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歌昨晚沒有回來?”
無奈與凌晨在月老廟呆了一晚上,因實在找不到地方睡覺,我無奈跑到滿是灰塵的橫樑之上躺了一晚。次日清晨,與凌晨回到城主府將身上清理乾淨後來到大廳欲吃早餐時,聽到了這個消息。
“嗯。”楊少臨放下手中的茶盞,臉上的神色變了變,“聽侍衛說昨夜你們去月老廟祈求姻緣,你們一起出去,我以爲杜公子會與你們在一起。”
我轉頭看向隨後而入的凌晨,目光晦澀起來,“半路上,我把他丟了。”
“我馬上派人去找他。”凌晨腳步未停,轉身直接走了出去。
“我也要去找他。”我埋着頭,雙手緊握成拳,內疚不已。雖然不知道杜清歌是否是第一次來烈城,可是如果他有事情不能回來,總會差人來報個信。
而且,凌晨不是說有派人照顧他嗎?如今,毫無音訊,要讓我相信沒有出啥事情,除非看到他本人完好無損的回來。
“月回,不要衝動。”楊少臨衝上前拉住我的手,“這裡的路我們都不熟悉,萬一杜公子只是迷了路,等下他找到路回來,我們又要去哪裡找你?”
“可是我放心不下。”如果不是我將他半途將他丟下,或許他就不會迷路。“我來過這裡,這裡的路我算是熟悉,不會迷路。”
“我陪你一起去。”安楚站出來,對着楊少臨說道。“小回的脾性你也知道,在這裡等她也放心不下。”
“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好。”看了看安楚,我偏頭拒絕。自從上次拒絕之後,我們之間還沒有單獨相處過。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
“既然這樣,那就一起去。萬一杜公子真有什麼危險。我們也相護照應。”楊少臨看了看我爲難的神色,終於鬆口。
“那我還是守在這裡,萬一杜公子回來。我也好派人去通知你們。”慕容宮晨建議到。
“嗯。”我無奈點頭,既然大家都這樣覺得。再不願意讓他們倆跟着,我也只好同意。這是我惹出來的事情,本不想麻煩他們,最近給他們惹來的麻煩太多,感覺我都要成麻煩精了。
好在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也罷。
“烈城如此之大,我們就三個人。該去哪裡找?”走出廳門,安楚問道。
“應該去問問凌晨,他說昨天有派人照顧杜清歌,杜清歌不見的地點,應該有侍衛知道纔是。”我想了一會說道。杜清歌不見,想必凌晨也很內疚吧。“我們就沿着那個地方去找,可能會得到一些消息。”
“他在那。”楊少臨擡起下巴,指向右邊的小路。
我轉頭看去,見凌晨垂頭喪氣地慢慢走過來,心裡‘咯噔’一聲響。“凌晨,有得到消息嗎?”
“對不起。”凌晨歉疚地看我,擡手遞過一塊碎木頭來,“這是昨天我吩咐照顧杜公子的那個侍衛我在手上的東西。他被人打昏,至今昏迷未醒。”
我的手有些發抖,結果木頭查看起來,碎木頭邊緣的鋸齒並不規則,似乎被強行拆分下來一般,邊緣還留有斑斑紅色的血跡。
“那個侍衛,有受傷嗎?”帶着希冀的眼神,我看向凌晨。
凌晨苦笑一下,搖了搖頭。
這麼說,杜清歌真的出事了。我瞬間紅了眼睛,提起裙角就往門口飛奔,不行,杜清歌要是因我而死,我這一生都將要活在內疚之中。
李墨白的事情,我身上就已經揹負太多,若是還加上杜清歌,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更別說杜清歌的家人朋友。
“月回,不要衝動。”楊少臨閃身聽到我眼前,用力地將我拽住,“現在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你一個去,絕對會有危險。”
“那我該怎麼辦?”我想掙脫楊少臨的鉗制,他卻益發用力地拽着,哪怕我的手腕泛紅,也不放手。
“凌城主已經派人去尋找,我們就在這裡等消息。”楊少臨斬釘截鐵的開口,且不容我反駁的拖着我往回走。“烈城雖大,卻始終是凌城主的地盤,找個人對他來說,肯定不是難事。我們要先養好精神,等找到敵人,才能與他們大戰一場。”
第一次看見楊少臨用這麼認真地神色跟我說話,我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打也打不過他,只得乖乖地隨他往回走。
“放心,我一定會找到杜公子,並將他平安救出來。”經過凌晨身邊時,他帶着歉意對着我笑,然後決絕地轉身離開。
我想跟他說,你身上有傷,需要好好休息,他卻已經大步離去。
一整天,楊少臨都寸步不離地跟着我,視線的範圍,不會離開我一米遠。就連我上廁所,都萬分堅決地跟在外面。
寢食難安地呆了一天,月上柳梢頭時,一天不見身影的凌晨終於出現在大廳。
“可有打聽到什麼消息?”我放下已經被我扯得七零八落的殘花,緊張地站起來。
凌晨搖了搖頭,臉上的神色依然不是很好看。
我失落地坐回凳子上,憤憤地將殘花掰成幾截,甩在地上。
“那有沒有無夜樓的人,或者是其他可疑人物出現在烈城?”楊少臨顯得比較鎮定,當即分析起來。
“沒有發現無夜樓的人出沒,可疑人物也沒有,不過……”,凌晨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神色變了變。
“不過什麼?”安楚接口。
“有人說,在天月樓看到疑似通緝犯簡行模樣的男子。”
“簡行?”我禁不住拍案而起,這種時候,簡行怎麼會跑出來湊一腳?莫非杜清歌與他也有什麼關聯,杜清歌的失蹤與簡行有關?
“怎麼辦?”慕容宮晨轉頭看向我,所有人都知道我與簡行有天大的過節,李墨白也是因他而失蹤。既然在此刻遇上,難免一戰。只是不知道杜清歌失蹤是否與簡行有關係,所以問我這兩件事。該怎麼辦?
我自然是毫不猶豫,簡行此人,我非要親手將他送下地獄。只是……我偏頭看向安楚。簡行畢竟是安楚的師父,如果我要殺他。自然不能讓安楚爲難或者阻攔。
“不用顧及我,我與他之間,只有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安楚堅定地搖頭,寒雪般的眸子裡,帶着冬天般的肅殺氣息。
“那好。”我點點頭,偏頭看向凌晨,“麻煩你繼續幫忙搜尋杜清歌的下落。我要去天月樓。”
不管是否是簡行,我都必須確認一番,如果真是,這次絕對不能讓他逃走。
“我陪你。”楊少臨二話不說就站起身來。
“對於膽敢傷害墨白的人,我自然要去會一會。”慕容宮晨也站起來,一向平和的表情裡,難得有戾氣浮現。
“我也去。”安楚同樣堅決地看着我。
心裡一暖,我重重地點頭,簡行的武功,遠不是我能夠匹敵。人多不僅可以互相照應,還能有更多的勝算。
待到達天月樓時,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眼前這個花紅柳綠、脂粉飄香的地方。我曾經來過。
“沒想到竟是這裡。”慕容宮晨看着我,哀嘆一聲。
去年的事情,我記得清清楚楚。當即一個白眼附贈過去,“去年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你算賬,要不是當時你把提示藏到這裡來,會發生後來的事情嗎?”
“都已經過去,舊事莫提。”見我有些動怒,慕容宮晨很是乾脆地混淆視聽。
我翻個白眼,停在天月樓門口,擡頭仰望着高高地華麗樓宇。
“慕容公子、林姑娘。”兩個穿着烈城侍衛服的男子迎上前來,因爲楊少臨沒有公開自己的身份,所以侍衛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尊貴,從而沒有向他問候。
“人還在裡面嗎?”慕容宮晨含笑迴應,接着問道。
“在,請隨我來。”兩個侍衛皆是手執腰牌,堂而皇之的帶着我們走入天月樓,那些個迎客的女人不僅沒有阻攔,還親自帶起路來。
這區別待遇,去年我還是說自己要賣身,才終於得以進入裡面。
慕容宮晨悄悄靠近我身邊,故作神秘地湊近我耳邊,“去年沒有跳完的那支舞,可要再來一遍?”
“我不是來玩的。”我沒有好氣地白他一眼,快步幾步,離他遠遠地。
“什麼舞?”楊少臨耳朵很尖的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他胡說呢,哥你不要相信他。”我拉住楊少臨的衣袖,不讓他靠近慕容宮晨。
“幾位官人,來我這天月樓,可是有什麼要事?”一個花枝招展的綠衣女子身姿妖嬈的迎出來,看樣貌還很年輕,嬌嫩的如同牡丹花一般,只可惜在臉上施了一層厚厚的脂粉,有些破壞美感。
“是你?”女子將我們巡視一番之後,目光落在我身上之時,眼神明顯有些驚愕。
“我們認識?”她此話一出,我盯着她的臉瞧了一會,也覺得有些眼熟起來。在這天月樓裡面我認識的人,纔想了不到一秒鐘,腦袋裡面就閃過一個人名,“牡丹?”
我怎麼會將她給忘記了呢?這可是我的仇人。
“陳年往事,大家都不要再提。”慕容宮晨跳出來打圓場,格外有禮貌的對着牡丹笑,“我們此次前來,是想找一個人,還望姑娘能幫幫忙。”
“官要做事,哪能容我等小民講理。”牡丹眼波流轉,看了兩個侍衛一眼,對着自己的姑娘抿嘴一笑,“你先出去迎客,他們我來招呼就好。”
“是,媽媽。”那個姑娘有禮地對着我們欠身,又轉身走了出去。
“你們要找誰?”牡丹帶着我們繞過香豔的大廳,轉入後面的亭臺樓閣。
“我們要找住在白舒閣裡面的恩客,還望媽媽通融。”
“找他?”牡丹愣住,臉色變了變,“你們來晚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方纔他帶着個腿腳不便的公子急急忙忙地從後門逃走了,還欠了我房租沒有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