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天小李果真活蹦亂跳的回來上班,看來楚襄樊這劑神藥真是藥到病除。
“小李,你這病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現在就好了,我的得力干將終於回來了。”老秦一個勁拍着小李的肩膀,喜不自禁。
“一定不辜負領導的期望”小李這馬屁拍得震天響,老秦聽着越順耳:“好,這纔是年輕人該有的幹勁兒”
陪着小李銷假完畢剛一出老秦的辦公室就被她拖到了樓梯間,正是早上太陽最暖的時候,隔着落地窗一束束灑在身上倒是極舒服。
我假意伸懶腰,等着小李的結案陳詞。
“嘉魚,有件事我瞞了你兩三天,現在不得不說。”小李四處看看,附在我耳邊小聲說:“我和襄樊正在交往。”
這‘襄樊’叫的真順口,我準備逗逗她,假裝生氣大聲嚷起來:“喲,有能耐了,藏者掖着的。”
她大驚失色,趕忙捂住我的嘴:“別叫,這不是跟你說了嗎,小心別人聽見。”
“行,那你們預備怎麼謝我?我好歹也是大媒人。”
“我和襄樊商量過了,謝媒酒什麼的還不是時候,畢竟我們只是剛開始,等真到了那一天自然少不了你的媒人紅包。”小李又四處掃描一圈才說:“你也知道公司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禁止辦公室戀情,我們的意思是暫時不公開,等想好解決辦法再說也不遲。”
“解決辦法倒是有,反正不是你走就是他走,總不能因爲你們兩人開了這個先例?”
小李笑笑又小聲說:“你以爲公司上下偷偷談戀愛的只有我們倆啊,說你一根筋你還不信,但凡你平時多留意點肯定會有意外收穫。”
“什麼意思?”
小李笑得越賊兮兮:“前臺的咪咪和財務部的小楊地下情都有兩年多了,還有襄樊的那個美女秘,你猜猜她跟誰在一起?”
“誰啊?總不能是楚襄樊自己?”
“去你的,人家剛來就和大老闆搞上了,襄樊一直都知道,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我有些詫異:“大老闆不是有老婆的嗎?”
“現在的男人都有以下三個願望:升官財死老婆。大老闆官是沒得升了,全公司上下都爲他賣命,錢自然沒少賺,就剩下死老婆這一條 ,可是人家不死你總不能把人家掐死。舊社會還能明目張膽納妾,現在就只能偷着養了,而且玩膩了還能隨時扔,省心又省事,大不了就是幾個大洋打了的事,多愜意啊。”
小李說的輕鬆,我聽着不免嘆息:“這可是人家姑娘的名譽問題,楚襄樊怎麼也不提醒一下?”
“人家自己都上趕着湊過去,襄樊橫插一槓子反倒討人嫌,再說這是大老闆的事,誰敢過問算了,不說這些,知道你道德底線高。”
“有件事我得跟你說。”
“什麼?”
“其實那天楚襄樊跟你唧唧歪歪的時候我就在病房外,我剛纔是故意的。”
果不其然,在接下來的幾分鐘內我被小李以‘不厚道’、‘騙人愧疚’、‘偷窺狂’、‘小氣’等等的說辭教育的巴不得以死謝罪,自絕於人民
“某些人就是太自負,還說什麼我瞎忙活,這不,要不是我的捨己爲人,小李和楚襄樊不就錯過了?”我這幾天正得意,好不容易逮着個和蘇瑾南獨處的機會,怎麼能錯過教育他的時機。
“還真搞上了?”他比我當時在小李面前表現得還要驚訝幾分,不過我是裝的,他是真的,我比較誇張,他則內斂多了。
“這話真難聽,你沒文化也該有點口德,‘搞上’這詞多難聽,你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
“我就是聊表驚訝,怎麼想都不可能的事還真生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你還別說,真應了那句老話,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這怪事產量還挺高。”
“好好說話,別拿我的話不當警告”我揮舞着拳頭在他眼前左右搖晃。
“你以後怕是要頭疼了。”
“來,蘇半仙兒,給姐說說。”
“好聽難聽的我之前都說過了,他們倆在一起對你不見得是好事。辦公室戀情終究見不得光,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擔心,別說你是自己撞見的,就算你不知道她也已經主動告訴你,楚襄樊又不傻,會由着她肆無忌憚的把這事外揚?指不定憋着什麼壞呢,這不出事不要緊,一出事你就是共犯,你想想,你能守得住這個秘密,擔得起這份責任?”他顯出幾分看笑話的神色,我蹭一下就惱了。
“你那是和我打賭落敗,輸不起”
“你急什麼呀?我是客觀分析,你說像楚襄樊那種重名重利的人要是找個伴兒不說是金枝玉葉,怎麼也得在事業上幫得到自己。你那個同事小李,我橫看豎看上看下看都覺得她不達標。”
我心中瞭然,反問道:“那你怎麼不找金枝玉葉?”
他挑眉笑笑:“吃醋了?”
“是啊是啊是啊”我假裝生氣。
他攬住我的腰:“我不需要。”
“你就不重名重利?”我眯着眼看他。
“我自己就是天之驕子,什麼金枝玉葉對我來說也不過就是錦上添花。只有別人巴結我的,我幾時巴結過別人,除了你。”他嘴角抿成新月的弧,朗逸風雅。
“你就不怕把我膩歪死?”
“我有分寸。”一句話說的極輕柔。
靠在他肩頭,忽然想起那次《花樣年華》的情景,愛與不愛全在一念之間,要不要在一起,能不能在一起又是一件極需要分寸度量的事。
第二天一上班就被楚襄樊叫到辦公室,吩咐了幾句公事之後就放鬆的靠在大班椅上。
“小李跟我說你那天竟然偷聽我們說話。”
“楚副總是在私設公堂準備嚴刑逼供嗎?”
“行,你這麼鐵骨錚錚的我就不怕你把這事說出去了。”楚襄樊神色輕鬆,看樣子他也還是在意這事的。
“你以爲我二啊?這事說出去我就是共犯了,我有病非得爲自己挖條不歸路?”轉而想起蘇瑾南的話,怯怯地問一句:“看那天你對小李的態度,應該不是裝的?”
他意外我會這麼問,皺眉說:“我有病非得爲自己挖條不歸路啊?”
“您是把自己當鸚鵡郎君了嗎?懂不懂就學嘴學舌。”我瞪他一眼又說:“我只是覺得小李挺單純的,你又是見慣了世面的人,我怕她會吃虧。”
“我在你眼裡就那麼不可靠?”
“不知道。”
他搖搖頭,有些失望於我的回答,繼續埋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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