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知道花曦之名的?
盧悅能說,她跟她神交已久嗎?
一個是小幡鬼,一個爲報家仇,不擇手段,反出道門,與丁岐山一樣在道門地盤,到處偷着收人陰魂的人。
根本一個天,一個地。
她爲主,她爲僕。
“我有個朋友叫花晨,他跟我說過姐姐。”
盧悅臉上滿是笑意,掩下心裡那份說不出的複雜。
此時的她,早不是才入修仙界,見到管妮時,嚇得如見鬼的樣子了。
花曦把救她說成她亦是道門修士。也就是說,只要花家好好的,她根本不可能走向上輩子的不歸路。
更何況,現在還有她,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花晨跟着歪的。花家被人滅門,根本上來說,是實力不夠,背後又沒有大靠山。
“師父,花曦姐姐救了我,您總得有點表示吧!”
徒弟一切安好,有什麼能比得了這個?
須磨刮刮她鼻子,“你想讓爲師給她什麼好處?”
花曦因爲須磨的這句話,按下想問花晨的心,自從一線天出,花家知道他沒帶出一點東西后,再沒理過他,她也再沒聽過這位堂哥的消息。
此時聽到盧悅說,花晨是她朋友的時候,其實她心裡不無激動。
哪怕盧悅以後再也進階不了,可憑她在逍遙的地位,護一個花晨還是綽綽有餘的。
大伯一心振興花家,因爲花晨堂哥靈根資質不太好,他從來沒管過他,所有收入,全都堆到她和另一位堂兄身上了。
“反正……越多越好。”盧悅望了一眼花曦,“花姐姐有拜師門嗎?”
花曦一愣,還未說話,就見須磨輕敲了盧悅一下,“別亂說,花家是純粹世家,不拜宗門的。”
盧悅揉揉腦袋,非常不解,什麼純粹世家,這種東西有用嗎?
怪不得上輩子,因爲一顆土靈珠,就那樣被滅門了呢。
這種全憑一家之力,護衛家族的簡直是傻蛋,最差也應該跟管家學學啊,嫡支一脈留在家族就是。
當初——,管家還因爲一線天的鳳凰火,早早把管妮逐出家族,只爲了尋求逍遙的庇護呢。
“……這樣吧,我們是要在此,等盧悅師伯他們,花曦,此處你爲地主吧?”
花家是老牌世家,亦曾出過元嬰大能,可惜近千多年來,一代不如一代,走向沒路,周圍已經羣狼環伺,妄想把花家一口吞了。
現在自己等人做客花家,好歹給他們壯壯聲威。
須磨想得很好,救下盧悅的恩情,逍遙不能不報,以後有逍遙當花家的靠山,只要花家子弟有一兩個有出息的,總能再掙一份生機。
“是!花家,花家……歡迎前輩!”
花曦大喜,因爲是純粹世家,在各宗都沒人脈,祖宗曾經留下的人脈,又因爲時間過去得太久,早就煙消雲散。
現在若是能借着救盧悅一命,讓須磨真人承情,真是再好不過了。
須磨知道盧悅身上什麼都沒了,正要遞給她一個靈獸袋,飛淵一下子展翅,朝盧悅咕了一聲。
盧悅莫名的知道,他討厭靈獸袋,摸摸他的頭,“你現在都這樣了,變小一點,我們讓師父帶也是一樣的。”
須磨嘴角抽抽,正宗的代步靈獸,她不知道用,居然要把他這個當師父的,做代步……
“咳!花曦也上來吧!”
巨劍升起,謹山他們其實不想跟着師叔的,可是在須磨的眼神威脅下,一個個乖乖的站上去。
盧悅可不知師父的心思,把變小很多的飛淵抱在懷裡,就站在須磨旁邊。
“師父,您還有丁公果嗎?要是沒有了,能讓宗門幫着我到萬獸宗換些嗎?”
“這個可以有。”須磨看了一眼,賴在自家徒弟懷裡的小東西,心裡很不是滋味。
爲找盧悅,特意破開她的洞府,在那間石室裡,看到這個得古鯤鵬傳承的傢伙時,他也是好吃驚的。
別人不知道,他曾到過大澤深處的莽荒古林,像飛淵這樣的低階靈獸,用大妖精血,改造程度達九成以上的,幾乎沒有。
飛淵雖然還不算是鯤鵬,可撕裂空間還有其巨化後的樣子,最起碼達到了典籍記載的金色大鵬上。
金色大鵬可是神獸,神獸用普通的主僕協議,根本不頂用。
這傢伙的修爲已經在盧悅之上了,現在對盧悅還有自小的情份在,還能不離不棄,可難保翱翔九天這幾個月,沒生出其他的心思。
須磨眼光閃了閃,連靈獸袋都不願進了,只怕是已經生出其他心思了。
飛淵往盧悅懷裡埋了埋,他好像感覺到了須磨師父對他的森森惡意。
這可怎麼辦?
盧悅聽到他咕的一聲,更顯萎靡,心疼的厲害,“師父,拿顆幾百或者上千年的靈草給我。”
須磨剛把一個封着的玉盒遞給她,還沒得來及問幹什麼,就見盧悅拍開玉盒,直接把那株八百多年的石芝塞到飛淵的嘴巴里了。
“師父還有嗎?”
這個傻徒弟呦,還有嗎?當然不能有了。
須磨搖頭搖到一半,那邊謹山卻又遞了一個玉盒過來。
“這是夏瑜送我的玉瓊草,飛淵吃應該更好些。”
只是因爲盧悅不同意飛淵吃人修的金丹,這傢伙就愣是把弄到口裡的東西,那樣吐出來,謹山覺得,幾株靈草根本不算事。
玉瓊草生長在絕壁,是鷹類妖獸的最愛,盧悅大喜,“謝謝師兄。”
其實這些東西,她真不缺,只是現在,還不是隱性儲物戒指暴露的時候,“我洞府還存着一些,回宗後還師兄。”
飛淵連吃兩顆五百年朝上的靈草,原本身上有些變寒的筋脈,重新被溫熱之力包裹,舒服不少。
這種舒服,在看到須磨師父一幅鬱悶樣的時候,就更快活了。
只要盧悅站在他一邊,須磨師父再看他不順眼,也沒用。
飛淵非常不忿這人,不就是感受到盧悅氣息的時候,着急之下,把他甩了嗎?一個元嬰大能,至於這樣小肚雞腸嗎?
須磨好像看到這個小臭傢伙,邁頭時的不屑樣,氣得更想打人了。
“盧悅,飛淵因爲你給他尋去的那滴精血,已經進階成金色大鵬了吧?”
飛淵的樣子,看到的不是一個兩個,這個盧悅否認不了,點頭道:“飛淵最勇敢了,改造的時候,一點也沒喊痛。”
纔怪?
看到小臭傢伙的心虛樣,須磨就知道這裡面的水份很大很大,可是徒弟非要給這傢伙臉上貼金,他也不好不給徒弟面子。
“嗯,確實不錯,不過以前的主僕協議,只是對普通妖獸起作用,金色大鵬鳥,可是神獸。回宗後,讓你蓬生師伯幫你佈一個五指山陣,讓飛淵重新認主。”
飛淵聽得一抖,盧悅也有些愕然,五指山五指山,是不是說,這個讓靈獸讓主的陣法,就是不管飛淵以後有多厲害,都逃不出她的五指山啊?
徒弟臉上沒有喜色,反而那種害怕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師……師父,以前的主僕協議,一點用也沒有嗎?如果沒用,飛淵怎麼可能在第一時間,找到我?怎麼可能在師兄他們都沒趕到之前救下我?”
盧悅下意識的,不想給飛淵太多約束,大鵬鳥原本就是翱翔九天的王者,認她爲主,已經很委屈了,再弄什麼五指山陣,就好像她不信任她一手養大的飛淵一樣。
“萬獸宗流傳出來讓靈獸認主的所謂主僕協議,會隨着飛淵的長大,失去制約他的作用。到時候,他想聽就聽,不想聽……,這件事,你不用再說了。”
花曦看盧悅嘟嚕了嘴,忙指指了下面的花海,“前輩,花谷到了。”
“盧悅,我們花家盛產各種各樣的花靈露,市面的花靈露,有二成都是出自我花家,回頭我請你每樣都嚐嚐!”
盧悅的筋脈半廢,須磨還能讓這個,已經是神獸的飛淵認她爲主,本身就是爲她考慮的,再鬧下去,在花曦看來,就是不識好歹了。
救命恩人這樣說話,盧悅當然要給點面子,而且她現在,也摸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心理,朝花曦露了一個笑。
雖然那個笑容很勉強,花曦也覺得值了,江湖流傳,這對師徒喜歡玩對面碰,吵起架來,沒大沒小。
這個……吵架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他們現在是要到她的家,花家還指望他們,把越做越窄的生意,給穩下來呢。
花家家主花滿得到消息,忙帶着一溜的花家人,把須磨一行人請進最好的幾個院子。
盧悅知道飛淵身體不舒服,心裡更不舒服,勉強應酬完,就把她自己關到房裡,打開禁制。
“給,別生氣了,你要是不想,我不會勉強你的,快吃了吧!”
看到自家主人遞來的二十個玉盒,飛淵暈了暈,不是說……
“姐姐我有那麼笨嗎?”盧悅朝他眨眼笑,“我還有谷令則送的隱性儲物戒指,那天我把斷魘激得吐血,趁他不注意,偷着一件一件轉移的。以後可不準說姐姐我笨了啊,聽見沒有?”
飛淵不動,“血脈之力,我還沒完全煉化,姐姐,回頭我還要閉關的。”
盧悅嘆口氣,“那是誰把你叫出關的?”
“須磨師父。”
“你應該叫師父的,以後……不要連名的喊?師父那人心胸不寬,會給你小鞋穿的。”
飛淵太生氣了,直接轉頭,“那不是你嗎?是你說,你的師父是你的師父,你的師兄師姐,是你的師兄師姐,我只是你的。你還說……重要的話說三遍,你的你的你的。。。”
怪不得一路上,須磨師父看他的眼神,就不對勁呢?
若是早知道,他一定嘴巴甜甜的,叫師父像喜歡姐姐那樣,喜歡上他纔對的。
“我錯了。”盧悅認錯態度說不出的好,飛淵等於救了她兩次命,她怎麼在他面前,還這麼自私呢?
“以後,我的就是你的,我的宗門,我的師伯師父,師兄師姐,也都是你的。”
盧悅的口氣非常認真,飛淵不想被那什麼五指山陣,困住一生,她得尊重他。可是尊重了他,宗門怎麼辦?
人的壽元跟妖獸的壽元是無法比的,她將來走了,飛淵就不可能對他一點也不認同的宗門,出一點力。
這個……真的怪她。
明明飛淵因爲得到諸位師伯師兄師姐給的靈獸丹,曾對宗門沒有一點反感,跟她一般,喊師伯師父師兄師姐的……
是她,佔有慾太強了。
“飛淵,別生我的氣了,以後我說錯話,做錯事,你都可以說我,我保證不罵你,也不打你。”
“嘁!你打得過我了嗎?”
飛淵昂頭,把二十個裝靈草的玉盒,全都拔拉到他的空間去。
“呵呵!是啊,我好像是打不過你了。”盧悅回想今天飛淵出場時的狂拽酷炫,兩眼冒星星,“飛淵,你這麼厲害了嗎?”
“那當然!”飛淵的脖子再次昂了些。
“再厲害,你在我面前,也不準昂頭。”盧悅一巴掌把他拍下去,“你是想逼着我用五指山陣對付你吧?平時不是挺機靈的嗎?怎麼最關鍵的時候,就犯蠢了呢?”
飛淵剛把脖子拯救出來,又被她連拍數巴掌,“你現在應該低頭低頭再低頭,尤其是在師父他們面前。既然被師父打斷了傳承,就應該是一幅有氣無力樣,怎麼能狂拽炫呢?”
飛淵縮着膀子,都訓得一聲也沒反駁了。
他怎麼是狂拽炫?分明變成金色大鵬,可以更好更快地把所有可疑的地方,都跑一遍,找出她的。
感受到飛淵的傷心,盧悅也有些難過,若是早知道,飛淵暴露出來,會引來宗門的窺視的話,當初她情願他血脈改造得不是這般徹底。
那樣,最起碼,他們彼此都安全。
“……我會盡量說服師伯他們,若是……說服不了,我就在花家多呆一段時間,你早點回復些實力,逃……逃遠些吧!”
飛淵猛地擡頭,面前的女子脾氣並不好,動不動就打他,可是他發現,他有被虐的心理,每次她打他的時候,他都好安心好安心。
“你捨得我嗎?”
捨得嗎?
盧悅吸吸鼻子,把他頭上的毛,全都揉亂,“我幹嘛要捨得?你先出去玩你的,等我結丹了,你給我再過來,我們一塊闖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