，他們沒她的眼睛，如果遇到，除了殺還是殺。
嘭嘭嘭……
唐舒沒想到，林芳華就那麼拎起自己的拳頭，在那團靈力網中，不停地砸。
空氣都被砸出暴響，若不是她的身體纖細，若不是她長了一張仙子的臉，她都要以爲，她是大塊頭的暴力女。
真是的，盧悅自己是個奇葩人，收的徒弟，也一個比一個奇葩。
“嗚啊嗚嗚……”
山彪的慘叫，很快便不成形。
又有好幾截的神核，被從他的身體裡蕩了出來。
“別看着了，你們都來試試拳頭。”
林芳華被唐舒看得微有不好意思，可憐，她一直學習的是蘇師伯和谷師伯的仙子形象，真不是暴力女。
章肆三人早就躍躍欲試，煉體這麼久，一直困在浮屠峰，真正動手，幾乎沒有。
現在一下子就碰到域外饞風，師姐還讓他們動拳頭，怎麼能放過？
嘭嘭嘭……
三人分站三方，就那麼對着那個靈光閃閃，又裹動異常的網，開始擊拳。
從飛船裡出來的楊凌，樣了樣自己的小拳頭，很可惜，它還沒什麼力道。
“愣着幹什麼？來一拳。”
林芳華嚴厲得很。
嘭！
楊凌使出吃奶的力氣，把自己都變成拳頭了，在連惠身旁衝過。
只是一拳擊出，大家是聽到某風神核咔的一響，卻也看到師弟瞬間扭曲的臉。
靈力網上，染出一片血色，原來，他的拳頭，與山彪神核的斷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才築基沒幾天的楊凌，傷了別人的同時，把他自己也傷了。
“斷了幾根指骨？”
“回師伯，三……三根。”楊凌捧着傷手，整條胳膊都在抖。
“看到了嗎？要是不努力，連到手的獵物，都能傷了你。”蘇淡水扔給他一個丹瓶，轉向林芳華，“全碾了吧！”
打到現在，又掉下二十一截神核，她估算這隻域外饞風的等級不高。
唐舒只見林芳華手上的靈力一動，裹着域外饞風的那張靈力網，一下子被壓得平平的，裡面的痛呼，戈然而止時，她又狠狠一擼。
靈力網變成了一小條，輕輕一抖，一小堆成了沙礫的神核，便顯在靈力網中。
鬼哭狼嚎般的慘叫，再也沒有了。
夠乾脆，夠利落。
“這東西不錯，唐舒，要不要來點？”
蘇淡水朝她一笑，“章肆三人你都認識，我就不介紹了，芳華，這是你唐師伯，盧悅在百靈戰場的時候，多虧她幾次相助。”
“林芳華拜見唐師伯。”
她不是小氣之人，很快便抓了一大把神核沙礫，以靈力送上，“見者有份，師伯留着養花種田都行。”
這麼一大把，何止能養花種田啊？
唐舒被逗笑了，接過道，“再擼擼，應該還能升級百畝靈田。”
……
數十萬裡外，康海正高興地觀察新長出來的一截神核，突然眉頭一皺。
護衛的死亡，讓他心有所感，忙查看體內另外包裹的十五團淡影，發現其中一個，當着他的面，嗤一聲，化開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